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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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四个人去了一家法餐厅吃饭。
和大小姐的人设相反，永远子讨厌正式西餐，而在生日当天跑到讨厌的地方去庆祝，原因不用说大家也知道，肯定是母上大人的品味。
自小在国外长大的奈奈是就算一天三餐都吃牛排、小牛肉、烤蜗牛也不会腻的怪人，而对于永远子来说，未进入学园都市之前，小时候最羡慕的大概就是可以带传统漂亮便当上学的小朋友了。
她和小一永远都是放学后爬上天台默默对坐啃拉面面包的那种人。同时被双方父母都忘记给零用钱导致没钱吃饭的情况也不是没有过，那时候的话，两人就会超级认真的秉着公平公正的原则，你一口我一口的买一个面包一起吃掉。
唔，说起来的话，自从进入常盘台上学后，好像就再没吃过了呢，儿时的美味拉面面包……
永远子百无聊赖的拨了一下叉子。
“奈奈，我在网上查过了，这家店的可露丽口碑不错，你不要吃太多，一会儿该吃不下了。”
鹤留宫夫妇二人一入座就开启了旁若无人的秀恩爱模式，父母的感情太好是什么感受呢？鹤留宫·灯泡·被无视·自力更生·永远子相信没人比自己更有资格回答。
一方通行看了永远子一眼。
永远子回视他，然后两人的目光在空中对上，停滞一秒后，永远子在唇边竖起食指，眼睛看向了门外的方向。
无需开口，甚至这套动作都是多余的，一方通行已经了然她的想法。
他站了起来，踟蹰着想要开口——平时倒也没有这么多顾忌，可如果是鹤留宫夫妇的话，不知为何就无法像普通的尊长那么去对待。
“我们……”他刚刚说出两个字，手就被快速的牵起，永远子拉着他飞一样冲出了餐厅。
偶尔在对行为举止要求严格的高档西餐厅放肆奔跑的感觉相当不赖，永远子在用餐者诧异的眼神中一口气跑到了街角，然后才放开了一方通行的手。
她双手放在膝盖上弯着腰笑出声来。
“……笨蛋。”一方通行轻声说道，不过却再清楚不过，永远子就是这种会为一点不起眼小事也会笑的非常开心的人。
对他奇怪的表达方式不以为意，永远子笑够了才直起身说道：“嗯，周围没有崇拜者存在还真是轻松呢，每天都要端着好累啊。”
然后她忽然想到了什么，瞪向一方通行：“喂，小一，你刚刚作弊了吧？”
哼，要不然不可能在自己急速冲刺下还能保持如此气定神闲的样子，真是的，男孩子就是该抓紧机会好好运动才行啊。
“……”根本不觉得使用能力算是作弊，这种说法从原理上就缺少逻辑依据，但如果认真反驳的话会更傻，一方通行转开了头。
“哼！”永远子使用鼻腔重重哼了一声，不过她像是马上就忘了这回事，对着一方通行宣布道：“我要吃拉面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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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常来说人会对自己儿时不得已用来果腹的东西深恶痛疾，不过永远子的怪癖太多，如果一一计较起来的话，恐怕三天三夜都无法睡觉。
特意从西餐厅跑到幼稚园内部便利店，通常接待的客人都是小朋友的店员看着他们，愣了一下才按照要求提供了面包。
一方通行负责付钱。
永远子叼着面包惬意的走在马路上，嘛，虽然在路上吃东西看上去非常不淑女，但如果没有认识的人、仅此一天的话，就像小孩子偷偷摸摸玩游戏一样，倒也带有让人感到愉快的新鲜感。
“咦？这里居然新建了站台诶！”许久没来附近，城市的现代化建设日新月异，原本是店铺的地方已经变成了公交站台。
“是什么线路呢？”永远子好奇的站了过去，“……中野、井之头、三鹰、吉祥寺天文台。”
