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囚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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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个普天同庆的日子，因为女皇把养在宫外的康锦公主接回宫了，母女团聚。
但对她来说却不是。她走进了一个地方，它的名字是——孔雀宫。孔雀宫是一个不重金钱、地位，只看运气的地方。抽到名额，你就可以进入。
孔雀宫内有位美人——碧羽，号称是江湖上歌唱得最好的人。而碧羽就在这孔雀宫中。
她今日将会在孔雀宫内演唱，仅仅只唱一首歌。碧羽自然是压轴的，所以现在，只能听其他人唱。
女孩要了一小壶酒，坐下，饮了一口。
世人常说酒可消愁，可她喝了之后，却更愁了。
突然传来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忧愁。
“好听吗？”
“当然好听。”她扭头看向他，“你是……祝王？”
“正是。”
素闻祝王羽弦的产业遍布天下，难不成这孔雀宫也是他的产业？
看她的表情，祝羽弦以为她是紧张了，笑道：“你不必拘束，我一向不在乎繁文缛节。你把我当作普通人便好。”
女孩点头。
“你知我姓名，我却不知道你的，我觉得这有失公允。”祝羽弦问，“你叫什么？”
她摇头，说道：“我无名，亦无姓……至少，现在没了。”
“哦？这是为何？”祝羽弦有些好奇。一个衣着不凡的女孩子，为何会说自己无名无姓。
“我父……亲很早以前就不在了，母亲在我还小的时候给我请了个占卜师，为我占卜，占卜师说‘此女命里有劫，决不能待在此地’……然后，这世上再也没有我的存在了。”
因为我的身份、地位、姓名统统没有了，被另一个人取代了。就连一声“母皇”、“父皇”都不可以再叫了。
“你被你母亲赶出家门了？”祝羽弦的脸色变得不太好了。
“差不多，反正我现下无家可归了。”女孩苦笑。
“就因为一句‘命里有劫’，便将你赶出家门……荒唐！实在是荒唐！”
祝羽弦从不信命，所以，他觉得这个理由荒唐至极！
“其实我母亲对我挺好的，不是你想得那样。”她反驳。
“我实在无法相信一个将自己女儿赶出家门的人会对你有多好！”他取下腰间的一枚玉佩，递给女孩，“拿着。”
女孩死活不肯接。
祝羽弦看她这幅样子，觉得好笑，说：“别人都巴不得我送他，你倒好，让你拿着你都不要……”
“我实在不喜欢这些东西嘛……之前母亲总给我这些，看腻了。”梧桐委屈巴巴地说，“你请我顿饭吃都比送我这个强。”
祝羽弦闻言，将女孩的母亲想象成了一个：只会用金银珠宝打发人但不会关心女儿的阔太太。顿时心生怜悯。
“倒和她一样，视金钱如粪土……”祝羽弦喃喃自语。他突然问，“你愿意当我妹妹吗？”
“哈？”女孩一愣。
“给你玉佩你不要，那我就只好认个亲了。”
“这有什么关系吗……”她不解。
“是没有，但我说有就是有。”南境祝王戏谑地说，“所以，从现在起，你便叫祝英台吧。怎么样？”
女孩不假思索地拒绝了。
祝羽弦笑着说：“你们小姑娘不都喜欢情情爱爱么？《梁祝》多凄美动人啊。”
“可蝴蝶太脆弱了。即便是化不成龙，我也决不会化成一只脆弱的小蝴蝶！”她突然说，“梧桐，我叫梧桐。”
闻言，祝羽弦的笑意更浓。
她所在意的竟是蝴蝶太过脆弱，而不是他们的爱情太虐心么……
＊
碧羽总算是登场了，她一开口，梧桐便忍不住嘀咕：“这还是人吗……”
这声音根本不像是人能发出来的，像是只鸟类，人类根本无法发出这种天籁之音。
“或许，她真不是人，是只孔雀也说不定呢？”
“为何？”
“你知道这里为什么叫孔雀宫吗？因为，她豢养着很多的珍禽……”
曲终，宾客散尽，所有人都没注意到过自己身上沾上了小小的羽毛。
“祝公子。”碧羽向他行礼。看见梧桐之后一愣，问道，“这位是？”
“这是我妹。”
碧羽大吃一惊，才这么一会儿功夫，怎么就冒出了个小姐来？
“啊？妹妹？”看着也不像是兄妹啊……
祝羽弦知她心中所想，说：“这是我刚认得妹妹。”
“我叫梧桐。”梧桐笑道。
碧羽果然是八面玲珑，她很快便冷静下来，笑着夸赞：“这是个好名字啊！凤栖梧桐，刚好，祝家的家徽就是凤凰。”
＊
某一天，梧桐与碧羽闲聊。
梧桐突然问：“碧羽，你的过去是什么样的？”
“我的……过去？”她垂眼。
梧桐轻轻地点头。
“我的那段过去，应该永远不再被提起。它并不美好，不适合做一个故事来讲。您还是换一个吧。”
梧桐看着碧羽，显然，梧桐没打算罢休。
她非常想知道，眼前的美人为何会听命于祝羽弦，替他卖命。
“我还是想知道，尽管你说它并不美好，但故事不一定要是圆满的。”
“尽管如此，您还是要听吗？”碧羽被她盯得无可奈何，“也罢，那么我便告诉你吧。”
＊
碧羽的身份并不普通，相反，她高贵得很，是孔雀一族的公主。作为一个公主，她很不规矩，总想着出去玩。那么，碧羽为什么会频频外出？因为她最近对一个人类小女孩颇有好感。
那个女孩常年背着一个小背篓，背篓里面装着弓与箭。
