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同人此生莫相离》杭屿

59、第五十九章：覆水难收

　　似乎美好的事情对我来说总是不得长久。说长不短的八年，然后所有分崩离析。
　　现在也似乎如此。
　　站在树上看着底下发生的一切，我觉得我的脸色阴沉得可以滴出水了。
　　墨家隐蔽点被黄金铁骑兵包围，所有人中了尸魂咒蛊，这是连医仙端木也是无能无力的，只有迟来的天明和少羽得于幸免。盖聂和道家逍遥子借巨子传授给天明的内力勉强应战，为的是给星魂造成他计谋落空的错觉。然而，星魂既然被称为阴阳家少年天才又怎会看不出，阴阳家三大高手联合攻击显然是已经识破这点小把戏，只是几乎没有人能够承受阴阳家三大高手的合力冲击，天明的身体必须忍受超乎寻常的痛苦与折磨。
　　而这种痛苦相当于五马分尸。
　　白凤被失踪许久的卫庄找去，想必是有大事商议。虽然不情愿也还是去了，临走前把我交给最近一直忙的脚不沾地才空闲下来的西决，“再敢弄丢你看着办。”
　　西决无语的翻翻白眼，小声对我抱怨，“你家白凤是有多不信任你，你到底都做了什么？”
　　“这些白凤都是知道的？”我目不斜视地问出这句话，其实心底早就有了底。谍翅最擅长情报收集，白凤怎么可能不知道，也只有我一人蒙在鼓里罢了。
　　“他不说自然是有他的顾虑。”
　　我微微颔首，“我明白。”
　　“其实那天早上是准备告诉你的，可是被你们……”西决尴尬地咳了声，耸耸肩，“然后便忘了。”
　　我有些愣神他说的是哪天早上，反应过来后不禁耳尖微红。偏了偏头，看着天明痛苦的样子终于是看不下去了，刚有这个念头便被西决拉住了，“我答应过白凤不能让你冒任何险，况且他们不会让天明有事。”
　　我抽开我的手，神色淡淡，“我知道，可是毕竟他是我的弟弟，我怎么忍心，再说去的也不是我。”
　　嘴角勾起一抹笑，抬手拂过刘海，再转眼已然是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
　　西决来不及说什么只能眼看着我一跃而下挡着了天明他们面前。
　　我在赌星魂会看着我的份上暂且收手，而事实也正是如此。但是这些天的安稳日子让我忘记了我已经差不多没有内力了，所以就算星魂及时收了手，可是对毫无内力的我来说结果都是一样的。
　　“师姐！”星魂皱着眉低咒一声，他的声音很小也只有离他最近的少司命听到，少司命目光淡淡瞥过挡在墨家人面前的白衣男子，若有所思地看了星魂一眼。
　　“韩大哥！”天明看到我很是惊喜，我偏头扫了他一眼微微点头没有说话。
　　可是星魂似乎很生气，挥手拦住了大少司命的继续攻击，别人不知道可是他看得分明，那一招不过虚张声势毫无内力可言，她这是找死么？可是她的内力去哪了？
　　“你给我滚过来！”
　　我想星魂大抵还是考虑到我的处境了，即便如此生气也没有叫出我的名字。
　　“星魂大人他是？”大司命不解星魂的突然停手以及反常的愤怒，但是面对星魂扫过来阴冷眼神也只能闭了嘴。
　　“没有我的命令，你们谁也不许出手！”任谁都能看出星魂的心情很是不好，隐隐有暴怒的趋势，可是他们不明白韩淡衣与阴阳家到底什么关系，“还不滚过来！”
　　身形开始不稳，眼前的事物开始模糊，张了几次口却连一个字也没能说出口，还好西决替我答了，“她为何要过去？”
　　黑色的身影在眼前一闪而过，西决揽住我的肩，眼角微微挑起，似有笑意，实际上眼底却是肃杀一片。
　　“西决。”我微微仰头看向他，就势转身整个人倒西决怀里，口中的鲜血大口大口地往外涌，全部落在他胸口的衣服上，只是幸好西决的衣服是黑色再加上还是在夜色里，没有人会注意到。
　　西决皱着眉，感受到胸口一片温热以及刺鼻地血腥味，有一瞬间的慌乱，唯一想到的只是女孩子不能有事，“跟我走，立刻马上！”
　　“来不及了。”我刚推开他却又要倒下去，还好他又扶住我。
　　偏头看向星魂，几度张嘴最终只能表达无声的愧疚，阿魂我只能食言了。
　　西决一边点了我的几处穴道一边皱眉，其实他明白我的意思不过是不想承认罢了，“你在胡说什么！”
　　星魂阴沉着脸，紫色气剑准确无误地对准了对面的西决，提升功力至八成，冷着声音步步紧逼，“把她还给我！”
　　“每提升一层功力，气刃的威力就增强一倍，双手合击的把成功力气刃，是单手攻击威力的十六倍！”
　　一开始墨家众人对这一场变故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一直目瞪口呆加提心吊胆看到现在高渐离才一语中的。
　　原本有些落下的心又提了起来，雪女有些担忧地看着外面，“这么一来，西决他们能够承受的住么？”
　　星魂的功力使用过度，已经开始反噬，再这样下去……
　　我微微睁大了眼，觉得必须要速战速决不能让星魂再拖下去，闭上眼凝神对星魂密音传声，“快停手，你的身体会吃不消的。”
　　星魂不可置否地打断我，“除非你过来。”
　　我默然了一会，转头对着西决絮叨起来，
　　“我以为我还能陪在白凤身边很久，可是没想到这天来的这么快。”
　　“你也不用担心怎么向白凤解释，我会跟他说的。”
　　“哦，还有，以后大叔就交给你照顾了，一个两个都是傻瓜。”
　　“你不要那么用力，把我弄疼了。唉唉，你意思意思就好了，连这么大招都放出来了，不要伤到阿魂呐！”
　　“闭嘴！”西决本就心烦意乱，现在又听我这么啰嗦忍不住骂我。
　　我乖乖闭了嘴，然后干净利落地割破了手腕送到西决的唇边。
