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律师》千面因素

57、绑架

　　方舟感觉自己的肺要爆炸了，路上黄毛这鳖孙儿尽使阴招儿拳头打在看不见伤的地方，方舟这一路还在想黄毛对自己究竟有多大的仇恨，可对方两三拳挥过来，就疼得连他奶奶都没心思问候了。胸口疼的喘不过气，想开口喘会气喉咙就疼得冒烟，想咳两声缓缓黄毛嫌他吵又上去踹两下，最后为了少挨点打方舟只好忍着不出声，眼泪被逼了一波又一波，还好脑袋上罩着麻袋，没人看见。
　　这一路开了最起码有一个多小时，方舟估计这会儿离城里得有好几十公里远，曹冉没跟他在一辆车上不知道他怎样，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晓得他俩都被劫了。
　　这辆车里总共就四个人，除了黄毛，其他的都是给他打下手的，中途黄毛接了一个电话，怕以为自己偷听方舟就装晕，黄毛把麻袋掀开观察自己，见自己啥反应也没有，黄毛就说：“已经晕过去了，放心大哥，他就跟我一辆车，跟他一起的人在筒子车上。”
　　接完电话，黄毛又把麻袋给自己套上。方舟睁开眼睛，听得很清楚，黄毛手机里发出的声音就是雷翔的。
　　对雷翔，方舟对他的长相记不太清，可声音却深刻的很，大概是因为那家伙说话不仅装腔作势，还阴阳怪气。
　　严诺动动手指就能把他揍得屁滚尿流的人，现在可是把警察都敢劫道车上，方舟对将要发生的事感到恐慌。
　　车停了，方舟被拽下车，还没疼的叫出来黄毛又揪着他走了一路，听到铁门被踹开的声音，方舟心里一紧，接着被砸在地上。
　　“老实呆着。”黄毛冲地上啐了一口就出去了。
　　方舟慢慢坐起来调整呼吸，他一边听着周围的动静，一边摩挲着墙面，突然有一只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迅速扯下了脑袋上的麻袋。
　　直到眼睛适应了周围的光线，方舟这才看清眼前站了个人冲他阴测测的笑着。
　　“方舟，好久不见。” 雷翔表面在微笑，可眼中并没有丝毫客气的笑意。而他口中的称呼也从方律师变成了全名，然而这微妙的变化让方舟后背汗毛竖起，他感觉到外面所有的人正悄然走开只留下这破败的屋子和他们俩。
　　“为什么抓我？”方舟与他保持着距离质问。
　　雷翔走到窗前看了眼外面，接着拉下窗帘走向方舟：“我不想抓你，我想抓严诺。”
　　“而你是严诺最重要的东西。”雷翔逼近方舟按住他的肩膀。
　　“我和严诺已经没关系了，如果你跟踪他就该知道我们已经好久没见面了。”
　　雷翔盯着方舟看了一会，失笑：“方律师，你真以为我傻，你暗中没少打听我的事情吧，本来我可以放你一马，可是你们很过分啊，居然连我的人都敢劫。”
　　方舟还在想他劫了谁，雷翔突然一巴掌就扇了过来：“姜奎这小子在哪里？”
　　“我……我不知道……咳咳。”方舟转过头对上雷翔的眼睛，“他们的事情我都不知道……你……你问我也没用……”
　　“我去你的！”雷翔又一拳挥上去，方舟整个人被甩到地上，嘴角充斥着血腥味。
　　“呵，你策划这么多局最后却连一个人都找不到，你活该！”擦掉嘴角的血迹，方舟扶着墙壁艰难的站了起来，冷眼望着雷翔，满是嘲讽。
　　“方律师你很聪明，一开始是我小看你了。”雷翔深吸一口气，活动活动脖子向方舟走来。
　　“如果你想以前一样利用我来套严诺，你放弃吧。”方舟想笑，可胸口又疼，到头来露出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
