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祖孙见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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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黛玉走进大厅，一位鬓发如银的老太太一见到她，便不顾身边两位姑娘的搀扶，朝黛玉走来，一把搂住了她，祖孙两人放声大哭。满屋的人们，都不禁随着落泪。就有人上来劝解，黛玉方止住了泪，叫了一声：“外婆。”
贾母拉着黛玉的手，指着几个明显装扮高贵的女人，一一介绍：
“这是你大舅妈。”一位头发烫的蜷曲蓬松、佩戴硕大宝石的中年妇女，拉起她的手拍了拍。
“这是你二舅妈。” 年纪稍轻，但面容更为柔和沉静，全身没有华丽的饰品，只有胸前一串佛珠。她抚摸着黛玉的头，轻声安抚：“到这，就是到家了，别伤心。”
“这是你已故的贾珠大哥的夫人，以后平时的事，就是这位大嫂带你们了。”黛玉见到这个女人，顿了一下。明明是很年轻的一个女人，眼里却毫无生气，她握着自己的手，竟然更加冰凉。
贾母介绍着，黛玉一一见过。贾母拉着黛玉，坐到大厅最中央一张阔大的沙发，众人也随之落座。贾母像是想起什么，便对她身后一个姑娘说：
“对了，鸳鸯，请咱家小姐们来吧。今天有远客到来，不必上课了。”
那个鹅蛋脸身材高挑的姑娘答应了一声：“今早林小姐落地时，就替姑娘们请好了假。现在晨练就要结束，想是再有几分钟，就坐车过来了。您别急，再等等。”说着，给贾母披上一条宽大的披肩。黛玉心想，这个鸳鸯，就是平时负责外婆大事小情的人了。
话音未落，身边呼叫器便响了起来，有小姑娘的声音响起：“三位小姐到了。”
开门的声音传来，黛玉忙站起身，从刚才她就注意到，大厅墙面上挂了很多画像，除了刚才见过的外婆、舅母、大嫂，还有三名跟她年龄相仿的女孩子。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传来，三个女孩的身影转过大厅尽头的一排书架，一见到她便手牵着手跑了过来，围在身边：
“哎呀，你来了！”
“是啊我们都盼着你来呢。”
“真好，我们又多了个伴儿～”
黛玉的手被她们握着，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好奇地打量着她们。
正如那个叫鸳鸯的姑娘刚说的，很显然她们是刚刚从训练场地下来，刚洗过的头发因为赶着过来，尚未吹干，左边一个皮肤白皙，中等个子，温柔沉默；中间一个小麦肤色，眉如利剑，细腰长腿，一个利落的lob头，露出线条明快的侧脸，顾盼神飞；右边一个年龄尚小，扎了一个低低的双马尾，眼睛眨眨地看着黛玉笑，十分可爱。
二舅母王夫人走上前来，给黛玉介绍着，她便知道这是迎春姐姐、探春妹妹，和惜春小妹妹。三人皆是一样的粉色卫衣搭白色长裙白色板鞋，装扮平常随意，只是衣服上的图案各有不同，是明显的姐妹妆扮。
想到这里，黛玉不禁想到自己孤身一人，母亲离世、别父离家，悲伤不由再次泛起。贾母看着这几个姐妹，也有感触：
“当年几个子女里，我最疼的，就是你的母亲。可如今，她却突然病逝，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贾母抚摸着黛玉的脸，手指停在那颗洁白的珍珠上。
黛玉满是泪水的脸微微一愣。
病逝，难道父亲并没有提到那天发生的事？
外婆看着她的脸依然悲伤而平静，但那条宽大的披肩垂下来形成遮蔽，外婆的手，此时用力握了握她的。黛玉看着外婆的脸，这个老人，对她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
黛玉缓缓眨了下眼，擦了擦泪，语气悲伤地说：“母亲在病床上，最惦念的人，也是外婆您……”
贾母似乎再也听不下去，闭起眼睛，泪流满面。邢夫人王夫人忙上来劝住，方才慢慢平息。王夫人打量着黛玉，问道：
“这姑娘，看着好像有些体弱。有过诊疗吗？现在在用什么药？”
黛玉点点头：“谢谢舅妈关心。听母亲说，怀我时例行检查，医生就说我先天体弱。出生后父亲给我做了定期训练计划，搭配着他研制的一些药用，目前也还好。”
