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爱艾尔大帝》贝贝贝

23、亚历克斯2

　　亚历克斯在今晚来紫罗兰堡之前，他在家里花了很长时间，把自己里里外外打理的很仔细。

　　他脱掉了平日里冰冷的盔甲，连便于行动的软甲都没有穿，这次换上了柔软的丝质衬衫。他的肩比较宽，肩膀和紧实的胸肌把柔软的衬衫撑得挺拔起来。

　　这件衣服在腰的部位略有收紧，突显出他精干的腰身，衣服的胸口和手腕处缀有蕾丝，这种繁琐的贵族风格本是亚历克斯以前最讨厌的，不过……他扯开衬衫领口的两枚扣子，觉得镜子里的自己应该就是那个人喜欢的样子，这种感觉还挺甜蜜。

　　他的裤子将他笔直的双腿勾勒出来，把脚踩进最近流行的尖头短靴里，蹲下身认真把裤脚扎进去。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外面的雪下的很大，亚历克斯找出一件斗篷把自己严严实实包裹住，然后走近大雪里——虽然维奥莱家族向来离紫罗兰堡的范围不超过步行十分钟的距离，他六阶骑士的体质也早已让他不畏严寒，不过万一自己身上沾到雪水让那人感到不快就不好了，亚历克斯想。

　　由于恒温法阵的作用，刚进入紫罗兰堡范围风雪便被隔绝在外，温度也变得温暖而舒适。亚历克斯把斗篷揭下来随手扔给侍从，整理好自己的头发和衣领，就急匆匆奔赴他的约会。他心里对那人的思念再也无法抑制，疾走在紫罗兰花丛里，简直就想马上去触摸他，亲吻他，看着他脸色潮红天蓝色的眼睛里只有自己一个人。

　　而现在亚历克斯正躺在柔软的地毯上，他精心打理得头发染着汗水乱成一团，双手被禁锢着拉扯固定在头上，仰起脖子让人觉得居然有一丝脆弱。

　　艾尔伯特站起身，慢条斯理地整理好自己并没有弄乱多少的衣服，随手给了地上的人一个清洁术。

　　“啊……”被封印住所有的能力，再经过这样一场剧烈的忄青事之后，一个清洁术也使亚历克斯无比痛苦，他虚弱地口申口今出声，声音因为刚刚的过度使用而无比沙哑。

　　艾尔伯特没料到一个清洁术也能让一向坚韧强势的亚历克斯露出这种痛苦的表情，他皱着眉伸出手去想要做些什么，却又克制住收了回来。“你这副模样真难看，亚历克斯。”艾尔伯特看着躺在地上的人，他华贵的衣服被蹂躏成一团破布，身上布满咬痕，甚至有些地方还有血丝渗出。

　　“满意了？”艾尔伯特说，他从头到脚仔细欣赏了一遍自己的杰作，“我倒是很满意。”然后他走到床边，拉响了床头的摇铃。

　　没过多久，一直守在门口的一个侍卫便走进来，这是一个年轻的战士，可能只有三阶，他拘谨地走近房间里，眼神不敢往地上看去。

　　“理查，”艾尔伯特叫出他的名字，看起来曾经有过交流，“带亚历克斯伯爵去地牢……先给他收拾一下。”

　　“是！”叫做理查的小战士双脚并拢精神满满，他走进房间的更深处，走到亚历克斯面前蹲下身给他把衣服一件一件穿好，过程中没有多说一句话，脸色也有任何改变。

　　亚历克斯的体力一直无法回复，他疲惫地睁开眼皮努力看向艾尔伯特的方向，嘴唇颤抖着，等到他的衣服被穿好，他才说出话来。“艾尔……”他叫着艾尔伯特的名字。

　　艾尔伯特坐在床边看着他一件件被穿上衣服，虽然衣服已经被清洁术处理过，上面的褶皱和扯坏的地方还是让人感觉它们曾被蹂躏过，和一向春风得意的亚历克斯伯爵着实不怎么搭配。艾尔伯特挑起眉毛，“怎么，后悔了？”

　　亚历克斯已经被侍卫扶起来站好，他的双手还是被束缚着垂在身前，他想要站直，但是糟糕的身体状况却不允许他这样，他不得不将身上的重量大部分都压在那个侍卫身上。

　　“我不后悔。”他说，他露出回忆的神色，甚至还露出点笑容来，“如果让我再选择一次，我还会做出同样的选择。我记得第一次遇见你时你还小，那时你惊慌失措扑进我的怀里，我就发誓要好好守护你。不过……没想到最后觉醒的是你，能做你的摄政官我感到很幸运，即使到了今天这种地步……我也，咳，咳，我也心甘情愿。”