　　下巴被抬高，雷翔的视线紧逼这方舟：“你放心，两个小时后他不来我也会办了你。”
　　“你这么做最后图什么，一时新鲜还是新奇刺激？”方舟忍住想要咳嗽的冲动，耐着性子问他。
　　雷翔从外套里摸出一包烟抽了一根，摸了半天发现身上没带火，气急败坏连骂好几句粗口。
　　门外有弟兄听到雷翔叫骂赶紧进来送火，却不幸被雷翔暴揍一顿，鼻血狂飙。
　　方舟这才发现此时的雷翔性格无比狂躁。
　　“你很焦躁。”方舟说。
　　雷翔抽着烟瞅着方舟，也不知道是什么触动了他雷点，他上去又给方舟踹了两脚。
　　“咳咳……我猜……咳咳……你已经知道自己走投无路了吧。”方舟低低笑着，笑声在雷翔听来非常刺耳。
　　“你他妈再说一句，信不信我废了你。”雷翔紧紧掐着方舟的脖子，眼睛里透着凶光。
　　“你……你杀了我……就……就别想从我嘴里……套任何话……”尽管喉管已经被雷翔扣到难以呼吸，可方舟丝毫不畏惧他的恐吓。
　　方舟想哪怕自己一了百了，他都不想给雷翔任何能报复严诺的机会。
　　就在方舟快要达到只出气不进气的临界点时，雷翔突然把手松开了。
　　方舟瘫在地上，急促需要氧气的供给。
　　“妈的！”雷翔为了撒气，在方舟肚子上踹了好几脚。
　　本来呼吸还不畅快的方舟，让雷翔这几脚差点踢昏死过去
　　雷翔这个人毁了姜奎的一生，毁了严诺的家庭，毁了曹冉大哥的生命，毁了顾泉女友的清白，还有许许多多受到牵连的人，如今也想毁了自己吗。
　　方舟有一刻还在想自己还能不能活着见到严诺呢？
　　“来人！”
　　“大哥啥情况？”黄毛探着脑袋，看到屋子里被打晕的方舟，脸色一变，“大哥，他不会死了吧。”
　　“没死呢，我出去解个手，你给我看着他，醒了就接着打直到问出严诺和姜奎的消息。”
　　黄毛从兜儿里掏出一把水果刀对着脖子比划：“大哥，这小子要不听话，咱可不可以？”
　　雷翔回头瞥了眼地上的人：“别玩死了。”
　　门再次被关上，黄毛带着两个小弟举着刀走到方舟跟前：“方律师，我劝你还是识相点，谁也不想受皮肉之苦，胳膊上划一刀可有你受的。”
　　方舟蜷着身子根本不理黄毛，再者身上的痛楚已经让他没有多余的力气可以说话了。
　　黄毛见对方根本不理自己，毛脾气一下子又被激怒，招呼了几个弟兄一起帮他把方舟的上衣裤子全扒了。
　　“说不说！”
　　方舟被黄毛揪着头发，双手双脚都已经被绳子绑着，他微微睁眼看着黄毛怒不可遏的脸，笑了。
　　“你他妈笑什么呢！”黄毛反手甩了一巴掌。
　　方舟往地上啐一口血，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特么现在就是把我杀了我还是不知道！”
　　“你麻痹找死啊！”被激怒的黄毛举着刀上来被其他人拦住了。
　　其他人看这样下去不但浪费时间还消耗精力，干脆直接动刑。
　　手脚被绑的方舟被他们按在地上背对他们，接着皮肤被撕裂的疼痛开始从背部剧烈扩散。
　　“唔……”方舟死死咬着嘴唇，没大声叫出来。
　　这种凌迟般的痛苦几乎让方舟痛不欲生，每一刀都不会给你个痛快，他们慢慢折磨他的身体，看着皮肤在刀口下缓慢撕裂，鲜血流淌遍地直到地上的灰尘泥土与皮肉黏在一起。
　　方舟在昏晕中被疼醒，又在辱骂中昏迷，也不知过了多久，最后方舟已经感受不到身上的痛觉。
　　“大哥，他快死了吧。”黄毛看着地上的人，有些后怕的望着眼前的男人。
　　雷翔手里拿着刀，恶狠狠的盯着地上的方舟，没时间了。
