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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

  •   不言

      虽收敛,但傲气不减。我欣喜你未变,也忧伤你未变。

      一
      道真尚未分裂之前,他们彼时尚不曾想过有朝一日会如此这般模样,如此般熟悉而疏离。
      但时人未曾料到世事之变,人心之变,所以一切开始变化的时候他们顿时找不准方向,继而相交相错。
      他一直以为倦收天就会那样纯粹的一直遵循着武道至巅,永不停下攀登的步伐。名剑金锋倦收天从来就不应该染上除了金色以外的色彩,他该一直那样纯粹而傲然。
      他一直都是了解他的人,他们彼此契合,再没有谁能如他们一样默契、心意相通。
      倦收天是一个太过纯粹的人,他为人处世自有一番道理,重情重诺,至情至性。他深深恋慕的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彼时,正当年少,风华正茂。
      原无乡与倦收天都是道真一脉年轻一代中最出色的人。倦收天如晨曦耀眼,原无乡若弦月清辉。
      被誉为道真双秀的他们譬如日月交相辉映。
      最为出色的两人,代表的他们相较其他人更卓绝,没有人可以跟得上他们的步伐,唯有彼此;没有人可以理解他们的想法,唯有彼此可叙述一二;也唯有彼此才能契合彼此那颗孤绝的心。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那样的感情,来得那样的突然,却也是那样的深切。
      原无乡与倦收天的感情是一定要只属于彼此唯一的,那是心与灵魂的相契。再珍贵也没有了。
      他们从挚友成为挚爱,情深不知几许。
      彼此成就了彼此,他们可以为彼此付出他们所能付出的所有,包括生命、灵魂。
      他们的爱情中没有所谓的保留,爱上了就用尽全部的气力去爱,且永远不会后悔。
      纵然彼此从未说过,但彼此都清楚他们的感情有多炽烈,有多动人!

      二
      倦收天从来就不曾觉得他们之间的感情会是一种负担。那是他们最真挚的倾慕爱恋,彼此怀揣最纯粹的心意靠近彼此。
      他们的世界里从来就只容许彼此进入。也只对彼此不曾设防!
      但是这世间总是逃不开纷纷扰扰,太多太多的线将彼此缠绕,将他们之间的距离缓缓的拉开。就像命中注定一样。
      纵然依旧深爱,纵然此情不变,但终究很多事都有了不同,他们最终也回不到最初的纯净无暇。
      他们的心永恒不移,深情不变。然世事终究不能永远不改。
      他们可以永远的停在原来的地方,但世事推移,将他们的立场不断的改变,再也回不到最初风雨同行的时候了。他们之间已经隔了太多太多的东西。
      明明他们是希望时光静好的、岁月安然的。
      这世间正与邪、光与暗的对立,从来就不曾改变。
      武林动荡,天下难安。
      他与原无乡合该以手中之剑、秉承天地公心,为生民请命。
      南北道真不曾分裂之时,他与原无乡可以并肩作战,风雨共济。面对这世间的一切风雨荆棘,他们都觉得无所畏惧。
      他们的生命从来都并非是自己一个人的,也是属于彼此的。有彼此无论什么时候都坚定不移的站在自己的身边的时候,就已经胜过了这世间所有的灿烂。
      倦收天忽然就想起来,曾经的曾经,彼时岁月静好,原无乡还不曾因为救自己而失去双臂,他尚且还是那个眼眸看不见这世间的暗影的倦收天时,见过原无乡轻轻一笑,那一瞬间就胜过他此生所见的所有光彩。
      他们一直都在,彼此守望,就算再也不能相亲相爱的相守在一处。

      三
      没有人能够从容的面对与昔日倾心眷慕的人,反目成仇,形同陌路。
      哪怕他们重来没有真正的恨过,但在别人的眼里他们已经是生死陌路。但他们已经再也回不到曾经两情相好之时。
      他们之间已经隔了太多太多的人和事。
      原无乡想到倦收天也许永远也放不下的心结,就止不住的黯然神伤。
      他本不是这样容易悲春伤秋的人,但是谁人都有一个脆弱的时候,他独独面对倦收天的时候就失去了自己所有的从容镇定。
      也许世人都是这样,面对自己心中挚爱,总是住不住的软弱。
      昔日南北道真对立,葛仙川含恨而死,倦收天怒而执剑杀上南宗,名剑金锋染血,一往无前的杀掉所有的阻拦他去路的人,直到最后一关遇见了手持银骠玄解的原无乡。
      他们之间,蒙上了一层血色。
      纵然情义无损,可到底一切已经回不到当初。
      他,居于永旭之巅;
      他,独处烟雨斜阳。
      他们约定‘只为苍生聚首’,该庆幸不是永不相见吗?他尚且还能有机会见到他。
      他的想念从来就只能埋在心里,不能再说出来。他日复一日的在烟雨斜阳中默默的想念倦收天。
      一遍一遍的在心底勾勒他的模样,情意一点一点的加深。他觉得自己将永远这样静默的恋慕且无言。
      但他从来就不曾断过倦收天的消息。
      他一直一直的关注着他,恨不能陪他度过这日日夜夜,消磨这分分秒秒。

      四
      尘世暗夜破灭之后,苦境迎来久违的日光,逆海崇帆趁机收敛信众,欲图苦境。
      森狱双魔,欲除倦收天。
      永旭之巅,倦收天大战四令谛。
      原无乡徒然现身,同倦收天击退四令谛。但四令谛武学之诡异,苦境之中前所未见,倦收天突遇此魔功,功体受损。
      倦收天与原无乡同归烟雨斜阳。
      原无乡难得有机会与倦收天如此平静的相处。或者说他太想见到他了,他已经记不清楚自己有多久不见了。
      他已经在无尽的想念中、无尽的等待中忘记了时间的长度。
      但他也同样很清楚,倦收天心中的结从来就没有解开。
      他也清楚的知道要他放下是一件太为难他的事情。
      但是他的情、他的爱,一直都在,只是再也不能说,虽然他不是说倦收天也知道,但他还是希望有一日可以亲自说与他知。
      将自己的所思所想一一的向他倾诉,不知他会不会多爱他一点?

