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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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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宇昨天做了个梦,而且还是个白日梦。
梦见什么他已记不清了,只记得被板擦砸醒后全班同学的阵阵哄笑和老师赐予的觉皇外号让他尴尬了一下午。
李宇是走读生,不需要住校,所以放学后连篮球都没打他就和几个要好的同学告别回家了,快到家门口还遇到了隔壁学校在读的青梅足马,两人自从在初中被同学挤兑为情侣后关系就一落千丈,如今见面也只是疏离的点了点头,虽然家长都颇为惋惜当初两小无猜。
李宇回家先洗了澡,出来刚好老妈叫吃饭他便头也没擦就坐上了饭桌,此举又少不了被老妈一顿念叨,而对比的对象自然是隔壁家的孩子——孙影,孙影怎么爱干净怎么爱学习什么事都不用父母操心,顺道感叹了一句还是生女孩好。李宇早就习惯了那些十几年都不变的陈腔滥调,悠然自得的和自家老爹抢鸡腿,李老爹没抢过儿子颇为不爽,接过李妈妈的话茬儿教育:“你看看人家多上进,虽然不能修行但听说已经被瀛洲学院内定了外校名额,以后随便一点机缘点化长命百岁不说,若结交依附一两个仙人在世时也必定飞黄腾达恣意逍遥。”
李宇用看神经病的眼光看自家老爹,什么乱七八糟的,谁知李妈妈居然点点头感慨:“可惜了,要是当初小宇儿没和人家闹别扭以后说不定还能娶回家当媳妇儿呢!”
李宇心想两口子都是神经病,怎么没早生几年除四旧把你俩也除了呢,后来想想又觉着不对,父母都没了哪来的他啊!于是懒得搭理那一唱一和夫妻继续抱着鸡腿撕咬。
晚上,等到李宇上床睡觉却越想越不对,自己父母从来不是迷信的人不说,就现在这种科技大环境谁还会用仙人那套忽悠人呢?更何况什么瀛洲学院,听都没听过。除非是自己父母脑抽……李宇突然有一个可怕的想法,不会是什么外星生物占了父母的身体又把那些玄幻小说当真了才闹出这么个乌龙吧?想着李宇就有点坐不住,爬起来到父母房门口听了好一会儿墙角却又没觉得没有什么不妥,都是些日常对话,工作怎么样,存款多少,这个月生活费又超支了几百之类没营养的话题。
李宇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还有些迷迷糊糊,昨夜等到父母房间没了动静又待了好一阵,直到快三点才装作起夜上厕所爬回自己房间睡觉,七点又起床,要不是记忆中父母那段对话细节过于清晰他都要怀疑那是梦中出现的事情了。
虽然百思不得其解但生活依旧要继续,李宇到了学校也找不到人商讨,这么莫名其妙的事说出来也是被无视或嘲笑,李宇父母的事还没想通班主任又跑进来占用课间时间鼓励同学:“我校还有两个保送名额还未定,你们要努力!”一番慷慨激昂的陈词下来刚好拉响上课铃声。
李宇读的学校不差,也算是重点,保送大学的名额也是有的,不过都是本地大学,李宇从小就在这个城市长大,总想出去看看所以对于保送名额就没什么兴趣,但他没兴趣不代表别人也没兴趣,还没等下课李宇前桌的兄弟就传了一张纸条给他,上面正是询问他志愿的问题,顺便表达了一下自己对名额的渴望,李宇看着字条上写的“方丈学府”半晌都对不上号,终于不耻下问的回了句“我们学校什么时候和佛学院有了联系?你要出家当和尚了肖婕知道吗?”肖婕自然就是前桌的女朋友,听说两人初中就在一起了,谈了好几年。
李宇的前桌并未回传,李宇也没在意,只当是前桌终于想起了自己的女朋友,没想到一下课前桌就突然转身拍着李宇的桌谴责道:“你小子傻了吧?方丈学府都不知道?那可是我国三大学府之一啊!”
前桌的大嗓门引来不少目光,李宇也没忽略那些目光里的诧异,李宇瞬间觉得自己是真傻了,我们学校的三大学府不应该是北大清华复旦吗?方丈又是哪一路的?
前桌一看李宇的呆愣也有些傻了,说:“不是,方丈不知道那蓬莱、瀛洲呢?”
蓬莱知道,那是传说中王母娘娘住的地方,瀛洲也知道,昨天老妈才提过,后者先不说,前者和学校有什么关系?李宇感觉自己脑子真是不够用了,迟疑了一会儿,问:“这不是神仙住的地方吗?”
