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穿越之夷望》东风喵

11、花有重开日

　　不见荷缠问了一路，江宛陵却只是神色复杂的不答话。不见荷叹气不已，她有眼睛会自己观察，就算江宛陵不肯同她说真话，可看到燕啼红给江宛陵投递书函，她也能想到燕啼红绝对是受了千叶传奇的指派。那封书函也许就是一道催命符！想到此，她揪心不已，在退隐这段时日里……平和恬淡的生活早已冲散了往日的腥风血雨，不知不觉中她已深深感受到自己离不开江宛陵。

　　江宛陵是一个很体贴的谈心对象，她很懂得顺应自己的心思，转圜自己的情绪……她把自己与她的生活安排的妥帖舒适。不仅如此，凡事她有自己的主意，生活中时常会给不见荷带来意外之喜。也许是从前的杀伐带给她沉重的警示，不见荷看得出来她很珍惜当下的生活……她是一位值得信赖的好妹妹。

　　可这一切美好都正在受到威胁，而那威胁来自于日盲族的太阳之子。她忽然想到自己亦出自日盲族，自己可以找日盲族的大祭司也就是自己的祖母一谈……谈什么呢？谈放过织语长心吗？自己有够这样的分量吗？难道江宛陵就想不到自己与大祭司的这一重亲缘关系吗？她从来没有张嘴恳求自己回日盲族替她求情。

　　“宛陵，到底千叶传奇与你说了什么？你就告诉我吧！”不见荷又一次开口，含着哀告的语气……使人不忍心驳回她的请求。江宛陵转过脸看着她，露出了无奈的苦笑，随即深吸了一口气，才说道，“不是我不愿意与你分享心事，是我怕你会担心。于其两个人担忧，不如我自己一个人来处理这件事情。”

　　“可是你不说……我会更担心。”不见荷急切的说道，那一种急于知道一切的企求眼色令江宛陵只有下定决心说出原委。

　　她轻声道，“千叶传奇让我去观战……”

　　“观战？”

　　这是什么意思？

　　“死神四关危害中原武林。他与素还真计划好了要一起除掉他们……”

　　还不等江宛陵同她说完，不见荷立刻急道，“为什么要你去看他们战四关？这件事情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江宛陵摇了摇头，她不知道，无法去猜测千叶传奇的想法。既然命脉已经被人捏在了手上，也只有任人鱼肉这条路了。

　　“我不让你去。”不见荷高声说道，她一脸怒容，显示了她阻止江宛陵的决心。

　　江宛陵看她气鼓鼓的样子，不由心下感动，勉强提起心气，安慰着她说道，“荷姐不要急。我不是参与战事，只是观战，到底没有那么危险。但如果不去的话，后果恐怕更糟糕。”

　　不见荷知道江宛陵说的是实话。燕啼红能准确送来书函，就意味着万缘村的位置已经被千叶传奇掌握了。既然，他们可以找到万缘村，要取自己两人的性命对日盲族而言有何难哉？

　　难道自己身为圣女的女儿想要拥有一方宁静的安身之地都不可以吗？她在心内默默做了决定，她要回到日盲族，问一问祖母，到底要怎样才肯放过江宛陵呢？

　　“宛陵，我想不透，这太奇怪了。为什么千叶传奇要你去观战？他有什么目的呢？”不见荷想要思考出所以然，但苦于她几乎不了解日盲族，也不了解千叶传奇，所以她无法理出任何头绪。

　　江宛陵摇了摇头，她有一种预感，千叶传奇的想法她永远都无法猜透。

　　“船到桥头自然直。”江宛陵安慰着不见荷也是安慰着自己，于其胡乱猜测害得自己心慌意乱，不如等自己去到现场见机行事，自然能够摸清千叶传奇的意图。

　　“千叶传奇俗称黑莲，素还真是白莲，他们一起战四关。这就是双莲破四关了。”不见荷心里有了一番思考，于是对江宛陵说道，“素贤人是中原武林支柱，据说他处世圆融冷静、慈悲亲和，而且极其关怀众生。有他在场……或许，你的安全不至于受到威胁。”

　　“嗯……”

　　“千叶传奇么……”要评价日盲族的太阳之子，使得不见荷陡然停下了顺畅的口气。日盲族是自己的母族，也可以说自己就是日盲族人，评价太阳之子令她心里有几分忐忑，可是江宛陵对自己也很重要啊。于是她带着几分同仇敌忾的怨气说道，“日盲族期盼千年就是为了能够让他早日降生！”

