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桐始华、鼠化为鴽、虹始见》人如初

4、Four

　　有时，人与人之间的相遇就像是流星，瞬间迸发出令人羡慕的火花，却注定只是匆匆而过。

　　*

　　早晨，阳光从一角的格窗间折射进来。靠窗的粗木桌子上,藤篮、面包、水壶,都被阳光滚上了一条洒金的花边。

　　“叮咚——”

　　门铃响起，时南桐叶关火，用毛巾擦了擦手走过去，打开门看着来人手中提着早餐站在门口，她转头看向屋内坐在地毯上抱着抱枕正打着游戏的人，默契到这种地步？确定不是事先说好的？

　　门一打开，屋内弥漫着食物的香味，柳生看向里头，仁王正在和游戏里的人物厮杀的厉害。手抵着门推开，自己走了进去，把早餐放在桌上，看了眼厨房，是三人份的早餐。

　　仁王在门铃响时他就有预感会是柳生，他了解自己的搭档，就像柳生了解他一样。昨晚柳生突然出现不是偶然，他们之间的公寓一南一北，如果不是刻意，他不会碰到他们。

　　仁王柳生在客厅里，她在厨房把三人份的早餐变成四人份。秋本从房间出来看见家里坐着两个大老爷们时，小小的惊讶了一番，连忙跑到厨房：“桐叶，这是什么情况，你叫这两人来的？”

　　“昨晚你喝多了，在路上碰到他们，就顺便送我们回来了。”她真的没有骗她，真的是偶遇加顺便。至于他们为什么今天会出现这里，她不得而知。

　　“哦，我还以为你们…”秋本打了个哈切含糊不清的，看到时南桐叶的脸色有一瞬间的变化，连忙止住嘴，尴尬的说道：“呵呵…我…我去洗漱，你继续做。”

　　餐桌上，四人坐下。秋本低着头吃着碗里的东西，原本三餐中她最爱的就是早餐，可是应为突然拜访的两个人，吃到嘴里的东西好像变了味似的。他喜欢她，她喜欢他。这复杂的关系和她没关系，可是…

　　“桐叶，如果你这次复试通过了，你不是要重新找房子？”秋本尝试的找些话题，时南准备回青森，北边的一座城市，也是她的家。

　　“不用，我可以住在家里。”时南桐叶说道。

　　“你要离开东京。”仁王突然出声，语气间带着质问。

　　看了眼柳生，除了镜片闪过一道光，比起仁王来，他显得镇定些：“嗯，母亲的身体不是很好，我准备回去陪在她身边照顾她。”

　　这样的理由无法反斥，仁王不在说话，柳生也继续吃着早餐。秋本表情苦恼，原本以为时南桐叶会和他们说，可哪里想得到，是她先败露了嘴。说多错多，秋本不在说话，对于这三个人的关系她还是保持沉默的好。

　　时南桐叶和柳生的感情只维持了一年半，都说一段感情的新鲜感最长只有一年半，接下来的就是磨合期，而他们，就败在那一个月的磨合期中。

　　从学校毕业，她和柳生搬进了这里，两个人的家。从进来一起布置新家，在到每天的互道早晚安，时南桐叶逐渐习惯了这样的日子，变得无可取代。可刚工作，两人大多都在工作岗位上，日出夜归，慢慢的，那每天的早晚吻也随之不见。

　　柳生优秀，在大学期间就有过很多惊人的表现，而她，那个最佳创作奖是她拿过最高的奖项。患得患失，有一段时间她总认为和柳生的距离越来越远。从知道仁王的心思，她离开公司，为了不让柳生多想，她和仁王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她不记得是怎么和柳生分的手，也不记得柳生是怎么搬走的。她所知道的仅仅是因为两家公司的合作，她和仁王正好是项目负责人，两人那一个多月相处的时间比柳生的要长，大多时候工作繁忙，电话、短信没回，偶尔夜不归宿。

　　当最后一次，她因为加班，在仁王家留宿，吃完仁王从外面买回来的早餐离开时，在楼下碰到柳生。柳生表情和平时没多大变化，接她回家，然后…收拾行李，离开。

　　他说：“我们需要冷静下。”

　　这冷静冷了一年多。没有任何通讯记录，她知道，其实这已经算分手了。没有打扰他，每天依旧工作，周末逛街看电影，生活总得有个理由继续。

　　简单收拾完行李，柳生送她去机场。在车上，柳生放着她喜欢而他嫌过于吵闹的歌。以前再一起时她以他的喜好为主，现在分开了，柳生却开始习惯她的生活。

　　“注意安全。”柳生从后备箱拿出行李箱说到。

　　“嗯，你也一样，注意休息。”时南桐叶接过行李箱，朝着大门走去。

　　看似一段简单的对话，其实两人都明白，这几个字在脑海里斟酌了许久，反复删除添加后形成一句无敏感的词才说出口。

　　复试很顺利，或许是自己工作经历正是对方需要的人，签合同的手没有犹豫，她合上合同，伸手握住对方的手。如果不出意外，她一个星期后就能正式上班。

　　退房子，收拾行李，秋本打包着物品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时南桐叶当没看见，做着自己的事，决定的事，她就没想过再去改变。

　　当初布置这个屋子时花了整整一个月，可是从这里搬走时，柳生花了半天，她花了一个星期。可是留在这里的回忆，确实一辈子无法搬走的。

　　行李先叫车送走，她只背了一个背包。秋本、仁王、柳生都来送机了。秋本的不舍表现在她没有停过的眼泪上，虽然已经知道，可是没在分别的那一刻，永远不知道分别那么困难。

　　“我去那边给你买点吃的，你们聊。”秋本放开她，捂了把眼泪离开。

　　从包里拿出两样东西，时南桐叶突然不想还给他们了。

　　书里除了她留下来的涂鸦还写着对柳生的告白，只是没派上用场就已经和柳生再一起了。里面也有和柳生相处的日记，在书本的空白地方写满了他们之间的种种。

　　玩偶是仁王送的，是她的样子。她之前没事就喜欢拿着把玩，时间久了，破损的厉害，上面还有她蹩脚的缝合，样子滑稽。

　　“物归原主。”时南桐叶看着他们，看着他们接过东西，身体彷佛轻了许多。

　　秋本回来了，看着一大袋子的东西，她笑了笑。其实，飞机上有吃的，不需要这么多。看着秋本的样子，她没说出来：“谢谢。”

　　“还会回来吗？”在广播提醒登机时，柳生看着她从座位上起身，叫住了她。

　　“应该…不会了吧。”

　　不会了。既然已经决定了，再回来也是徒添烦恼。看了看仁王，如果没认识他，她可能过得很平凡，不会和柳生的相遇，不会有这么多的开心的回忆，也不会有这样尴尬的时候。

　　转身离开时，整个人崩塌了一般，泪腺像被剪断了一样。在东京六年，她不曾哭过，哪怕和柳生分手时她也只是鼻子微酸。可这次…想到不会回来时，忍不住了。

　　几步的路，走得很慢。当在转角处时，时南桐叶反过头对着三人挥手喊道：“再见。”

　　我们都是一群可怜的人，喜欢的人得不到，得到的不珍惜。在一起的怀疑，失去的怀念，怀念的想相见，相见的恨晚。终其一生，都满是遗憾。一别两宽，各生欢喜。错过的是爱情，留下的是人生。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