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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神人的思维 ...

  •   提到“搓衣板”,吴涛倒不觉得有碍男人的面子,反而幸灾乐祸犹似解脱一般,笑道:“今晚我不回家,开房。杆子要一起不?反正你老公也没在北京。”
      “那你明天还回得了家吗?”董靓关切中带着一丝笑谑。
      “哼,我媳妇儿神经过敏,间断性的,一会儿就好。明天回去无非被子扔到地上,桌子椅子东倒西歪,抽屉里的东西倾囊而出,待我整顿河山,恢复原貌……”吴涛抿了一口酒,诡谲一笑,“跪会儿搓衣板,然后洗完衣服做好饭,媳妇儿就好了。”
      我哑然失笑,原来包揽家务、跪搓衣板都是真的。
      “其实,跪搓衣板我觉得是男人的荣幸啊,若你媳妇儿不在乎你不爱你,看还让你跪搓衣板不?张启广啊,以后你结婚就知道了,很多男人在家都是孙子,别看他在外挥斥方遒,牛逼哄哄的,回家跪舔媳妇儿正常不过。就像你,惦记人家青琼十来年,若将她娶回家,你不像我一样让你向东,你不敢向西?”
      我回之一笑,暗自琢磨“跪舔”与“跪搓衣板”似乎是两码事儿。
      董靓点头道是,赞道:“谁嫁给了吴涛,真是天大的福气。他可真是个好男人。”
      “我媳妇儿在家什么都不做,也不上班,也不带孩子,整天神经兮兮的,异想天开,洗衣做饭全都是我。若是你张启广,肯定早就崩溃了,恨不得离婚以求解脱,对吧?可我依然爱我媳妇儿,她跟着我北漂,为我生了个孩子。”吴涛说话的语速还是那样的快。
      我与他认识十几年了,只有这一段话我彻头彻尾没有怀疑,觉得他很Man。身为一个男人,既然当初有勇气选择人生的另一半,就该不忘初心,无论另一半变丑、变坏、变胖、变懒,都一如既往地疼爱她。可世间有多少人懂得?又有多少人懂得并做到了?
      没想到我一向鄙视的“神”,再次创造了奇迹,不仅懂得,而且身体力行。难怪得到杆子大美女的青睐,其来有自。可怜的吴涛在这个问题上又神了一把,变得可爱了。
      本是人间一凡人,言行举止却似神。百变思维脑洞开,可怜可爱又可恨。
      “张蓓蕾呢?”我很想知道曾经被吴涛吻过的女孩儿今日之去向。
      “哈,都过去了,还提她作甚,毕业后我们就没联系。听说她已结婚,我也成了孩子的爸。还是说说单身的你,和即将要结婚却不知真假的青琼吧。”吴涛断然不会放过我和詹青琼,这是我意料之中的事情。
      “你是个神,假若是你,该当如何?”我将问题反推了回去。
      “操,偷偷摸摸惦记人家十几年,也只有你张启广做得出来,爱一个人若不能拥有她,那还爱个屁?”吴涛提高语调,气若山河。
      我知道他要激情论道了。比起他当年追女孩儿“势如破竹”的勇气和“厚颜无耻”的姿态,我的确相形见绌。
      “你看你张启广,失踪十年,不就是高考没考好吗?男人就得放下自己的面子,有啥大不了的?青琼要与别个结婚,活该!女人都爱虚荣,她漂亮,所以更虚荣,可张启广你若当初坚守在她身边,结局是否不同呢?在爱情上,我承认你很大胆,可缺乏无耻的精神,缺乏像我那样的厚脸皮,知道不?”
      我脸色微红。董靓惊讶得张开小嘴,俏眼眨也不眨。
      吴涛续道:“高考没达成自己的愿望,就要十年孑然一身?你以为很伟大吗?你以为那样‘高不可攀’詹青琼就会开心吗?简直愚不可及。这就像自己给自己头上安一个紧箍咒,然后日日夜夜自己念詹青琼念,不痛苦才怪?傻逼啊!”
      吴涛这个比喻,我欣然接受。对,似乎我真的给自己安了一道紧箍咒,而念咒的人竟是自己和自己最爱的人。
      “杆子,你说,我教育得对不对?”
      董靓笑了笑,不置可否,道:“可张启广也是真爱啊!否则笔下的文字不会那么催人泪下。”
      “这种真爱有个屌用?看结果,结果,詹青琼要嫁人了,张启广呢,依然单身并痛苦着。在我眼中,若相爱,就千方百计在一起;若不相爱,就别在一起;若不能在一起,就他妈别爱。简单得很,否则害人害己。爱是一个人守候另一个人而不能拥有?屁话。”
      吴涛的爱情观与何青林可谓截然相反。于我而言,爱情的前方似乎没有路,而欲望却要向前冲,结果只能向左,或是向右,可左边是地狱,右边亦是地狱。怎么办呢?谁能告诉我?
      “相爱就在一起,不相爱就别在一起,世上哪有这么完美的事儿?”董靓驳了一句。
      “所以,你们放不开,一辈子活在记忆中。看我,娶了一个神经兮兮的老婆,每天依然开开心心地和你们瞎扯淡。来,喝。”吴涛的扯淡功夫长进了,酒量自然随之而增。
      酒本与扯淡紧密相连。这样看来,女人与扯淡也有关,难怪当今人类习惯将“扯淡”直接写成“扯蛋”。
      吴涛喝酒速度很快,几乎一口一杯,自己喝完自己斟,不用我和董靓动手。他是我见过喝白酒速度最快的人。
      “我要是你,张启广,直接飞到武汉找詹青琼,当面问她还爱不爱我,如果她回答爱,我拼了命也要将她抢回来;如果她说不爱,我立马从她眼中消失,日后不再惦记不再怀念。”
      “我操,你将爱情描绘得如此简单,你说忘记一个人就忘了?不爱一个人一个转身就不爱了?”我刚刚燃起一丝对吴涛“崇拜”的火苗,瞬间被浇灭。爱若如此轻松明了,岂能成为几千年来永恒不变的话题?
      “怎么不行啊?我高中时爱詹青琼,后来爱张蓓蕾,大学时爱张嫣妍,后来爱我老婆。若每个人像你张启广那样,爱上一个人一生也忘不掉,那,那还是人吗?人怎能在一棵树上吊死?我若是詹青琼,即便你吊死了,我也不会为你掉一滴眼泪。”
      吴涛的话很恶毒。
      我顿时迷失了方向。
      哦,不,似乎一直就没有找到方向。
      送走了董靓,已过午夜12点。吴涛因为得罪老婆,果真不敢回家,只好开房。小聚因我而起,所以我留下来陪他唠嗑。
      酒后的他在床上翻来覆去不睡,不给老婆打电话,非要给张嫣妍电话,还信誓旦旦地说,不和张嫣妍说几句话肯定睡不着。
      这是反正回家要跪搓衣板、破罐子破摔的节奏,索性放纵一回。
      类似逻辑我没有,即便有,也不会做。
      可吴涛做了,因为他是个神。那一晚,他睡得很安逸,一觉睡到早上十点才悠悠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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