　　为此日盲族不惜一切代价，想到祖母与母亲的付出，不见荷对千叶传奇的感情很复杂，既有隐秘的与有荣焉之感，又有恐惧的臣服之心，还有一种暗藏在心海里的怨恨……识不明辨不清的心绪交织着，使她开口的话意完全变了，“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日盲族……立场之别总是无法改变。”

　　立场！这个词汇蓦地使江宛陵憬悟了，她长叹一声，她的立场与千叶传奇的立场难道违背了么？自己哪里妨碍到了他呢？他就是一个自负到了极点的没有人性的坏人！他在党同伐异！

　　两个人带着沉闷的心情回到了万缘村。

　　第二日，江宛陵端着一盆衣裳预备出门时却被隔壁的朱大嫂叫住了，“妹子，去洗衣裳呀……”

　　“是啊……”江宛陵笑道。

　　“那，我去帮你洗啊……”说着，朱大嫂上前抢过她的木盆夹到了自己腰间。

　　江宛陵一愣，不由好笑道，“大嫂，你这是做什么……衣裳，我自己可以洗。我又没有生病，洗几件衣裳而已。”

　　朱大嫂面色很别扭，仿佛有要紧的话要同她讲，可是面上一股为难的神色，挤眉弄眼——显得很滑稽。

　　“有什么事情吗？”江宛陵看着她说道，“大嫂一直是性子爽朗的人，怎么忸忸怩怩起来了。”

　　“唉……不瞒你了，我直说了啊。有件事情请你帮忙，你一定要帮。”朱大嫂特有的洪亮嗓门终于把憋在心里的话喊了出来。

　　江宛陵被她这番架势唬得又是一愣。

　　朱大嫂将手里的木盆往地上一放，上前拉住江宛陵的手，“朱行这个臭小子带口信回来了。说是今天午后，学院的夫子要来家里家访……你想啊，我们这样的人家几曾接待过读书人，更何况是书院里的老师。那些茶水呀、点心果子呀，我又不会弄。就是现在差你大哥去买，那也是来不及了。所以，所以我想请你帮忙，帮我……操持一顿晚饭，好不好？”

　　“你放心，大嫂不会让你白忙……你朱大哥打猎的猎物，只要你看得上的，你只管开口。”

　　“原来是这件事情啊。”江宛陵心下一安，她还以为又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怎么了？我看你面上有为难的神色……”朱大嫂晃着江宛陵的手臂，“哎呀，你就帮帮大嫂吧。我愁的心里都发慌了，你朱大哥也发愁呢……”

　　“答应，答应，我答应你。”江宛陵被朱大嫂晃得臂膀酸痛，惟有先答应她的请求。

　　“真的，妹子，真是太谢谢你了。”朱大嫂开心的端起木盆，她今天一定要帮江宛陵洗衣裳。

　　“可是，我有一点担心，我的手艺其实未必比得过大嫂呀。”江宛陵说的是实话，她觉得朱大嫂做的饭菜很有味道，所以未见得自己的手艺就一定比朱大嫂的手艺好。原本是好心替人帮忙，若是最后搞砸了，岂不是给人家帮倒忙。

　　“比得过，比得过！我跟你说，朱行告诉我，夫子吃了你做的糕点又喝了他泡的茶……午睡得很好。臭小子说我做的口味太重，齁咸。人家夫子不爱这个味道。”朱大嫂愤愤不已的说着，可是儿子的夫子登门，这么重要的事情，她一定要好好弄，可不能给儿子丢脸。

　　“是只过来一位夫子吗？”江宛陵问道。

　　“是啊，只一位……我们这样的蓬门小户，哪里接待得起好几位夫子光临，那恐怕要把一年的收成都折进去了也未必够花销。”

　　朱大嫂见江宛陵同意了帮忙操持晚饭，心里既高兴又感激，当即给她送了两条腌制的油光锃亮的野猪腿。不见荷看江宛陵拎着两条野猪腿回家，不由好笑，打趣道，“你不是一直担心没办法维持生活，我觉得呀，以你目前的手艺，你很可以考虑考虑从这方面着手。”

　　江宛陵苦笑着朝她轻哼了一声，“别看它此刻粗糙油腻，可是经过加工后也是上等美味。”

