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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尘埃落定 ...

  •   第三章
      郡王府里处处都是喜气洋洋的红,舜华先一步到了,小厮们都吓了一跳。
      苏瑾瑜正在整装,前一晚上一夜未眠,白天坐在堂前,迷迷糊糊竟然睡着了去,发冠上面缠了自己头发,三两个人正围着,个个小心翼翼,大气不敢多呼一口。

      就在这个时候,新娘子独自一人到了大门前。
      没有迎亲的队伍,没有鼓乐手,没有喜娘,什么都没有,一人红衣,轻骑而来,这算什么,即使是没成过亲的最下等小厮也懂得的道理。

      她脚步也快,手提马鞭这就进了大堂。
      进来报告情况的人话音刚落,新娘子一鞭子扫地,行色匆匆这就走了进来,苏瑾瑜的头发刚刚抽离出来,正在重新绾发,一抬眸的功夫,人就坐了下来。

      教养爹爹在旁差点跪下:“轻、轻君这不合礼数啊!”
      舜华径自倒了茶水给自己,端起茶碗来抿了口:“啰嗦,你们殿下以男迎女,就合礼数了?现在我配合着你们,因为口渴了先到一步喝口茶水,怎么不合礼数了?讲起礼数了,教养爹爹你说说你之前不好好教诲,以后出了大问题,一会儿女皇陛下到了,可就是掉脑袋的事情啊!”

      话音一落,教养爹爹腿一软真就跪下了:“轻君饶命,女皇陛下真要到了,迎亲的车队还在后面,您一个人打马就来了,恐怕多少人跟着遭殃啊!”

      就连苏瑾瑜也脸色不虞,抿着唇看着她。
      不过这婚事本来就是这样来的,两个人心里都不爽也没有任何的办法,就在这个节骨眼上面,宾客全至,就在众人拥簇着的,前面一队侍卫队当中,走在前面的正是当今的女帝。

      前堂所有的人立即分列两旁,苏瑾瑜也走了舜华旁边撩袍跪下。
      当然,她早早跪了,女帝脚步不快,在小喜子的搀扶下走进前堂,一地的红毯软软的,踩在上面几乎无声,舜华低头,就看见两双鞋顿足在眼前。

      女帝十分惊讶地声音就在她头顶响了起来:“这,这新娘子怎么在这里?抬起头来,没见车队在门前,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苏瑾瑜也抬眸看着她,想看她怎么说,徐长卿在路上撞上了迎亲的队伍,分毫不让,她竟然让她迎亲的车队给个病歪歪的男人让路!现在一个人轻骑而来,她是这是故意在藐视皇权?还是不想成亲故意羞辱他来着?他目光如刃,倘若当着这么多宾客的面上,从她口中要说出什么不入耳的话来,他指尖微动,保不准一会能发生什么事情。

      女皇还在面前,舜华却只是偏脸看着新郎官,大大方方地对着他笑:“皇上恕罪,这婚事定得突然……”

      多少个人都紧紧盯着她,女皇赐婚姚家,这件事表面上看是多风光,但是落到谁家谁也不愿意,早就有人打赌姚家这根钱罐子中长大的独苗会不会拒婚,或者闹出点什么动静来打皇族的脸,毕竟新郎官名声的确不大好了,可一直没有任何的风声,真叫人纳闷。

      这个时候她忽然一人前来,难不成是要抗旨了?
      众人猜测纷纷,女人顿了一顿却是笑得灿烂:“是舜华孟浪了,原先也只听说过殿下风采不曾见过本人真颜,爹爹说成亲前一天不好见面,今天早上实在忍不住想过来看一眼,原想着看一眼就走,再和迎亲的车队来,结果……”

      女皇也被她逗笑了:“结果怎么样?”
      舜华低下头去:“殿下果然谪仙一样个人,舜华既惶恐又欣喜万分,真真的要谢女皇圣恩,谢女皇圣恩,万岁万岁万万岁!”

