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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二十八章 ...

  •   少恭一把将星沉甩到一边,摘下面具,面色有些沉郁地看着他。

      “多谢欧阳先生救命之恩。”星沉有些吃力地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

      “你该感谢那个苏离没有对你下重手,否则又怎么轮得到我来救你,”少恭皱着眉头,“你与那苏离有旧?”

      少恭对他算有救命之恩,星沉便也没有隐瞒,点点头;“在下潜入天墉城之时,承蒙他的多方照顾。”言语间有些咬牙切齿。

      少恭暗忖,看来遭到苏离荼毒的也不是他一个人。

      “既然欧阳先生拿到了七星龙渊,便将它交给在下,随在下回青玉坛吧。”星沉振作起来,又恢复平日浪荡不羁的态度,谈起正事。

      “……”少恭瞥了一眼手上的七星龙渊。

      “怎么?欧阳先生难道舍不得将它交给坛主?先生可莫要忘了你的那位学生。”

      “区区一把剑,少恭还看不在眼里,这剑我自然会给,不过,不是现在。”少恭背过身去,“三月之期未满,我在天墉城还有事未办。回去告诉你家主人,剑我已到手,不过,此时离开天墉城必然遭人怀疑,天墉城发现我是暗探,必对我展开追捕,无论如何,此时我都不能离开。”

      “先生若想留在天墉城,大可将剑先交给星沉,坛主得到剑后自然会放了您的学生,难道欧阳先生以为堂堂青玉坛坛主会和一个七岁小孩过不去吗?”星沉劝道。

      “哼,谁知道呢?”少恭冷冷一笑,“在我看来,少恭对你家坛主的用处可不仅仅是抢一把剑,若坛主拿到剑后翻脸不认人,再强逼少恭做其他的事,少恭岂不是得不偿失?”

      星沉哑然。

      “所以请回去转告坛主,少恭是信守承诺之人,他想要的东西迟早会到手,还请耐心等待,善待在下的学生。”

      眼看少恭是铁了心要留在天墉城,星沉自忖少恭的实力高深莫测,连苏离都不是他的对手,自己无论如何是硬拼不过他的,只能先回青玉坛禀报坛主了。

      有了主意,星沉低下头拱手;“先生若执意如此,星沉只好先告辞回青玉坛请示坛主,希望先生不要让坛主久等。”说罢,转身离开。

      苏离回到天墉城中之时,门内已是一团混乱,他穿过剑台上被召集其来的议论纷纷的弟子们,径直去了剑阁。

      一进剑阁便看到宵练怀抱着全身染血的含光,不断地给她输入灵力,他心中一紧,几步走上前去,蹲下身;“含光姐的伤势如何?”

      宵练摇摇头;“身中六道伤口,处处致命,所幸等我赶到之时,还存留一口气息,不知为何,伤口也在慢慢愈合。”他有些庆幸地搂紧了怀中的女子。

      苏离见他脸色有些苍白,气力不济,便说道;“你损耗过重,再继续运功对你二人都没有好处,你先去禀报师尊和掌教真人,我来为含光姐疗伤。”

      宵练自然知道其中利害,也不坚持,便将含光交给苏离,离开了剑阁。

      掌教和陵越听到警钟敲响之时便赶往剑台,然而在场的弟子皆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陵越料想是剑阁出了问题,便打算前去查看。

      正当众人心中万般揣测之时,宵练出现了,他走向云岫和陵越,重重跪下;“宵练失职,有负主人重托,丢失了龙渊剑。”

      闻言,陵越和云岫面面相觑,没想到对方的目标竟是七星龙渊。

      陵越看了他苍白的脸色,将他扶起来;“你已尽力,我又怎么能怪你?倒是你,怎会损耗如此多的内力,那人的修为竟在你之上?”

