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皙之温文》萝卜米子

12、第十二章

　　“那年按照人界的年龄换算的话，我应该是十八岁，按照我们家族的传统也是要出去历练，然后碰到了你爹，你爹当时在捉妖，为民除害，我见到了你爹不仅没怕，还凑上去，因为当时觉得你爹玉树临风。我觉得如果我错过了你爹，以后不会再有这么心动的时刻了，事实证明也是如此。”狐月璃说到这小女儿心思。有些面红耳赤。

　　“于是我就凑上去，围着你爹爹蹦蹦跳跳的问：‘道长道长~你结婚了吗？有未婚妻吗？有娃娃亲吗~没有的话你看我怎么样~’你爹当时错愕的表情我到现在为止还记得呢。也亏得你爹不跟望岳山上那些个臭道士一样，你爹只抓坏妖精！像我这种内丹纯净的妖精他就知道我没有残害过一条生命！不然还没等故事开始，我就已经被你爹打成狐狸皮送给你们的娘了。”
　　冉皙之：“……”
　　冉小二：“……”

　　“咳”看到孩子们对于自己笑话这无语的反应，狐月璃尴尬的咳嗽一声，继续把话题拉向正轨“你爹可能是从没见过如此可（dou）爱(bi)的妖精，他很友好的在我脑袋上摸了摸说：‘小狐狸，这里妖怪比较多，去适合你修行的地方悟道吧，那样会更快脱离因果的。’然后你爹就走了。我就一路偷偷尾随你爹，看你爹降妖除魔！”

　　“你爹有时候在野外露宿的时候，我就坐在树上陪他，时间久了，你爹有时候还会跟我说说话，他讲了很多你们人界有趣的事，他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哪里有好吃的，哪里适合修行，哪里的书生又和狐狸精谈恋爱了他都知道，我那时候特别崇拜你爹，然后一来二去我们就更熟了。”

　　“有次他抓了一只想吸人阳气的狐狸精，把她的内丹打出来收进葫芦里去了，后来路过郊外，她们用狐族秘术把我叫到她们那去给我设下了陷阱，她们就威胁我，如果我不去你爹那把那只狐狸精的内丹偷回来，她们就把我的内丹给挖出来吃了增加修为！开玩笑，我可是要成为冉道长女人的狐狸精！怎可能因为这几只素不相识的坏狐狸破坏我跟冉道长之间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情分！然后我就义正言辞的拒绝了她们！因为我自小是吸收月光的阴气，自然比不上她们吸收人类阳气来的充足，修为高，况且她们还特别不人道的群殴我……我就被她们困住了。然后她们真的要挖我内丹。”

　　“还好你爹及时赶到，救下了我，还把那几只狐狸精都打回了原形，成了未开化的狐狸。我觉得你爹救我的时候又帅出了新高度，嚷嚷着要给你爹生猴子！你爹当时脸都红了，虽然没说什么，但是一直把我带在身边，我就更近距离的观摩你爹的帅，有时候还帮忙牵制几个小妖精！”

　　“你爹要回望岳山见你爷爷，顺便汇报一下收妖的详情，你爹怕我惹事，临走前还一定交代我在望岳山下等他，一再强调叫我不准上山。我想，如果我当年不是那么幼稚，那么不懂事，不懂你爹的良苦用心，也许也不会落得这么个天人永隔的结局。”

　　“你爹想着这么重大的事，我应该会听他的话，但是你爹他错估了我的幼稚程度，我偷偷一路尾随的追着他进了望岳山，他跟你爷爷谈话的时候，我就偷偷躲在屋外听，结果刚巧被二长老给看到，因为我修为不高，二长老一眼就看出来了我是一只妖。”

　　“二长老是主战，他认为妖性本恶，没有向善的妖，所有精怪都是害人的，他当时就要挖了我的内丹，把我炼化，让我永远也入不了轮回，你爹在里面听到我和二长老打起来了，冲出来，替我接了二长老一掌，也因此陷入昏迷。大长老虽然不像二长老那样不分青红皂白认为所有妖都是害人的，但因为看见你爹护着我，因此，用钢针穿透我的琵琶骨，把我锁在望岳山中，用山中的龙脉将我镇压，因为钢针锁住了我的修为，龙脉镇压了我的血脉，我的伤永远不会愈合，只会不停的流血，大长老和二长老或许是不想亲自动手，不想破坏自己和望岳山最得意的弟子之间的感情。”