“大姐姐，你又来了啊！”那个女孩在练习射靶。
“今天怎么样？”碧羽问道。
碧羽之所以会这么问，是因为这个部落并不富裕，部落里的人就连想吃顿饱饭都很困难。
提到这个，女孩回答说：“我今天捡了很多果子呢！”然后露出了担忧的神色，“也不知道够不够大家分……”
你不该露出这种神色的啊……
“那我以后给你带些食物来吧。”
“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
今天碧羽带着果子去找小女孩，小女孩接过后，露出了开心的笑容。仿佛得到了全世界一样。
多好，这次是你脸上应有的表情。
就这些过了很久很久之后……
碧羽如往常一样，提着一篮子水果，准备将它送给女孩。但这一次，遭到了族人的阻拦。
“公主，你不能去！最近森林里出现了个猎人，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
碧羽反驳道：“我又不像你们似的。”她说，“我以这副样子出去，她难道敢动我？倒是你们这些化不了人形的幼崽要多加小心，好好待在家里，别出去。”
“公主……”孔雀们还是不放心，试图劝她。
“行了，别劝我了，我会注意的，不用担心。”碧羽说完，走了。
尽管很不情愿，可孔雀们根本就拦不住碧羽，只能由着她。
等碧羽走远后，小孔雀们叽叽喳喳地讨论：“诶，你说公主这些年怎么越来越喜欢往外跑了呢？还总带着一些果子出去。”
“就是就是！外面有什么好的，哪儿有在森林自在逍遥？也不知道公主她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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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羽将果篮递给女孩，女孩却没有像之前一样满足地笑，只是平静地说了一句“谢谢”。
“你买新裙子和新鞋啦？”
之前她的鞋是破破烂烂的，裙子虽然没有破烂，但也是穿了很久的样子。
“对。”这次，她笑着应了声。
碧羽虽然为她高兴，却想不通：一个只能捡果子吃的女孩，哪来的钱买衣服和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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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血染红了草地，树木沾上了血迹。碧羽听到了弓箭唰唰射出的声响跟族人的哀鸣——当然，不止族人。
她也终于知道了族人口中的猎人是谁，再熟悉不过了。
还剩下多少族人呢？她不知道。
她被族人的惨叫声环绕，根本没有精力思考别的。
碧羽几乎快要哭了，她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的一切会毁于她手中之箭。
“公主！”
这一声叫唤让碧羽清醒过来。
“太好了，我们还以为您出事了……您没事真的是太好了。”族人差点喜极而泣。
“小孔雀她们是不是不在了？”这是碧羽最关心的事情，尽管她早就知道了答案是什么。
“公主，们怎么可能活得下来呢？它们还那么小……再说了，我们孔雀，本就不是打架的料啊。”
“是啊……它们怎么可能活得下来呢？还只是一群幼崽罢了，怎么可能活得下来呢……”碧羽喃喃自语，泪眼婆娑。
“这是……什么味道？”她们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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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来没一会儿你就醒了，还真是巧。”
碧羽盯着他看了会，他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性，长相俊美。
“她们呢？！你把她们怎么样了？！”碧羽戒备地问道。
他笑着说：“其实，你不用这么防备我的，我好歹也救了你们啊。”
虽然祝羽弦眉眼带着笑，但碧羽却觉得他绝非善类。
“你能帮我报仇吗？无论代价是什么，只要能复仇。”她说。
＊
“原来你和我哥是这么认识的啊……”
因为一件鲜血淋淋的悲剧。
“不过，那个猎人呢？她怎么样了？”
梧桐最关心的是这个。毕竟，那个人几乎灭了孔雀一族啊。
碧羽没回答。她终于抬眼，看向不远处那镂金雕彩的笼子，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她的注视，笼子里毛色最明艳的孔雀，叫了两声。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囚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