　　“我不吃……”不见荷一口拒绝了。

　　江宛陵笑道，“好啊！你不吃，我就留着自己慢慢吃。吃了肉，才有营养，我就能够长得更高更健康。”

　　不见荷被她说得也笑了起来。从前的织语长心，身体很不好，风吹不得雨淋不得。因为体弱多病，所以从不敢离家太远，顶多是在家门附近的海边散散步，看看夕阳。在义父义母的催促下带着对夕阳的无限眷恋，依依不舍的回家睡觉。可是现在她拥有了一副健康的体魄，谁也不能限制她走她跑……她可以毫无顾忌的冲向远方了，不止能追随夕阳的余辉，更能在漫天星辉下翩翩起舞。想到这里，不见荷的心忍不住舒畅。从前她需要背负着织语长心的人生前行，这是她身为姐姐无可推卸的责任。而今终于能够卸下这副担子了……不见荷心头的轻松不亚于新生后的喜悦。

　　一个人为另一个人负担人生的责任，这实在太过沉重了，任何人都会承受不起而产生逃避胆怯的心理。

　　顾瑛从没有来过像万缘村这样偏僻寂静的村庄。他能来此是因为江宛陵，确切的说是为了搞清楚千叶传奇到底要织语长心执行怎样的计划。自与江宛陵在书铺意外见面后，他一路跟踪监视，将燕啼红与姐妹俩送书函的那一幕尽收眼底。近来，日盲族是武林道上炙手可热的组织，在千叶传奇的领导下，日盲族先后击败了朱翼皇朝与学海无涯，风头一时无两。

　　这个与素还真生得一模一样的男人，竟然也具备了与素还真相同的智慧，而且比他的手段更有过之而无不及。

　　难怪被太学主认为是不可小觑的一方之主。

　　顾瑛想不到字写的很丑的江宛陵就是退隐后的织语长心……想到自己吃了那么多次她做的糕点，他就觉得口干舌燥，嘴里发苦。可是自己的胃已经被她俘获了。顾瑛的心情很复杂，他怎么就那么安心的吃了那些糕点呢？万一……里面有毒药呢？正所谓最毒妇人心。

　　他大意失察了。

　　幸好，机缘之下，他意外的与她碰面，又看到了燕啼红投书给她。他完全掌握了她的身份。千叶传奇不会无的放矢，他们之间一定有秘密，说不定这秘密正可为自己所用。

　　“夫子，你在想什么？”朱行陪顾瑛到自己家家访，一路上，顾瑛也不说话，面色还透着古怪，这令朱行的内心有些忐忑。

　　“在想……糕点。”顾瑛随口说道。

　　“嗯？！我也想……”不谋而合的想法令朱行开心的跳了起来。不过，他知道自己娘亲做饭的口味不是顾瑛喜欢的味道，于是故意询问道，“夫子，你那么忙……真的有闲暇在我家用晚饭吗？”

　　“为师已经安排妥当，才会选择登门造访。这一点你毋需担心。”顾瑛瞥了他一眼。

　　看来夫子是下定决心要在家里用饭了。不知道娘亲有没有按照我的心思请隔壁的江姐姐来烧饭。

　　“你在想什么？”顾瑛看他满脸忧急隐含苦色。

　　朱行叹了一口气，“我娘做饭的味道，夫子肯定不喜欢。所以，我请她找了隔壁的江姐姐帮忙做饭……”

　　“哦……那还真是劳烦你如此操心了。我该同你和你的母亲道谢，是我给汝添麻烦了。”

　　她做的饭我敢吃吗？

　　顾瑛心道：织语长心的歹毒名副其实，江湖流传甚广的亲女儿捧着母亲头颅回故乡的事迹就是由她一手操作。

　　“难道夫子不期待吗？”

　　顾瑛看着自己这个傻头傻脑的学生露出了一个真诚的笑容。

　　“期待什么？”

　　“期待江姐姐的手艺啊。”

　　“……呵，很期待。”反正江宛陵根本不会知道自己是谁，自己的真实身份。所以在饭菜里下毒这种事情她不会做。这样既愚蠢又拙劣的计谋，织语长心还没有那么笨。等见了面自己再伺机而作，看看她到底与千叶传奇在玩什么把戏。