贾母听罢，一挥手道：“那不妨什么。如今这里也有专门的训练场，我这也正配药。以后你就跟姐妹们一起去上课，到我这偶尔用药就好了。”
众人点头，正欲问些别的，忽然听得呼叫器里一阵笑声：“我来迟了！没能去迎接远客！”
并没有人通报，大门直接打开，那阵笑声遥遥传来，清脆爽朗。黛玉正想，从外婆家派人去接她起，她见到的人，无论身份，总有矜贵有礼的，从未见过如此放诞的人。正在纳闷间，只听一阵轻微引擎声响，竟有一辆机车径直驶进屋中，车上人全身黑色皮衣皮裤，金色纹路分明是一只凤凰，双翅蔓延至两边衣袖，凤尾纹路极暗，时隐时现，缠绕至脚踝，就连黑色的头盔上，也绘了一枚飞扬的凤冠。
机车一个漂亮的漂移，停在众人面前一米开外，头盔玻璃抬起，露出一双细长眼睛，笑意满盈，看着黛玉。黛玉心下震惊，忙看向众人，大家脸上却仅是笑着，就连贾母也是，毫无惊讶之色，似乎早已习惯。黛玉站在那里，有些局促，也更加好奇地看着此人。
来人从机车上下来，早有一个极年少清秀的男孩，接过机车。来人将头盔摘下，此刻正背对着众人，只见一瀑蜷曲大卷的长发抖落下来，长及腰部，乌黑油亮，竟无一丝分叉；又脱下皮衣，里面竟然塞着一件极薄的黑色西装，内搭一件白色大翻领衬衣，被她两下整理好，居然一丝褶皱都不见，搭着黑色的皮裤和踝靴，又是另一种风采。。男孩最后递过来一个手包，不大的一个铂金包，鲜红色的鳄鱼皮纹，被她随意挎在小臂上，然后转过身来。
那是一张瞬间能夺去所有人光彩的脸。细长飞扬的柳眉，小巧挺拔的鼻，细长的凤眼，毫不费力的小烟熏，酒红色的唇。显然是精心画过的妆，但却没有因为赶路、摘头盔、换衣服花掉一分，一笑起来，两排珍珠似的牙齿，连同她整个人，似乎都在闪着光。
贾母笑着拉起黛玉的手，指着这个女人：“你不认识她，她是我们这有名的一个女混混，你家乡南方那边，一般叫辣子，以后你叫她凤辣子，就是啦！”一说完，众人都笑了起来，黛玉越发不知如何称呼，探春忙拉了她的手，笑着向那个女人说到：“这是琏二嫂子。”
黛玉在家就听母亲说过，这是大舅的儿媳，自小就当男孩儿养大，学名王熙凤。黛玉忙上前，叫了一声二嫂。王熙凤拉起黛玉的手，上下细细打量，嘴里啧啧称奇：
“世界上竟真有这么标致的人！我也是第一次见到，猛一看啊，还以为是咱家的小姐呢！只可怜我这妹妹，姑妈怎么就突然去了！”说着擦了擦眼角，贾母赶紧抬手：“我才好了，你反倒又来招我们。你这妹妹身子弱，旅途劳顿的，快别说这个了啊。”
凤姐连忙笑道：“是呢！都怪我，竟把老祖宗忘了！才叫了这妹妹，一心都扑在她身上了！”又拉着黛玉的手问：“妹妹几岁了？在上什么课程？有什么需要的，直接告诉我，我来安排就好！”一边扭头问身后的黑衣女人们：“跟妹妹的人都是谁，行李、住处，可都安排好了？赶紧打点好，让她们早点歇着。”
下面的人叠声答应着，有人端了茶点上了，凤姐亲自取了茶碟，为黛玉端到面前。王夫人问凤姐：“那几个厂房，可行么？前天的事怎么样了？”凤姐边为贾母端茶边看着王夫人答道：
“昨天凌晨赶到时，还乱着。处理了一下，今早负责人签下新合同，这才赶回来。”
王夫人点点头，凤姐又说：“刚回来路上，去夫人提过的那家护具店看了一下，并没有见到您提过的那种合成材质。像是夫人记错了？”
王夫人捡起一个果子，轻轻摇了摇头：“也只是那天酒会，偶尔听甄家夫人的朋友，提了一嘴，有没有都不要紧。哦，也该选几种颜色合适的，给你这妹妹准备几套。”
凤姐笑道：“数据尺寸我早要到了，设计正在出图，等您过了目，就送去做。”
王夫人点点头，不再说话，看了看贾母。贾母也点点头，转过头来，问着高个子黑衣女人：
“跟林丫头来的人，可也在呢？”
两人走上前来，恭恭敬敬鞠了一躬。贾母笑着说：“一路辛苦啦，你们去好好休息吧。”又对黑衣女人说：“好好安置她们二人。你也去吧。”
几人退下。贾母摇摇头：“这一老一小，怎么行呢。”她想了想，侧脸对众人喊道：“鹦哥，你照顾小姐。以后就改名，叫紫鹃吧。”
人群中一个瞳色墨黑、秀丽沉稳的女孩站了出来，答应了一声，然后走到黛玉身边，对她笑笑。
贾母让人撤去茶点，然后拍着黛玉的手说：“你刚到，跟了两位舅妈，去见见两位舅舅吧。”
邢夫人忙起身，牵起黛玉的手，道别后，走出了屋子。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祖孙见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