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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劫 ...

  •   劫(羽狼/短篇/游戏向)
      人物:
      流光——杀破狼(取自武器太极流光)
      叶炎——羽灵神(取自武器业焰)
      【序】
      “生与死,是我自己的选择。我要知道一切,我想知道他们到底在哪里。”
      “我阻止不了你,但如果你有危险,我会保护你。”
      “这是我自己的事,你没必要牵扯进来。我不会有事,因为我的命还不能结束。”
      “那么,我等你,等你回来我们把酒言欢。”
      【一】
      位于大唐国境的凌波城今日格外冷清,或许以前就是没有什么生气,但今天的气氛有些怪异。这里聚集了许多仙族中人,虽说二郎神杨戬并不想与天庭扯上任何关系,但这弟子还是要收的。
      仙族在人族眼中似乎被捧得很高,但自己就是个仙族的叶炎却不这么觉得。谁让他自己就是个不正经的小仙呢?
      不过啊……今天到底怎么回事啊,就算其他人再不爱说话,也不能这么绷着脸吧?
      “嘿哥们儿,你们今天是发什么神经?”
      守门指着前方,冷冷说道:“自己去看。”
      他“嘁”了一声,不屑地拨开人群,却被眼前景象惊住了,不或者说,是被眼前的人惊住了。
      那形似宫灯一般翠绿色的珠子飞舞着,如流水般挥动阻挡着攻击,下一秒又给敌人当头一棒,一气呵成,是个练家子。那宝珠犹如水银泻地,灵气逼人。但这气,似乎弱了许多。而那宝珠的主人,身着淡蓝小袄,眉目清秀,他的脸色苍白,或许他本就如此。
      有趣。
      忽然,周身水气凝结,一阵寒意。
      “危险!”叶炎不禁出声提醒。只是那冰粒已然落下,也只好哀叹,“看来师弟死定了。”
      并没有,那冰固然冷,但并没有砸在脑袋上。而是碰到头部的一瞬间四散开来在脚边形成一座冰牢。
      那宝珠的主人没有继续动手的意思,可凌波城的人不这么想。他们当成了挑衅。于是,就在少年停手的瞬间,身旁又有弟子窜出就是一枪。少年惊愕,大约是这一枪来得太突然,他竟下意识地用手挡住了,而结果,自然不言而喻。他的手被深深地划了一道口子。那珠子没有灵力的控制也掉落在地。
      可那弟子没有手软,竟是下了杀机。长枪直指要害,得逞之际一柄法杖横在少年身前。
      “我说,你们这帮人闲着没事儿干欺负人么?”叶炎骂道,“我们凌波城什么时候沦落到一群仙族围殴一个魔族的地步了?”
      “师兄你不知道,这个魔族不知死活来我凌波城示威,兄弟们气不过所以……”
      “所以你们要围殴人家了?”叶炎将凤翼收回背后,说道,“还有你,游龙,我凌波城无论是武学还是行事都是光明磊落,你刚才的行为可以说是小人。暗算他人不是凌波城的作风,罚你去禁室思过三日。”
      “……是,师兄。”游龙不甘心,但他也无法反驳。他只能将闷气发在魔族身上,只是当他瞪视那少年时,那少年,也在用冷冽的目光盯着他。游龙心中怕了,他避开那道目光,几乎可以说是逃去了禁室。
      “你们还在这儿干嘛,赶紧散了,还要不要练武了!”
      “师兄,游龙师弟是有错,但我们咽不下这口气!”
      “没错!师兄你让开,我们要打死这个魔族!”
      居然还一起来了?!还联手一起来?!
      叶炎气道:“你们这群混账,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大师兄!还要打死人,我呸!今天谁敢动手我第一个打死他!败坏凌波城的名声,你们还是不是二郎神杨戬的弟子!”
      一片哗然。
      “可师兄,他……”
      “我说让开你们就得给我让开,人家示威怎么了,就有理由打人了?”
      叶炎觉得,平日里他这师兄是当的太轻松了,这威信都给没了。啧,看来是要开始认真管教下这群兔崽子了!
      可显然,这群“兔崽子”并不准备放人,平日里凌波城清静得发慌,一身武学无处施展,好死不死今天逮着个魔族来示威,魔族与仙族向来有些嫌隙的,更何况来的这个长得又不错,自然不能给放过!
      饶是叶炎这个名义上的大师兄也不能劝阻,况且这个大师兄就是个“名义上”的。谁都知道叶炎向来不爱多管闲事,派内事务大部分皆交给门下弟子处理,而叶炎自己大多时候都是关在自己房间里睡懒觉,也就一般练武之时能够见到,因此,这威信自然不足了。
      好在,有一句话叫做官大一级压死人。
      或许真的是叶炎运气太好,这个出现的“官”,就是门派师父,二郎显圣真君杨戬。
      “你们聚在这里吵个不停,是为了……”‘何事’二字尚未出口,杨戬便见到了那个魔族少年,只觉得眼熟,再一思索便想起了什么,忿忿说道,“都给我退下,也不嫌丢人!”
      掌门发话,怎敢违抗!
