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
【多疑老【？】账房和二皮脸芯？】将军的故事】
第一次见到他，我还不知道他是谁。
既放肆又张扬。
我侧卧在大堂里的躺椅上，耷拉着头微眯着眼睑单手拿着账本，明目张胆又稍加不必要的仿若无形的掩饰下偷懒。就在我已经浑浑噩噩的欲罢不能，却倏忽在视线中瞄到一角白色衣袂。
谁？
我猛地想到。
或许是想打扮地恰逢文雅的掌柜，或许是终于想通了买件新衣服的跑堂阿牛，或许是偷偷和小娘子会首桃林又回来了的茶楼杂工阿飞，或许是想乘口茶的客人。
大约是客人吧，我确认到。
“午间无茶，客人请回吧。”我翻身正卧将账本盖在脸上，遮住刺眼的光线，漠然开口赶客。
“账本，拿倒了。”那人并没有任何动作，愣了一个话头，施施然开口，竟是这样的内容。
我惊醒，腾地起身，账本掉在地上激起薄薄的灰尘。
那人应景的嗤笑一声。
这令我感到小小的羞赧。既是被人发现偷懒又是笨手笨脚惹人笑话，简直丢掉了这半年头的脸面。我手忙脚乱捡起了账本，随意拍打几下书页拍掉尘土，合上账本，继续赶客。
“午间不会煮茶的，这茶楼也不会迎客。你走罢。”我背对着他，下着逐客令。
那人接过话茬，慢慢开口“为何不煮。午间甚是炎热口渴，正是卖茶的好时机，你这店家太不会做生意了吧。”这一说，让我更是将他想快快打发。
“连这都不知道，你是外地人否。”我问。
他答是，又是一声嗤笑。
他的声音有着京都的官腔，说起，又带着吴县本地的腔调，不仔细辨听那不经意间上扬的腔调还真听不出来。
我想着，转过身正视他。
哪料，午间阳光正好，逆光之人身着白衫，竟是仿佛神降的光华刺目，衣袂轻翻带起的点点尘，像是承托他华美卓越身姿的光缀，叫人睁不开眼的夺目，移不开眼的贵气。
非凡人。
我看呆了眼，竟一瞬滞住思考，哽住喉咙中的说辞。
那人五官不胜分明，细看时会被渲染成金色的发鬓间的阳光灼到眼。
我很快回神，手指在袖中扣住掌心，长拨算盘的齐整指甲嵌进肉中。
沉稳开口“嗯，那午间看茶之人每每品茶大多附庸风雅，甚至于牛嚼牡丹般粗鲁，掌柜便愤愤不已，改变了茶楼的规矩，只接待懂茶品茶之人。”
“但来者是客，天气着实灼人，让人歇坐片刻可佳。”那人不由分说已经拉开一把长凳扬摆而坐。
真厚面皮。我念叨道。
这不好赶人走了，莫非还得连人带凳直接掀不成。
我料想了一下可行的程度，将蠢蠢欲动的手收回来了。
算了，来者是客嘛。
我回到躺椅上蜷腿而坐，衣摆撑开，将账本摊开置于之上，快速浏览。
可这怎么会轻易消停住呢。
男子喃喃开口念叨道：
“你家掌柜的何时回来。”
“你可是楼中账房。”
“为何午间之只见你一人独自在楼阁看护。”
“你可知我是谁。”
。。。。。。
一连几番问题，我只当是充耳不闻，没想那人喋喋不休，我捡着最后一个问题不耐烦的反问道：“你是谁？”
那人听到我回答了，没想到我会在意这个，愣了片刻，开口道：“你往后自会知道。”
那不等于白问。
莫不是耍着我玩。
我念头一转，直接缄口不言语。
一时竟只有两人交错的吐息和书页不时翻动的沙沙声。
仿佛是无声的交流。
这可比我两口不对心，那段仿佛猜谜般的对话靠谱的多，我垂眼翻着账本，不时拿起近桌的笔填改勾画，尽着本职。
本以为那人耐不住性子挥袖告辞，或是自己没事找事去。
半晌过后，那道分明的吐息仍是不紧不慢，尽显武功高深于内息平缓。
我本是闲适的性子也不由烦躁起来。
我太在乎那道吐息了。
空气一瞬凝结，我扣住笔柄，懈怠的警惕也不由多疑起来。