　　“方律师，我不想跟你浪费时间，你要还想留个全尸就乖乖听话，否则我现在送你上西天！”雷翔死拽这方舟的头发逼迫他面对自己。
　　方舟在恍惚中抓回一丝神智，混沌的目光缓慢聚焦在雷翔脸上，透过对方的眼睛他看到垂死的绝望和挣扎。
　　方舟心里暗笑，最终他都找不到严诺。

　　就在雷翔准备手起刀落的瞬间，门外突然传来打斗的声音。
　　“大哥不好，是警察，警察追过来了！”黄毛大喊，同时抓起地上的铁棍护在雷翔前方。
　　没多久，楼房的大门被人从外踹开。
　　“别动，举起手来！”一群武装刑警冲进来立刻挟持了屋里所有的人。
　　“报告，所有人抓捕到位，请指示！“领头的小伙向门外走进来的人敬礼。
　　走进来的人便是曹冉，他看着所有被抓捕的人，问：“雷翔呢？”
　　话音刚落，外面有人飞奔进来：“报告，雷翔携带违法枪支从后院逃走并击毙一名警察同志！”
　　曹冉眸色一沉：“去追，如若反抗，现场击毙！”

　　方舟身子一轻，似乎被人扶了起来。他艰难的睁开眼，看见了曹冉欠扁的笑容。
　　“你怎么才来？”
　　“雷翔不出现抓捕就没有意义了。”
　　“你就不怕我被他玩死？”
　　“放心早在两天前我们就安排了眼线盯着这里，你死不了。”曹冉叫部下拿来一件外套给方舟披上。
　　敢情他白挨了顿打！方舟心里恨得牙痒痒。
　　然而此刻他已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他死死咬着嘴唇也不知再忍耐什么仿佛不甘心就这样昏过去。
　　曹冉看出他的心思，无奈的摇头：“看你受了这么多苦的份上，警局特地派我给你送点补偿，别说我不人道。”
　　话音刚落，方舟就被一道熟悉的身影挡住视线，接着就落入他最想念的怀抱。
　　严诺，你怎么才来。
　　我真的快疼死了你知道吗？
　　所有的委屈一股脑儿涌上心头，方舟靠着那人的肩眼泪夺眶而出。
　　“严诺，我差点就死了你知道不？”
　　胡子拉渣的严诺抱着小律师难过的整个人都在发抖。
　　“小律师不怕，我在呢。”
　　听到这话，方舟觉得自己可以安心昏过去了。
　　没多久救护车来了，严诺抱着他上了车，方舟忍着疼痛还一直握着严诺的手不肯撒，就算护士脱他衣服他都直勾勾的盯着严诺，生怕他再跑了。
　　“严诺我问你，你为什么不肯见我。”
　　严诺抚摸着他的脸，知道自己欠着他一个解释：“当我得知雷翔的目标是整个赤子头的时候我最担心的就是牵扯到你，让你有啥闪失。”
　　方舟彻底松了一口气，语气中竟带了一丝埋怨：“我还以为，你宁愿舍弃我也要一个人硬扛，我害怕你不再认为我和你是一起的。”
　　严诺握着他的手亲吻他的额头，郑重道：“方舟，无论何时我们都是一起的！”
　　方舟忽而一笑，学着严诺平时的口气：“真他妈疼啊严诺，要疼死老子了。”
　　严诺弯了弯眼，却笑不出来了：“小律师你变粗鲁了。”
　　“干你大爷，真疼啊。”说完这一句，小律师就真的昏过去了。
　　严诺整个身体瘫软成一块，背脊全是冷汗，在护士的动作下他看到小律师腿上胳膊上大大小小的切口，有的溃疡有的结痂，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
　　从他冲进去的那一刻他就闻到了空气中的血腥味，他不敢看小律师身上的污红，也不敢去看小律师后背更严重的伤口，他深深自责为什么自己自作聪明反而把方舟推到更危险的境地。
　　若不是曹冉通知他方舟被雷翔带走，要是方舟出了什么闪失，他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