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弟弟扑姐记》Alice13

18、第 18 章

　　“白亮，你醒了……”
　　刚刚苏醒的少年睁开了双眼，与我期望看到的明亮温暖的眼睛相反，回应我的，是一对黯淡的、丧失光芒的，僵硬的宝石。
　　原本如蓝绿色的湖水般美丽清澈的眸子，此刻犹如罩上一层浓雾，模糊而缥缈，好像一不留神整个人就会消失掉一样。
　　冷冰冰，空洞洞，凝滞其中。
　　他静静地躺在原地，如一尊石像，只有眼睛在看着我。
　　在看我，又像是透过我，在看更加缥缈虚幻，不可琢磨的东西。
　　无意识的，无焦点的瞳孔。
　　“白亮，你怎么了？！”
　　我在他身旁焦急地蹲下来，不安地询问着状况。
　　“阿姨她……也死掉了。”
　　突兀的话，就像一把硬刀子，直直扎入我的心脏。
　　明明已经知道了阿姨和孩子们遇害的噩耗，自以为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当这句话从白亮口中说出时，心里却感到异常地疼痛。
　　在这份疼痛里，对白亮的同情，也掺入其中吗？
　　妈妈死了、两次，是怎么样的感觉呢？
　　好不容易被爱与光明拯救，从悲痛与黑暗之中挣脱出来，本以为手中的幸福不会再遗失了……
　　可到最后还不是一样被无情地剥夺，每天以至诚之心乞求的那么一丝丝，珍宝般的，名为幸福的东西。
　　再次回归黑暗，手中残存的爱之幻影，才是最能摧毁人的意志的。
　　你和我的遭遇相近呢，可是当我失去这些后，并不会把自己的心，寄托于任何人。
　　因为害怕再一次失去，不是吗？
　　明明看上去是那样自信阳光耀眼的你，那样强大坚毅的你，在再失去一次心之寄托之处后，变成了现在这般虚弱的样子……
　　“但是，这也决不能成为你堕落的理由！”
　　“啪！”
　　我无法抑制住心里窜起的火苗，用力地扇打白亮的脸。
　　五指红色的印记在少年苍白的脸上清晰可见，我却丝毫未觉得愧疚。
　　“不是你把我从怪物口中救出，对我说‘不要放弃’”吗！”
　　“不是你教会我爱的传递与延续吗？”
　　“那时为什么要成为我的英雄，现在又为什么在我面前丢盔弃甲？”
　　“你现在这个样子，是妈妈和雪芬阿姨所期望看到的吗？”
　　“你给我起来，混蛋！”
　　我使劲地撕扯着白亮的衣领，把他从地上拽起来，死命地摇晃着。沸腾的叫嚣的血液几乎全都涌上了我的脸，我紧咬着牙，几乎是龇牙咧嘴地，想要发泄更多的力量。
　　“要么赶紧去死，要么活……”
　　与血液一样滚烫的还有泪水，不知不觉滴落在我青筋凸起的手背上。
　　“连着阿姨他们的份！”
　　此刻的我已经完全抛开了自己的形象，仿佛也在责骂着自己般，顺应着自己身体里那股气一昧地喷溅出来，即使自己也曾经这样的堕落与颓废，没有责问他的资格，但我心里强烈地想要推他一把，给他一份哪怕再微小不过的力量，想要再次见到那个阳光的，开朗地微笑着的少年。
　　他凝滞的瞳孔开始微微颤动，就像初春的第一缕阳光在融化冬雪一样。
　　“小叶？你……”
　　突然，双手被白亮抓住，用着极其温柔的力度。
　　仿佛是一瞬间回过神来，他的眼里的阴霾散尽，温暖清澈的湖绿色眸子再度亮了起来。
　　当剑再次出鞘，那必然是毫不犹豫的，能够斩断黑暗的。
　　手中传来对方熟悉的温度。
　　“嗯，我知道了，请放心。”
　　他轻轻地将我的双手牵起，捧握在手心里。
　　我欣喜地注视着他逐渐精神起来的脸，然而，短短数秒，凭借我“惊人的洞察力”，我就从他的明如镜的眼睛里，看到了，我凌乱的脸。
　　呃，红红的没出息的眼睛，青筋暴起，红得像火鸡一样的脸。再加上刚刚讲话太激动，说不定还有唾沫呢……
　　什么啊，还以为自己好不容易出了次风头，结果这种小丑式的喜感收尾是怎么回事……
