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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如果这样爱 ...


  •   记得那个时候,一果还站在客厅中央,用手抓着一个刚才准备扔出手的沙发靠垫,眼角却无意识地瞥见一个人状物体倏地从落地窗外滑落。就那么极短的一瞬里,一果隐约觉着那抹不知是鹅黄还是乳白的颜色似是相识的,于是,一种莫名的好奇让她暂时忘记了刚才的愤怒。带着一种看热闹时幸灾乐祸的兴奋抑或还有一丝因那颜色带来的恐惧,一果一边攥紧垫子一角的手有意识的轻晃着,一边略显迟疑的向落地窗走去。
      楼下渐渐传来了嘈杂的声音,人群越聚越多。个个都围在尸体周围指手画脚,偶尔有几个修养好一点的人便只是旁观,安静且不带冷眼。
      一果双手环抱胸前,望着楼下的那些散落在尸体四周的中药丸子,嘲弄的笑着,心想:不就是死了个人么,难道那些药丸们以为,他们可以起死回生?忽然,一果想起了什么,她飞快地在房间里走着,一边还低下头,眼睛如探雷器一样,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终于在小垃圾筒旁看到了她的手机。她捡起手机飞快地播了一个号码,但随即又挂断,然后一直循环拨号、挂断的动作。一分钟之后,她终于调整好笑容,再一次拨了那个号码,但紧接着就变了脸,嘴角弧度不怎么大的动了一下(我估计是手机那边传来了一个好听但冰冷的公式化陈述;而她又为做了那么多挣扎之后的决定所换来的效果感到极度不满,便骂了句粗口)跟着便和猩猩跳舞一样,拿着手机又跳又跺脚,那个长方状的小小粉粉的可怜家伙终于随着一果的手起伏数次之后,被一果扔到了窗外(当然,以一果那柔弱的手臂是不可能将那个轻巧的手机甩到一个足以砸到人的地方的,所以,和我预想的完全一样,它仅是被扔到窗外,连下面那些围观尸体的人群都没发现它降落于何处)。一果又将双手环抱胸前,立在落地窗那儿往楼下看去。毕竟,人骨子里是喜欢惹是生非或者说是有窥伺癖好的,只是每个人表现的程度和方式不同罢了。
      警车终于到了,人群怏怏地让开了一条路,那个死者的面容便豁然地呈现在一果眼前了,只见一果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神情,瞪大了眼睛,随即脸色煞白,惊恐地叫着,拉开门向楼下奔去。
      的确,一果在此刻是无法保持平静的。因为楼下路上躺着的那个被众人指指点点,长像斯文且在此刻仍于脸上挂着一丝淡淡笑容的男人就是3分钟之前还和一果一起做情人节晚餐的修介。而一果也注定是要惊慌恐惧的,毕竟修介死的是那样的怪异--因为,除了头顶那如水仙盛开一般,涂了一地的脑髓之外,他身上没有哪怕一滴的血,而修介那始终不闭的眼,也因着唇角那抹似有似无的笑容而显得温柔释然却又诡秘决绝。
      事实上,修介死的全过程我都看见了,只是当时我不曾预知到他是想自杀。因为他的一系列动作是那样的迅速、连贯和干脆。只记得他用很平常的姿势和力度推开天台的门,走到天台上,然后推了推眼镜,便径自走到天台正中略偏左的的护栏位置,爬上去又转了个身,面朝着天台,随即便展开双臂向后仰卧下去,在下落到一果房间外的瞬间,将双臂如拥抱一般的收紧,接着闷声着地。整个过程完全不带任何思考。
      至少,当我从镜头中看到一果房间落地窗外那个倏忽不见的身影之前,我是完全不曾意识到,修介方才那一系列的动作是用于自杀的。不过,在看到他奇异的尸体后,我已不对比感到奇怪了,只是仍有不解。
      我用镜头扫视四周,力求不错过任何的风吹草动。
