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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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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月城客栈留宿,容君复为人还算大方,人人一间上房,前提是他真觉得我是苍山派的,才觉得出于江湖道义对我如此,为了避免到了忻州和楚骁对峙,我还是打算要偷偷离开,不能跟容君复一道,可是,我没钱,只好认命。
我颇为失落,只怪当初师父教师兄习武时,我都在勤勤恳恳的洗衣烧饭,暗器、易容、偷术这三大混江湖的本事未有造诣,不然定有法子顺得银两,自己潇洒前行,想到这里,我就有点郁闷。
门“咯吱”一声开了,容君复依旧一身青白相间的穿云派的服装,背着长剑,眉开眼笑的走进来,我正歪在客栈的床上胡思乱想,一见他进来,连忙坐的端正规矩,还把衣棠扯了扯。
“百里姑娘,应不是苍山派弟子吧?”他顺手把房门关上,让我有些紧张,坐在床上,用手抓紧腰间的泻药,逃命路上,面粉都是宝。
容君复知晓我的担心,又同我说道,“你放心,你能知晓苍山派掌门的名讳,自然也是与他相识,穿云派与苍山派同为剑道同宗,一同也无妨!”
“多谢!”有了容君复的庇护,我想一个人去忻州的心思也少了些。
这时,客栈窗下忽然传来熙熙攘攘的吵闹声,容君复最先走到窗外偏头看去,我紧跟他身后,低头望去,正是苏映淮一路人,苏云戈已经下楼去迎自己的妹妹。
容君复向我告辞,“白姑娘,就不多逗留了,如有要事,可到天字三号房寻在下!”
我点头默许,容君复转身出了房门,我也是无意一瞥,就看到了大师兄和二师兄,他们跟着苏映淮的马车,竟然也到了月城。
好在二位师兄没有入住月城客栈,但月城这地方,我要快点离开,哪料我打开房门,容君复的二位师弟君莫、君羽抱着剑,正守着我的门口,美名曰,保护百里姑娘,实则,监视。
跟着容君复远赴忻州的日子,除了苏云戈对我始终抱有戒忌,时常阻止我和容君复单独相处外,一切都顺风顺水,我过的也自在乐呵。
好在苏映淮对我没有任何印象,只当我是个偷马贼,苏云戈见到自个妹妹,乐的开花,努力的为容君复和苏映淮创造单独相处的机会,于是我从容君复的车里,被他赶到了他的车里。
“我说,百里姑娘,马上就要到忻州了,到时候势必要和楚掌门见面的……”他的话没挑明,我也知道,万一和楚掌门当面对质,我的假身份就要被插穿了。
我无所忌讳,直接问道,“你想说啥?”
苏云戈冷笑道,“识相的,快滚!”
我很不爽,不禁想起了师父的名言,我的地盘,大雁飞过,毛都要给我留下几根,小鸡仔啄了我的白菜,就得留下来给我做下酒菜,后面这句话,是我加的,总而言之,不能被欺负了。
于是我恶向胆边生,扒乱自己衣服,不顾苏云戈投过来鄙夷的目光,转身就把帘子拉开,便往下跳便哭叫道,“苏公子,枉我当你是英雄豪杰,你怎地做这种混账事……”
“吁——”前面的马车停了下来,容君复跳下车赶过来,把我从地上扶了起来,急迫问道,“百里姑娘,这都怎么一回事啊?”
“容兄,她为人险恶,不能留她跟我们一道!”苏云戈跳下马车,把容君复从我身边拉开。
“明明是你慕我美色,被我拆穿,还说我为人险恶,我……”我故作委屈,思附着容君复为人正派,又对我未有多猜忌。
“百里姑娘,不如你跟我一车,苏兄恐是因你偷马之事,对你仍由戒心,不会对你有色心!”容君复扶我起身,我才发觉跳车的时候脚给歪了。
就这样一瘸一拐的被带到了容君复的马车,作为一个闪亮的电灯泡,容君复和苏映淮没了单独处的热络,苏映淮一直抱着书籍翻看,容君复每隔一会就要擦拭一回剑身。
本来我打算就此逃跑,谁曾想现在多了二双眼睛,又寻不到由子离开,生怕一跑,容君复的长剑就搁到我脖子上了。
又在马车上摇摇晃晃了一天,我们总算在忻州城最大的江淮客栈落了塌,此次受萧孟平的盛邀来忻州的各大江湖中人大多都住在江淮客栈,各地高手都聚集在萧府一百里之内,声势浩大,客栈爆满。
好在容君复早就有师弟先行来了忻州,高价订下了客房,我也算搭伙在忻州有了落脚之地,正吃着饭,苏云戈突然起身,向进门的中年男子拱手,叫道,“楚掌门!”
容君复也起身迎上前,叫道,“楚掌门!”