“唔，居然有天文台呢，是在吉祥寺那边吗？”永远子对自然而然站在她身边的一方通行说道，然后倐地，她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说起来，好久都没有去天文台了呢，小一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过生日的寿星最大，一方通行根本无所谓去哪里，于是永远子就拉着他高高兴兴的坐上了去三鹰的公交车。
是个出乎意料美丽的地方，似乎是以某个动画场景为模板建造的，有着干净整齐的道路，童话般美丽的建筑。
“啊，今天可真是幸运呢！”完全不顾身边同行者一副提不起劲的扫兴脸，或许是太聪明了，普通人需要思考很久的问题在那颗世界唯一的超强大脑里不过转瞬即解，是以一方通行根本没办法欣赏这个本质糟糕的世界，或许更该说，像永远子这样无论对什么都保持好奇心的做法对他来说才是不可思议。两人在这方面并不相互理解，但难道每个人都要趋向相同吗？就算爱好不一致也在不知不觉一直混在了一起。
“不过说起来，这么小的区域，根本不像是有天文馆的样子啊。”兴致勃勃的欣赏了一路美景，到达吉祥寺附近后，因为一直都没有看到天文馆特有的半圆形屋顶，永远子有点疑惑的问道。
一方通行百无聊赖的指了指停在路边的箱式车。
“那里什么都没有啊……”永远子将视线投放过去，刚想这么说，就看到厢式车的侧面写着：【吉祥寺天文馆】。
“……”，原来只是流动天文馆。
并没有普通天文馆那种专业性很强的天文台，大概是附近的区域总体来说都是为了孩子们所设吧，是以所谓的天文馆也只是携带了充气式天象厅、120毫米天文望远镜、还有少少的几块天文展板的精简版。
同样也是为了吸引孩子或者是年轻的情侣，天文展板上除了有限的几行基础天文学知识外，就只剩下：【来看看你是什么星座！】、【寻找天空中属于你的那颗星！】之类强行增强趣味性的科普材料。
但既然已经来了，什么都不做就回程也不是永远子的性格，同时因为是上学日，周围并没有什么人，是以永远子索性就自行架设起充气天象馆，在可容纳10人的充气房子里尽情欣赏了一番人为录制的太空后，她又开始研究起如何寻找属于你的那颗星来。
“将出生年月日的尾数加在一起，得到的数字就是属于你的那颗星的序列号……”永远子一边偏着头认真读展板上的字，一边计算起自己和一方通行的生日日期。
“……”一方通行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嘛~”，非常明了他在想什么，永远子一边翻看那本写满序列号的星表图谱一边说道：“根本毫无科学根据，你又想这么说了吧？可是这世界又不是只有科学一种世界观。”
她碎碎念着先找到了一方通行的星。
“HE 182793Ab。”因为是不折不扣的科普读物，虽然名字还按照天体命名规则，但在介绍上就要生动有趣的多，永远子一字一句的念道：“距离地球约有10光年，围绕着恒星HE 182793A运动，从形态上观测近似木星，疑似在宇宙之初时与HE 182793A争夺恒星地位失败，这是一颗未被点亮的星。”
“未被点亮的星。”永远子盯着末尾的介绍重复了一句，随后她忽然转过头看向一方通行，说道：“小一，我想到一件超浪漫的事。”
“……嗯？”
“来来来，快，单膝跪下。”永远子站到了一方通行面前。
“……干嘛？”一方通行嫌烦似的嘟囔了一声，永远子用力瞪他，最终，他也只能无奈的单膝跪地。
这真是太奇怪了，即使像一方通行这么不在乎别人看法、完全封闭自己内心的人，此刻也不禁有点庆幸起来——还好这时天色已经有些暗了，周围也并没有什么人……
他还没想完，永远子的手已经按在了他的头上。
“只有我是你的王，你愿侍奉与我，为我尽忠，我用星光为你指引前路，让你与我拥有同一个梦想……”
不知是从哪里盗来的宣誓词，被少女胡乱篡改了一番此时郎然宣读出来，一方通行默然无语的想要站起身，就看到身前的少女举起了另一只手。
“HE 182793Ab应该是那个方向吧？”永远子抽冷子问了一句。
“嗯。”一方通行点了点头。
永远子的手指就指向了一方通行确认过的东南方。
随着这个动作，就像白天在学园都市中发生的情景一样，远方肉眼可见到的星空忽地暗沉下来。