      几名弟子憋着一股子怨气终究是离开了。
      “抱歉,是我管教不严,可还好?”杨戬问道。
      叶炎立马答道:“师父啊,一点都不好啊,刚才游龙偷袭他,把他的手……咦?你手上那道口子呢!”
      少年手上哪有什么伤痕,早已经恢复如初,看得叶炎错愕。杨戬却是一点都不惊讶,说道:“看来你最后还是选择了无底洞。”
      “……?”少年问道,“我们……见过?”
      “见过。”
      “没印象。”
      “应该的,毕竟我们见面是……罢了,地涌可还好,吃穿上可有什么问题?”
      少年答道:“师父过的挺好,就是每天都在抱怨她的胭脂颜色太过气了。”
      “那下次我买些,到时候你带给她。”
      “我不会来这儿的。”
      “为何?”
      “今天是师父让我来凌波城示威,如果没别的事情,我一般不会出来。”
      “是么……”杨戬说道,“也好,你替我向地涌带句话吧。”
      少年点头,静静听着杨戬的话语。
      “无论她怎么想,凌波城永远是无底洞最可靠的防线,凌波在,无底洞便不会有任何事。”
      “……听见了。”少年缉手,“真君出来也久了,凌波城事务繁忙想来也抽不开身,在下便不叨扰了。”
      这回复实在太过正经,杨戬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答道:“让我这闲着没事干的大徒弟送你回去吧,碗子山的路不好走。”
      “多谢。”
      “不必言谢!”叶炎接话道。
      “……不是谢你。”

      【二】
      叶炎当然知道碗子山在哪里,但他不知道碗子山底下的地涌夫人还建了个个门派叫无底洞。他打量了少年不知几次,直到少年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他才心虚地转移了视线。
      他伸了个懒腰问道:“哎你们无底洞就没什么回门派的术法么?”
      “有。”
      “那你干嘛不用。”
      “我消耗的灵力与气血太多,没法用。”
      “我说你是打了几个人啊就消耗那么多。”
      “十来个。”
      叶炎咋舌,还真是小看了他啊……不过这群兔崽子居然真的车轮战,回去就得修理一顿了!
      少年停下脚步,只是盯着叶炎的面容没有说一句话语。叶炎正纳闷着,就听少年开口道:“说完了么。”
      “最后一个问题!”
      “问。”
      “我叫叶炎,是凌波城首席弟子,你叫啥?”
      “……流光。无底洞首席弟子。”
      这名字……真奇怪。不过算了,对方毕竟是个魔族,奇怪也不会太奇怪,不过说来仔细一瞧,这人的外貌倒是与其他魔族相差甚远,要不是有个大活人杵在这儿,指不定打死他都不信。另外,提起这无底洞,这个门派在碗子山底下,不见天日,他又说自己大多时候都呆在门派内部,看来这么细皮嫩肉也是有原因。
      叶炎想得太多,耗去的时间也多,等他回神时那名无底洞首席还在一言不发地盯着他。叶炎挠头尴尬道:“我应该……没啥问题了!”
      “那就闭上你的嘴。”
      “……”
      啧,脾气真差。
      流光似乎喜欢清静,当然流光自己认为只是旁边这个叫叶炎的太吵,太啰嗦。碗子山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流光并不觉得无聊,毕竟碗子山不安全,他要随时注意情况,但叶炎不是,他憋的太难受。所以,他终究忍不住开口了。
      “我觉得我俩见过面!我觉得你特别眼熟!”
      叶炎发誓他看见旁边那个无底洞首席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而流光,不负众望地再次停下步伐,再次转过身子,再次盯着凌波城首席弟子叶炎,然后,微微一笑。
      “……!”不得不说这笑挺好看的,但怎么看怎么诡异。
      “这种蹩脚的搭讪方式忽悠别的女子倒是可以一试。”
      靠!谁要搭讪你!
      不过……刚刚好像是挺像搭讪的……呸,哪里搭讪了啊!
      流光认为,要这个话唠可以完全闭嘴是不可能了,所以他压下心中的火气,一字一句地说道:“你可以说话,但请你别说废话。”
      “这有区别否?!”
      “有。”
      ……我败了!
      可叶炎的每句话基本都是废话,这倒也没错。
      流光走到中途,想起一事,问道:“叶炎,你有摄妖香么?”
      “啧,要是搁三天前我还有,现在是一点渣子都不留了。”
      前些天叶炎被派去除妖,为省麻烦一路上都点着摄妖香,只是这路途遥远,竟然不知不觉把身上仅剩的五根全给用完了,又想着反正不会出去了,索性就不绕路再去长安,大不了下次任务时再买。结果没想到,这还没坐稳几天呢就跑来送人回境外的碗子山,这摄妖香也只好给耽搁了。
      流光叹气道:“算了,你回凌波城吧,我再休息会儿用遁地术回去。”
      “那可不行。”叶炎说道,“要是你出了事怎么办,我可没法跟师父交待了。”
      “这是无底洞的地盘能有什么事。”
      “这我不管!”
      “你是牛吗?”
      “准确来说,我是凤凰!”