      她的马鞭就别在后腰间,虽然是单膝跪着低着头,但背脊溜直,跟传言当中的那个病秧子也并无一分相然,不可能是什么软骨头,女皇满意地点头,脚步已过:“好,都起来吧,以后你们姻缘圆满,朕心方安。”

      她话音刚落,郡王府的外面一声响雷震天响,迎亲的车队终于到了。
      有惊无险,教养爹爹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上面了,外面锣鼓喧天,他让小厮虚扶一把,起身赶紧接应外面去了。

      女皇亲自主婚,众位宾客也不敢大闹洞房。
      姚家也自然有人入宴,新郎官新娘子不到日落祭了先祖,拜了天地就被送入了新房,房内共有三个小厮在旁伺候着,郡王府的笙歌和莺歌,以及姚舜华身边的常侍留玉。床铺上面铺满了大枣和花生等物,本来苏瑾瑜就不可能服从管教,教养爹爹根本不可能嘱咐什么,在新房走了个过场,早早就退了下去,苏瑾瑜戴着红盖头坐在床边未动。

      舜华在新房转了一圈,从锦带里摸出两个银块来,这就到了莺歌和笙歌的面前。
      留玉也在旁眼巴巴地看着她,她抬眸:“你们是殿下的日常随侍?”
      二人点头都报了名号,舜华一人给了一块银块,到了留玉那,他也伸出手等着,美滋滋地看着她叫了声小姐,她手里还拿着秤杆啪地打在了他的掌心,引得他啊地低呼一声。

      舜华看了眼床上的男人:“没规矩!”
      留玉这才想起来虽然成亲,这可是在郡王府,这位郡王平时可就手段毒辣,简直是吓了一身冷汗哪敢还嘴,只管闷着声认错:“留玉知错了,轻君。”

      笙歌到底年纪大一些,这些全当没看见,收了银块提醒她:“轻君,莫要让我们殿下久等了,掀起盖头来吧。”
      舜华嗯了声,也没犹豫,上前一步挑了起来,苏瑾瑜坦然相对,目光灼灼。
      她顺手一扔,秤杆就扔了床上:“殿下有礼了。”
      话是这么说,一点也没有有礼的意思,笙歌端了两杯酒过来:“殿下,合卺酒。”

      苏瑾瑜抬眸看着自己面前的女人,伸手拿了一杯。
      舜华也不等他有别的动作,拿起来一仰而尽。
      为了让洞-房之夜顺利,其实酒里放了点东西,他是知道的,一口把药酒喝了下去,这就对笙歌使了个眼神。

      日头西落,笙歌端了矮桌在上面布菜,让两位新人到外面榻上坐着,莺歌给苏瑾瑜除了喜袍,留玉也跟着忙活起来。因为正值夏日,晚上有些闷热,姚舜华平时就怕热了,这会儿都穿了一天的喜衣,额头上已经出汗了。

      这少年就这样呆呆的,从来伺候人是尽心尽力,眼睛里除了舜华就没有别个,这时候见别人都去忙着伺候人殿下了,也拧了去水的毛巾,过来给主子擦脸,手忙脚乱地也给她外面喜衣脱了下去。

      他从来略笨,舜华已经习惯了:“慢着点。”
      少年不好意思地笑笑,抱着她的喜衣刚要走,之前解下来的锦带也扔了他的手上。
      又是笨手笨脚差点没接住,好容易拿了在手里,怀里的喜衣就差点落地……

      真的不能再笨,她被他逗笑,刚一转身,却撞上了男人深邃的目光。她脸上还有笑容,却觉他脸上阴戾一闪而过,不知道苏瑾瑜为何突然变脸,简直莫名其妙。他别过脸掩饰了去,正好舜华也假装没有看见,这就到了榻边。

      二人回身同坐,都只穿着白色的中衣裤,笙歌站在一边布菜,这一场婚事终究尘埃落定。剩下的,只有把盏言欢,洞房花烛。

      这一夜,长着呢!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尘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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