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Chapter 13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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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会的夜晚，Reborn选择留宿在瞬的家中，他冷眼看着蠢学生近乎欢天喜地地往楼上跑，像是生怕下一秒他就改主意了似的。
瞬低眉顺眼地站在一边，知道自己今天晚上是逃不过这一劫了。
“我们回去吧。”Reborn将纲吉刚刚所说的话完整重复了一遍，只有语气在平淡中露出细微的玩味来，他的面上挂着笑，眼中却毫无笑意，冷得更深于漫长极夜。
瞬默然开门，走回房间自觉给脚踝扣上了带有锁链的铁环，姿态恭顺地跪了下去。
Reborn坐在窗台拉上了厚重的窗帘，于是屋内的光线变得极沉静又极暗淡，瞬伸手欲开台灯，又在指尖刚刚接触到开关时停下了动作。
“怎么了？”Reborn明知故问，淡淡地催促道“快点开吧。”
“…是。”瞬的手指微微蜷缩，在不自然地细微颤抖中缓缓按下开关。
暖黄的光晕透过细纱流泻而出，映照在轻柔渗透的血色波纹间，衬得血色源头苍白恍如透明。像是被制成标本的蝴蝶，锋利刀刃穿透手背正中而过，将其牢牢钉入了床头柜的桌板。
没有挣扎，瞬微微含笑，目中却似是有些失神。
望着眼前好看的风景，Reborn忽然道：“实验编号147，用时一小时五十三分余，避开要害，共用了二百七十九柄11号标准手术刀，超过极限值，实验重置。”
听到这段话，瞬很明显地全身颤抖了一下，以至于手上的伤口被刀刃所割裂，骤然晕染出大片血花。
“现在的你能接受几柄呢。”似疑问似感叹，体型娇小的婴儿在灯光下照出了异样的影子，他的声音温柔下来，温柔得甚于叹息“或者，选一个你喜欢的编号？”
瞬的颤抖在加剧，但他不敢有任何动作，祈求，辩解，这些是绝不能做出的，被允许的除等待以外别无他法，等待，接受，然后忍耐。
很痛苦，很痛苦，很痛苦很痛苦很痛苦很痛…不，很快乐，很痛…快乐，痛快乐快乐快乐快乐快乐痛快乐快乐快乐快乐快乐快乐快痛乐快乐快乐快乐快乐快痛乐快乐快乐快乐快乐快乐快乐快乐快乐痛快乐快乐快乐快乐快乐快乐快乐快乐快痛乐快乐快乐快乐快乐快乐快乐快乐快乐快乐快乐快乐快乐快乐快乐快乐快乐快乐快乐快乐快乐——
有声音在耳边絮絮地呢喃着，眼中的失神在加剧，几近空洞。
终于，瞬笑着说：“请赐予我快乐，主人。”
Reborn似有似无应了一声，眸光仍旧看不出满意与否——阶段三，直接跳过了阶段二，比预想中要快，看来还算没坏得太彻底——他想着，持续了整整两天的不顺眼总算减轻了些。
“过来。”他对着瞬招手，有些厌倦似的，漫不经心。
瞬笑着，痴迷沉醉的笑容，他从刀上抽出手，任刀刃割裂筋肉骨骼将手掌彻底分作两半，跪行间鲜血淋漓也恍若不觉。
——请赐予我更多的快乐，更多…更多更多更多。
他的视线艳丽柔软得如同带毒的蛇，有色彩斑斓的毒液直接浸到了脑子里，让视野扭曲到只剩下一人。
一人…很熟悉的，很陌生的，啊啊，那是他的主人。
可…他的主人是谁呢？
不，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主人能够为他带来快乐。
快乐，快乐，从刚刚开始就源源不断地从手上传来的快乐，有这个就够了，有这个还不够，给他更多吧，只有这个人，只有他的主人。
他的…主人？
呢喃的声音变了调子，杂音混在里面，为被快乐所麻痹的神经带来连续的不协调刺激。瞬的神色忽然扭曲起来，沉迷，拒绝，他扶着头，血色顺着蛛丝般的长发逶迤而下，半边手掌摇摇欲坠，暴露出清晰的断面，鲜红与雪白间，有金色闪过狂乱的光辉。
Reborn目的达到，不理会陷入到疯狂中的瞬，他径自跳下窗台将锁链的长度调整到一米之内，才站到了瞬的身边。
听力是不需要的，长针深入耳际戳破鼓膜。
