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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一章 往事如风 ...


  •   回到交流别墅后的安念,每天都像是失了魂一样,师兄弟们都说她是中了邪。

      只有安念自己清楚,这么多年她不将宋则言挂在嘴边,不光是因为不想和人分享自己的爱恋。还因为她觉得放在那里,只要不闻不问,她就能不痛不痒。

      事实证明她是对的,放在心里深处的东西是碰不得的,只见过他如此短的时间,他便让她有了瘾。

      一刻不见坐立难安。

      “念念,我们走了,五天之后再见。”宋晏扬发现今天安念没有拖着他的衣袖不让他走,他有些奇怪,分明已经出了门,又转身跑回来。

      安念有气无力地说:“帮我跟艳阳姐问好,说我想她。”

      “我让她忙过这段时间就来找你玩儿。”宋言扬比了一个ok的手势力之后又跑出去了。

      师傅早早地出门打太极,陆向远也出去跑步了,现在整个交流别墅里就只有她一个人,空旷的房间加深了她内心深处的失落。

      她像是一条要被密集的海水溺死的鱼,拼命地吐着泡泡,可仍旧觉得窒息。

      想一想,她已经有一周的时间没有去找宋则言了。怕他怀疑她的意图,怕他突兀地知晓她的情意,她选择不去见他,至少不频繁地去见他。

      也不知道他的手好了没有。

      安念猛地抬起了头,失落的眼光突然变得璀璨明亮。

      都一周了,她去看看为了她受伤的人,应该是很合情合理的。

      安念想通之后,提着沙发上的包就往外冲,恰好撞在刚好从外面跑步回来的陆向远的怀里。

      陆向远捧着被撞疼的胸,眉毛都快要纠缠在一起了。

      陆向远疑惑:“你这么急匆匆的是要去哪里?”

      “去见一个人。”安念含糊地说着,脚下却没未有片刻的停顿。

      她现在就像一个病急待医的患者,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她的治病良方。

      纵使再是药石无医,宋则言也是她包治百病的药。

      陆向远没有追问,只是体贴地嘱咐:“你自己小心点,晚上不要回来太晚。”

      这丫头最没有时间观念,一玩儿高兴了准会忘记时间。

      安念想要马上见到宋则言,一刻都等不了。

      连她自己都不理解这种急切的心情是为了什么,八年都这么过来了,这才几天没见,她却觉得漫长得像过了一整个世纪。

      她站在门口,丝毫没有停顿地按着门铃。

      可是良久,都没有人来开门。

      她将耳朵贴在门板上,房子里是一片幽幽的静,就像不曾有人在这里居住过,之前和宋则言的那些相处都是她一厢情愿的错觉。

      难道他走了?

      这个想法出现在安念的脑海里,她慌张得不知所措。

      她该早点来的,如果不是她担心这担心那,就可以在他离开之前再见他一面的。

      分明是艳阳天,笼罩在暖阳里安念却觉得如坠冰窖,莫名的寒冷从脚底通过每一根细小的经脉,蔓延至全身上下。

      “这位小姐,你是来找宋总的吗?”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出现在安念的眼前,询问道。

      安念点了点头,疑惑地问:“您是?”

      “我是帮宋总照看房子的,宋总每年都会回来住上几天。我每天都要过来打扫,不让房间落灰。”赵阿姨面容友善,温柔地说。

      安念有些迫不及待:“宋则言他什么时候离开的,还会回来吗?”

      “他昨天离开的,短期内应该是不会回来的,具体的时间我也不知道。”赵阿姨耐心地回答着。
      “哦。”安念最终还是失望了,她神情沮丧,“既然这样,那我就先离开了。阿姨,再见。”

      赵阿姨叫住转身就要走的安念:“等等,你是叫安念吗?”

      安念不明所以,却老实地点了点头。

      赵阿姨从手里的袋子里掏出一把扇子递到安念的手中,解释道:“这是宋总让我交给你的,他说很感谢你的题字。”

      “他还有没有说别的什么?”

      赵阿姨看安念满脸期待的样子,仔仔细细地想了想,最后为难地摇了摇头:“没有了。”

      “谢谢赵阿姨。”安念道谢之后,转身离开。

      她怎么那么傻呢,他的公司在H市,他来M市不过是为了干一些事情,事情干完了就会离开。

      她竟然会天真地以为他会在这里等待着她的再次出现。

      安念失魂落魄地回到交流别墅。

      陆向远和师傅正在吃饭,两人脸上兴奋的表情在看到安念的反常,立刻变得如临大敌。

      Carey 咬牙切齿地说道:“念念,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告诉师傅。”

      “你不是说出去见一个人,没有见到吗?”陆向远虽然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但是却一语中的。
      安念敷衍地点了点头。

      “我累了,先上楼休息了,晚饭你们叫外卖吧。没事儿就别来打扰我,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她感觉到全身心的疲惫,说话也有气无力。

      陆向远和师傅面面相觑,一般情况下,都是他们想要静一静的,几时安念也需要静一静了。

      两个人正在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电话铃突然响了起来,陆向远起身去接电话。

      “喂,你好,请问您找谁?”

