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无限治愈》高天胖月

21、翎 · 番外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却还能清晰地回想起，与你初次见面的情景。

　　刚从重伤的昏迷中清醒过来，就感觉到有一个人蹲在身侧，以一种极其温柔的小心，将我半抱环住，在我的伤口上缠绕着什么。我心中一紧，转头时，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白兰花香……这种淡雅芬芳的花香味，我在后来的许多年里曾嗅过无数朵白兰花，却再也没有闻到过一次。

　　我对上你抬起的眼眸，那么近那么突然的距离，你却没有惊慌或是怯意，只是那样平静地看着我。

　　这个女人长得十分好看，比部落里的女人都好看，尤其是一双清幽的眸子……这是那时的我，见到你的第一印象。

　　这也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接触到这种毫无涟漪又莫名挠心的目光。我微微心悸，你却丝毫不受影响地移开目光，在我的胸前打了一个结后退身离开。

　　我低头看着自己心口处，拧着眉感受生平第一次的心乱。很多年后当你再一次平静地离开，而且再也没有回来时，我才发现，当初你在我胸前打下的那一个结，我终其一生都无法解开了。

　　当时，我只以为自己的手会废了，你却深深看进我的眼里，以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告诉我：“你会没事的。”

　　那一刻，内心的所有焦躁和不安，都被你凝定如渊的眼神和冷静的话语一扫而空。我一下子愣住了，只听到自己逐渐加快的心跳声。

　　直到听到你故作冷漠地解释自己之前只是谦虚，其实你还是很厉害的时候，我顿时忍不住笑了出来，怎么可以有这么可爱的安慰？

　　“我叫宋琅，叫我阿琅就可以。”

　　这个名字，后来我在心底唤过无数次，但每次见到你之时，叫出的只是和其他族人无异的“巫医大人”。

　　※※

　　你说过，如果多年后你看够了这些风景，如果多年后你还在，就会回来。

　　我想让你在回来时，看到的是你最喜欢的骄傲的自己。但是，我已经等到发现自己生出了白发，还是没能等到你的归来。

　　闲来无事时，我总是捧着你留给我的草兔子与陶笛，躺在部落的树上，在回忆里一遍遍将你的轮廓勾勒清晰……我都已快忘了你的模样。

　　就像手上这只，你曾说过编得很是结实牢固，不会轻易散坏掉的草兔子，也已经在漫长的岁月中，松散到看不出它本来的憨态可掬。

　　好在，还有你留下的陶笛，当我每次在树上，吹奏起你教的曲子时，那些垂垂老矣的老人，都会停下手上的活计，不说话。

　　想念你的人，不只有我一个。

　　只是，随着时间逝去，已经越来越少了。

　　现在的我已经不复最初的骄傲模样，只是一个终日倚靠在树上，不再年青的老人。一天一天，不厌其烦地听着部落里的几个老家伙得意地说起，当初一起偷偷去看你采药时的场景，他们每次说起，都仿佛是第一次说起一样哈哈大笑，而我每次听到，也都像是第一次听到一样，跟着一起笑。

　　部落里那些曾经活泼的小孩子，也渐渐长到能独当一面了，当我选出了族中最优秀的孩子，继承我的位置那一刻，我笑得比新上任的首领还要开心。

　　傍晚，河边洗着兽皮的部落女人们又哼起了那首曲调，空灵哀思的歌声传出很远很远，部落里的老人都露出无比怀念的神色。我静静地听着，想起那一晚明亮温暖的篝火，还有坐在篝火旁温柔笑着的你，直到夜风吹来时才发觉脸上一片湿凉。

　　※※

　　天亮了，我背着包裹走出部落。

　　伊鹿追上来，问我：“何必呢？不可能找到她的。”

　　我只是望着他笑，笑出曾经的骄傲和凌厉：“她曾说过，世界那么大，她想要去看看。而我，只是想去看看她曾经看过的世界。”

　　伊鹿低下头，声音渐渐哽咽：“算了……我自己想做却做不到的事情，又怎么能拦着你呢……”

　　部落的人也都出来送我，不言不语的沉默中，是一种悲伤的理解。他们一直将我送到当初我们送走你和巫师厉的那一片树林。我回过身，对他们招了招手，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外面的世界果然很美，却也太过空旷寂寥。只是，每当看到同样的风景，同样的日出日落时，我总是忍不住第无数次叹气：“唉！如果当初……我能和你一起离开，那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