      5分钟过去了,一果仍没在楼下出现。但很快我便看到她从门外走进了她的屋子,蹲在机柜前翻捣着抽屉里的东西,拿了一个小的圆形物,又从画夹里取了块画粉便又一次向门外走去,到门口时,还停在仪表镜前整理了头发,又花了大约1分钟朝着镜子挤眉弄眼,最后带着一脸满意的笑容走出门外并随手带上了门。走前似乎还随手拨弄了胸前的项链。
      一果终于奔到楼下了。警察正忙着勘察现场并向周围的人做口录。一果不动声色的接近修介的尸体,绕着观察着,然后飞快地奔进了楼里。
      再看到一果时,她已经站在楼顶了。只见她拿着卷尺和画粉很快地在地上量画着,接着站到护栏上,或前或后地转了很多圈。我忽然意识到一果骨子里的疯狂又在躁动不安了。顾不得收拾器材,甚至顾不得关门,我就奔下楼去。
      当我奔向一果所住的公寓楼时,身后一声闷响。围观的人群中,终于有人发出惊诧的叫声。身后寒意阵阵而来。回头,看到了预想中的一果。
      一果身体朝着修介的方向斜侧着,脑后部的血逐渐向周围漫开。修介衣服的左侧,自肩至肘的部分也一点一点被染为了浅橙色。一果的脸上挂着满意的笑,但也许着地的痛苦,她还是感觉到了,所以笑容有些许的扭曲。右手攥着的项链,上面一个幸运星的小匣子开着,里面记录着一果和修介笑颜灿烂的过去。

      一果是我监护的病人。修介是一果曾经的监护人。
      我和修介是同事,大学念的也是同一所。我们同级同班,连选课也都巧合一般的门门一样。
      当一年前,修介找到我,要我接手一个他负责了两年的病人时,我多少有些惊讶。因为修介是那样自负的人,他怎么可能在我面前承认自己的无能为力。于是笑着说了些客套话,婉言拒绝了。直到2个月之后,一位衣着华贵的妇人找到我,并委托我监护她女儿时,我才明白当初修介来找我的原因。
      做我们这行的,有条不成文的规矩--不可以和自己监护的病人谈恋爱。我想不到修介会爱上自己监护的病人。听一果的母亲说,她的女儿在修介的监护治疗下,精神状态不仅没有得到改善,还变本加厉,时常做出离经叛道的行为。
      我答应了一果的母亲,但我提出一个条件--我只负责暗中观察,就像私家侦探那样。
      于是,我的生活忽然变得规律起来。我每周对一果的母亲进行一次汇报,每月对一果的行为进行一次综合分析,并对下一步可能会出现的状态做个估计。一切完成之后,我便能从银行帐户里提取到可观的酬劳。
      其实我不知道一果的母亲所说的"离经叛道得行为"指的是什么。我只知道,在我观察一果的两个月里,修介每周陪一果逛一次街,只去专卖男装的店,然后便是买颜料和布料。他们对食品到是不怎么挑剔。而一果的行为,在我看来,也没有什么不可思议的,顶多是她的穿着--她总是喜欢穿男式休闲西装,把长长得头发披散着,在天气热的时候,会带一顶西部牛仔帽。
      第一次看到一果时,我从心底里怀疑修介的审美眼光,但也很佩服修介的勇气。不过后来便不觉着奇怪了。因为我从一果母亲那里知道了,一果是个画家。在我仅有的对画家的认知里,我一直觉得,那是种和魔法师一样神秘的职业,因为他们总是能从常人肉眼所不能发现的地方探询出"美"或者是其他未可知的智慧。就像我仅知的几个画家里,我比较喜欢的达利,尽管我一直看不懂他的超现实主义作品所想表现的东西是什么。
      我对一果的行为一如既往地密切监视着,好多次扪心自问,这种行为是否可取,因为,这毕竟不合程序,如果被修介或者一果发现了,他们要到法院去控告我,那么我将找不出任何理由来进行自我辩护--毕竟,无论我是以心理医生还是私家侦探的角度,我都无理可说。因为,在我之前没有一个心理医生在监护自己的病人时,像我这样做过;更何况,国内还没有正式承认私家侦探这种行业。所以,我总是在对一果的监视过程中胆战心惊。所以,半年前,我想到了一个好方法--我在一果所住的公寓附近找了一套房子,在一果家的斜对面,对我的观察而言,很有利。
