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棍也要忙捉鬼》周吃粥

22、第二十二章

　　柳如归左拐右拐的，终于甩掉了跟着他的人，在一间低矮破旧的房子面前停了下来。

　　他用手敲了三下，门就自动从里面打开了。

　　“来了啊？”易萧放下了手中的酒壶。

　　柳如归坐在他面前，顺手拿了个空碗扔在桌上。

　　易萧笑笑，单手一提就将酒倒了出来。

　　“怎么样？”易萧跟柳如归碰了碰碗。

　　柳如归端起碗一饮而尽，“还得耽搁些时间。”

　　易萧大笑一声，一副你不用多说我都懂的样子，“我都懂，你是被身边那小子绊住了。”

　　不大一会儿房间里就只剩下酒水流淌，大碗碰撞的声音了。

　　每年这个时候柳如归都会陪易萧喝酒，

　　不论两人身在何处，都会抽空在今天聚在一起，两个人话不多，一般都是举杯就喝。

　　柳如归他从未醉过，清醒得很，倒是易萧一直都是醉醺醺，似醉非醉的样子。

　　柳如归不是多嘴的人，从未问过他到底是谁，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更何况鬼怪妖魅也不例外。

　　但是和易萧认识多年，这是柳如归第一次看他醉得厉害。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易萧直接扔了一壶酒给他。

　　柳如归两指一接，往嘴里灌了口酒。

　　易萧从来不会主动讲自己的事情，两个人之间还有点君子之交的意思。

　　今天他这个样子，柳如归还是第一次见到，倒还有些意外索性酒也不喝了。

　　易萧把酒壶一摔，声响太大，差点把自己吓到了。

　　“……”柳如归这才相信他是真的有些醉了。

　　“今天……”易萧眼神虚幻落不到实处。

　　房间太过破旧，风一吹还有些阴森森的。

　　“今天是我的忌日。”易萧诡异一笑。

　　柳如归眉头都懒得动一下，“哦。”

　　易萧来了兴趣，蹲在椅子上，“你就不怕？”

　　柳如归倒了杯茶给他醒酒，“你是想说这么些年跟我喝酒的是鬼？”

　　易萧理所当然的点头。

　　“我见过的鬼……”柳如归淡然的接下去道，“比你杀过的人还多。”

　　“……”差点就信了。

　　相顾无言了一会儿，还是易萧率先开口，“在别人眼里，我就是个死人了，苟且偷生，罪过罪过。”

　　柳如归难得摇了摇头，“命在你手上，活着就是活着，死了才真的是死了。”

　　易萧琢磨了一会儿，觉得这句话说得对，终于肯好好坐着了，缓缓道，“按理说个人之事，你我都是不谈的，可是我就突然想找个人说道说道。”

　　柳如归阻止了他，“时候到了，我自然就知道了。”

　　“……”易萧好不容易决定来个坦诚相待，没想到这人还不领情。

　　船到桥头自然直，话到嘴边自然落。

　　易萧终于还是什么都没说，问道，“安二那小子要杀谁？”

　　柳如归回忆了一下，“一家的，安九爷。”

　　易萧的手顿了很久，最后叹气道，“这可不好杀啊，难啊。”

　　“钱我已经收了。”柳如归掏出一张银票。

　　易萧觉得惊讶，一般来说柳如归兜里的钱是怎么都掏不出来的，“给我的？”仔细一看，钱还不少。

　　柳如归本不打算说的，“你这一身该洗洗了。”

　　易萧被称为第一剑客，不过他从不救人只杀人，只要出钱，没他不敢杀的人。

　　虽然容貌没有别人吹捧的那么出彩，但也是风度翩翩，勾了不少女人的芳心，现在倒好，每天当乞丐当上瘾了，一身破破烂烂的看起来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哪还有什么白衣剑客的风采。

　　“我觉得这一身挺好的。”易萧闻了闻，没什么味道。

　　柳如归懒得再理他转身就回了客栈。

　　回去的时候才发现许弋生居然已经点了一大桌子菜，吃得正欢，看见柳如归还特热情的招呼道，“一起吃啊。”

　　“……”柳如归吃了几口问道，“付账了吗？”

　　许弋生抽空摇了摇头，“这不等你吗。”

　　柳如归想到了今天才刚拿出去的那张银票，有些胸闷。

　　吃饱喝足，许弋生摸了摸肚子，最近小日子还真不错，他都有点舍不得离开了。

　　晚上的时候许弋生把那只鬼叫了出来，心不在焉的说道，“我觉得刘锦云除了会咬人好像没有什么事了，不用我救吧。”

　　那鬼使劲儿摇头，想说又说不出来。

　　许弋生回忆起如果自己没有记错的话，第一次见到这只鬼的时候他是会说话，晚上再见的时候舌头居然就不见了，肯定是有人怕他说出什么来。

　　“有点复杂啊。”许弋生觉得头疼。

　　让他更为头疼的是，那只鬼动不动就哭，也越来越虚弱了。

　　柳如归躺在床上闭目养神，许弋生收回搁在桌上的脚，“我好像摊上大事儿了，我明明记得这只鬼会说话。”

　　“嗯。”柳如归声音极小，气息若有若无的。

　　“鬼的舌头也会被割吗？”柳如归问道。

　　许弋生一愣，这是一只死后被割了舌头的鬼，而这只鬼本来就应该是大恶之鬼，现在却动不动就哭，怎么都不会是敢害人的模样。

　　“会。”很久之后许弋生才开口回答道。

　　一定有哪里不对。

　　传说有把虚空之刃，这把刀是由太古魔君所造，能破世间所有的虚空之物，但是人拿着就是一把无用之刀，唯有神鬼拿着才能有用武之地。

　　这是几界之中唯一一把可以杀神灭鬼的刀。

　　柳如归翻了翻身，看着柳如归，“我还听过另一个传说。”

　　许弋生把鬼塞回铜钱里，椅子拖到床前，“难道是我没听过的？”

　　柳如归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过，思索了一会儿还是说了。

　　世间传说，魔君曾制九种异宝。

　　而这九种异宝全都是魔君取自己的肋骨制造的，威力巨大，神鬼人皆妄想得到，天下大乱。

　　魔君觉得这九件宝物留不得，将它们扔进了混沌之海中，彻底掩埋。

　　从混沌之初到现世不知多少沧海桑田，这些宝物都已经成了话本里的传说，无从考究。

　　这个许弋生倒真不知道，这虚空之刃还是他年少时不知道在哪看见过记载，“难道这虚空之刃也是这九种宝物之中的？”

　　柳如归摇了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

　　不过有一句话柳如归没有说的是，各国皇室都有一个世代相传的锦囊，唯集齐异宝者可得天下。

　　天下，这是每个皇帝的野心。

　　半夜的时候许弋生打算再去刘府一趟，找找刘员外谈谈人生。

　　柳如归没有睡好，脸色一直不太好。

　　两个人没有大摇大摆的进去，而是安静的蹲在房顶。

　　刘府所有的灯都熄灭了，唯有刘锦云房里的灯一直亮着，估计有人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