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五章 恩怨（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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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眼镜此时也已经恢复过来，笑嘻嘻地道：“这话应该我问你吧？你们这么多人，来这儿组团烧烤吗？”
“我们为什么要告诉你？是我们先问的。”小花笑着走上前，“这儿你最可疑了！快回答，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黑眼镜也看着他直笑，打量了他一翻：“对了，我还没说你呢！小兄弟，原来你这么厉害，可惜我都没机会怜香惜玉，英雄救美一把，唉！”
“你还好意思说？你脸皮可不是一般的厚。刚才谁都看见了，没有我拉开你，你命都没有了！还说什么要保护我？连累我们还差不多？要不再回去练几年？”
黑眼镜倒也不生气：“没问题，只要我们能安全离开这里，你说什么都行！”
吴邪听得一凛：“安全离开这里？什么意思？”
黑眼镜瞟了一眼张起灵，似真似假地道：“因为张家人不得力，没有按时进门，以至‘它’醒了，接下来的腥风血雨，你问你家小哥就知道了。”
吴邪打了个寒颤，胖子指了指地上差不多全部化成脓水的阴兵尸体：“你说，这种东西要造反……”
“是啊。”黑眼镜耸耸肩，“一个就这么难对付，如果是一群，会怎么样？”
小花也紧张了起来：“你是说，这些阴兵就是‘它’？”
黑眼镜摇摇头，笑容有点苦：“说对一半，是‘它’的喽罗而已。”
“这刀你哪里来的？”
张起灵没有理会他们的谈话，指着刚才被他掉在地上的刀问黑眼镜。
吴邪也这才仔细地看清了这把刀，和胖子同时都喊出了声：
“黑金古刀！”
“这……这不是蛇沼丢了吗？”吴邪茫然地问，继而恍然地指着黑眼镜，“你偷小哥的刀！”
“别胡说！这刀是我自己的！”黑眼镜冷笑了一声，看了看张起灵，“谁说这世上，只有他才能拥有这把刀？”
谁知道小花在一边也似笑非笑地插了一句：“得了别掩饰了，一看就知道是偷的，他根本不会使，刚才要不有张起灵，他连那怪物的脑袋都劈不断！”
他这话显然把黑眼镜给触怒了，笑容一收，冷哼道：“偷刀也要有偷刀的资格，你倒去用用看，你会不会使！何况，这刀的用途也不是用来砍的！”
小花见他真的好像生气了，耸耸肩一笑，不再说话。
“小哥。”吴邪问，“这刀是你的吧？”
张起灵转头地看了他一眼，突然说了一句：“你不生气了？”
敢情他一直注意着吴邪还在生气。
吴邪一怔，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不知道该继续生气还是厚着脸皮说自己没功夫生这个闲气，胖子走了过来，笑道：“天真哪敢生你的气。他最大的气就只会往我胖爷撒，反正我肚子大，再多的气也容得下！”
“知道你大度，少在这儿显摆。”吴邪没好气地道，“现在小哥的刀找到了，总归是好事，我多少也替他高兴。”
“没错，大家这么熟，生什么气呀，累得慌，多伤身不是吗？”
“你们三个好像都没有弄清楚。”黑眼镜的声音从旁边传了过来，“这刀就是我的，不是任何人的。”
“我清楚。”张起灵看着他，平静地道，“这刀是你的，不是我的。”
“算你识趣。”
“不过。”张起灵继续道，“这刀，给我！”
黑眼镜回答得很快，也很干脆。
“不行！”
气氛一时又僵了。
吴邪弄清情况后，侧头沉思了一会儿，便迈开脚步走过去，想把刀拾起来。
张起灵一把拦住他。
“你干什么？”
“我去看看那到底是不是真的。说不定是赝品，这世上哪来那么多的黑金古刀。”
“不用去看了，是真的。这尸液还没有干透，你不要过去。”
吴邪只好停止了脚步，不过他马上又转向黑眼镜道：“瞎子，你这刀卖不卖？”
黑瞎子扬了扬眉毛：“你买？”
“是的，你开个价！”
“很贵的。”
“多贵也没关系，你就开个价！”吴邪坚定地说。
黑眼镜笑了，指指了他身后：“你是要买给他？”
“这本来就是他的东西，你既然非要坚持说是你的，我向你买还不行吗？”
黑眼镜的目光在他身后顿了顿，又看向他：
“有一句话叫什么来着？越喜欢一个人就越会害死他，现在我是懂了！”
“你说什么？”吴邪皱起眉。
张起灵上前一步，拦在了吴邪身前，也没让黑眼镜再说下去。
“你不用废话了，你到底给不给？”
“不给！”
张起灵也不多话，走了开去，将刀拾了起来。
他眉宇坚定：“不管你给不给，这刀我要定了。除非你有办法把它从我手里抢过去。”
没想到黑眼镜根本没有当回事，他转向了吴邪。
“你知道他要这把刀干什么吗？”
“干什么？”吴邪莫名。
“吴邪。”张起灵突然开口喊，“我和你一起回杭州。”
吴邪满脸惊喜：“真的？”
“真的。”他郑重地点头。
“好啊，那，那我们现在就走吧！”
说真的，吴邪一刻也不要在这里呆下去了。
“不对吧。”胖子比较清醒，指指地上的黑水，又指指石璧，“不是说时间过了，‘它’已经活了吗？你们刚才还一副很紧张的样子，现在怎么说走就走？不怕世界大战？万一这些鬼东西又出来，出了这个洞吓着人就不好了！”