　　落日余晖，在村口等了许久的朱大哥终于看见了一高一矮两个身影。矮的那一个肯定是自己的儿子朱行，高的那一个必然是学院里的顾夫子了。

　　“爹！”朱行高兴的扑到父亲的怀里，又忙着向他爹介绍顾瑛的身份。

　　“夫子好！”朱大哥笑得憨厚，还有些诚惶诚恐的小心翼翼的趋奉。

　　顾瑛一脸从容的淡然，“初次相见，实在叨扰了……”

　　“不，不不不，夫子太客气了！夫子能来，实在是我和他娘的荣幸……”

　　虽然知道这是客气话，但听上去……总有点不对。

　　“请请请……夫子请。”朱大哥勾着腰，将手臂伸的直直的邀顾瑛走在自己的前面。

　　顾瑛自进了村便发现这村子里人烟稀少，而且房子既破旧又矮小，且乡野之地独有一股凋敝的寂静。与他当初在朱雀殿所见的精致梦幻简直有云泥之别……他对织语长心能在此地安心退隐感到不可思议。

　　由此更加重了他对江宛陵的怀疑！

　　八仙桌收拾的很干净，菜肴已经摆了一部分上来。朱大嫂和朱大哥面对顾瑛都有些手足无措的惶恐，实在是他们从来没有在家里接待过像顾瑛这样看上去就很讲究的客人。

　　“宛陵还在厨房呢，我去叫她一块儿出来吃。朱行，你去隔壁把你荷姐姐也请过来。”朱大嫂吩咐着儿子。

　　朱行清脆的应了一声便奔出了屋。

　　朱大哥像模像样的给顾瑛倒了一杯茶，山野之地虽然没有好茶叶可是有极好的山泉水。顾瑛尝了一口，味道竟有一股特别解渴的清香，这一点实在出乎意料，他道，“这茶水清香爽口，能去疲倦滋润心田。”

　　“啊，当不起夫子这样的夸奖……这水是隔壁妹子帮我们从山里弄来的。我们平时在家里喝溪水也喝惯了，不懂泡茶还有讲究，这都是妹子说的。”朱大哥说着，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自己的头。

　　正可以找此人问问江宛陵在此处的情形。

　　顾瑛有心攀谈，朱大哥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提到江宛陵得了风麻疹，顾瑛心里不免冷笑，他道，“或可让吾尝试为她诊治一番，小小年纪生了这样的病，实在可惜。”

　　“唉……谁说不是呢。不过这妹子脾气好、心思灵，从不为这个发鼓气，是很好相处的人。”

　　顾瑛不以为然的想着，当然了，本身就没有长风麻疹，怎么会引得她春恨秋愁呢……乡野之人的淳朴心肠被她利用了。

　　朱行拉着不见荷的手回来了，看堂屋里只有自己的父亲和顾瑛，便开口道，“江姐姐还在烧菜吗？我去看看……”

　　“来咯来咯。”朱大嫂端着一只大汤碗，热气腾腾之下香气馥郁。

　　顾瑛鼻端一吸，好鲜啊！

　　江宛陵忙碌了一日才准备好了这顿晚饭，自觉很成功，因此显得极高兴。朱行走进后院，看她正从水缸里舀水，忙跑过去把澡豆递给她洗手。

　　“辛苦姐姐啦。”说罢，朝她拱手作了个揖。

　　江宛陵笑道，“受了你的大礼。若是这顿饭不合夫子的胃口，你岂不是要我还你的礼嘛。”

　　“我方才都看到闻到了，色香味俱全。顾老师常常对你做的糕点都是这样夸奖。”朱行很肯定江宛陵做的菜肴好吃，符合顾瑛的口味，“走啦走啦，去吃饭吧。今天你最辛苦了，所以你要多吃几碗米饭……”

　　“谢谢小朱少爷体谅我……”江宛陵逗他。

　　“咦……”朱行吐着舌头，摆了摆手，先溜回了堂屋 。

　　待江宛陵进来时，不见荷身边已为她留了一个位置。朱大嫂站起身请她快快入座，又替她介绍道，“喏，这位就是朱行的夫子——学院里的顾老师。”

　　“晚生顾瑛，见过江姑娘。”顾瑛亦起身同她打招呼，“我们……应该不陌生。”

　　江宛陵觉得他的眼神很奇怪，说不上来的奇怪……他们在书铺见过面，除此以外，他们还通过批改江宛陵的大字的方式进行着交流。所以他说不陌生，大约指此事。

　　吃饭时，不见荷留意到顾瑛总在不经意间对江宛陵露出深沉的眸光。那是一种沉静中带着探究意味的眼神，偶尔眼神里还会流露出困惑与不解。就在方才，他的眼神转为好奇，好奇之中透着不相信的神气。这真令人奇怪！

