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得如此响亮》浅渊

3、第三章

　　梁驰泱回国已经一个多月了。
　　这是自从7年前大学毕业，随父母移居美国后，第一次再踏上祖国的土地。在国外生活的艰辛是不言而喻的，来自多方面的压力、歧视、不公，即使是身为斯坦福大学计算机系最年轻的终身教授，他也是有深刻体会的。
　　“人如扁舟，起伏飘荡，唯有随遇而安才是生存之良策。”早年祖父的教导一直都谨记于梁驰泱心中。所以，无论身处何时何地，他都是一个适时而生的人。在学生眼里他都是一个温文儒雅，幽默风趣的教授。在同事眼里他又是一个安全可靠，与世无争的朋友；而在上司眼里，他是一个勤勤恳恳，却不失睿智的好下属。在下属眼里，他又是一个平易近人，却不乏威严的好上司。
　　“梁教授，真是一个极度理想的终身伴侣啊！”曾有一个女同事这样评价他
　　“我的可爱女士啊，真是感谢你！如果我的心上人也能如你这番所想，我真得要感谢上帝了！”梁驰泱微微一笑。
　　那位女士很识趣地走了。可是梁驰泱却再也无法坐以待毙了。是的，7年了，他也应该回来看看他那个爱闹别扭的小情人了。
　　一纸申请书，请回来一年的假期。又多方走动，回到母校受聘这届计算机系研究生的特聘教授。再着，申请带杨卫朗的班级的公共课。七七八八，忙活下来，结果就是他站在讲台上，一面风趣幽默地讲解晦涩的计算机知识，一面接受着三十多双眼睛投来崇拜的目光，再一面注视着要发作又不敢发作，脸憋得通红的杨卫朗，再又不得不忍着因受这种可爱表情刺激而想大笑的冲动。这种“一心四用”的本事在我们梁大教授身上发挥的淋漓尽致。

　　杨卫朗自从昨晚淋了雨就一直不自在，再加上他自己都不知道讲了一句什么话得罪了祁大少，祁仁从昨晚到来上课之前是一句话都没和他说，早上也没叫他起床，害得他连吃早饭的时间都没了。
　　“做人真是辛苦啊！”杨卫朗拍了拍脑门，坐在位子上，本打算趁着无聊的公共课好好休息一下，没想到系主任的声音在他耳边出现了。
　　杨卫朗虽然处于昏昏沉沉的状态，但大抵的内容还是听到了。一位新来的教授，还是流过洋的，这个奖那个奖讲上一堆。杨卫朗打了个哈欠翻了个身，幸好前排的同学挡着。教授自我介绍还算谦虚，自称姓梁，名驰泱。
　　梁驰泱，噢，梁驰泱！什么？梁驰泱？！
　　杨卫朗一个机灵抬起头来，吓得旁边同学还以为他犯了羊癫风了呢！
　　揉揉眼睛，分明看见那只狐狸微笑的站在讲台上。底下的女生（其实没几个，这个专业本来女生就少）叽叽喳喳议论着教授既英俊潇洒，又风趣幽默。梁教授望了她们一眼，三分的责备，五分的关切，再带两分的深情款款。那几个女生立马陶醉其中，住了嘴。看得杨卫朗却是一个哆嗦。
　　“做人TMD真难！”杨卫朗暗叫一声，头痛啊！头痛啊！从昨晚就有些，每想到现在更利害了！吃颗止痛药定定神。
　　想继续睡，可是总觉得有一股炙热的眼光向他射来。坐立不安，辗转反侧，终于熬到了下课。杨卫朗一个健步就要从后面溜出去。
　　“请杨卫朗同学留一下！”系主任的声音。
　　他还没走？
　　三十多多双眼睛齐刷刷地望着他。众目睽睽之下，杨卫朗只得老老实实地向讲台走去。
　　“卫朗啊！梁教授你熟悉吧！”待众人散去老主任开了口。
　　“老主任，我和梁教授只是认识，谈不上熟悉，而且那也是好几年前的事了。”
　　“噢！那就还是认识！你们从小一起长大，你妈妈和驰泱他爸爸当年又是好朋友，你又是学校的尖子生。老师和校领导们一直对你寄予厚望啊！”
　　打住，打住！杨卫朗怎么听怎么感觉不对劲。熟话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主任，您别夸我了，会会夸坏我的！您还是说重点吧！”
　　“重点就是希望杨同学能担任在下的助教，不知杨同学有没有兴趣？”应付完了几个以问问题为由犯花痴的女生，梁驰泱面带笑容的走了过来。
　　“卫朗啊，这是校领导对你的信任，也是你一个难得的机会，你要好好照顾好梁教授，也可以利用这次机会多向梁教授学习嘛！”
　　“他还要人照顾？他的生命力比下水道里小强还要顽强。当垃圾丢进太空，他都能自己找回来！”杨卫朗嘀咕着。系主任是没有听见，可不代表其他人也没听见！
　　“那么杨同学有没有什么意见？”梁教授依旧和蔼可亲。
　　我还敢有什么意见！杨卫朗似笑非笑，“没有，没有！这是我的荣幸！还要感谢学校核梁教授给我这个机会啊！”
　　“那好！就这么定了！驰泱啊，你让卫朗先带你到处看看，熟悉一下环境！我有事，先走了。”走出教室，主人拍了拍驰泱的肩膀。
　　“您忙您的陈伯伯，我们俩自己会照顾自己。”
　　主任回头看看杨卫朗满意地走了。
　　“真TMD背！”杨卫朗咒骂着。
　　“杨同学，你又在嘀咕什么呢?”梁教授回头看看杨卫朗。“我们是不适应该握一下手祝愿我们合作愉快？”说着伸出手来强行我住杨卫朗的手。
　　杨卫朗甩了半天也没甩掉，反而惹得周围的人对他们指指点点。杨卫朗的脸又红了。
　　“合作愉快！”梁教授看着他心情大好。
　　“合作愉快！”杨卫朗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望着梁驰泱诡异的笑，他又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我不会又把自己给买了吧！”
　　“答案显然易见！”梁教授一身轻松大步向前，把随身的一切全都地交给了他的新任助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