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祭》雨恨云愁

11、去与留

　　从路西法的寝宫出来，蒙泰的脚步非常的沉重，自己是要回去的，魔界终究不是久留之地。可是玛门舍不得，千万个舍不得
　　秋逝冬至，此时的天气像是应景一样下起了濛濛细雨，冰冷的雨水斜斜的打在蒙泰的脸上可是蒙泰却无谓的只是一味往前走。
　　“此情已自成追忆，零落鸳鸯，雨歇微凉，十一年前梦一场！”蒙泰并不是一个喜好吟诗作乐的扭捏文人，可是此时却想起来在人界时无意间翻阅到的纳兰容若的一首词。“纳兰怀念的毕竟是过往情史，而今自己与玛门何曾有过所谓的情呢！”看着眼前飞絮细针似的斜落雨丝，一股彻心透骨的凉意油然而生。
　　初见时的惊艳，再见时的心动，到如今逐渐萌生的爱意。虽说是米迦勒存留在自己体内的感觉和记忆所致，但是自己的心不会欺骗自己，爱上他了，彻底的沦陷了。
　　步履缓慢的走了很久蒙泰才回到了玛门居住的地方。
　　“你去哪了？怎么浑身湿漉漉的？”一进门蒙泰就被玛门一把拉住。
　　“你爱我吗？”忍住不断翻涌的苦涩，蒙泰双手钳住了玛门的手臂，或许还有一点希望，或许玛门对他也是有情的……
　　可是等了许久玛门都没有回答，只是眼神闪烁的不去正视他的眼睛。紧握玛门手臂的手指一根根的松开，蒙泰摇晃着退后了一步。“我知道了，我累了，去休息了。”推开玛门的搀扶，蒙泰故作坚强的走了出去。
　　“爱吗？我爱他吗？”看着蒙泰纤细的身影走出门去，玛门颓然的坐在了桌边的黑漆木椅上。
　　不是每个人，在蓦然回首的时候都有机会看见灯火阑珊处等候的那个人的，沉溺于一厢情愿爱恋之中的玛门，此时又怎会看到别人光华四射的剪影却因为自己敛去风采甘愿默默的等待。
　　“当年腻在自己怀里甜甜地叫哥哥的小猪如今已经是魔界最厉害的黑巫师，笑容冷酷风流多情。再也看不出一点柔弱的影子，是自己害他至此，而今又要往事重演？”胡思乱想了一整夜的玛门哪里又知道仅一墙之隔的另一间房里，有个笨蛋已经哭的肝肠寸断毫无男子气概了。
　　夜在无眠的两人眼里非常的漫长，但是东方旭日仍旧按时出现在众人的眼中。
　　梳洗之后蒙泰并没有与玛门道别便独自去找了路西法，可是到了路西法那里才看到玛门居然也在。
　　“你来了，准备好了就随我们去祭坛吧。”路西法搂着米迦勒带着沙利叶和其他几个蒙泰并不认识的男子走出了殿外。
　　玛门刚想开口，一个脸色黝黑的男子从阴影了冲出来抱住了蒙泰的手臂。“蒙泰，蒙泰是你啊，我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你，原来你在这里啊！”那人抱住蒙泰手臂又叫又跳，听到这个声音蒙泰无奈的拉下了攀住自己的双手。
　　“小年，我们还有正事，你别闹了。”想着自己就要回去了，以后都没有机会见到她了，所以声音异常的温柔。
　　本欲和蒙泰说些什么的玛门看到这一幕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我们也走吧。”小年看到玛门走了，也拖着蒙泰跟了上去。
　　路西法一行人早已在祭坛边等了好久，玛门和蒙泰一到路西法就对众人说开始吧。这还是上次玛门带蒙泰来的那个祭坛，此时雕塑米迦勒和真正的米迦勒并肩而立，蒙泰才发现雕塑再怎么逼真也刻画不出本人的气质。
　　“上次你们之所以没有成功是少了关键的一样，那就是米迦勒的血。用血祭才能助你回去。”一个蒙泰并不认识的黑袍男子面无表情的缓缓道来。
　　点了点头，路西法空无一物的手中突然多出了一把黑色的锋利匕首，“伸出手，”路西法手持匕首怜惜的对米迦勒说。
　　待米迦勒伸出自己的右手，路西法一手握住米迦勒的手腕一手拿着匕首在他的手腕出划开了一个口子。
　　血顺着米迦勒的手一滴滴的往下流，黑袍男子见状急忙拿着一个黑色的金质杯具接住了滴落的血。接完血路西法心疼的拉过米迦勒的手，随即施念咒语为米迦勒疗伤。
　　“你坐好，过程可能会有些痛苦但是请务必忍住。”另一个黑袍男子拉住蒙泰的手臂让按照指示他坐在了雕塑米迦勒的脚下。
　　蒙泰乖乖的坐下了，可是他的眼睛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玛门，而玛门的眼睛却一直追随着米迦勒。
　　“空留恋，独思念，怀情至深君不见。”笑着看着玛门，蒙泰眼中泛着泪光似乎想要把玛门的身影印在心里。
　　“开始吧，”路西法大手一挥，两个黑袍男子便把米迦勒的血撒在了雕塑米迦勒交握的手上。
　　双手笼罩在蒙泰的头顶，两个黑袍男子沉静若水的声音便响起了。
　　“魔王赐予我们无限的自由；”
　　“心之所向便是你的天堂；”
　　“刺入骨髓的欲望，请安息坠落的正义;”
　　“魔王给予的是你生存的自由”
　　“去往何方是你自己的抉择”
　　“去吧，回归吧”
　　咒语响起，幽蓝的光在蒙泰四周笼罩，米迦勒的血从雕塑交握的手上滴下却在半空中旋转然后射出了金光压制住了自蒙泰体内泛出的光芒。
　　“蒙泰要去哪里啊？”看到蒙泰被诡异的光芒笼罩住，小年急的想要冲上去可是却被沙利叶拎着后领拉住了。
　　“老爸，你放开我！”小年手脚并用但是却挣脱不了沙利叶的钳制。
　　意识再次的涣散，眼中的泪水终于泛滥而出流了下来。朦胧中，蒙泰好像看见玛门的表情貌似很难过，上面好像写着不舍。
　　“他又怎么会不舍得我？”苦笑了一声，阵阵疼痛从心口涌出，蒙泰终于没有了意识。蒙泰没看到的是在他的身体逐渐的化为青烟消失在众人面前时，玛门伸手欲抓蒙泰留下的轻尘一缕却无所获，而他的表情写满了心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