8、礼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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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女精灵喊出那句话的时候，艾瑞尔的视线蓦地转向了精灵王，她看见精灵王锐利的目光停驻在女精灵的身上。
“剑身有没有出现绿色的花纹？”
“有的，陛下。”迪奈丝忐忑地说，国王的目光，令她有些不安。
瑟兰迪尔听到答复时，那一瞬间微缩的瞳孔，和脸上一闪而过的惊疑被艾瑞尔看了个彻底。
那把剑会发光？瑟尔没提起过啊……话说回来，瑟尔的反应有些过度……为什么莱戈拉斯能让那把剑发光，会令瑟尔这么的——震惊？
艾瑞尔的视线轻轻滑过光泽的剑身，精灵良好的视力，让她能轻易看出锻造长剑的钢铁定然经过了极为严格的冶炼，剑身表面平滑光洁，冷厉的剑光静静的在剑身上流转。细看之下，就算没有花纹的装点，这把剑依然美得令人难以移目。
这是极为高超的工艺，这样的锻造水准，她只在诺多族高等精灵铸造的宝剑上见过。
但这剑并不像是诺多们的作品——那群诺多，绝对不会容许自己铸造的宝剑看起来如此的质朴寒酸，仅仅只在剑柄处，刻了些甚至还要兼顾防滑用途的鱼鳞花纹。
但凭此，却也不能断定长剑并非诺多所铸。也许铸剑的那个诺多，就喜欢这种风格？
铸造工艺如此高超的长剑，必然有着不凡的来历，而持有此剑的卡洛丝，大概也不是平凡的精灵。
正如她之前一直猜测的那样。
只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令卡洛丝得以离开曼督斯神殿获得新生，又是什么原因让她带着悲伤而来……
瑟尔大概知道些什么……不说，是怕她难过吗？
卡洛丝的状况果然并不好吧。
既然瑟尔不希望她知道，那她就不问了。
艾瑞尔想了很多，却也只是过了片刻，瑟兰迪尔已经将长剑握在了手中，之前放剑的桌子缺了一角，切面光滑平整，罪魁祸首显而易见。
现在，他正将长剑横在身前，左手向剑锋靠去。
“陛下！”
“Ada？！”
“瑟尔！”瑟兰迪尔的举动，让察觉了他意图的其他三个精灵心下一紧。
精灵王威严的目光轻轻扫过在场的三位精灵，他摇了摇头，低头将手指按上了剑锋。
剑锋的冰冷从指间传来，在力量的作用下，锋刃陷入了他手指的皮肤中，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这把剑的锋锐无匹。
然而，这利刃似是被魔法所限制，并不能伤他分毫，甚至连痛感也无。
移开剑刃，指间除了一道皮肤受压留下的淡淡红痕，再无半点痕迹，而这道红痕，也在几秒过后迅速消去。
瑟兰迪尔思索片刻，对女精灵道：“迪奈丝，去厨房拿一颗新鲜青菜，再去找一只活兔子回来。”
迪奈丝领命离去，房中只剩下了瑟兰迪尔一家。
瑟兰迪尔将剑放在了桌上：“莱戈拉斯，过来将它拿起来。”
莱戈拉斯看了看剑，又瞅了瞅面无表情的Ada，他其实挺想再拿一下那把剑，毕竟那亲切温和的感觉真的很好。
但他本能的感到，Ada的心情并不美好，如果他拿起那把剑……也许会有可怕的事情发生。
“莱戈拉斯？”看出了儿子的犹豫，艾瑞尔唤了儿子的名字。
莱戈拉斯听出了Nana话语中的安慰与支持，他走上前，终于再次握住了剑柄。
光芒与绿纹如期而至。
莹白的光芒灿烂却温柔，就算直视长剑，也不会感到刺目。
它顷刻间遍布了房中的每一个角落，如同春风般轻抚过在场的每一位精灵，挑起精灵们心中的欢欣与雀跃。
瑟兰迪尔怔怔地看着莱戈拉斯手中的长剑，这一刻，曾在魔镜中看到的景象与现实重合，只是持剑者换了一位。
他突然想明白了，为什么卡洛丝的力量明明逸散得那么严重，他们却没在艾瑞尔怀孕的时候感受到任何一丝魔力溃散，就连怀孕的艾瑞尔也毫无所觉。
恐怕他的这位小女儿，睡得并没有大家想象中的那么“沉”。
而他现在只想骂人，卡洛丝要是醒不过来，他们对于莱戈拉斯这一身莫名其妙的魔力将毫无办法！用耳朵想都知道，这种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精灵的力量，跟他们这群本土精灵的力量，肯定不一样！
“瑟尔，”艾瑞尔有些吃惊“莱戈拉斯也是转生的精灵吗？”
“不对，莱戈拉斯并没有之前的记忆，他应该是新生的精灵。”艾瑞尔继续自言自语：“所以他能用卡洛丝的剑，是因为他的力量源于卡洛丝吗？”
那……卡洛丝无法醒来，是因为把力量……
“艾瑞尔，”瑟兰迪尔打断了艾瑞尔的胡思乱想“这是卡洛丝自己的选择，我想，这是她送给同胞兄弟的礼物。”
艾瑞尔愣了愣，目光从莱戈拉斯的身上略过，最终落在了卡洛丝身上。
视线变得有些模糊，艾瑞尔轻轻地呢喃：“谢谢。”