“没错。”小花也蹙起眉，“你们两个到底在搞什么鬼？这刀有什么关系？黑瞎子，你说清楚！”
黑眼镜看着张起灵：“你说还是我说？”
没想到向来惜言如金的张起灵毅然说了一句：“我说。”
张起灵的话让吴邪也直觉有点不对劲，看着他朝自己走来，下意识地也有了一丝莫名的害怕。
他开门见山：“吴邪，你和大家能等我一会儿吗？”
“什么意思。”
他低头拿起刀：“我们刚刚说的，‘它’也是有克星的，这克星，就是黑金古刀。我现在得到了，所以我能够制伏‘它’了。”
“你以前不是就有这把刀吗？”
“你错了，你三叔给我的是假的。我说的假，并不是材料的问题，在蛇涩里丢的的确是罕见的好刀，但并不是我们张家祖传的这把刀。”他继续平静地说，就像在讲一件和自己完全无关的事，“在我很小的时候，这刀就丢失了。我一直以为再也找不到了。”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刀丢的时候，你一点也不心疼。”
小花轻捅了一下黑眼镜：“真的是这样吗？”
“我早说这刀是我的，你又不信。”黑眼镜笑得高深莫测。
“那你还是偷刀贼啊！不对，你爹或者爷爷，太爷爷，总有一个是吧？偷了张家的东西。”胖子指着他说。
“他不是。”
张起灵否定地道，一字一字很清楚地映入每个人的耳朵，“这刀就是他的！因为他也是张家的人！”
“啊！”
所有人都发出了一声掩饰不住地惊呼。
只有黑眼镜神色不变。
吴邪问：“你不是说……你们张家只有你一个，没有其他人了吗？”
“本来是这样的。”张起灵耐心地回答道，“因为这刀，并非是外人偷的。偷刀的，而是我的母亲。当时她偷了刀就逃了，我父亲去追，追了好几十年也没追到，她仿佛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样。后来我父亲就作罢了。身为张家人，是宁可毁刀也不会给外人的。所以我猜她当时应该是怀孕了吧？……幸好我父亲不知道，不然，绝不会放弃找她的！”
“那是因为她躲在了一个极为偏僻的古墓里，一躲，就是三十年，直到死了为止。”黑眼镜平静地接道。
吴邪倒抽了一口冷气。
“我明白了。”
小花恍然，“我知道你为什么要戴着这墨镜了。”
黑眼镜看着他，木然地问：“为什么？”
小花的脸上也是前所未有的肃然：“一个长期在黑暗中的孩子，三十年不见阳光，怎么能够适应外面的光线呢？你……”他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想法，“你一定过得不太好吧？”
黑眼镜笑了，笑得其为苦涩：“什么叫好，什么叫不好？如果我过得不太好的话，那么我的母亲，过的又是一种什么生活呢？”
他说着，转向了张起灵，黑镜片下看不出他的眼神，但张起灵那向来无波无澜的眸光也微微泛出了一点的亮光。
“我对她，没什么印象了。”他慢慢地说道，似乎在解释什么，“父亲说，她是一个十分顽固的女人。”
“是她顽固，还是你的父亲顽固？”
张起灵神色一凛，声音微微重了一些，透着一股自然的威严：
“那也是你的父亲！”
“哼。”黑眼镜冷笑一声，转过了头，“我可不认识那种大人物！”
“……”
吴邪轻轻走上前，悄然地伸出手，握住了张起灵垂落的手。
他看向他，他却给了他一个微笑。
“真想不到，原来你们是兄弟！而且还是不折不扣同父同母的亲兄弟呢！这么狗血的事情竟然会发生在你们两个身上，不过太好了，原来你有亲人！”吴邪转而对黑眼镜笑道，“那么，你一定也很长寿？你有没有失忆症啊？你的血是不是也很厉害？哇，你们二兄弟联手，不是天下无敌吗？”
“没有！除了活得长，其他什么也没有！”黑眼镜仍然话中含着强烈的讽刺，“这又不是人人都有的。他是个幸运儿你不知道吗？聪明，隐忍，坚强，宝血，纹身，所有张家的优点他都继承了，他就是不折不扣的族长继承人！多少人羡慕不来！”
“你不是吧？”小花鄙视地道，“你这是在妒嫉吗？你别恶心了，你以为这是三流电视情节兄弟恩怨情仇吗？”
“有什么好妒嫉的？难道你羡慕吗？你呢？还有你？”黑眼镜一个一个地问过去，小花和胖子都没有再吭声，最后落在了吴邪身上，“吴邪，你说，你喜欢他这个样子吗？”
吴邪笑容顿了顿，但却更加紧地握住了张起灵的手，说道：“瞎子，你别这么说。你们兄弟重逢是好事，以前的事都算了吧。至于这刀，两兄弟计较什么，谁拿都一样。”
黑眼镜笑着，问：“你知道我的母亲为什么要冒死把这刀偷出去吗？”
然而，张起灵却突然开口，再一次打断了他。
“下面还是仍由我来说吧。”
可是吴邪却摇头：
“我不要听你说！我就听他说！我相信他说得才是实话。瞎子，你继续。”
黑瞎子却不作声了，他在看着张起灵，张起灵也在看着他。
不知是否是一种天生作为兄长和族长的威严，张起灵的眼神此时是极为凛冽的。
“你要说就快一点。”他冷淡地指了指地上，“这东西过半小时又会出现的，会越来越多，你知道我的意思，别再多废话。”
黑眼镜又笑了。
这一次他的笑容，谁也没看懂。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五章 恩怨（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