      “……我看出来了,你是猪。”
      “呸!”
      叶炎开始只是觉得流光是冷淡,现在看来,这不叫冷,叫毒舌。他甚至都能想到当时示威的场景,想来能把整个凌波城的弟子引过去,一定非同凡响,不过叶炎不太想问,就怕他听了,会忍不住当场动手。
      流光并不觉得自己说的有多过分,大约是在无底洞自在惯了,说的话语也重了些,就自己来讲倒不觉得有多严重,在旁人耳中却是另一种滋味了。
      叶炎劝道:“不是我怪你,但你说话老这么毒,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我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好吧,当我没说。”
      没有摄妖香的帮助,这旅途的确是艰难了点,倒不是说妖物高强,相反的,对叶炎与流光来说这些妖物还是微不足道,可数量一多任谁都会觉得烦躁。说白了,摄妖香的存在对于像叶炎与流光这样的仙族或魔族就是偷懒用的。
      不过……
      “这都已经是第二十个了吧!还没到吗?”
      懒成这样也是没谁了。
      于是流光很适时又很诚恳地补了一刀:“大概再打个二十来只就到了。”
      “啥!!”
      “对于凌波城来说,打个二十只是件很困难的事么?”
      威胁,这显然就是威胁!还带着鄙视!
      可他叶炎又岂是会被轻易威胁的?他清咳两声,说道:“不是我吹,别说现在,就算来个一万只我也不怂!”
      “你自己说的。”
      ……怎么感觉自己被套进坑里了?
      他的确是掉进坑里了。不负叶炎所望,直到见到土地公,他们遇见的妖物没有一万也不下数百,而且在这过程中,流光完全没有动手的意思就在一旁看着叶炎打。
      叶炎当然不服,他骂道:“你个混蛋怎么不帮忙!”
      “不是你说的来一万个都不会怂么?”
      无言以对。
      如果不是土地公及时出来救场,估计他真会累死在这儿。
      老人家一把年纪也是不容易的,光从地下出来跑了两三步就撑着拐杖气喘吁吁。他说道:“哎哟我的大少爷诶,你再不回来地涌非得拆了我的骨头不可。”
      “啥?!大少爷?!地涌夫人啥时候有的儿子!”
      于是,堂堂一个凌波城首席弟子再次收到对方一个白眼:你真的不是猪吗?
      “难道不是私生子?”
      “……”流光不再理睬,对土地公说道,“师父她怎么了?”
      “还能怎么地,扯着我的胡子问你咋还不回来,我当时就懵逼了。”
      他笑道:“我这就回去,辛苦你了。”
      “我早晚要请辞!”
      叶炎是等不下去了,他总不能□□晾着,虽然比刚才无休止地除妖好的太多,但现在这样其实跟刚才也没差多少吧!
      “既无事,在下便告辞了!”他故作正经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后会有期!”
      少年却立刻出声制止:“等等。”
      “还有何事!”
      他低头沉思了片刻,突然笑道:“你这么正经,我还真的不习惯。”
      “……靠!临别了还不说点好听的!”
      “我们很熟吗?”
      好像……是不熟……
      呸。
      不熟也不能这样吧!
      “再见!”
      金光一现,人便消失无踪,这就是凌波城法术纵地金光。
      魔族少年浅笑:本是要道谢,但一见他正经的样子便不想再谢了。他只得摇头对土地公说道:“我回去了,土地公你保重。”
      “我这把老骨头迟早被你们师徒俩拆了。”
      【三】
      自那天以后流光再也没有被派出去过。回报之时他只将杨戬的话语转达给了地涌而至于在凌波城的事闭口不谈。地涌没说什么,只是让他休息。这一休息便是十天。
      看来是不用再出去了。流光想道。
      这样也好,他也不太喜欢地面上的光亮,可能是地底待的太久,反而……不习惯吧,也不适应。不,说到底就是他不喜欢。太亮了,把所谓的黑暗照得几近消失。还是现在这样好。流光趴在桃花树上,百无聊赖。于是最后,他还是选择了这十天经常干的事——睡觉。还是眨眼间便睡死了过去,即使有桃花瓣飘落在他脸上也丝毫没有反应。
      这种宁静并不长久。
      无底洞的某一角炸了,拜某个凌波城所赐。
      这声音太大,随之而来的更是惊叫跟议论。
      流光皱眉,心中大感郁闷。
      “嘿嘿嘿,不好意思,我下手一向是往重了来的!”
      这种一点都不正经而且厚颜无耻的态度跟语气真的是意、外、耳、熟、啊!
      而砸了场子的叶炎也不负流光厚望,扛着名为凤翼的法杖一脸“我酷不酷”的表情大摇大摆地从无底洞弟子中间穿过。就在靠近地涌夫人宫殿的一瞬间,一支箭矢不偏不倚地停在他的脚边,逼得他后退一步。
      “我就知道,除了你还有谁会用这么无赖的语气来砸场子。”
      叶炎抬头,却见流光站在树上,他手中弓箭还未放下,依旧保持着作战姿势。
      “啧,这才十天没见,你居然换了一把武器。不,你先告诉我你有几把武器到底!”