　　“小叶，相信我，我一定会保护好你和大家的。”
　　因丢脸而低下头的我，并没有发觉白亮渐渐靠近的脸。
　　“谢谢你，小叶。”
　　“只不过没想到会被小叶救唉，那我上次救小叶的奖励要怎么办呢？”
　　“诶？”
　　挺意外的，白亮居然俏皮似地开起了玩笑。
　　刚抬起头，我的额头就感受到了白亮温热的呼吸。
　　似乎不太妙……
　　意识到与他非常近的距离，我的心跳还来不及加速，嘴唇就已经传来软软的触感。
　　仿佛是触电一样地刺激着我全身的神经（实际上我的身体也没出息地抖了几下），同时又感觉像是吻上了一片轻柔的羽毛。
　　这是，初吻要献出去的节奏吗？
　　不不，我的初吻早就献给大地之母了。
　　如此淡定地想着的我，内心却完全镇静不下来。
　　全身的血液都羞耻地跳起来，一股脑儿往头上冲。
　　第一次被男生吻了，还是那种各种意义上都非常帅的那种。
　　等等，那不是重点好不好？
　　该死的花痴，我是变态吗。
　　不一会儿，对方离开了我的嘴唇，连着后退了几步。
　　“抱歉了，小叶，我……”
　　少年偏过头，躲开我的视线，试图用手腕遮住绯红的脸，声音也支吾起来。
　　诶诶，这种情况，该不会是要……
　　有时候我真佩服我脑残级的想象力，明明对电视剧电影什么的那种桥段，嗤之以鼻的。
　　“我就是忍不住……”
　　我的嘴角不自觉地抽搐了几下。
　　忍不住想笑我么，好好，尽情嘲笑我吧，老娘hold住，十几年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能搏您一笑，真是，我的，荣幸，啊，啊。
　　“我喜欢你，小叶！”
　　像是憋了股很大的劲儿，少年说出这句话时，几乎是喊出来的。
　　哦哦，原来是喜欢我啊，原来如此……
　　咿？！
　　大脑就像是短路了般无法思考，只是感觉头和身体，全都热热的，甚至是有点晕乎乎的。
　　明明是对这种东西不感兴趣的，那种粉红泡泡啥啥的玩意儿。
　　哈？
　　所以说，这种感觉是恋爱吗？
　　“小叶，那个……我是第一次……”
　　白亮的脸就像刷了油漆一样通红，激动地低下头，连声音也变得颤抖。
　　拜托，不要再来挑战我的心脏了好不好！
　　“第一次如此喜欢上一个女孩！”
　　“喜欢到忍不住吻你的地步，连我自己也被自己的举动下了一跳。”
　　“对不起小叶，果然是我太冲动了。请原谅我。”
　　然而，这样说道的他却并没有拉远与我的距离，反而是更加靠近了这边。
　　明明是脸红得要出血，却厚着头皮再次向我靠近。
　　察觉到我僵硬的仿佛是坏掉了的表情，他突然停了下来，在离我一步之遥的地方，微微皱起眉，小心翼翼地问道：
　　“小叶，你讨厌我吗？”
　　“呃……那个……不是，并没有！”
　　连我说话也变得犹豫和结巴了，是被传染了吗？
　　“太好了，那我们……”
　　白亮的眼睛更加亮丽了，接着握紧自己的拳头，仿佛是下定了决心，要往我这边踏出最后一步。
　　“好什么呀好？”熟悉的悦耳的声音。
　　就当我因为这种莫名的氛围快要站不住脚时，身后一双手牢牢地把我框住，向后抽去。
　　一只手穿过头发，从脖子右侧伸出，紧紧扣在左肩，锁住我的肩膀。另一只手则用力地把我的腰部搂住，让我动弹不得。
　　身后的人在靠近头发的地方深吸了一口气，连对方因此鼓起的胸膛都能感受到。
　　“真是不听话的姐姐呐，我才刚出去一会儿，现在就要和刚见面不久的男人私奔了么。”
　　哈？今天我的脑子真是转不过来了。
　　“亮哥哥，我今天就把话说清楚。”
　　“姐姐是我的，任何人、任何东西也别想觊觎，包括你。”

　　看来姐姐也需要好好的调教才行～
　　等我，把眼前这只臭虫解决掉。
　　我深爱的、姐姐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