      “你好,请帮我叫Carey来接电话。”电话那头传来的女声,虽然苍老但仍旧听得出岁月沉淀出的知性优雅。

      和师傅有交集的女人屈指可数,陆向远全都见过,也都打过几次交道,他可不记得其中有这么一位高贵优雅的女人。

      “您稍等。”陆向远带着满腹疑问,喊道,“师傅,你的电话。”

      Carey是满脸的不耐烦: “谁呀,我这老胳膊老腿的也懒得动弹。”

      电话那头的人听到了Carey 的话,态度和之前判若云泥,粗鲁蛮横的声音传入陆向远的耳朵里:“让他给我滚过来,立刻,马上。”

      陆向远大吃一惊,差点就将电话扔到地上了。

      他现在更是肯定这个电话里的女人,他从来没有见过了,那些女人可不敢用这么恶劣霸道的语气和师傅说话。

      师傅和电话里面的这个女人的关系好像很不匪。

      “师傅,她让你滚过来,立刻,马上。”陆向远模仿着刚刚听到的语气,一字一句原封不动地说了出来。

      Carey的脸色突然就变得严肃,起身之后步履匆忙地走过来,一把抢过他手里的电话。

      “古……,哦,小胡,怎么会想起来给我打电话的?”

      陆向远从来没有在师傅的脸上看到过这样温柔的表情,连声音都和缓平柔起来。

      他本想站在一旁偷听,但是却被师傅踹了一脚,只能满是好奇,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说得我好像很少给你打电话一样。”

      Carey笑得像个孩子:“小胡,我来M市四十年了,你给我打了两个电话,一个是让我收你的孙子为徒,一个就是现在了。”

      女人的声音里充满了浓浓的忧虑:“你不提我都忘了打电话过来的真实目的了,你知道Aaron来M市了吗?”

      Carey 一无所知:“他来M市了?他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女人愠怒:“那这么说你就不知道他被人打了的事情?”

      Carey 惊愕:“Aaron被人打了,他现在怎么样,是谁干的?”

      “究竟是你在M市还是我在M市,我要是知道还给你打电话干什么。我现在都担心死了,你这个师傅也不知道是怎么当的,这么不称职。”

      他笨拙地宽慰道:“你别着急,Aaron做事情向来有分寸。”

      女人的愤怒全都被激起,分贝提高:“去你的分寸,我也真是昏了头才给你打电话,他是我的孙子,又不是你的孙子,你当然不担心。”

      Carey还想说些什么,电话那头的女人已经气愤地挂掉电话。

      他久久地拿着电话,苦笑地喃喃:“这么多年,你还是这么急急忙忙的性子。”

      “师傅,是谁打来的电话,听声音感觉是很厉害的人物。”陆向远想起师傅刚刚那个畏首畏尾,赔礼道歉的样子便觉得滑稽。

      “不该知道的事情就不要瞎打听,我需要静一静,晚饭不吃了,别来打扰我。”Carey说罢,也转身上楼。

      陆向远更加肯定师傅和电话那头的那个女人之间有秘密。

      Carey上楼之后便给梁司严打了一个电话:“司严,你帮我在各个医院查一下,selcy现在在哪里,越快越好。”

      如果Aaron伤得很严重就一定会去医院,而作为他私人医生的Selcy出现的医院就是他所在的医院。

      梁司严正反手擒着非要出门的万宜,无奈道:“师傅,不是说好了,我们在家里的时候就会享受绝对的清净,你这是出尔反尔。”

      “师命难违,赶紧去做,最迟晚上八点给我回复。”Carey说完便将电话挂了,没有给梁司严一点点拒绝的机会。

      电话挂断之后,周围突然静下来。

      深色的窗帘严整地拉合着,房间里一片昏暗,只有桌椅的轮廓和一个满头白发的的孤寂老头子,坐在摇椅上,慢慢地摇。

      仿佛时间静静地反向游走,所有的事情也都可以重新来过。

      他今年已经七十五,然而心的苍老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荒芜。

      错过一个人一秒便已经是错过,而他却错过了她四十年。说什么都是用多少色彩都勾勒不出的苍白,做什么都是用多少荣誉成就填补不了的缺憾。

      如果那时候他能明白,所谓的自由并不是随心所欲地飞,而是不管怎么飞,总有一个人牵引着,带着他落叶归根。

      温柔乡不是英雄冢,而是魂归处。

      Carey急促的咳嗽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响起,他起身走到画架旁,揭开遮挡的白色幕布。一幅情感沉郁,色调黑暗的画作便展现在眼前。

      画的右下角写着《噬爱》,日期1974年2月14日,鲜红的印章上是他们的名字。

      这幅画虽然一直摆在他的房间里,但是他却是极少揭开幕布看的。

      因为每每看到,他便会想起年轻时候的事情。

      想起他和古月是如何的相识,如何的相知和相恋。

      大概记忆总是将最悲伤的事情牢记,他记忆最深刻的仍旧是他为了追求艺术梦想,和希望过相夫教子的安稳生活的古月分道扬镳的事情。

      她说得没错,他总有一天会后悔的。

      其实知道她结婚的那一天,Carey就已经后悔了,但是他能给她最后的善意,便是不打扰她求之不易的安稳生活。

      她结婚的时候,他忍不住去了,但并没有出现在她的眼前,而是躲在某个角落静静地观摩着她和另外一个男人完成他曾经想给她的幸福。

      那个男人对她很好,一看便是踏踏实实过日子的男人,不像他是个漂泊的浪子。

      “师傅,该吃药了。”陆向远的声音传来,打断了Carey渐渐飘远的思绪。

      Carey 嗓音深沉粗噶:“进来吧。”

      陆向远进门之后看见师傅的目光凝固在他面前的那幅画上,背影寂寥。

      “不是一直都是念念督促我吃药的吗,怎么今天换成你了。她已经心情不好到可以不管师傅的死活了吗?”Carey 对于不受安念的重视有些不满。

      陆向远早已经习惯了师傅偶尔的孩子气,安抚道:“我记着也一样。”

      他将药和水全都递到师傅的手上。

      Carey 摊着的手上摆着几颗白色的药丸,吩咐道:“等会儿,你让念念来我的房间一下,我有事情要跟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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