　　艾尔伯特见他费力地用虚弱颤抖的声音说得这么认真，觉得自己的内心又被他轻微触动一下，他把头转向一边去，看着地毯上被自己弄脏的那块污渍，用清冷的声音说道，“带他去地牢，理查。”就在侍卫扶着亚历克斯即将走出房门的时候，艾尔伯特自己打破沉默，又补充一句，“别亏待他。”

　　第一次以主持者的身份走进议事厅，艾尔伯特站在门口看着侍从将议事厅的雕花大门拉开，议事厅里面侍女正在旁边的墙面上铺开地图，用蓝色的宝石细致地坠在地图两个底角，让它更加平整。长条的议事桌旁已经坐了内阁的六人，其中四个是能力者，两个非能力者，有一个位置空着，看上去应该还有一人。他们见到艾尔伯特进来便停止了谈话，纷纷起身向他弯腰抚胸行礼。

　　“日安，陛下。”

　　艾尔伯特轻微地点头回应，然后走到主位上坐下，他环视一圈，点头示意下面六人，“请坐，各位。既然已经到齐，那我们可以开始了。”

　　下面几人纷纷用眼神瞄向空着的那个位置，神情疑惑，那是艾尔伯特的右手边，亚历克斯曾经的位置。在一天前，那个位置的椅子曾经摆在距离主位更近的地方，几乎只与主位上宽大的座椅相差半步，而作为摄政官从那里也下达过无数关乎整个国家的指令。

　　“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必须要向您汇报，我的陛下。”

　　说话的是一个战士，他看起来仍像个中年人的模样，但实际上大家都知道他和安格斯老头子的年纪相差不多，年轻的容貌毕竟是能力者的福利不是么。他在这间屋子里曾经辅佐了上一任国王近六十年，他的五官和海勒有些相似，正是海勒的父亲，安德烈·阿诺特。

　　他拿出一个卷轴，展开铺着桌子上，在艾尔伯特的示意下继续说道。

　　“近日来我收到很多投诉，都是关于摄政官亚历克斯伯爵的，我将它们都列在上面。”

　　“读出来。”艾尔伯特说。他靠在宽大的座椅上，双手叠放他小腹间，下手除安德烈以外的五人都下意识转头去看他。艾尔伯特脸上没什么表情，眼中的神色也在金色睫毛的遮挡下晦涩不明。

　　安德烈用他战士特有雄厚的声音一条一条念出卷轴里的内容，桌面都在跟着他的声音震动，围坐在议事桌旁的几个人沉默地听着，不时交换一个眼神。

　　“真没想到亚历克斯伯爵是这样的一个人，他怎么敢！”第一个拍桌子站起来的是一个骑士，他留着一脸大胡子，看起来脾气好像不怎么样，此时他涨红了脸拍打桌子谴责亚历克斯，他叫哈里特·波。

　　“还不知这些是真是假，安德烈，你在汇报给陛下之前，是否经过了核查？”坐在安德烈对面的是一个头发雪白的老人，白色的短发披散在脑后，作为一个非能力者，即使是优越的生活也无法阻挡皱纹爬到脸上。他的语气十分平静，他就坐在那里直视安德烈，对他提出自己的质疑。非能力者寿命的限制因素更多，埃德加·庞德才六十刚过，就能够在这内阁中占有一席之地，他本身的能力和背后家族势力都毋庸置疑。

　　一个女法师在埃德加下首站起身，她弯腰伸出保养精细的手指向卷轴，“这几点，”她在卷轴上连续指点几下，“这几点我倒是稍微听过一些，不过剩余三点……”她抬头看向艾尔伯特，“陛下，一切都将以您的调查为准。只是既然亚历克斯伯爵不在，现在便空缺了一个位置，我们是否应该……”

　　“多谢，尤杜拉。”艾尔伯特向这个穿着蓝色法袍的女法师点头，然后接道，“那么就帮给我拟份候选人的名单，下次会议时请交给我。”

　　尤杜拉·卡莱尔喜形于色坐回原位，得意地朝埃德加抬起下巴，红艳的嘴唇勾起一个笑容来，和埃德加花白的头发形成强烈反差。埃德加没有理会他，低头凝视着安德烈摊在桌子上的卷轴。

　　艾尔伯特伸出手，朝安德烈和激动站起来的哈里特做出一个向下按压的动作，“坐下。亚历克斯伯爵已经服用了爱文的祝福，正在地牢等候调查。安德烈，这件事继续由你负责。”

　　“我一定会仔细调查，我的陛下。”安德烈在他的座位上挺直身体，声音隆隆作响回荡着整个议事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