我顺他们的方向望去,楚骁穿着墨色锦袍,腰间挂着蓝色光泽的冷玉佩饰,面色冷峻,傲气逼人,单手握着佩剑,对苏云戈和容君复这类后生,只是点头示意。
我目光接触到最后一个人时,我忍不住浑身一震,楚饶身后的年轻男子,那个修长的身影背对着我,一动不动的站在楚饶身侧,一袭紫衣,一张面无表情的俊脸,猛然砸入我眼中,我不敢说我多了解他,但我认得出他的眉眼。
“楚萧何,我的侄子!”楚饶虽未对容君复和苏云戈多加言语,但却伸手将身后的年轻男子拉上前,同二人介绍。
“三师兄……”我喃喃无音,目光铮铮的听到他如此言语道,“萧何早闻云少庄主和容少掌门的美名,今日一见,三生有幸!”
容君复笑道,“楚兄缪赞!”
“有幸见之,同桌拼酒如何?”苏云戈伸手指向桌边,邀请楚萧何落座与我们同食。
楚萧何望向楚骁,见楚骁并未多表情,扭头望向我,目光一顿,和容君复和苏云戈笑道,“舟车劳顿,改日有幸,定与二位仁兄畅饮!”
他在躲我,我感觉得到,却不敢贸然上前叫住他,只能望着他背对我转身跟着楚骁上了楼,好在容君复没有让我与楚萧何正面相对,才使得我没能多失态,我不知道三师兄离开我们之后遭遇了什么,又怎么摇身一变成了苍山派的弟子,还有了新名字。
适夜,我躺在床上辗转反复,心中不平,门外楼下都听得到江湖中人相互道好的声音,我起身开了窗户,翻出窗外,一个人在忻州长街,思岑过多。
“百里姑娘!”容君复的声音传至我耳边,我正在用脚踢踹这一根歪脖子树干,一回头就看到容君复拧着一坛酒,冲我笑着。
我转过身,出于礼节,道了声,“容少掌门!”
许是我脸色不好,容君复问道,“不开心?”
“没有!”我摇头,努力装出开心的模样。
容君复问我,“你来忻州是寻人,可有寻到?”
“还未!”我至今还未见过萧孟平,自然不算寻到。
容君复宽慰我道,“我江湖上的朋友也有些,明日可向他们打听一二!”
“这倒不必,已经到了忻州,我知晓怎么去找!这段时间,多谢容少掌门照顾,明日就不多打扰了,我要自行上路了!”这一路对容君复多有打扰,我也不好再与他多牵扯,万一我真干了什么祸害武林之事,倒也牵连了他。
“既然如此,我也不多留姑娘!”容君复把酒坛往我面前一提,与我眉开眼笑道,“我这有酒,百里姑娘可赏脸?”
忻州长街酒楼林聪,灯火通透照在湖边长廊,我和容君复相对而坐,靠着石桌对饮,好在师父和师兄们都喜酒,我也时常喝点,才不至于和容君复一杯酒下腹就醉倒。
容君复与我对酌一杯,笑容温和,问道,“百里姑娘,可信在下?”
我笑问道,“少掌门何意?”
容君复这厢才问道,“百里姑娘究为何来?何地人士?”
我与容君复实在没有熟到可以无话不说,回避道,“倾芙与少掌门萍水相逢,幸得相助,乡为小地,不足道也,如有幸之,江湖重见!”
“如有幸之,江湖重见!”容君复重复我的言语,接着兑酒递给我,言语惆怅道,“百里姑娘,江湖太广,重见何日啊!”
江湖既然太广,为何我与公孙良玄失而复见,短短半月之于。
“少掌门,可在此之前识得楚萧何?”我想从容君复口中得知他更多的讯息。
容君复回道,“未曾,此番是初识,早间也未听闻楚掌门有侄!”
公孙良玄离了我们,转身变成楚萧何,确实让我心有不安,又说不出是哪种不安。
容君复见我发愣,又续说道,“说起苍山派,江湖倒有一传闻!”
我起了好奇心,问道,“哦,可道一二?”
“苍山派上任掌门曾传位于萧掌门之弟萧饶,偏在接位之时中毒不治身亡,才使得萧掌门即位,虽有闻说是毒医独孤易治死萧饶,也有人道是萧掌门妒其弟位,下了毒!”容君复边说边晃动酒杯,使得气氛格外紧张。
听闻师父的名号,我亦有些不信道,“萧掌门可与萧饶乃为亲足,怎会有此传闻?”
“我孩提时曾见过萧饶前辈,论功夫和人品,均在萧掌门之上,若不身故,苍山派的风光定不输给此时!”容君复同我解惑,又提到儿时曾见过萧饶,也使得我对师父是否真的治死了萧饶起了疑心。
容君复见我不言,继续说道,“江湖传闻,一半真一半假,我恐这萧掌门妒萧饶是真,下毒害人是假!”
后饷,我们便为多话,继续对饮,酒坛见了底,容君复与我回客栈,一路也未有再提苍山派传闻,我心有猜忌,也不敢多问,怕被容君复疑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