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三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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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凉身为他们所有人的越级首领，没有人不知道她严格，但却是第一次见到她发那么大脾气。
而且是因为撒木安。
那么多年，撒木安性格一直如此，什么投机取巧，不踏实，这些都是顾凉眼睁睁看着她走过来的。
甚至对其养成的恶习充耳不闻，熟视无睹。
袁野甚至觉得顾凉吃错药了，树苗成长的时候你不尽心尽力修枝剪叶，现在都快歪到南极去了，你非让它直过来。
简直是在找事!
徐瑶和靳言一直是成熟男性和成熟女性的代表，他们的成熟，表现在对现实的隐忍。
而郭长舟就像一个小孩，他单纯，直白，愤世嫉俗，痛恨一切不给予他信任的人。
而这种职场新人往往会在上司暴怒的时候做出一件事:
“随便你怎么说!我是撒木安招来的，我只听她的!”
说吧，他转身离去。
门被摔得巨响，魏荛惊地抖了下身体，察觉到有目光看向自己，抬眸，对上顾凉的眼睛。
眼波如水，却冰凉刺骨。
她经常说撒木安的眼睛如深渊，眨眼之间的笑意让人沉醉或者心甘情愿的沦陷。顾凉的眼睛也很深，但却是深海，让人恐惧，窒息。
她一颦一笑都勾着人的魂魄，魏荛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
顾凉看到她这个反应轻笑出声，她提步走过来，靠近魏荛的时候，靳言连忙出声，“凉姐!”
顾凉一顿，眉间已经染上一层薄怒，她笑着，眼睛里却尽是讽刺。
“怎么？怕我伤害她不好给撒木安交代？”
靳言噤声，眉色泛起为难。
他不动声色地看了徐瑶一眼，徐瑶站在原地，僵硬地动了两下，最后还是把这个重任丢给了袁野。
袁野一边在心里骂这两个人老狐狸，一边笑眯眯地凑到顾凉跟前，假意讨好其实是让魏荛退后，避免二人正面交锋。
他不知道魏荛具体什么实力，但从刚刚那缠绕在身边的不明红气来看，她也一定不是什么善茬。
“凉姐，我们错了，小郭不懂事，你就原谅他吧。”袁野知道顾凉不喜欢别人碰她，便一直束手束脚，却又伸着脖子往跟前凑。
顾凉不动心思便知道这群人打的什么主意，她当然也没打算怎么着魏荛，只是轻轻一拂手，袁野便不受控制地往徐瑶身上倒去。
徐瑶“呀”了一声扶住他，随后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袁野差点没大喊委屈。
“我知道撒木安想留你。”顾凉看着魏荛，“可是你要明白，她为什么要留你。”
说罢，她欲走，魏荛不知为何心一慌，叫住她。
“她为什么留我？”此时此刻，魏荛想一个找不到方向的人，突然有人立了一个指标，她宛若逃生一样附上去，不管正确与否。
“为什么？”顾凉笑了，“你们不是已经情景再现了吗？你的前生如何，她又做了什么事？何必在这给我装糊涂？”
“可那只是前生，我这人向来活在当下。”魏荛想到那个红衣魏荛以及被撒木安杀死地公主，急迫地说。
顾凉提唇，“哦？是吗？那如果你这一世本来就是来赎罪的呢？”
魏荛一愣。
“而撒木安，她只能眼睁睁看着你死亡，甚至还要拿着你的死亡来邀功。”
……
撒木安被软禁了，软禁的地址也是莫名其妙，就在家里。
三层楼的别墅。
袁野就纳闷了，这种软禁和放假有什么区别？
“别抱怨了，有本事你上去？”徐瑶坐在客厅沙发上，手里拨弄着手机。
袁野被堵了一句，悻悻地哼了一声。
其实要说放假，也是有差别的。
比如撒木安现在活动区域仅限自己的房间，楼梯，和卫生间。
中间被顾凉划了结界，他们互相看得到，但却摸不到。
尤其是撒木安和魏荛两个人。
简直可怜。
晚饭期间，顾凉来了。
她目不斜视地直接上二楼，其他人坐在餐桌前抱着碗瞪眼，大气不敢出一声。
郭长舟也是活得不耐烦了，平时都是魏荛送饭，今天他非要在顾凉跟前刷存在感，袁野拽都拽不住。