      “我用什么武器看我心情,又关你何事?”
      流光收起幽篁,从树上轻盈地跳下。
      不得不说这个人的嘴巴依旧是那么的‘犀利’。
      “有何贵干。”
      叶炎说道:“示威啊,这不明摆着的吗!”
      “阁下的示威,就是砸场子?”
      “不砸你也不会出来啊。”
      流光不悦道:“那好,我跟你打一场,然后请你圆润地离开,哦,离开前麻烦你把无底洞收拾干净。”
      叶炎却说道:“要我收拾没问题,不过这打架,咱得换个地方。”
      “……”
      “你看看你这无底洞,小的跟个耗子窝似的……”这好像就是个耗子窝啊……“咳咳,而且黑的半死,这里打架影响我发挥真实实力!”
      “哦。”
      “所以,我们去地面打,打完我保证下来收拾!”
      “如果我说不呢?”
      “那也得上去!”
      流光说道:“谁给你的自信?”
      来自凌波城的首席弟子邪魅一笑,抬起右手,突然朝着上空打了一发响指。
      不好!
      流光顿生不详之感,急忙退开却还是晚了一步。头顶竟浮现一道漩涡!转瞬之间便是艳阳当头!
      他下意识地用手腕遮挡着刺眼的光线,却也气道:“土地,你给我滚出来!”
      而躲在叶炎身后的土地公,早已跌跌撞撞地跑至远处钻到地下。
      “我说了啊,你说不也得上来!”叶炎近身抓住少年挡在眼前的手腕,嬉笑道,“咋地,还没脸见人了?”
      流光自然是不喜欢这种感觉,所以就在那个不正经到一定程度的叶炎抓上来的瞬间,他便颇有些厌恶地拍掉那手掌。
      “啧。之前我就觉得奇怪,无论是凌波城还是回无底洞的路上,你特别喜欢主动站在昏暗的地方。我说你这人莫不是怕光?”
      “光有什么好的,难看。”
      “暗有什么好的,看都看不见周围,不难过?”叶炎笑着,又将手搭在流光的手腕上,说道,“你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干嘛放不开。”
      “……”
      “你长得虽然是不咋地,但也没丑到不能见人吧,更何况这里只有我!”
      流光心中一怔,也是顺着对方的动作将手放下,而他回过神来之时他已经完全暴露在这片阳光之下。他突然有些释怀,明明一直讨厌光亮的自己竟有一天,在这种时候接受了……
      他回神,看着那人依旧极不正经的表情。
      呼……
      果然,很来气啊……
      幽篁重归手中,他说道:“不是要打么,打完了就快滚。”
      叶炎摆摆手,求饶道: “别这么冲!示威而已,意思到了就好。流光大人有大量就放小的一条生路,如何?”
      流光冷笑,大喊道:“叶!炎!”
      “诶!”
      他讥讽道:“凌波城首席,天庭二郎显圣真君杨戬亲传弟子,原来这么胆小怕事。”
      叶炎苦笑,将法杖扛在肩上,打趣道:“这不怕让你这个无底洞首席弟子丢脸么。既然如此,在下也要使出全力了!”
      话音刚落,他便手执法杖横冲过去,那力劲极其霸道,与他本人平日一脸笑嘻嘻的模样截然不同。流光是硬吃下这一击,仅仅只是第一招便觉得吃力,这并不是好事。本以为叶炎不过是开个荒唐点的玩笑,却不想也是尽了全力。但更可气的是,叶炎竟像个没事儿人一般将法杖重新扛在肩上。
      他笑道:“本大爷打起架来一向如此莫要见怪~”
      “……”
      于是紧接着,他便又是一招浪涌!流光吃过一次亏有岂会让对面那位再得逞一次?他轻笑,将灵力集中在手中幽篁之上,他并没有将目标定在叶炎身上,而是突然朝天一箭。那股透骨的寒气再次出现在周围。
      叶炎笑道:“故技重施么?我可不是那群混账小子。”
      就在寒冰碰触到的一瞬间,叶炎立刻向后跃去,随后凤翼重重砸在地面上!光圈逐步扩大最后竟成了一道强烈的气劲。流光顺势抵挡不想那气劲似乎带有克制一般,自身灵力竟完全御无用一般,与其说挡,倒不如说是直接挨了这一下。叶炎却在兴头上,也是毫不留情地接上下一招,凌波城武学——天崩地裂!
      刚硬吃了一招指地成钢的流光又怎能即时抵住,而这后果自然可知,他的胸口重重挨了一棍不免气闷。他半跪在地上,呼吸急促。
      该死的凌波城,他心中暗骂。
      叶炎固然平日里不干正事儿,但是论武学,他的确有过人之处,否则这首席的位置怎会一坐便是两年?中途还无人敢与他争锋相对。
      见着流光脸色不对,叶炎也知过失,立刻停手,忙跑到流光边上查探。
      “你看你细皮嫩肉的,还真是一点也不禁打。”
      你挨一下神木林的蝼蚁蚀天再硬吃一招荆棘舞试试!流光心中默念,只是嘴上是无力反驳了。
      “啊啊啊行啦行啦是我不对,我不该下手这么狠的!”叶炎慢慢扶起身旁毫无血色但依旧不给他任何好脸色的少年,嘀咕道,“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有勇气去跟我凌波城示威的。”
      毕竟当时来的那几个都是战五渣。
      谁又知道战五渣们的首席弟子完全跟他们不是一个档次的。
      ……想到这儿就恨啊!