      渐渐,我发现了一个规律--修介和一果之间总是重复着一个吵架然后和好,和好又吵架的恶性循环。每一次争吵的状态都一样,总是一果无休无止地摔东西,对修介又骂又打,修介就任由一果打来打去就是不还手。直到一果把东西都砸光时,修介就走到隔壁的房间里坐在椅子上生闷气(我想他是故意的,因为每次他生闷气之后,一果就会走进房里,像小绵羊一样安抚修介的情绪,然后两人又和好如初,或者说,感情比以往更进一步。)这在我看来,虽然它的确是有些不正常,甚至可以说是有些病态的恋爱方式,但就我个人的角度来说,它还是可以被接受的,毕竟修介是一个很好的心理医生,他知道怎样做可以缓和病人的情绪,所以,我一直不怎么警惕一果的行为。直到一天,一果在修介面前自残,而修介当时做的,非但不是安抚一果的情绪,反而是夺过刀往自己身上刺!那一刻,我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我开始意识到,一果是个棘手的病人;而一果的母亲所负的那笔可观的酬金就是一个万劫不复的深渊--一旦我无法治愈一果,我将名誉扫地,而我也不可能像修介一样,潇洒地辞职引退。
      在我想到这事情将越来越难办的时候,修介找到了我。
      那天我照例跟在他们身后穿梭于各大商场之间。就在他们前往墨宝斋的路上,我看见修介在一果耳边小声地说了什么,随后一果点了点头,就随手拦了一张出租车扬长而去。
      正当我纳闷之时,修介已来到我的左侧。
      他还是那么温和的笑容,让我多少对跟踪他们的行为感到有些心虚,那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修介拍了拍我的肩,随后说,"咱们也很久没有遇到一块儿了,不如一起取喝点什么。"于是我们走进了就近的一家咖啡店。当我走向临窗的卡座时,修介指了指墙角的卡座,示意我换到里面去。待坐定,修介才笑着说,"你刚才也看见了,我骗一果说我有事才有机会和你现在在这儿喝咖啡的,我可不愿一果和咖啡一起出现在我面前。"听他那样无所事事的语气,我反而有些坐立不安。果然如我所料,随后,修介看着我,神情严肃地说,"罗烨,告诉我,就你这段时间对我和一果的观察,你觉得一果还有救吗?"
      修介的问题让我一时不知道该从何处说起。原来我跟踪他们的时候,修介都知道。但我从修介的脸上,看不出他有借这个问题调侃我的意思,但我并不认为一果到了怎样无可救药的地步,于是我告诉修介,"我并不认为一果有什么不可理喻的行为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相反,你应该为自己做个精神测试,看看自己是否出现了轻度的精神异常。"修介有些失望地看着我,很久才说,"我一直觉得你是个和我实力相当势均力敌的心理医生,看来我只能说,我看错人了。"修介说完之后便看着我,似乎是在等我发问,可我怎么回想,都不觉得一果有问题,难道是我对病人的观察不够细致?相反我很奇怪,为什么一果身边的人,包括我一向树为目标的修介,都认为一果已经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于是,我不得不承认自己观察上的失败,我问修介,"我错在哪里?"然后我试图为自己辩解,"我认为,一果是个画家,修介,你是知道到,一个学画的人,思维方式奇怪一点,本来就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修介很无奈的看着我,大约一分钟之后,修介说,"如果仅仅是奇怪,我还会认为她无可救药吗?当一个人的行为奇怪到一定程度,从精神学的角度来说,就已经是病态的了。看来我今天不该找你,我原以为,你会对一果的病有所帮助。"修介说完,就想起身离开,我急忙拉住修介,"修介,你自己不也治不好一果么!如果你真想对一果有所帮助,那就不要急着走,至少告诉我事情的来龙去脉,把你知道的情况都告诉我。"修介转过身,看着我无奈的笑了笑,说,"如果我告诉你,我也对一果一无所知,你会相信吗?"那一刻,我想,我是相信修介的,何况,就算修介说慌,也一定有他不可说的理由,毕竟修介是很在乎一果的。于是,我点点头,起身和修介一起离开咖啡店。