迪奈丝回来得很快，她带来了一只灰兔，和一颗翠绿的青菜。
她将青菜和装着灰兔的笼子都放在了桌上。
瑟兰迪尔拿过长剑，扬剑轻轻斩向了放在桌上的青菜。
可当剑的侧刃贴上青菜表面，竟如同遇到坚硬的巨石，无法再前进分毫。
而当他用剑轻轻划过灰兔的后腿，并没有感到任何的阻力，但剑过之处，未留下分毫痕迹，那只傻兔子，连一根毛都没断。
精灵王似乎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他把剑递给莱戈拉斯：“莱戈拉斯，你来试试。”
于是，小小的精灵王子，站在并不高的木桌边，举起了在他手中已经变得光芒万丈的长剑，势如破竹地斩向了——桌上的青菜。
“咔。”青菜应声而裂，切面平整，刀工堪比大厨。
精灵王将一分为二的青菜拿开，看到完好如初没有一丝剑痕的桌面，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视线移动时，瞥过立在一旁的艾瑞尔，又蓦地凝住了。
他的目光在艾瑞尔的脚下凝固了两秒，接着开始环顾整个房间，婴儿床下、桌角、迪奈丝的脚下、莱戈拉斯的脚下，以及，他自己的脚下。
瑟兰迪尔的举动惊动了其他的三个精灵，他们都开始茫然四顾，但艾瑞尔最先发现了问题。
“所有的影子……都不见了。”艾瑞尔失声道：“到处都是光。”
短暂的震惊过后，瑟兰迪尔想起了他们还未完成的事情，他将兔笼摆到了莱戈拉斯面前：“试试兔子。”
莱戈拉斯有些犹豫地看了眼Ada，却还是学着刚刚Ada的样子，从兔笼的空隙将剑探入，让剑锋轻轻划过灰兔的后腿。
剑过之后，灰兔并没有什么反应，应该说，当莱戈拉斯拿起剑的时候，这只灰兔就变得很安静。
瑟兰迪尔看着笼中的兔子皱起了眉，灰兔和刚刚一样，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连毛都没断一根，这和他的推测不符。
精灵王陷入了思索之中，他的视线不断的在灰兔、莱戈拉斯和莱戈拉斯手中的长剑之间移动。
许久之后，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莱戈拉斯，你刚刚在想什么？”
“刚刚？”莱戈拉斯有些不明白Ada指的“刚刚”是哪个“刚刚”。
“就是你用剑去划灰兔的时候。”
莱戈拉斯似乎有些纠结，但还是回答了Ada的问题，只是声音有些气弱。
“我刚刚在想，灰兔那么可爱，我不想伤害它……Ada，我做错了吗？”
“当然没有，我的莱戈拉斯，我很高兴你的心中拥有怜悯。”精灵王的眼中罕见地出现了笑意，他摸了摸儿子脑袋上和他极为相似的金发，又坏心地揉了揉，看到柔顺的金发变得有些乱糟糟后，才满意地收了手。
“但是现在，我们需要得到一些信息，既然你不愿意伤害它，那你便试着用剑割一些兔毛吧。”
当莱戈拉斯再次用剑划过灰兔的后腿时，在场的精灵都可以看见灰色的兔毛扑簌簌地往下落，剑过之后，灰兔的后腿明显秃了一道，粉色的皮肤露出，却没有血色的痕迹。
“结果已经明了，当这把剑没有在被剑承认的持剑者手中时，它虽利可断石，却不会伤害生命——至少不会伤害那些不属于黑暗的生命。”
瑟兰迪尔顿了顿，接着道：“而当剑光亮起，这把剑会遵从持剑者的意志。”
“那这把剑是不是不那么危险呀，Ada？”
莱戈拉斯并没有完全明白Ada话中的信息代表了什么，他只是觉得这把剑很听话，而且Ada也说它不会伤害生命，听起来似乎并不危险。
如果剑不危险，那他是不是可以向Ada申请使用它？
“对于拥有生命的我们来说，是这样的。”瑟兰迪尔看到了儿子眼中闪烁的期待之色，毫不犹豫地掐灭了它：“但是，莱戈拉斯，我不允许你使用它。”
“为什么呀！我不会用它伤害别人的！而且，它认可我，不是吗？”莱戈拉斯对于Ada的决定极为不理解。
“这是卡洛丝的剑，在未征得主人的同意前，我亦没有权利授权你使用它。”瑟兰迪尔边说边用目光制止了一旁艾瑞尔将要出口的话语。
“现在，莱戈拉斯，回到你的房间接受禁足，直到你想明白你的错处。”
Ada严厉的语气，让莱戈拉斯知道他最好还是乖乖听话，依依不舍地又望了一眼桌上的长剑，垂头丧气地离开了房间。
“迪奈丝，你也回去。”女精灵闻言，也离开了房间。
“瑟尔，为什么禁止莱戈拉斯使用这把剑？也许剑上的光芒能让卡洛丝早些醒来。”
瑟兰迪尔将剑轻轻摆回剑架：“任何的魔法物品都应该被慎用，何况我们并不知道这把剑具体的使用方式，我担心就这样允许莱戈拉斯过多地接触它，会有其他的隐患。我会在卡洛丝的门口安排守卫，以后他不会有机会溜进来碰剑了。”
沉默片刻，艾瑞尔叹道：“你是对的，瑟尔。”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礼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