      一恨就……
      ……咳血了。
      ………………
      咳血了?!
      咳!血!了!
      骗人的吧!!
      “我二郎神啊!你到底是多不耐打!”他下手应该没那么狠吧?一定是因为流光自己的问题吧!
      不!不对!要是真打残了会被他师父打死然后再分尸的吧!
      叶炎想了想他的死状,可怕。
      “我的祖宗!你可不能死在这儿!”
      流光终究是忍无可忍,咬牙道:“你给我闭嘴!”
      不仅是个话唠还一身蛮力更是一个武痴,谁会感谢他啊!这种白痴哪天被人打得半死也是活该!
      叶炎骂道:“我的祖宗诶!你死了我也活不了多久的好吗!”
      “你给我闭嘴我就能多活一会儿。”
      流光闭上双眼,集中意念,逐渐吸收地脉之气愈合伤口。若是外伤倒也罢了,难就难在这内伤。伤的快,恢复的却慢。还真是拜某人所赐。
      说来他到底是什么怪物啊……
      ……管他的。
      流光摇了摇头,再一次集中思绪将地脉之气融合到自己体内,将体内那股霸道的内劲硬是化解些了。
      而当他疗伤完毕,再次睁开双眼之时已是夜间。
      …………夜晚?
      “啊……”流光不由叹息,真是……越来越不对劲了啊……
      “哟!你终于醒了!”
      我一直醒着好么。
      “来吃!”
      叶炎忽的递来一块黑色物体,笑脸相赠。
      怎么看都有一种巴结的味道。
      “……什么玩意儿。”
      “狼肉!”
      “…………”流光觉得自己耳朵出了毛病,“不好意思我没听清,你说……这是什么?”
      “狼肉啊,你疗伤的时候我到附近弄点能吃的,正好遇上几头野狼!”
      为什么碗子山会有野狼?为什么你能把肉烤成这种不明物体?为什么还要一脸巴结地给我?不,最重要的是,为什么这个仙族杀了我的同类还要给我吃!
      “……我不要。”
      “啧,咋你都是魔族了,修炼成人形了还讲究这些呢?你一老鼠都成精了还怕这种野狼?而且这还是死的!”
      然而重点并不是我怕什么东西而是这东西……
      ……等会儿!老鼠?
      ……这个仙族是在开我玩笑吗?!我哪里像老鼠了!
      “你刚说……我是……老鼠?”
      “对啊!师父说了,你们无底洞一窝子都是老鼠,门派师父地涌夫人就是金鼻白毛老鼠,啧,看你这打扮,不用说肯定是只锦毛鼠啊!”叶炎信誓旦旦地说道。
      ……忒。
      “你为何又鄙视我!”
      “你们仙族是不是一个个都眼瞎?”流光说道,“老鼠?我是只雪狼!!”
      “…………你在逗我?”说好的老鼠窝呢!
      “谁会逗你一个二傻子仙族玩啊!”还信誓旦旦地说锦毛鼠,你是二郎神请来的狗比吗?
      叶炎抱怨道:“那你一只雪狼干嘛要学些这些没啥伤害的法术,去狮驼岭拜师出来后惩奸除恶多好!”
      “……我没想这么多。天天杀来杀去的,有意思么?”
      “怎么说?”
      “惩奸除恶?说的好听那叫仗义相助,难听点那就是杀人。我的……父母从小就教我武学护身,但他们跟我说过,这些武学不能用于邪门歪道。直到有一天,我知道自己的身份,我想出来闯荡。但我也记得,母亲跟我说过,人类最怕的东西就是四个字:生老病死。仙族与魔族活的长,他们没有这个感受,可能只有在最后那一刻才能感受到。”流光笑道,“母亲说,魔族之中无底洞一脉精通疗伤之术。所以我选择了这条路。只是不想让别人有死的感觉吧。”
      “生老病死这种东西啊,都是注定好的,你改不了。如果有一天,你去改变了它,那么一定会付出代价。说来,你就没什么愿望?”
      “愿望?倒不如说,是一种奢望。”
      “哦?”
      “我想知道我的亲生父母在哪里。当年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要抛下我。就这么简单。”
      “没了?”
      “没了。”
      “如果找不到呢?或许,他们当年就已经……”
      “总会有线索的吧!”