      宵练便将事情的经过娓娓道来,最后说道;“那夺剑之人显然筹谋已久,施计引开我,负责抢剑的人,重伤了含光,到现在她仍昏迷不醒。”他的眉宇间有不易察觉的忧虑。

      陵越听他说完,抬头环视一圈剑台,回头对云岫道;“你留在这里安抚弟子,顺便派人去查看一下后山还有没有人,我带宵练去剑阁察看情况。”说罢便带着宵练匆匆离开。

      当他们来到剑阁之时,苏离已经扶着含光在木床上躺下,昏迷的含光虽然脸色依旧难看,但身上的伤口已经止了血,呼吸也平稳了下来。

      “师尊。”苏离也看见了他们。

      陵越上前为含光查看过伤势,已经没有生命危险,这才松了一口气,对身后的苏离说道;“含光的伤势恢复得这么快,看来你的修为又有所精进。”

      “苏离不敢居功,在弟子赶到剑阁之前,一直是宵练大哥在为含光姐运功疗伤。”

      宵练摇了摇头;“含光的伤势太过严重,仅凭我的能力也只能勉强护住她的心脉,在那期间,含光的伤口已经在慢慢地愈合,脉息也渐渐恢复平稳。”

      正在这时,含光的睫毛轻轻一颤,有些费劲地睁开了眼睛;“主人,大哥……”

      “你醒了!”宵练握住她有些无力地抬起的手,“你还受着伤,先不要说话。”

      含光闭了闭眼;“我没有关系,主人……”她望向一边的陵越,“含光没能保住那把剑,实在无颜面见主人……”

      “不过身外之物罢了,含光对我的重要性远胜龙渊,你好好养伤便是。”陵越放低声音说道。

      “那个男人……”含光的目光有些涣散,“我看不到他的脸,他实在太过强大,我在他的剑下过不了十招……他说,他说不会杀我,他只要龙渊,还说,他是主人的故人……让主人你,亲自去取回……龙渊……”

      话音渐渐变得微弱,消失,含光又闭上了眼睛。

      陵越按住不安的宵练;“她只是耗尽内力,暂时睡去,放心吧,含光不会有事的。”

      剑阁外,苏离对陵越说道;“师尊,含光姐说的那个人,我见过。当时我并不知道剑阁出事,正在下山的路上,恰好遇到带着鬼面具的人,那个人受了重伤,我观察他的身形和言语,像是数月前潜入剑阁盗剑,被宵练大哥重伤逃走的那个暗探,名唤星沉。

      后来,又来了一个同样戴面具的黑衣人,手上拿着的正是龙渊,这个人的实力远在我之上,我敌不过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人逃走,想必后者就是伤了含光姐夺走龙渊的人。”

      陵越点头;“此人在极短的时间内找到机关,打开藏剑的暗室,也算颇有能耐。”

      这时掌教真人赶到,他对陵越说道;“我已经按您的吩咐,命人去后山查探过了,发现了一个陷入昏迷的弟子,已经命人将他送回卧室,此外后山中有一处禁制不知被何人开启,其中封印的妖物不知所踪。”

      “少恭?”苏离回头看着陵越,“师尊,您怀疑是他?”

      陵越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对掌教真人说道;“那个昏迷的弟子是欧阳少恭?”

      “是的。”

      “苏离,你去我房中照看好苏归,别让他乱跑。云岫,你下令门派上下弟子戒严,禁制中所封印的妖灵不是普通弟子能够对付的。”

      “是。”两人应声道。

      少恭的房门敞开着,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好闻的药香和木香,送他回房的弟子已经离去,四周寂静无声,只能听见床第间人发出的几不可闻的呼吸声。

      一个身影缓缓走进房中,向着昏睡的少恭慢慢走近,在他的床前停下了脚步,已然失去知觉的少恭对此毫无所察。

      陵越垂眸看着少恭显得有些荏弱的睡容良久,目光闪烁不定。

      故人?难道龙渊真的是你抢走的,你已经认出了我?

      若你真是为了龙渊而来,既然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为何还要回来?还是说,你的目的不仅仅是龙渊?

      你害死屠苏,我本不该留你性命。我顾念情面,你却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现,扰乱天墉城平静?

      你究竟是不是那个偏执逆天的欧阳少恭?如果是,前世之仇,当不当报?

      少恭醒来时,苏离正坐在他的床前,苏归趴在苏离的膝盖上,一双大眼睛瞅着他,见他醒来,露出雪白的牙齿;“少恭哥哥你睡了好久,大师兄说你没有大碍,只是被人打晕了头,你感觉好多了吗?”

      “……”少恭有些吃力地坐起身,捂着钝痛的额头,勉强笑了笑,“好一些了,我睡了多久?”