前桌终于露出松一口气的表情,好似李宇还不算太傻有得救,慢慢给他解释:“仙人住的地方哪是我们凡人能随便去的,我说的是他们直属的学院,当然我们肯定进不去内院,那是有仙灵慧根的人才能去的,我说的是外院,在外院毕业的就算不能修仙但毕业了也可以在他们旗下的寺庙或道馆工作……”
李宇越听越懵,关键是周围的人还没有一个跳出来指责前桌胡说八道,也就是说前桌说的是真的,李宇怎么想都不觉得自己是重要到可以全班联合起来忽悠他的那种人,但他也不明白究竟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因为忙着准备高考已经戒网一个多月的他这天回家终于又打开了电脑,搜索了三大学府他才发现,不仅三大学府变了,连三大搜索引擎都变了,百度、谷歌、雅虎变成了瑶池、七日、高加索。
李宇震惊得无法言语,还有些害怕,他不知道是世界出了问题还是自己出了问题,明明是生活了十七年的世界,怎么突然间就颠覆崩塌了呢?仿佛觉得李宇还不够惊恐一般,电也呲啦一声熄火了,李宇听到门外的父亲啐了句:“停电了。”然后是椅子拖拉的声音,估计父亲起身去看了,这时天已经有些黑了,冬季的白日总是短暂的,李宇转头望向窗外,外面一片灰蒙,只有远处的路灯影影绰绰,李宇刚收回目光,余光内却进入一个人影,等李宇再定睛一看黑影转瞬即逝,李宇吓了一跳,一个鬼字压在喉间怎么也吐不出来,笃笃两步跑到窗边楼下的小道却是空荡凄凉。
李宇怎么都不相信自己是眼花,干脆跑到楼下亲自确认,仔细观察半晌,李宇终于发现半个不甚明了的新鲜鞋印,沾了些湿泥的后脚鞋印指向的正是自己所居住的老屋,这栋房子是老爸他们单位分的,比李宇年纪还大,所以常常因为线路老化的原因而停电,而此刻面对这栋居住了十多年的黑幢幢的红砖房,李宇怎么看怎么觉得诡异。
李宇家住四楼,也是顶楼,而他一路下来居然没看到一个人也没听到任何一家有开门落锁的声音,那个进入楼房的黑影竟是这么无声无息就消失了?难不成真是自己眼花?李宇再次开始怀疑自己,然而这个鞋印又怎么解释?李宇干脆蹲下仔细研究,不过两分钟一双红色的帆布鞋出现在他眼前,李宇抬头,在他面前的是孙影。
“你在干什么?”孙倩居高临下的看着李宇。
李宇张了张嘴,不知该怎么回答,总不能跟一个女孩子说自己的世界观崩塌了还刚见了鬼。孙影看了李宇的动作也蹲了下来,天色已经黑透了,但李宇手机的光正照着那个模糊的鞋印,孙影眼神不错,看了两秒就认出了鞋印,问:“发现什么可疑人物了?”说着还环顾了一下四周。
“没……”李宇习惯性的否认了一下,顿了顿终于艰难的说出口:“刚才有个人影,在这里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
“哦!”没想到孙影却是恍然大悟一般,道:“疾行法,是个高人啊!疾行无非两种,缩地成寸术或者劈裂空间在裂缝中穿行,前者必须是结丹期后者嘛……渡劫修士也没几个能做到。”
李宇不知怎么的竟然觉得孙影眼中隐隐发光似有压抑不住的兴奋之情,“看这脚印的方向,是进我们楼了。”孙影又琢磨了一下,得出结论也不管目瞪口呆的李宇一个窜步就噔噔噔的上了楼,然而和李宇一样,她一无所获。
垂头丧气的和李宇再聚首,孙影的失望之情溢于言表,“你应该听说了我被瀛洲学院内定的事情了吧?”孙影背靠着斑驳的墙,一点也不像平时李妈妈口中那个爱干净的样子,见李宇点了点头她又继续道:“我一点也不想依附别人生活,但我没办法说服家人……”孙影想了想,改了下:“没办法说服全国的凡人,你知道,大家都把那个当成一种荣耀,或许你也是,但再不说我可能会憋死。其实那种系统的地方人和事都又多又繁杂,哪里能闲云野鹤恣意逍遥,外院的人说好听点是外门弟子,说难听了就是打杂,换在凡人的世界讲就是‘都是打工的,能有什么不同’,可他们就觉得就算是打工也是高级的打工,呵。”孙影轻笑一声,本来也没指望李宇答应埋着头连李宇点头赞同都没看见,只听见李宇的声音轻轻传来:“我妈也认为公务员就是铁饭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