那副样子仿佛那人一动作就会被我一笔刺穿要害。
一举一动都是动手的信号。
但许久未动作让我不由想到，莫不是多想了。
若是这般武功内力之人应早早就发现我的警惕出手了吧，现下情况倒不像这样。
我松下紧绷的手臂，卸下下盘的力，将笔置在账本之中，一边还是大惊小怪的保持着警觉。
拜曾经在山林中的训练所赐，我总是没来由的多疑，就怕会从身后蹦出只吊睛白毛大虫，不止一次埋怨一个学算数的要那些个轻功刀法剑术作甚。
直到出山那天，初入江湖。
十年过去，当年名噪一时的神算萧舟，现在不过是小茶楼的小账房，传说的俊美清雅也不过是凡人之姿，流传甚广的比肩武林盟也当是泯灭于众人。
这就是江湖。
有情又无情，美好又残酷，充实又空虚，相悖，矛盾，却巧妙建构，引无数人招惹探寻。
“神算萧舟。”打破僵局的是那人脱口而出的一句话。
熟悉的称呼名号，曾经承载了自己的全部。
“不再是了。”我抬眼自嘲道。
那人接着话尾，道：“嗯，的确不再是了。”没等我气的扑上去，他又缓缓道：“或许我该叫你神算子之子，或是。。。”他吊人胃口的顿了顿。
“没用的废柴徒弟？”我将自嘲都带在脸上接下茬，补道：“你是何人。”
我并未警备也没有抄起武器，因为他亦然。
“等你这句话。”那风姿卓越之人笑了笑，俊朗的五官组成意为调侃的表情，“我说过，等以后你自会知道。”
耍着我好玩呢。
我一听这话，飞起一账本扣在他比我帅气的脸上。
此间，毫无预兆，那人未反应过来，也被一招得逞。
多笑人不细说，反正不过是胆大包天的产物，要看此人衣着打扮，就知他非寻常江湖客，定当是有靠山，再不济也是教养风范极好地世家子弟。这般胆大妄为怕是对其来说是独一份的耻辱了。
被打脸的男子攥着那本带着鞋底泥沙的账本，侧身埋袖自顾咳嗽去了。毕竟账本上还有些许灰土和纸质的灰尘，扑进腔喉中呛人得很。
这种体会不失是人生新的体验啊。
“咳。。。咳咳，小人，小人！”男子闷闷地传出声音，“我只是与你开个玩笑，你。。。咳，你竟不知趣，实在，实在，实在。。。”连说好几个“实在”也不知接着什么恶言恶语的男子涨红了脸，拂袖跑出了茶楼。
这就，走了。
别呀，人走可以，账本还来啊。
这刚刚还二皮脸的，这样就被气走了，也不是很执着啊，啧啧。
闹剧一样的中午。
闹剧一样的相遇。
闹剧一样的决定了往后的幸福。
正确诠释了什么叫“一见误终生”。
后来轻易查到白衣男子身份的小账房萧舟哭笑不得的摩挲着情报上“拂蕖”两字。
竟与芙蕖同音。
可爱的小将军。
两人闹剧般的第一次遇见，到头来换得清闲浅愉的爱恋。
数年后，大帐中的银甲白衣衣着男子风姿依旧，却生生多了肃杀与硝烟烟气息。他坐在帐中塌沿，揉了揉榻上亵衣微乱的男子头发，轻声说：“小账房，继续睡吧，睡醒了，咱们就去敌军城睡城主的床。”
榻上男子背过身好似睡着了，正视他时，却看出他其实一直清醒着，半睁着细长的眼，眼底盛着慵懒的睡意和没消去的水雾。但这一切都融为了一个浅浅的短短的懒懒的“嗯”字，银甲白衣男子却仿佛获得万贯财富或滔天武艺般精神一震。
认同是对恋人最好的鼓励。
所以，刚才说你十五分钟一次是我不好。小荷花。
转身偷偷看恋人挺拔英姿的小账房心道，也顺手将手中不知何时扣住的利器扔掉。
#论多疑受何时才会放过自家夫君【小荷花】#
#劳资这是天性阿喂QAQ咋改啊魂淡#
#每次偷袭/和娘子开玩笑总觉得杀气腾腾【错觉么？#
End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