      一起回公寓的路上,修介喋喋不休地说着他和一果初相遇的过程,尽管我不认为有什么惊天动地,但总是对研究一果有所帮助的。修介说,"一果患有小叶癫痫,时常有一些奇思怪想,发病严重时,会有一些疯狂的行为。"说到这里时,修介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回忆什么,随后修介开口了,"说实话,我第一次见到一果,是在写字楼的大厅,她当时在向另一个人骗一块钱,编了一大堆理由,等那人走后,她就向我走过来,我原以为她会故伎重演,结果她说,你放心,我知道你不会上当的,我在这儿等你很久了。那时,我就有一点喜欢她了,毕竟她时那么特别的姑娘。结果,在我的办公室里,她的母亲郑重的把她交给我。不过,当时我看得出来,她和她母亲的关系很紧张。所以,当她母亲走后,我问她,你是不是不喜欢你的母亲?她笑着说,不要在我面前卖弄你的专业技能,不过,我可以保证,她会喜欢你成为她的女婿的。我便在心里想,这样一个可爱的姑娘,怎么会有精神病呢。多少觉得有点可惜。"我转过头看着修介问,"就完了?"修介看着我,笑了笑说,"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正当我发急的时候,修介又说,"其实,一果的病是怎么回事儿,我大致是弄懂了,只是,我觉得无能为力,或者说,我不想让她改变,关于她的梦想,就算不能陪她一起实现,但至少我不想成为她实现梦想的障碍,我更不可能让人把她弄到精神病院里去。如果实在没有两全之策,她的母亲一再紧逼,那我会选择和一果一起远离这个世界。"我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修介,可随后,他向没事人一样冲着我笑了笑,随后转身上楼,在转角处,他偏着头对我说,"对了罗烨,下周六我生日,过来一起吃晚餐吧。"我没应声,只冲他笑了笑,然后转身离开。
      从那天之后,一果和修介的生活沉寂了些日子,每天,两人就像两座静物,修介在书桌前始终摆着那个"沉思者"的姿势,唯一的不同,是他面前多了本书;至于一果,则像一人机械,在画架前始终循环调色,上色的过程。如果现代仍然能找到一种类似桃花源的恬静生活,我想,修介和一果的生活,可以算其中一种。
      周六,一大早起床,原是想找个借口搪塞修介的,因为我总觉得去和他们小俩口一起吃晚饭会多少有些不妥。但修介的行为让我出乎意料--我一拉开门,修介就在门口站着。就这样,我被修介强制地请到了他的屋里。
      一果正在厨房里忙着考蛋糕,做各式餐点。花样繁复的让我以为是去参加商业派对。而居家的一果也不像我平日看到的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忙进忙出,一脸的满足,就像一个幸福的小媳妇儿。看着看着,我就有些伤感,我忽然觉得一果快要在这个世上消失不见了,因为她已经近乎完美了,在我看来,完美就注定会消逝;而自古那些什么"天妒英才""天妒红颜""红颜薄命"一类的词更是让我觉得,一果命不久矣。