　　“我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日子，也不知道自己流了多少血，反正眼睛都已经模糊到看不清眼前的牢笼，你爹进来了，那时候逆着光看你爹觉得特帅！你爹那时候就像是踏着七彩祥云的骑士，后来我才知道，他跟大长老二长老妥协，保住我的命，以后永生永世不与我相见。我知道那是为我好，可是你爹也不能做这种自以为是为我好的决定，因为他不知道我的心里是怎么想的。”说到这，狐月璃吸吸鼻子，抹了把眼泪。

　　“他怎么知道，我是觉得，能够和他在一起，哪怕是要我的命，我也不会有半点犹豫，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我求你爹，我希望能够留下他曾经存在在我生命的记忆，求他留给我一个孩子，恩，就是你，冉皙之。”

　　“离开你爹后我很庆幸有了你，你从小就懂事，有时候我跟你说话，你还会跟我互动，我觉得我活了这么多年，总算感觉到很多活着的乐趣，有了你爹和你。我真的是打算遵守诺言，一辈子不和你爹相见，如你爹所愿，但是大长老知道我怀孕以后，跑到我安胎的狐族的领地，打伤了很多我们狐族人，也对我打了一掌，那一掌你替我挨了，你吸收掉了大部分力度。”

　　“你爹不知道从什么渠道得知了这事，赶过来的时候，你已经成了死胎，你爹牺牲了一辈子的功力，还搭上了之后自己的生命，救了我们两，此后，你爹的身体就一天不如一天，原本修道之人，以道驭气，从不畏严寒酷暑，才刚刚冬至，你爹就裹上了厚厚的衣服，有时候我也会变成原形来给他取暖，然而情况却是一年不如一年。他身体越发的差劲。”

　　“你爹救了我们两之后，你爷爷要他赔给他一个最有潜力的弟子，然后把你要走了，皙之，爹和娘不是故意不带你走，你爹当时身负重伤，我刚生产完，你就被你爷爷抱走，但是你爷爷答应过我们，许你一生平安，只要有他在的一天，二长老也不敢对你怎么样。他会悉心的教导你，一如当年他教导你爹一样。他要把你培养成望岳山最杰出的道士。”

　　“那年冬天，你爹突然抱着我说：‘月璃，我觉得我大限将至，可惜不能继续陪你，人的一生于你们妖而言还是太短暂，等我去世，你别守着我，也不要去找我的来生，我不会记得你，找一个值得托付的人，让他好好来陪你过一辈子！’我说我不要找别人，我就要他，谁知道过不多久，我又怀孕了，怀了冉小二，我想他应该会很高兴的，冉小二小的时候我照料他，等我老了，冉小二来照料我。”

　　“冉小二刚生下来的时候，就是小小的一个狐狸球，你爹那时候总是喜欢抱着你，一是为了取暖，二是为了照顾你。你小时候也粘着你爹，晚上都不肯自己睡，非要跟着我们睡，都说孩子跟娘亲，我看你呀，是更爱你爹！只是，后来，你爹果然没有熬过去。”狐月璃说到这，不可抑制的大哭

　　“他说过他会照顾我一辈子的，他说谎，他说他不放心我，我这么幼稚，这么的不懂事，如果当时我成熟一点就好了，也好过现在守着那座枯坟，我宁愿是我死，我希望他能好好的，他本是望岳山最杰出，最有声望的弟子，可是因为遇见我，我就是他这辈子的劫，他如果没有遇见我，他会很好的！”狐月璃扑到冉小二怀中，抑制不住的嚎啕大哭。不一会就浸湿了冉小二的衣袖，两个晚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轻轻的在背后拍着狐月璃的背，希望能缓解一点她的情绪。

　　“也许就像你说他不要做他以为为你好的决定，你更希望的却是和他决定的相悖，也许我想爹他从来就没后悔过，如果不是遇见你，他也不会有这么铭心刻骨，也许他会结婚，也许不会，但那个新娘不会是他此生的挚爱，对不对？”冉小二望着从来没这样情绪失控过的狐月璃，安慰道。

　　“真的吗？他真的不后悔爱上我，不后悔和我在一起吗？”狐月璃眼角带着泪珠，祈求的望着冉小二，冉小二点点头，狐月璃安心的趴在冉小二怀里啜泣。

　　“哥，你平时在望岳山的生活怎么样？”冉小二望向冉皙之。

　　“二长老不喜欢我。”冉皙之说

　　“想想也是，大长老虽然许你一生平安，但不在的时候，二长老肯定对你不好！你之后打算怎么办？和我们一起住在妖界吗？”

　　“我想回人界，斩妖除魔，完成爹没做完的事。”冉皙之答道“你呢？你打算怎么办？”

　　“我呀，我就想守着娘。”冉小二说“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回人界？”

　　“过一段时间吧，我想陪陪娘。”

　　“恩，也好，最近娘情绪波动比较大，你在这她肯定更加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