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听风雨》月映玉杯酒

4、Charpt4

　　从父亲的议事厅走出来感觉讷讷的。不知道父亲是否明白了我的意思。一边低着头思考一边走着就回到了自己的闺房。
　　“惠儿！你有跑去哪儿玩了？咦？今个儿是怎么了，是不是闯什么大祸了。娘刚才从城隍庙回来问道你了。”马秀英看到我木木讷讷走进屋子，立马不放心的跟进来。
　　“啊？？？娘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呢。这可怎么办？姐姐，好姐姐你可以定要替我求情，要不我今天死定了。”我一副丧尸脸，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扑到姐姐怀里一副立马要哭出来的样子。
　　看到我这个样子，马秀英也有点慌了。我从小被所有人宠着，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今天竟然哭丧着脸求她，肯定不仅仅是偷偷跑出去那么简单，双手将我从她怀里拖出来，一副严厉的样子：“你告诉姐姐今天在外面到底闯了什么祸？实话实说，不许隐瞒！否则别想让我帮你说好话。”
　　从小到大，只要我犯了错都是马秀英帮着我擦屁股。
　　马秀英是父亲一位至交好友的女儿，她祖上也是富甲一方，后来因为父亲的这位好友乐善好施家道终贫。因为这位马公只此一女，所以从小视为掌上明珠。再后来由于那位马公杀人避仇（最后客死他乡）将自己的爱女马秀英托付给了父亲——郭子兴。郭子兴与其夫人——张氏，视马秀英如己出，亲自教她诗书礼仪还为她请先生。张氏经常手把手教她针织刺绣。马秀英本身就聪慧无比，凡事一经指导，即可举一反三，加上她模样端庄，遇事从容。郭子兴与张氏对她的喜爱甚至超过了两个儿子。
　　我一有了什么心事就跑去马秀英房间悄悄地跟她说。马秀英不仅仅是贤惠，而且是一个很好倾听者。对于别人的诉说（即使我在她眼中仅仅只是小孩子），她总是认真的听着，绝对会为你保守秘密，从来都不会表现出不耐烦的样子。
　　“就知道姐姐你会帮我的，嘻嘻嘻！”忽然之间变成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于是就从偷偷跟郭天爵跑出去玩耍开始，后来自己一不小心迷路，然后走到郭子兴的议事厅，自己太投入被他们当奸细发现的情形入情入理的讲了一遍。
　　当然了，被发现的真实情况——崇拜英雄，一睹大明开国皇帝的真颜，然后被发现。是万万不能说地。
　　“就这么点事啊！看你吓的。等会儿父亲回来我替你说说好话，但是以必须保证以后这种事再也不许发生了。万一那些侍卫没有看清楚，多危险。”马秀英看我这次真的有点害怕了，就直接安慰了我。
　　“姐姐，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了。”
　　“嗯！好了，你也有害怕的时候呐！好了，今天娘从城隍庙祈福回来让厨房做了很多好吃的，今天我们全家一起吃饭。走！姐姐帮你梳妆打扮一下。”马秀英面露喜色，拉着我就往梳妆台走。
　　“大家都到了，来来来！今天是家宴，只说高兴的事情。”郭子兴早早地处理完公务就回来吃饭。
　　本来做好了领罚准备的我有点小小的意外，再看看姐姐对着我挤眉弄眼的样子，了然于一切。于是对着她抱了抱拳调皮的泛了泛眼，一转眼看到一旁的母亲面带微笑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赶紧上前抱着她的胳膊，厚着脸皮一个劲的讨好。
　　郭子兴首先落座，张氏、郭天爵、郭天叙、马秀英依次落座。
　　“今天是家宴，我们一家人不用太拘束，畅所欲言。”郭子兴首先举杯，向大家微微一敬，一仰头，一饮而尽。
　　郭子兴的状态的家都看在眼里，瞬时有说有笑的气氛有点变味了。张氏只是默默地将自己酒杯中的酒慢慢喝下。
　　但是张天佑可不是能沉得住气的人。一仰脖子直接将酒灌了下去：“姐夫！你倒是能忍耐，我是看不下去了。自起义以来，你带领着大家，在这郝洲境界，有你肉吃绝对就有兄弟们的汤喝。你是以造福百姓为己任，可是你看看孙德崖他们，不听号令，打家劫舍。搞得郝洲人心惶惶的。我们大家都以你的马首是瞻。可是现在算是怎么回事！他孙德崖、张均用算哪门子的葱啊！元军攻打徐州，他们就如丧家之犬一样来投靠我们的。你看看现在，在军中趾高气扬的样子。唉！是仗着我们军中无人还是怎么着？我是看不下去了。姐夫！你好歹给句话啊！兄弟们就是豁出命去也要认你当元帅”