有朦胧的光芒在黑暗中央流转孕育，片刻后，就像漫画中晨星闪耀的情景，在深邃到让人难以注意的星空角落里，有十字状的耀眼光芒绽放，像高速飞行物的尾端，快到几近一个眨眼的瞬间，光芒转瞬即逝，消失在茫茫暗夜当中。
这场景如此震撼，一方通行愣了一下后，才回过神来。
面前的身体则是，如那光芒一样，在光芒消失的同时，也软软的前倾靠在了一方通行身上。
“你到底在干嘛？”双手用力抓住少女的臂膀以防止她跌到地上，一方通行问道。
“我要点燃你的那颗星啊，不是就差一点点就可以放射光芒了吗？”永远子理所当然的回答道。
“……别傻了，小行星带、太空垃圾、磁暴场……就算那道光落在地面上威力还算不错，不过宇宙中的障碍那么多，在还没到达HE 182793Ab之前就被消耗光了。”一方通行忍不住说道，不过永远子在他面前这么犯傻也不是第一次，“更何况，我们的定位也根本不精准，成功到达的几率基本等于零，并且，点燃一颗恒星依靠的也并非是光本身，而是要增加质量……”
“傻的是小一哦，”默默的听了一会儿一方通行超级扫兴的科学解释，永远子总算从刚刚全力以赴操控光子的虚脱中恢复了一点，她倚在一方通行身上，声音虽然低微，不过气势却毫不逊色，“小一好笨哦，这种时候谁要你像写论文一样认真分析啦，你只要知道，我，鹤留宫永远子为你发射了一道光束，这道光束将跨越10光年的漫长距离，10年后会抵达属于你的那颗星就好了。”
“至于其他的，就交给命运去决定吧，万一奇迹真的发生了呢？那时你会就真正拥有一颗属于你自己的恒星啦。就算到时失败了没有变成恒星，可是，只要想到在外侧庞大的宇宙中，有一束光芒带着我的祝福在为你奔跑，这种感觉不是超赞吗？”
不知何时已经爬到了一方通行背上的永远子气势十足的说。
“……随便……啦。”一方通行过了一会儿，才吐出这几个字来。
他开始背着永远子回返。
夜彻底黑下来。
公交站距离移动天文馆的距离不算近，一方通行走了一个小时才到了那个小小的只有一排等车位的站台。
他将永远子放在了座椅上，一天连续两次使用世界级、不、已经是超越世界级的力量，让少女的大脑负荷过重，她在路上就开始睡起来。
他也坐在了永远子身边。
自然而然的，永远子将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公交车半个小时才有一趟，所幸一方通行对这个世界在意的事不多，是以他也并不会因此感到烦躁。
他看向因为刚刚在莫名其妙事情上用力过度导致脸色十分苍白的少女。
“白痴。”嘴里轻轻说道。
一会儿回到都里的话，就先去吃东西吧，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吃炸鸡。
一方通行若有若无的想着这种小事，夜风静谧，却也并不会让人觉得无聊。
想着想着，右侧的肩膀却忽然抖动起来，一方通行看去，或许是做了噩梦，不知何时，永远子已经深深皱起了眉。
她抿着嘴，双臂攀上了一方通行的胳膊，在一方通行怔了一下想要做点什么的时候，周围一下暗沉了下来。
像是所有光芒都被驱逐，四周只余一片黑暗。
一方通行按住了永远子的手。
“小一，”似乎是梦呓，又像是清醒的，耳边传来了永远子略带哭腔的声音：“我好像毁灭世界了。”
一方通行的动作一顿，轻声回复道：“你在做梦。”
应该是确实做了相当糟糕的噩梦，在稍微停顿一下后，永远子继续说道：“小一，我害怕。”
四周的黑暗更加深沉，浓密的见不到一丝光亮。
“……我会保护你。”一方通行回答。
“小一……”永远子低声唤。
“我在。”一方通行轻声回答。
随着少年的话音，像是魔法的再现，遥远的街尾有光亮传来，原本暗掉的路灯一盏一盏由远及近，按照顺序般缓缓散发出光芒。
浅淡的，有一缕风轻轻走进，少女原本整齐的发悄然滑下一缕落在一方通行胸口的左方，头上的路灯抖了两下，恢复了光亮。
整个世界都变得光亮起来，到处都摇曳着温暖的黄光。
那是毫无重量的一缕发，敲在心脏上，有些轻，也有些痒。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光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