　　血腥味在口中弥散开，西决有一瞬的愣神，以至于动作慢了一拍胳膊被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流下来却又隐匿在黑色之下。有什么在脑海中轰然炸开，少年对他说，“残噬并不是无解，而是没有人愿意牺牲自己，可是阿离她不一样。”
　　月神说，残噬是两个人之间的羁绊，被下咒的人必须毫无二心的保护另一个人直到死去。虽说是禁术，可是只要被关联的人死去，再以那人的血为引便可得解。
　　所以说，残噬之所以被称为禁术，不是无解而是没有人愿意去解。
　　西决一把挥开我的手，抱着我后仰躲过砍向面门的剑气，星魂的攻势越发猛烈完全不给他喘息的机会，想说话完全没时间，只能紧紧皱着眉，到底什么意思，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么？这个白痴！
　　闪身移到盖聂的身边，将我推到他怀里，“哥，不要让她死。”
　　盖聂下意识地拥住我，神色有一瞬的错愕，像是有些不明白西决说的不要让她死的意思，“离……韩公子，你怎样？”
　　“我没事，盖先生不用担心。”熟悉的气息让我乱了心神，我真的很想大叔，真的很想反手搂住他但是理智告诉我不可以。我对天明招招手，看着天明乖乖过来，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向以往一样弯着眉眼，“以后就算是天明一个人了也要坚强，不许哭。”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在我说完这句后我感觉大叔的手狠狠颤了一下。
　　“韩大哥你要去哪吗？”
　　我淡笑着没有再说话，因为我已经没有力气了。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呢。目光掠过西决落在星魂身上，眼角微涩，阿魂你这个大笨蛋，干嘛那么拼命，反噬的后果你不知道吗？“你再不住手，我现在就死给你看。”
　　星魂微愣，果然放缓了攻击。
　　“师姐，你过来。”声音里不知为何满是疲惫。
　　庄周梦蝶，大梦谁先觉。
　　有笛声响起，起伏转折飘荡在夜空中，少女倩影立在远方树枝上，纤细的手指吹奏。
　　古朴动听，意境如深山幽谷，弥漫着一种古老悠远的韵味，熊熊烈火燃烧在我们身边，似乎要吞噬一切。
　　空间似乎有扭曲的迹象，我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正在透明化，突然觉得好了很多，大概是回光返照的原因，微微推开盖聂站直身子，捂着嘴咳了几声，优雅而不显狼狈，“盖先生，大概你不知道，其实我有很多话想对你说，”微微偏了偏头，“但是我想了想，有些话还是永远留在心里比较好。”
　　盖聂想伸手拉过我，却抓了个空，只看见点点星光从我原先所在的地方溢出来。
　　“离儿……”
　　我觉得我必须去找白凤了。
　　白凤看到突然就出现在他面前的我有些奇怪，然后很快回过神笑着打趣道，“怎么，想我了？”
　　我低着头轻咬下唇，不管不顾地扑向他，然后微微仰头笑意清浅，“想你了。”
　　“才分开多久？”白凤轻笑一声，心情很好地拍拍我的头，顿了一下却皱眉推开我，“你的身上有血腥味，发生了什么？西决呢？”
　　我没接话，只是靠在他的胸口说了另一个话题，“我觉得我有必要回一趟阴阳家。”
　　白凤不满的蹙眉，“做什么，去见那个星魂么？”
　　“有一些事情需要去解决，瞎想什么。”我挑眉不怀好意地看向他，“还是，你在吃醋？”
　　“对，我吃醋了。”
　　我一时有些怔愣，没想到他会如此说，心有些抽痛，“哈，以后不会了啦。”
　　因为不会有以后了。看着面前的笑得温润的人终是忍不住撇了嘴角，想哭。
　　“哭什么？”
　　“就是一想到分开我就好难受。”我眨眨眼睛，踮脚亲了亲他的嘴角。
　　“又不是生离死别，白痴。别忘了我说过，你要是敢离开，等我找到你我一定会打断你的腿把你关起来让你哪都去不了。”
　　“要是我哪一天死掉了，你会怎么办？”
　　白凤垂眸看着我，嘴角泛起一丝笑意，“你舍得么？”
　　我歪着头，抬手抚上白凤的眼角，认真看了一会，轻笑了一声，“我当然舍不得，那……再见。”
　　“嗯。”
　　我转身走开不敢停留，怕再耽误一秒我就离不开了。
　　就算再舍不得，可是我已经没有了时间。
　　我能够清晰地感受到生命之力在我体内慢慢流失，眼前的所有开始变得模糊。
　　当星魂找到我时，我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他手忙脚乱地抱住我，颤抖着手想要擦干我嘴角的血迹，可是因为抖得太过厉害擦了好几次都没擦干净。
　　那种慌乱我从没见到过的模样，我想笑却是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对不起。”
　　“我说过我讨厌这句话。”
　　“阿魂，我想回家。”
　　星魂把我搂进怀里，紧紧地，“好，我们回家。师姐你不要有事！荆莫离，你不许睡！我可以救你。”
　　“没用的，我用了魂牵。”
　　魂牵，可以让临死之人在短时间里恢复生机，一旦所剩生命机能全部耗尽就再也没有人可以救的了了。
　　后面的声音渐渐听不到了，好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只是觉得很累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