      “……”
      “……”
      叶炎仅仅与流光见过两次,当日他笑着说他觉得流光很面熟,常人看来这的确是句玩笑话,但叶炎是认真的。流光并不是一个善于表达内心的人,所以他的语气总是过于平淡,事不关己一般,而今夜,他却说出了许多叶炎不应该知道的秘密,甚至有些……激动。
      流光别过头去,说道:“抱歉。”
      “也没事啊。”
      “……我休息得差不多了,也该回去了。今天是你赢了。”
      “哎哎哎……嘶——”叶炎捂着肩膀,暗骂道,“该死的,又裂开了。”
      流光看着对方狰狞得有些过份的表情,颇为无语,也大概猜出了多少:“傻子。”他轻轻挥动右手,地脉之气形成一朵金色莲花缠绕在叶炎的右臂转瞬即逝,而肩膀上的伤口与疼痛也荡然无存。
      “厉害啊!”
      “无底洞的立生术法地涌金莲,算是你上次送我回来的谢礼,至于这次的……就跟你打我的账抵消了。”
      “啧。”
      “你不服吗?”
      “服服服,谁让我理亏在先呢!”叶炎摊手道,“不过,听到了点有趣的东西,也不亏!”
      “…………我就不应该救你这个傻子仙族!”
      【四】
      流光觉得自己有些像是度日如年。
      没有人来示威的日子真是无聊透了。
      不,只要不是那个仙族,谁来都不会无聊的。
      他的日子都是在树上度过的。但他有种预感,这种日子不会太久。
      他的直觉没有错。
      地涌终究是找他了。
      “地牢里有一名犯人。杀了他。”
      “师父?”
      “百晓生,此人是蚩尤手下,既已无用,留不得。”
      “是,师父。”
      “流光。” 地涌叹道, “不管你怎么想,你要记得,这个人说的任何一句话都不要去相信。杀了他,这是你唯一要做的。”
      “是……”
      他犹豫地退出屋子,朝着地牢方向走去。江湖百晓生无所不知无所不谈,竟然……也是蚩尤的人吗,这个蚩尤……究竟有多强大。
      地涌双膝跪地,双手合十,口中默念佛经。她不安地睁开双眼:她的徒弟,真的会听么,还是……重蹈覆辙。
      “佛祖……我该如何是好……”
      随缘吧。
      缘……何为缘?莫非命运,真的无法篡改么?
      他的一生注定要渡过这个劫,或许这的确是件很残忍的事,但是,于三界,这是一件好事。一旦渡过,蚩尤的胜算便少了一分。
      这就是命,这就是天道。
      所以终究,还是为了一个“三界”。说的大义凛然,终归就是一个“死”罢了。
      “地涌。”
      “你来干什么。”
      “无底洞没有规定仙族不能入内吧?”
      “我在问你杨戬,你来干什么!”
      “我听说,你让流光,去杀百晓生。”
      “是啊,怎么,你是来看我的笑话的?”
      “地涌……”
      “滚回你的凌波城,我不想见任何人。”
      杨戬笑道:“你还是这样。”
      “我无底洞,本就不想跟三界扯上任何关系。三界存亡与我何干,只要蚩尤不动我的无底洞,不动我的亲传弟子,他爱干什么就干什么。”
      “可是,当年的你,不是依旧打开无底洞的入口,将三界遭受厄运的凡人、仙族、魔族安养在此,还派遣了大量弟子去人界救治么?”
      “……”
      “我想等那一天到来,你还是会这么做的。”
      地涌无言,她只得苦笑:“除了这样,我还能……怎么办呢?因为……这是对我徒弟唯一的赎罪方式啊……”
      “地涌……”
      “走。”
      “……地涌。”
      “走啊!我不要见到你,不要见到凌波城这三个字。我已经答应你亲手将他送上断头台你还想怎么样!二郎显圣真君杨戬!”
      杨戬转身,一步步踏向出口,就在即将踏出最后一步之时,他说道:“命由天定,他渡过了这次劫难,最终还是一个“死”,我知道这很难让你接受。”
      他踏出房屋,望着那个跪在地上的身影,轻叹,缓慢关上那道沉重的大门,他没有离去,只是站在门前。
      大门关上的刹那,女子突然放声大哭。她哭的撕心裂肺。她素来要强,但现在,她只是个寻常女子。
      他与她之间,隔着只是一扇大门,但终究是回不去了。在他作出选择并且逼着她作出一样的选择的那一天,他们再也回不去了。
      而他能做的,只有站在一扇冰冷的大门前,隔着它,陪着她。
      于是良久以后,门的一边不再有哭声。门的另外一边,他浅笑,回到了他一手建立的凌波城。
      流光第一次来到这昏暗的地牢。即使再喜爱黑暗的他也反感起来。很难受,很压抑。
      还好,只是杀掉一个蚩尤的手下,想来不会太久的。
      当他走进最深处的那间牢房,看到那个年轻男子,三界赫赫有名的百晓生时他还是愣住了。
      “你为什么……要替蚩尤卖命。”
      “毕竟比起一个人的正义感,还是最担心自己的命,和别人的实力。”百晓生笑道,“而蚩尤,便是一个实力足以保住我命的人。”
      “可你现在的境况好像并不是这样。”流光说道,“所以,一切都是你的幻想罢了。抱歉。”
      他举起幽篁,已然对准犯人的要害,但在射出之际,百晓生却突然说道:“你就不想知道你是谁吗?”