“拉我干什么!活生生的人，总不能饿死!”他一边说一边往空碗里夹菜。
袁野嘴角一抽，决定任他去死。
郭长舟端着碗上楼的时候，撒木安正巧开门，看到郭长舟“吆喝”一声，心情丝毫没有因为“软禁”有任何低落。
“今天做的什么啊？”她问。
郭长舟想直接递给她，突然想起结界，抿了抿唇说，“你拉一张桌子过来。”
“哦。”撒木安也想起来了，然后指了指地上，“你放这，我拿。”
郭长舟不乐意，喂人吃饭哪有放地上的道理。
撒木安哭笑不得，叹了口气。
这时顾凉才慢悠悠过来，不着痕迹地把碗端在手里，一脚把撒木安踹进屋里，下一秒自己也进了屋，甩了郭长舟一脸门。
袁野哈哈大笑，笑了两声以后发现其他人都低气压地沉默，他不由地轻咳一声，埋头吃饭。
魏荛自从被顾凉说了两三句话以后就注意力不集中，其实她大可以直接找撒木安确认，可是她害怕。
想到这里，她垂眸，食不知味，放下碗筷，“我先回房了。”
她已经确认加入管理局，这小别墅里自然也有她的房间。
徐瑶心善，更不愿意棒打鸳鸯，便把房间空出来给她住，自己搬到了二楼，和一群男人住。
“魏荛，有些事情，并非只有一层意义。”徐瑶说。
魏荛听不懂，也听不进去，只是敷衍地应了一声。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袁野忍不住感叹，“可怜，太可怜了。”
靳言一摔筷子，“要不你去和她聊聊？”
袁野嘴巴一扁，呼噜呼噜地喝粥。
楼下没犯事的沉默寡言，楼上犯事的却笑嘻嘻。
撒木安难得休息下来，比谁都开心，她自己清楚被暗算了，只要是暗算，她就会翻身。
误会不误会的，这都不重要。
“你来干嘛？”撒木安咬着筷子，眼睛一眨一眨地说，“木鸢这两天身边能离人？”
“她听话，我不用操心。”顾凉说。
撒木安假装听不懂她指桑骂槐，“哦”了一声继续美滋滋地吃饭。
“为什么要碎猫妖的魂魄。”顾凉突然问。
撒木安没有被打个措手不及，她知道这件事一定会被翻出来。
“惩恶扬善呗。”撒木安满不在乎地说，“十几条花季少女的人命，你如何对外宣布我不在乎，但在我这里，她没有轮回的理由。”
“是吗？”顾凉突然笑了，她笑声里带着隐忍的愤怒，和一丝撒木安听不懂的情绪，“那魏荛呢？你觉得魏荛该轮回吗？”
撒木安一顿，慢慢攥紧了筷子。
不出两秒，只听“咔嚓”一声，筷子断了。
木刺扎进她皮肤里，有细微的痛感。
“你什么意思？”撒木安抬头，双眼平静，看不出任何情绪。
“你不是已经几次夜探地府了吗？”顾凉说，“既然你什么都知道，又何必在这装糊涂？”
撒木安抿唇，半晌，她松开筷子，扔进垃圾桶，动作很慢地把碗放在桌子上，甚至还抽了张纸巾擦拭手上的伤口，半晌才开口。
“那又如何？我不信。”
“你不信？你不信的多了去了!”顾凉挥袖打碎饭碗，她语气是难以遮掩的震怒，“这人世间多少事情你愿意相信？不相信便不存在？你挥袖便能决定万物生命，那你觉的木鸢该轮回吗？靳言该活着吗？”
撒木安骤然双目微瞠，她手脚发凉，甚至有些颤抖。
“撒木安，你身为有特殊能力的人，你要学会去看到那些低到尘埃里的人，他们活有活的理由，死有死的余辜，你怎么能如此肆意妄为呢？难道你就忘了……”顾凉语句突断，她看着撒木安，看着这张熟悉了千年的脸，顿感痛不欲生。
为什么，为什么事情一定要走到这种地步。
良久，撒木安才轻了轻发紧的喉咙，她坐在床沿边缘，仿佛坠在悬崖边缘。
眼前的地板有些发黑，像无尽的深渊。
望不到底。
十几年，她第一次想要认认真真为自己辩解一把，尽管她不知道顾凉没有说出口的话究竟是什么。
“凉姐。”撒木安说，“我没有好高骛远，也没有不去注意那些人，在我心里，从来都没有低到尘埃里的人，也没有坐高神坛的人，我要保护的，从来都是自己身边的人。你说的没错，他们活有活的理由，正因如此，死才更要有死的理由。”
顾凉猛然一愣，突然间，她看着撒木安，泪流满面。
耳边回荡着一道低沉冷淡的声音:
“哪有什么尘埃神党，生，则为众生，死，则为百鬼。”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