　　用完饭后，江宛陵与不见荷打算告辞。

　　“妹子，你先莫走。顾老师刚才说他能给你治病……”朱大哥挠挠头不好意思的说道。

　　江宛陵讶然的看向顾瑛。谁知顾瑛竟是微笑的与她点头，“听朱大哥与朱大嫂说你生了风麻疹，一直裹着头巾，生活不便。对于医术我也略通一二，所以你要不要试一试？”

　　话说得很客气，也含着一番关心的意思。这让江宛陵没法拒绝了，可是她根本没有风麻疹，在顾瑛的诊治下，她的伪装肯定会被揭穿。

　　“这是旧疾了，也不致命，这么多年下来妹妹已经习惯了。”不见荷站出来说话了，“顾先生一番好意，我们实在不该拒绝……只是……”

　　“只是什么呀！”朱大嫂的声音亮了出来，“宛陵妹子，我跟你说容貌对一个女人很重要。你不要因为害怕就耽误了自己。难得有这样的机缘，你若是怕，就让顾老师单独给你看……我们都不会看你，放心吧。”

　　朱大嫂以为江宛陵因为自身样貌丑陋而自卑，不愿把脸露出来给众人看到，于是开口劝她放心接受顾瑛的治疗。

　　“小荷，你也实不该拦着你妹妹接受治疗呀。女孩子家家的，将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呢，难道说以后结婚嫁人也这样带着头巾吗？”这一番话不可谓不恳切，弄得不见荷都无法再开口说话了。

　　“请江姑娘随我来吧……”顾瑛开口请江宛陵跟他走，至于去哪里，他没有说。

　　“江姐姐去吧，若是治好了，你再也不用带着这难看的头巾了。”朱行亦开口鼓励江宛陵。

　　真是没办法了。

　　江宛陵惟有苦笑着跨出了门槛。

　　顾瑛紧跟在她身后，慢慢的与她说道，“看得出来你在这里很受人喜欢。”

　　“夫子在学院想必也受到学生们的爱戴。”江宛陵随口敷衍着。

　　两个人走到村头的旷野，那里有几块大石头，权且可以当做坐具。顾瑛一撩袍子坐了下来，随即摊手请江宛陵也坐。

　　“江姑娘脉息沉迫急促……心病很重啊。”顾瑛两指搭在她的手腕上，名为诊脉实际在探寻她体内的死神之力。死神之力虽然布满在她体内，却散而乱，仿佛只要一阵清风就能将这股力量从她身体里吹走。这太奇怪了，没有攻击性的死神之力。

　　他移开了自己的手指，对她说道，“江姑娘没有得风麻疹……”

　　江宛陵知道无法瞒过顾瑛，她思虑了一番说道，“我不想以现在的面目示人，请顾老师替我保密。”

　　没有拐弯抹角，隐瞒欺骗，她与他实话实说。这令顾瑛更感好奇了，他知道织语长心有一张绝世容颜，没有女人能抗拒拥有一张完美无瑕的脸蛋。

　　除非……不愿意。可她为什么不愿意呢？这不得不令人深思。

　　“为什么？”顾瑛追问道。

　　“因为这张脸会惹来麻烦。”江宛陵说道。

　　顾瑛摇头表示不信，“以你的话意，这张脸恐怕大有神奇，还有一番故事吧。”

　　“是的……”江宛陵只好承认顾瑛的话意。

　　“是什么故事？”

　　顾瑛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态度令江宛陵无法招架。

　　“因为沾染了武林风波，我与姐姐退隐在此，想要过平静的生活。只是，这张脸……它，它会给旁人误导，所以我才选择遮了起来。顾老师肯定自书中看过各式各样的故事，能否相信我呢？”江宛陵说得诚恳。

　　她的眼睛透着隐隐的哀求，很能打动人。

　　“可是我看人不惹风波，风波自惹人。你想过平静的生活，可天意往往是反着给你安排。你也不能一辈子遮住自己的脸……”

　　“嗯……等我想到办法了，我就不必再遮头盖脸了。”

　　顾瑛难得的对她露出了一丝惋惜的笑意，这……位神雀女帝天真的让人难以置信，她，还是织语长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