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归》小丑凡无

4、第四句情话

　　“唐异，唐异？”叶隙小声唤着唐异，见唐异没反应，确实睡着了，便小心翼翼凑过去，在唐异脸颊上飞快地亲了一下。红着脸退到一边，装作如无其事的把玩身上的吊坠，是不是偷看一眼睡着的唐异。
　　唐异压根就没有睡着，只是方才被小少爷缠着烦了，装睡，闭目养神而已。唐异完全没有料到叶隙此番举动，一下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继续装睡。

　　“唐异？唐异！”
　　唐异猛然回神。
　　唐棋略带担忧的看着唐异，却只是口吻严肃嘱咐道：“这个任务是你自己要来的，你盯梢功夫一般，现在还这般走神，不想做就回堡里去。”
　　唐异避开唐棋的目光，半垂着眸，说到：“是我不是，接下来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龙门荒漠。
　　地面因炎热看着有些扭曲。隔着靴子，沙地滚烫的感觉依旧明显。
　　这里连着西域和恶人谷，来来往往的人穿着怪异，个个都不容小嘘。
　　唐异和唐棋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用褐色大斗篷将一身唐门制服遮的严严实实，头戴斗笠，面上独当一面也取下了，以防万一。
　　这是他们在这儿等的第五天。等卖稀有药材的商人出现。
　　叶隙的事儿在巴陵那边探查毫无进展，负责探查的唐棋决定换个方向，从叶隙所中的毒下手。“缓缓归”药性特殊，全赖里面有一味奇特的药材。这些药材没人见过自然存活的，却总有些商贩在贩卖。唐家堡暗哨得到消息说药材商人在龙门客栈出没，于是唐棋便带着唐异前往龙门。二人在龙门等了五天，一无所获。
　　本来这个任务没有唐异的份，只是唐异一在要求。唐棋大致猜到了在藏剑山庄发生了什么事儿，也了解唐异的性格，便让唐异跟完这件事，好断了念想。
　　说到唐异的性格，应该属于让所有人放心的那种。
　　唐异在堡内的生活一直让许多师兄弟不解。不像其他人，会去附近的市集采买点新鲜的小玩意儿，或是和后山的动物们逗逗乐子。他一个人每天不是在练功，就是呆在药房里捣鼓。所以当初唐异进内门，是内门师父们没有想到的事情，却在所有外门弟子意料之中。
　　唐异想跟完整件事，和唐棋猜测的一样，是想和叶隙不再有瓜葛。知道那人以后安然无忧，唐异就可以像以前那样每日练练功，做做药。
　　叶隙对自己的心思，唐异不是没有察觉。世上没有人被那种纯真而又炽热的眼神注视着还能不动容。
　　但是唐异同时也明白，有些东西不是自己能拥有的。
　　只是被唐家夫妇收养，而成为唐家堡一员的唐异从小就知道这个道理。
　　不是自卑，不是自轻。就像付出了不一定就有回报，有些东西看似触手可及，可是真得想要得到，却是要付出极大的代价的。进入内门，唐异付出了自己年少时全部的时间与心血。回应叶隙的感情，唐异不知道自己要付出什么，不知道值不值得，更不知道自己付不付得起。理智上唐异知道自己任务完成就该离开，事实上唐异也做到了。可是，有些东西唐异却放不下。
　　心中总有牵挂。
　　牵挂那个爱哭的小少爷会不会乖乖听大夫的话，把毒拔完。
　　牵挂他日后会不会再因同种原因遭人暗算。
　　所以唐异央求唐棋带上他，不为别的，只为查清事情真相好早日断了自己牵挂。

　　唐棋看着沉默不语的唐异，心中暗自叹气，把昨天刚收到的消息告诉他：“叶隙的毒拔完了，在休息几日便无大碍。”
　　唐异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喝着带着沙粒的茶水，表面上盯着泼辣却妖娆的老板娘游走在各个桌前，实际却在观察客栈的每一个人。
　　客栈不少人的视线都在老板娘身上，唐异这么做也没什么不妥。
　　本以为今天又是等了个空，可是在太阳即将完全没入沙面时，五个人，带着托着货物的骆驼来到了客栈。
　　“老板娘，三间房。”
　　说话的人瘦瘦小小，头巾包裹住了大半面容，只留双眼睛在外面。下盘稳健，和身后四个彪形大汉一样，是个练家子。
　　唐棋和唐异对视一眼，十有八九就是了。

　　夜里刮起了大风。
　　唐棋来到领头人的房间，说是买药材。
　　那人也不奇怪，毕竟他们是做生意的，有人知道行踪再正常不过了。
　　唐棋报了七八种药材。
　　那人思量了一下，回复道：“这药材，我们肯定是有的，但是您要的多，其中有几味恐怕给不了这么多。”
　　唐棋拍下几张银票：“我是急求这些药材，不然也不会在这儿破地方等着你们。银票有的是，价钱你们提，但是我要药材一点不能少。”
　　那人见着银票也没什么反应，估计见多了这样的场面。
　　“我不是怕您给不起钱，而是我们这行商真的没带这么多药材在身上。您看这样，您再给我三天，我给您调货去。”
　　唐棋皱了皱眉，嘴角紧抿。
　　“真的，就三天。保证药材一分不少。”
　　唐棋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领头的人看唐棋同意了，便让那四人其中一人连夜去其他地方调药材过来。
　　唐异再客栈外，看着那个人前往的方向，另择道奔去。龙门通往其他地方的出口就两个，早那人一步到达，出了沙漠就好跟上了。

　　烛光幽暗。
　　一把剑立在身边，一把剑握在手中。
　　叶隙细细擦拭着手中的轻剑。这两把剑自他中毒便被管家收起来了。
　　轻弹剑身，剑发出嗡鸣，叶隙挽了个剑花，一剑直直刺向烛芯。烛芯被削掉一截烛光却不灭。
　　“呵，唐异，你还敢跑。”
　　烛光闪的厉害。
　　叶隙的脸晦暗不清，只有两把剑剑身反射出清冷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