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嫡女纪事》颂玉

34、第034章

　　怀秀找到张氏后便在她身边坐下，今日在王府里头遇着的事不算小，如今想来还有些后怕，这其中香县主当初给她留下的阴影也要占很大一部分。

　　“怎了，脸色怎会这般差？”

　　张氏抹了抹怀秀了脸，小姑娘脸蛋总是红润讨喜不需染胭脂，今儿个却惨白一片，眼下青影哪怕是拿粉敷了也还是瞧得见。

　　“昨晚陪大表姐说话一夜未合眼呢，今儿个又折腾这么一场，约莫是累的。”

　　张氏心疼地要怀秀靠着她闭目养会儿神，一点没怀疑怀秀所说，反倒要丫鬟替怀秀挡挡自个儿撑着她硬要她歇会儿才罢。

　　李氏就坐在两人一边，怀秀同张氏说话她不怎搭理，只拿眼睛一个劲儿往一个方向瞧，直到开席后有个小丫头给她比了个手势，李氏那一直悬在空中的心才放了下来。

　　这事儿算是成了一半了。

　　李氏其实也反对方瑶走这一步，虽说对方瑶的容貌有信心，可做妾哪儿有想得这么容易，哪怕往后熬出头了也要一辈子担骂名受人轻贱。她原意是趁机将方瑶送到自己的嫁妆铺子里要人替她寻个老实踏实的人嫁了，可方瑶死活不同意，拼着上吊割腕才逼李氏点了头。

　　都是孽债，她对不起她爹，如今便换了他女儿来向她讨债，可见上天都记着呢。

　　李氏心里想的怀秀不知，她一门心思都在李莲大婚能不能顺利结束上，待到席散收场也未听见什么不好的传言才终于安下心来，这两天折腾得够呛，回程的轿子上她便睡死过去，等到第二天睁眼才得知方瑶不见了的消息。

　　“娘在府中的老人怕是没撤干净，借着这事儿顺藤摸，我就不信不能把他们拔干！”

　　丢了个方瑶怀秀并不着急，一个失了庇护的孤女哪怕能耐大过天又能翻出什么风浪来，眼下要她气愤的是已经过了一年她竟还未将府中整理干净，今次还好只是丢了个方瑶，下次若是让姜家人遭了什么劫难她找谁哭去？

　　怀秀下了死心要顺藤摸瓜，张氏也看透了李氏为人自不会阻拦，两人联手彻查，却是借着这个机会将府中上下好生整治了一遍，从前李氏掌家时的偷奸耍滑捧高踩低如今再寻不见，蛀虫扒干净后又进了一批新人好生调*教，渐渐的京城中人也觉出些差别来，若遇着哪家下人客气知礼对谁都和善恭敬，不需多问，定是出自姜家无疑。

　　且不提姜家庶出的几个因着这事儿水涨船高相继定下好亲事，单单说已嫁为人妇的李莲并明郡主两人终于料理完琐事，忙不跌邀了织锦一道去姜府找怀秀发些牢骚。

　　“你们三个成日往我这处跑像个什么，一个个的新婚未过，不在家守着夫婿偏偏来守着我，这该要人说成什么样子！”

　　怀秀打趣这三个梳了妇人头的，换得一众骂声，几人好久未聚在一处说话今儿个定是要聊痛快的，因着明郡主并李莲两个新婚燕尔，话题也多是围绕各自夫婿，怀秀提了提自个儿定下的那个，免不得换来两声唏嘘。

　　“你们也别嫌弃，我瞧着那方文涛与怀秀倒般配，年纪轻轻战功卓著也算年少有为了，难得性子稳重不花哨，又肯守着怀秀一个，还有什么不好的？”

　　这门亲是织锦从中撮合的，比起旁人她对方文涛要了解一些，挑着那人的英雄事迹说与三人听了，明郡主同李莲两个的脸色才稍稍好些。

　　“也是看个人造化，咱们几个就剩了你，还是那样一个大字不识的粗野汉子——罢了，日子自个儿过，没准儿你还过得比我们好些。”

　　怀秀其实想说方文涛还是认得些字，可明郡主却开始吐苦水发牢骚，李莲也觉这人话多了些，好些夫妻间的事儿怎能当着怀秀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说，忙打断了她的话提起自个儿归宁那日见着的奇怪事儿来。

　　“听下人提了提也不知是真是假，元表哥身边多了个大丫鬟，这本没什么，只不知是巧合还是看错了——那人竟与方瑶有八成像！”

　　李莲还不知方瑶已不在府中的事儿，听了这话自然不信，可怀秀心中略微一过便想通了其中脉络，按李氏的能耐和方瑶的脾性，选择李元倒也不怎意外，只不知两人是如何搭上线的。那李元这一年来也传出些风流名声，凭方瑶的姿色被他看上也不稀奇，可按方瑶失踪的时间两人应是李莲成亲当日勾*搭在了一处，那李元到底是色胆大到何种地步才敢在自个儿表妹成亲当日，在表妹夫家带回去个身份不明的女子？

　　且不论礼法，单单是皇孙的身份便值得他谨言慎行，凡事沾了个“皇”字儿的谁不小心应对生怕着了道？偏偏还有人蠢到自个儿上赶着往里钻，更何况这人之前还与宗室女不清不楚，若让有心人抓住把柄借着他狠狠剜李家一块肉都算轻。

　　“那李元是个糊涂的，不是我说话难听，你同外祖母提一提，家业到了如今这地步也该分一分了，树大招风，李家的枝丫是该修剪修剪，让上头的人放心，也让自个儿放心。”

　　亲兄弟分家分势在眼下无疑是自断臂膀，更何况三房这两年已在京中站稳脚跟，兄弟几个相互扶持定能更上一层。这在别家是好事，可放到家大业大已进无可进的李家却是催命符，更何况中间还混杂着李元这样身份颇高的糊涂虫。

　　怀秀将方瑶失踪和自己在李莲成亲当日见着的事儿都说与李莲听了，她也是个警醒的，不过听了几句便明白怀秀的意思，散场回家后思索半天越想越害怕：她虽说嫁的是个没甚实权的皇孙，然而丈夫却与容亲王走得极近，再加上李家与容亲王府交情颇深，整个家族等于是绑在了容亲王这条船上，可三房偏偏与中山郡王那边不清不楚，朝中之事李莲不懂，但她至少知这两位宗亲不是一路的！

　　李莲隔天便回家探望祖母，祖孙两个说了什么不清楚，只那日之后李母一直有些闷闷不乐，这样的低情绪在中山郡王着人上门说亲时达到了最高点。

　　“混账东西，到底是谁借了他胆子去招惹那家人！”

　　原本李母听着李莲所说还不信，她这孙儿虽说有些荒唐可还不至于糊涂，然而如今人已寻上门，容不得她不信。

　　这家，是该趁早分一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