      晚餐时,一果取出一个样式复古,银制镂花的烛台,还从不知什么地方弄了一瓶百年陈酿的法国红酒。这让我不得不承认,搞艺术的人的确很会享受生活。于是我便对修介说,"你好福气呀,可别在外面拈花惹草了,不然别说一果,我都不放过你。"我原是想活跃气氛的,没想到适得其反,一果先是抬头盯着修介,随即说,"说你爱我。"修介放下手中的刀叉,看着一果说,"宝贝,我爱你。"然后,私下用脚踹了我一下,其实不用他踹我,我也已经意识到我说错话了,正当我想再说点什么的时候,一果忽然站起来,看着修介,眼神有些许的失措,不停地问修介,"是不是开始嫌弃我了?"修介起身抱住一果,轻轻拍着一果说,"怎么会呢,我是我的宝贝,我一个人的宝贝,我会永远陪着你。"一果一把推开修介,歇斯底里地冲着修介喊,"你撒谎!你一定是嫌弃我了。不然你说,你上周撇下我去哪了?"我对一果的行为不可理解,听到一果的质问,多少明白了一些,于是替修介解释,"一果,你误会了,上周修介是和我在一起,我们只是一起喝了杯茶。"一果轻蔑地笑了笑,说,"是吗?"忽然大声叫起来,"你们都撒谎!你们竟然合起来骗我!"修介忽然紧张地对我说,"罗烨,快把刀都收起来。"可修介话还没说完,一果就已经攥紧了面前的餐刀,情绪似乎有所缓和,看着修介,问,"我要你告诉我,你们有没有骗我?"修介一边试图夺过一果的刀,一边说,"宝贝,相信我,我就算骗尽天下人,也绝不骗你。先把刀给我。"一果看着修介,眼神像个受伤的孩子,沉默了下来,忽然抬头看着修介,诡异地笑着说,"那我要你和我一起死,你会吗?"我一边后悔着吃这顿晚餐,一边想,事情到了这一步,要怎么收场,然后,就看见修介笑着起身朝一果走过去,握着一果拿刀的手,然后朝自己胸口猛刺下去,还努力笑着,用晕厥前最后的力气对一果说,"宝贝,会的,我会陪你一起死的,我不会让你孤单一人,永远不会。"
      我给一个熟识的外科医生打了电话,请他过来处理修介的伤口,然后我不顾一果的反对,强制把修介背到了我的公寓里,并把一果拒之门外。
      我昼夜不眠地照看着他,36小时之后,修介醒了。我也顾不得修介处在养伤期间,就开始滔滔不绝地对修介说出我的担忧。我不得不告诉他,我会在不久之后和精神病院联系,让他们派车子过来把一果弄走。因为我实在无法忍受眼睁睁地看着像修介这样一个健全的人被折磨的精神异常的自虐狂。我想,也许把修介定位为自虐狂是过分了一点,但我不知道还可以找一个什么样的词能更准确的概括了,何况,就算是从爱情的角度来说,我也不能忍受修介和一果像这样去相爱。可修介在听完我的一大堆分析之后,竟然沉默以对。良久之后,修介问我,"罗烨,你听过一句话吗--一个修女说的,爱,直至成伤"我有些受不了修介那种酸文人一样的思维,我告诉修介,"至少那个修女说的"伤"不会是你这种。"修介起身一边穿衣服,一边说,"罗烨,我不管别人会怎么理解,但对我而言,一果心里的每一道伤疤,我都会把它移植到我身上。就这样吧,罗烨关于一果的事,你可以不用再过问了。我希望你以后一切都好。"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以闪电般的速度,回到了他和一果共有的屋子。
      我依然每周对一果的母亲进行一次汇报,每月对一果的行为进行一次综合分析,并对下一步可能会出现的状态做个估计,然后,从银行帐户里提取到可观的酬劳。但我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力不从心,于是,我对一果的母亲说,我准备做满一年,就不做了,没有任何原因。也或者,我对一果的病,无能为力。在一果的母亲开口抱怨之前,我告诉她,如果她后悔当初负给我的酬劳过高,那么,她想要回多少,我都会如数奉上。
      然后,带着一种难以名状的心情,我依旧用高倍望远镜观察着修介和一果的一举一动。直到2月14日中午13点14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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