声音是不需要的，手术刀划开咽喉取出声带。
行动力是不需要的，手指拂过脚腕，双膝，伴随着轻微的响声，骨节□□脆利落地折断，有同样待遇还有瞬的双臂。
染血的人偶娃娃跌坐在地靠着床沿，扭曲的神色开始有了向安静转变的趋势。
至少还需要三天，Reborn想，多亏直接跳过了阶段二，那可是最费时的一个阶段。
对了…视力也是不需要的。Reborn跳到瞬肩上挖出那对金色的眼球来，在手心转了转后喂给了自己爬下来的列恩，他点点变色龙的脑袋，倒是可惜了昨晚才换上的一对新眼睛。
人偶不识痛苦与快乐，只是安安静静坐在那里，以熟练手法摘取的眼球连神经都没有损伤，细细的血泪滑落下去，也只是几秒便已干涸了。
这样就好了，Reborn擦擦手，放心地离开了房间，之后只要等待三天，这孩子就能被修好了。
坏掉的作品没有价值，而修好的…自然是另算的。那修不好的会怎么样呢？没人想知道这个。
如何令坏掉的东西更加损毁，也没人比Reborn更清楚这个。
他离开时没有注意到“人偶娃娃”张开了口，仿佛说了些什么。
第一天，纲吉有些奇怪不见瞬帮着做早饭的身影，不过想到瞬本就是个时不时失踪一下的家伙，并没有太过在意。
第二天，瞬还是不在，纲吉有点担心，他去问了Reborn，得到瞬出门了的回答。直觉上有违和感，可是纲吉选择了相信他的家庭教师。
第三天，纲吉放学后在瞬的家门前徘徊了片刻，二楼卧室的窗户被窗帘所遮挡，从外面看不出是否有人在，他去按了门铃，门是锁着的，也没有人出来开门。也许是真的出门了也说不定，何况…只是不见了三天而已，以前也有过。
“明天就回来了。”Reborn不动声色地说“我说过了，他只是出了趟门。”
“…你让他出去的？”纲吉神色怀疑。
Reborn笑而不语，这反倒让纲吉松了口气。瞬是Reborn的部下，当初知道这点时只觉得震惊，而这又是个不能细想的事，天知道他的家庭教师到底是什么身份呢。
瞬那么强肯定没事的，压下心底隐隐的不安，纲吉离开了瞬的家门前。
夜色渐深，绝大多数人酣然入梦之时，Reborn衬着夜色来到人偶前。失去行动力的人偶一动不动地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失去听力视力和声音持续三天则让人偶真的变成了一个“人偶。”
三日前被一分为二的手掌已经在异常的自愈能力下近乎痊愈，血迹干涸成了暗红色，凝结在材质优良的白衣上，轻轻一碰便成了轻盈的粉尘。断开的骨节直接保持着断开的样子痊愈下来，放松的，扭曲的，想要自然长回原来的样子还需要七天。鼓膜和声带，现在该是恢复了大半的状态，但无疑是听不见声音也开不了口的。
Reborn相信自己破坏得很彻底，针对这异常自愈力而特别造成的彻底。
人偶依然安安静静的，跌坐在地面上显得弱小又无力，可那神色间懵懂干净，如同一张未染颜色的白纸。
阶段四，Reborn想着，坐在床边捞起一把被血浸透的长发，暗色的血块凝结在一起，有些凌乱的样子。人偶没有反应，失去眼球的眼窝是唯一一处无法依靠自愈力痊愈的伤，它没有视线，只是茫然地面对着前方。
早知，该带些红山茶来的。
Reborn并指点向空荡的眼窝，有明黄的火炎自指尖点燃，小小一团火炎凝结在眼窝中渐渐浑圆，最终，凝固成了一双冷金的眼球，神经也自然接续下来，宛如爬山虎，在背面蔓延着扎下根。至于扭曲的骨节重新折断，进而在火炎的刺激下正确生长，缺失的鼓膜与声带也在快速地补完。
只差一步了。
刚刚修好的人偶尚没有心，而没有心的人偶不是瞬。
“我把心分给你。”修好了人偶的人轻声说着，划开的手掌连同手臂刺入人偶的胸膛，无视阻碍一路直穿心脏。火炎在人偶的体内爆发开来，携带着明确的力量与意志，用鲜血重新打下永不磨灭的烙印。
阶段五，在火炎下，金色的眼睛渐渐浮现出灵动的光。
“主人。”瞬微笑起来，与三日前相比似乎没有变化，又似乎有什么最根本的地方改变了。
他说：“好久不见呀。”
作者有话说
第134章 Chapter 13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