      流光双手有些颤抖,他的箭不偏不倚地擦过百晓生的脸庞射在了身后的墙壁上,他说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银狼族唯一的后代,你就不想知道你父母的任何事?他们活着你也不想去找他们?”
      “你是在拖延时间么?”
      百晓生却笑道:“话可不能这么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反正我是个将死之人,我又何必骗你。”
      “……”
      “这样吧,我们做个交易如何?我带你去冰风谷,而你,在这段期间里让我自由行动。等你人找到了,我随你处置。”
      他放下幽篁,本就犹豫不决的他更加无法下定决心。
      『无论这个人说什么都不要相信。』
      可……
      他烦躁的关上牢门,重新上锁。迅速跑出了地牢。
      年轻男子打开纸扇,阴阴笑道:“还以为是个牢不可破的冰罐子,没想到……”他大笑,“有趣啊,魔族真是有趣。”
      叶炎依旧在他的房间里睡着懒觉或是倒腾些武学秘籍。照常来说,不会有人去搭理他的,但今日,当他正在与周公下棋之时,一声大叫惊得他坐起。
      “大师兄!!!!”
      谁特么这么烦人!
      “大师兄!!那个……那个……那个无底洞的首席又来示威啦!!”
      “啥玩意儿!?”他立刻穿上裤子,匆匆开门,“你说谁?!无底洞?”
      “对!”
      “还示威?!”
      “啊!”
      “这小祖宗今天是吃错什么玩意儿了!”叶炎随意整理了下衣物,扛起凤翼便往凌波城门口跑去,临前还说道,“你!赶紧跟还没去门口的人说让他们乖乖站在中央广场别动!!”
      “是!师兄!”
      当他赶到之时,蓝衣少年只是靠在柱子上,丝毫没有动手的意思。他近前,问道:“什么毛病啊你。”
      流光瞥了一眼,皱眉道:“你什么毛病,睡觉连裤子都不穿么!”
      “咦你咋知道!”
      “……腰带!”
      叶炎低头一看,啧,原来是没系上。他有些尴尬,系的更加手忙脚乱,越系越乱。流光看不下去了,他半蹲在叶炎面前,拍开那双有些粗糙的大手。
      “受不了。”他系的很紧,也很整洁,“我真怀疑你是怎么活这么久的。”
      “这是意外,意外。”他傻笑,“不过以后你帮我系也行啊~”
      “……不可能。”
      “我开玩笑的。”
      流光怔了片刻,起身说道:“但我不是。”
      “你……是不是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叶炎说道,“你从来都不喜欢主动出来,你今天来示威,一定是有什么事。说吧。”
      “……我要去冰风谷。找我的父母。”
      “你认识路?”
      冰风谷这个名字实在耳生,三界之中真的有这个地方?
      “百晓生说他知道。”
      “百晓生?”叶炎惊道,“等会儿你说百晓生?那个蚩尤的手下?!”
      “恩……”
      “你是不是傻了!!”叶炎骂道,“他是蚩尤的人,你还信他!!你是不是巴望着早点被蚩尤发现然后早点死啊!”
      “……”流光笑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对蚩尤没有用处了,我想……他可以信吧。”
      叶炎气道:“信他就真有鬼了!”
      流光却说道:“生与死,是我自己的选择。我要知道一切,我想知道他们到底在哪里。”
      叶炎再反对,又有何法?他只得妥协: “我阻止不了你,但如果你有危险,我会保护你。”
      “这是我自己的事,你没必要牵扯进来。我不会有事,因为我的命还不能结束。”
      “那么,我等你,等你回来我们把酒言欢。”
      “……”
      【五】
      再一次来到这间地牢。依旧是如此的压抑。
      流光有些厌恶地打开最深处的那间牢房,断开缚着百晓生的锁链。
      “带我去冰风谷。”
      百晓生活动几下被捆了许久的双臂,说道:“好,既然你放了我,我自然遵守约定。”
      流光隐约见到那人脸上的伤痕——是前几日的箭支留下的,他随手一个疗伤术法将那伤口复原,不耐烦道:“快走。”
      “遵命。”文质彬彬的男子笑得阴险,但流光却不愿意看他一眼自然没有发现他的笑容。
      真是个好骗的天命之人。
      流光并不好骗,但唯独提到身世之时,他变得有些愚笨。
      百晓生遵守了诺言,带着他来到一个被冰雪覆盖的山谷。他说道:“我们到了。”
      “……我的父母呢?”
      “父母?他们,就在这里啊。”
      “这里根本就没有任何人。”周围魔气浓烈,流光大惊,立刻取出幽篁弓,“该死,你……”
      百晓生说道:“我没有骗你,这里的确是冰风谷,也是你出生的地方,你的父母也在这里,就在这片大雪之下!”他笑得更加险恶,令人只觉得恶心,“你不是要找他们么!等你死了就能找到他们了!”
      埋伏在周围的妖魔早已按捺不住,见到百晓生的信号,一个个跃出将二人包围在中间。百晓生后退到那些妖魔跟前,笑道:“杀了他!”