      五
      倦收天在烟雨斜阳中稍作歇息之后,就前去百丈凌峭赴约。
      前些时候慕峥嵘为报亲弟之仇,寻上倦收天,然此时正值逆海崇帆与森狱双魔侵犯苦境之际,便约定以武斗形势了结这段怨仇。
      慕峥嵘以拳法见长,但却并非是剑法成就倦收天,即便他最擅长的是剑法。因此他选择与慕峥嵘拳法对决。
      久战不下,引发他体内因四令谛阵法造成的伤,原无乡在一旁看得分明,心中担忧不已,他明知道倦收天的实力,但却制止不了自己心中的忧切。
      虽然面上不显,他却一直注视着他,看见倦收天强压伤势,额际汗水不断,心疼的无以复加。
      倦收天,你可知看你如此辛苦,原无乡心中会有多痛?
      倦收天,原无乡知你无心红尘盛名,却以维护苍生万民为己任,又如何能不爱你?
      倦收天,你却是如此的坚韧绝强,原无乡如何能不与你同行?
      ……
      倦收天,你可知原无乡自离别后,心中有多少话想要说与你知?却又要原无乡如何说的出口?

      倦收天胜过慕峥嵘,看来倦收天的形意太极拳,也已经臻至化境。
      原无乡心中为倦收天喜悦。
      苍提议倦收天在百丈凌峭上修养,不带倦收天说话,原无乡已经带他回话。
      原无乡自是了解倦收天的,他不会留在百丈凌峭,更何况他尚且忧心逆海崇帆与森狱双魔作乱,为祸武林苍生。

      六
      回到永旭之巅,原无乡与倦收天相对无言。
      他们都极度了解彼此。倦收天知原无乡心中所想,但他却不想解释。虽然不需他解释,原无乡也能够了解,但原无乡必定更愿意听他说。
      可是很多事他只愿意自己一力承担,纵然原无乡是他挚爱,可正是因为是挚爱所以不想让他为自己多费思量。
      他从来就不喜多言,但但凡是出自他口之言,总是重逾千金。
      但原无乡总是可以轻易的看穿他,就如同他也可以轻易的看透原无乡的内心一样。
      他不说,原无乡也会知道,他总是想要助他,且不许他拒绝。
      可,其实他哪里舍得拒绝原无乡。
      哪怕他们之间隔了太多的东西,哪怕他们情真意切且历经时间不曾改变,他们依旧回不去了。
      原无乡说他觉得他不曾改变很好,却又觉得不曾改变不过是另一种的骄傲。
      他从来都是如此的了解他!
      他,倦收天,何须改变?

      七
      原无乡看着眼前之人,多年如一日,从来不曾改变。也一如初时般叫他那样的心动,刻入灵魂般的深爱。
      倏地就那样将所有阻碍在他们之间的一切抛在了脑后,热切的拥住了倦收天。只觉得这是他们自此次重逢后最快活的时候了。
      终于再次将这个人抓住了!不论是他拥着他,还是他抱着他。
      只要确定他们只属于彼此,能这样紧紧的亲密的接触,又有什么不可以?
      倦收天不曾出言,也不曾推开他,原无乡就知道倦收天默许了。
      ……
      原无乡侧过身来静静的看着倦收天的睡颜,他的睡颜一如昔时般安然恬淡,那双纯粹似清涧般的金眸此时轻阖,他的心中一片柔软。
      他其实并没有对倦收天做些什么,哪怕他们分开的时间久的他已经记不清楚了,但倦收天功体受损,他怎么舍得在让他难过。
      虽然他知道倦收天不会在意,但是不拒绝那是倦收天给予的独有的温柔,却不是他可以任意妄为不体贴的理由。
      能这样与他共处一室,可以看见他安然入睡的模样,他的心中就一片宁静。
      哪怕他明知这样的宁静在天亮了之后就不会有,但能留下这样美丽温柔的记忆又怎会不深刻?
      倦收天,你要做的事情我不会拦你,只是我永远都在。
      只要你在,我就在!
      就像你爱,哪怕不说我也知;我爱,也不会宣之于口。
      这份情,你在,我在,就永恒不变。
      这样想着原无乡轻轻的在倦收天额际印下一吻。
      原无乡深深的看了一眼倦收天,整了整衣衫,轻轻的推门走了出去。
      ……
      倦收天睁开眼睛看向那扇轻轻合上的门,那双金眸中涌动着绝不会现于人前的情意,那哪里是刚刚醒来的模样,分明是醒来已久。
      他知原无乡一直看着他,他的眼里一定情深无双,他们之间已经无需什么言语就已经明了。
      他同他一样付诸于彼此最真挚深切的感情。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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