　　郭天叙听到舅舅激愤的话语，立马站起来附和道：“是啊！爹！我觉得舅舅说的有道理，我看咱们要是不主动出击迟早是要吃亏的。”
　　郭子兴只是听着大家七嘴八舌的说着，不附议，也不否认，只是皱着眉头默不作声。
　　马秀英看着郭子兴一副犹豫的样子，就夹了一筷子菜放到郭子兴的空碗里悠悠的说道：“父亲，我是女儿身，虽不懂得你们带兵打仗，但是我明白，如果我们都只是盯着碗里面仅存的食物，而不去想办法增加它，总有一天我们大家会挨饿的。”
　　郭子兴看了一眼马秀英，叹了口气说道：“秀英的想法跟朱元璋不谋而合。朱元璋建议我出兵攻打滁州。他认为：环滁皆山也，这样的地形易守难攻，是兵家必争之地。也是我们向外扩展的根本。将来我们拿下了滁州，兵力骤然增加，实力大大增强，孙德崖就是有什么想法也是枉然。”
　　高啊！不愧是明朝的开国农民皇帝。以滁州作为根据地，四面环山兵家必争！进可以直取吴越、中原腹地，退时滁州多山林，可以佣兵自守。平时练兵可以隐匿于山林里，隐藏实力。看来朱元璋已经得到了贤人的辅佐，野心勃勃了。
　　“父亲！女儿最近也在研习孙子兵法。兵法讲究：天时、地理、人和。我们现在的处境这三样一样未占。兵法曰：不可胜，守也；可胜者，攻也。守则不足，攻则有余。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故能自保而全胜也。如果元军来打，我们及时倾尽全力也即使是争了一时之气，负隅顽抗，最终也是家破人亡。我们无攻城之兵，也无守兵之地。所以女儿认为现在不可争一时之气，失了人气。”看着郭子兴处于摇摆之间，举棋不定。我虽然不懂的怎样除犹解难，但我希望郭子兴按照朱元璋的计谋走棋，跟着主角走，最起码有他的光环罩着。
　　郭子兴静静的听着我们大家不同的想法思考着：“秀英跟惠儿不愧是好好读过书的，见识远一些。但是我就怕我们兵力薄弱，要是攻打不下来滁州反而惹得元兵四面而来，到时候我们的处境就危险了。”
　　郭天爵听了父亲的忧虑后立刻道：“父亲，孙德崖他们想与你争权是明面上的。但是这个朱元璋也是不得不防啊！你看看他才来了几天，就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卒做到现在，父亲事无大小都要找他商量。此人有勇有谋，要是哪天想要拥兵自立的话……父亲！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嗯嗯嗯！你们说的都不无道理。不过今日晚宴就先不谈军事了，吃饭！吃饭！哈哈哈!来来来！我先干了。”说着就举起了手中的酒杯。
　　郭子兴这样将话截断，显然已经胸中有了自己的想法了。看着张氏张口想说什么，我就近扯了扯她的衣服，夹了一筷子菜放到她碗中：“娘！最近您辛苦了，来！多吃点菜。”
　　张氏是个聪明人，被我这么一打岔立马明白了过来，笑着说：“你呀！要是以后总能像今天一样懂事，像你姐姐一半的贤惠，娘也就放心了。”
　　我回了她一个大大的笑容。然后低着头扒拉着碗里的饭独自伤感：哎！我这6、7岁的古代人身体里装着一个20多岁的现代人灵魂。怎么可能学成像姐姐那样的大家闺秀呢。一个现代人整天压抑着自己要表演成一个6、7岁的古代闺秀，即使是奥斯卡金奖的演员们，也有戏后的中场休息时间呢。而我只能在夜深人静大家都入睡的时候，悄悄地恢复一下自我，总感觉迟早有一天自己会得抑郁症。
　　饭后喝了一会儿茶，郭子兴站起来说：“天佑啊！你跟天叙、天爵来我书房。最近军队的训练，我要跟你们好好商量商量。”
　　虽然不知道那天晚上郭子兴谈的什么。可是后来我从郭天爵口中得知，郭子兴调了一部分兵力去了什么地方。这部分兵力是朱元璋领的军。我知道郭天叙的话在郭子兴的心里深深地埋下了种子。孙德崖、张均用明着面就与郭子兴不和，朱元璋为人深沉，心思缜密就更不得不防了。
　　如果这样郭子兴身边还有谁可靠、可用。自己的家人固然可靠，可是从张天佑到郭天叙再到郭天爵都是平庸之人，遇事时没有一个能够独当一面。
　　唉！好累啊！不想了。要是我知道此事的历史还好，现在的我明明就是一个置身于历史之中的——为古人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