      这种不过是个小角色,至少在流光眼中是的。一支灵箭朝天射去,随之落下一道道箭雨,这雨密集得很,而每一箭都准确地射在要害处。他说道:“这种东西也想暗算我,百晓生,你是把我看得太简单了么?”
      百晓生却依旧笑脸相迎:“不过是开胃菜,主菜马上就要来了。或者,他已经来了。”
      黑影从流光眼前闪过,那身形极快,再反应过来之时已然不见踪影。突然,流光背后一阵寒意。是后面!
      他本要转身,却还是为时已晚。他的膝盖被重重打了一击,疼痛遍布全身,他不得不跪在寒冷的雪地上挣扎着,他的脖子上早已架着一支锋利的爪刺。
      “该死。”
      百晓生笑道:“如何?”
      “……”流光的眼中多了几分不屑,他没有避开百晓生那可憎的笑容,而是直接冷冷地瞪视着他。
      于是发火的便是那位翩翩公子。
      “呵……”他狠狠地扇了少年的脸庞,又掐着他的下巴让他再次与自己对视,“知道么,我百晓生最讨厌的就是你们魔族。”
      “……”
      “我见过三界中的所有种族,可只有你们魔族,整天都是一副高傲自负,不可攀附的模样,就像你现在的眼神,看看现在谁才是赢家!”
      “谁都不是。”流光笑道,“最可笑的还不是你,你以为蚩尤还想救你?一个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废人!”
      说出这句话的下场,自然不会好过。他的腹部再次挨了一脚,他捂着伤口,瑟瑟发抖,却依旧轻蔑地看着那名蚩尤的下属。
      “给我杀了他,别留活口。”
      手起刀落。
      他死定了?
      也好,他也想知道真正的死,是什么样的滋味。
      “大!师!兄!!!!不好啦!!!!”
      这群兔崽子又想要干嘛啊!!
      叶炎丢下被子,打开房门:“吵什么啊!”
      凌波城的弟子气喘吁吁道:“那个……那个无底洞的首席!跑到咱门口示威来了!”
      “示威你慌个屁啊!等会儿?无底洞???”
      “啊!”
      “首席?!”
      “啊!”
      “流光?!!”
      “啊!!”
      叶炎深吸一口气,大声说道:“你说流光在咱凌波城门口示威?!!!”
      “啊!!!呸,其实他什么都没干啦,就让大师兄您出去。”小弟子挠头道,“大师兄你要不要出去?”
      “这不是废话么,人在门口对吧!”
      “恩……不过师兄,他的脸色,有点不太对劲。”
      “啥意思?”
      “有点像……要死了一样,雪白雪白的……”
      叶炎狠狠敲了一记小弟子的脑瓜,骂道:“他不本来就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么!”话虽如此,叶炎心中依旧有种不安的感觉,他打发走了弟子,迅速跑向门口。
      而到门口之时,他呆住了。
      流光的脸色真的很不好,他的右手紧紧捂着肚子,他的脸色比之前更加惨白。只是当他看见叶炎一脸呆滞的表情和依旧凌乱不堪的腰带时,他勉强摆出一个笑容,依旧讥笑道:“笨蛋。”他努力地挪到叶炎的身前,只是他没有蹲下,他是拼尽所有的力气走到这里,他已经没有任何时间没有任何的力气去做任何一件事。他笑着说道:“喂,你真成猪了?”
      “流光!”
      他抱住那个摇摇欲坠的少年。他只是听见少年在他耳边有气无力地说道:“谢谢。”
      “是谁。百晓生?”
      “重要么。”
      “……”叶炎抱得更加紧了,他哽咽道,“你不会有事的。”
      “可能吧。”流光笑道,“死真难受。”
      “那就别死。”
      “喂姓叶的。”
      “好好叫我名字!”
      “能不能,给我一个痛快。”流光哭道,“好难受……”
      “痛快个屁!你还能活着知不知道!”
      “我撑不下去,我能感觉到……”
      “……放屁!”
      “杀了我。这是我最后一个要求,算是……这两次示威的赔礼。”
      叶炎紧紧抱着少年,他在害怕,他的身体有些颤抖,他笑道:“谁家示威还要带上赔礼的。”
      “就当是……有吧……”
      “你知道我下不了手。”他极力忍耐着自己的情绪,他断断续续地说道,“我办不到。”
      “……是……是么。”
      “流光?”
      他可以清楚地感受到靠在他肩上的少年呼吸淡了下去,他笑道:“流光?别逗我玩!”
      “谁要逗你这个……二傻子……仙族……玩……”他捂在左腹的右手终究是放下了,就这样垂下身体的两侧,他浅笑,仿佛只是陷入沉睡。
      “……………………”
      他的身体一点点消散。
      这是当然的吧。
      叶炎,就这样抱着他痛哭,看着他消失在自己的手上。然后,他跪在地上,埋头抽泣。到了最后,他谁都护不了……
      【终】
      “师父,他会回来么?”
      “会的。”二郎神低头说道,“他渡过了他的劫,他会回来的。”
      “大概要多久?”
      “这就要看他……何时才能放开他的结了。”
      “没关系,仙族的寿命很长,我可以等。”
      “不会等太久的,一定。”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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