      “嗯……快三个时辰啦,你看,天都黑了。”苏归指指窗外。

      “醒了就好,”苏离淡淡地说道,“可还记得昏迷前发生的事情?”他不动声色观察着眼前的男子,月余的相处下来,他多少对这个欧阳少恭有了些许自己的了解,看似柔弱可欺,实则内心刚强执着,是个难以看透的男人,师尊对他有所怀疑也不无道理。

      对于少恭的天赋和坚持,他自然是欣赏的,不过对于他来说,一切都是以天墉城的利益为出发点,若眼前此人危及到门派,他必然不会放任。

      “掌教真人在等你,今日之事,还需要你向他禀告,既然醒了,就随我去见他吧。”苏离将苏归放下,站起身说道。

      苏离的态度变得有些疏远,少恭也不觉得奇怪,毕竟天墉城人从未放弃过对自己的怀疑,他早有心理准备。

      “是。”少恭顺从地低头起身披好外衣,随苏离去见了掌教。

      云岫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少恭,没想到,自己当初一时心软收入门中的弟子,如今竟会成为寞华师伯怀疑的对象,此人处心积虑进入天墉城就是为了龙渊?难道当初对弟子们施救也只是为了骗取他的信任?想到这,他拉下脸来;“欧阳少恭,可是你打开后山的禁制,放走了其中封印的妖灵?”

      “此事并非少恭所为,”少恭直视云岫,目光坦荡,“当时少恭被人从身后攻击,失去了意识,对禁制被破之事一无所知。”

      “当时只有你一人在场,何人可为你作证?”

      “此事与少恭无关,青胥可以作证!”殿门外传来少年清越的声音,只见背着剑的青胥风尘仆仆地走近了大殿,“青胥拜见掌教真人!”

      “为何这么说?”云岫问道,“事情发生时,你与他在一起?”

      “禀告真人,事情是这样的,中午我为少恭送饭,当时,大师兄也来到了后山。他告诉我们,下山调查案件的师兄回来求援,需要我们增派人手帮忙,让我先行下山,而少恭因为刚进门派不久,便留了下来。

      而当我到了山下的村子中时,发现下山的师兄们都不见了踪影,村民说他们从昨晚开始就没再出现过,并且村子又有几个男童失踪。我心知不妙,便快速赶回来禀报。在回来了路上,我细想一下,今日在后山中所见到的大师兄有些不对劲。

      首先那些下山的师兄们从昨日起就不见了踪影,却只有青芷师兄在今天午时回来禀报。还有,大师兄一向视我们如家人,从来直呼名讳,昨天却显得格外疏远,并且刻意不让我与青芷师兄见面了解情况,难道不是在隐瞒什么吗?所以我想今日我所见到的那个,一定不是真正的大师兄!”说罢,他扭头看向苏离。

      “今日为了处理杂务,我的确不曾去过后山,想必是有人易容成了我的模样,调走了青胥,”苏离说着又问青胥道,“你说下山的师兄弟们都失踪了?”

      “嗯,我也是为了这事才赶回来的,我本以为他们是回了天墉城,结果其他师兄们说他们根本就没回来过,难道是遇到了什么不测?”说到这,青胥央求道,“掌教真人,大师兄,你们快增派人手下山去找他们吧!”

      云岫皱眉看了一眼少恭;“看来,后山之事,一定是有人刻意伪装成苏离的模样,骗走了青胥,再打晕少恭,打开了禁制,放走妖灵。至于其目的为何尚不得而知。”

      苏离点点头,“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回那些失踪的孩童和弟子,真人,苏离请命,带领师弟们下山追寻线索。”

      “也好,你的能力我自然放心。”云岫颔首道。

      苏离转身对青胥说道;“你辛苦奔波,便不必再去,好生休息。少恭,这段时日你先在房中好好休养,后山妖灵不见踪迹,天墉城内部便不再安全,你自己小心。”

      见少恭和青胥点点头,苏离这才匆忙离开了主殿去召集其他弟子。

      等到众人皆离开主殿,只剩下了云岫之时,后殿走出来一个长身玉立的身影。

      云岫对他说道;“那欧阳少恭被袭击昏迷在后山,又如何能潜入剑阁夺剑?”

      陵越淡然地看向殿外;“欧阳少恭此人,高深莫测,纵是我,也看不透他。是非真假,还有待时间考证,如今说什么,都为时过早。”

      他缓步走出了主殿,站在围栏上眺望远方,傍晚的天墉城笼罩在朦胧的夕阳余晖下,放眼望去,山河色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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