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珠之禛璂缘》枇杷树

5、第 5 章

　　胤禛回来的时候，看到永璂正趴在桌子上睡觉，小小的头下面还压着他布置的功课，是他让他抄写的书及他自己的看法，一方面是让他加强记忆，一方面也是想晚上他来检查，左右他也不用睡觉。这些天下来，他也发现了小孩的字已初具风骨，但是仍旧过于温和柔弱，字如其人，还需锻炼啊。
　　望着小孩可爱的面孔，胤禛的心的某一处似乎融化了。前半生忙于争皇位，登基后又忙于朝政，从未有时间和自己的孩子好好相处，最疼爱的大儿子弘晖，小小年纪便有了他的风采，长大以后，未尝不是一位明君，然而他出生不过几年便去世了，他伤心、难过，以至于对后面的儿子越发严格，也使得剩下的几个对他不亲近，只是却没想到弘时会在他面对胤禩他们的作乱时对他说出“宁为八叔子”的话，一气之下把他过继给了胤禩，其实也未尝不是给他谋一条出路，避免弘历登基后对他下手，可惜，他始终没能活下来，他不是没有愧疚与伤心的。看着永璂，就想到了那两个早逝的孩子。
　　窗外，月亮洒下遍地银霜，已是夏季了，知了在树上不辞辛苦的叫著，青蛙兴奋的叫喊着，一些小飞虫也开始寻找良好的人物来下手喂饱自己的肚子。湖上的荷花开得正盛，像个翩翩起舞的美人在展现她的耀眼。
　　小孩醒来的时候，就看到他的先生怅惘的望着窗外，似乎在怀念着什么，又似乎在哀伤着什么，他不知道窗外有什么，但是看到先生这样，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觉得很难过，比被皇阿玛骂还难过，他一点都不希望先生这样。
　　“先生，先生。”
　　小孩柔软的声音唤起胤禛的思绪，转头看着醒来的小孩，左侧的脸上还留着睡觉的红印，红红的眼睛，倒像只被人欺负的小兔子。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倒是把他刚才的愁绪消散了。
　　“醒了？”扬扬眉，冰冷的面孔却柔和下来了。
　　“嗯。”眨了眨眼，给了胤禛一个大笑脸，小孩子是敏感的，他不明白这先生怎么了，但是看到先生现在已经没事了，虽然先生的脸和平时没什么变化，但他就是觉得先生刚刚笑了的。
　　“今天的功课懂了吗？”胤禛幼年时被康熙说了一句\\\\\\\"喜怒无常\\\\\\\"，自此便收起表情，成日端着严肃面容。因为他自身喜静，又怀有夺位之心，行为更加谨慎低调，雍亲王府也被他整顿得守礼肃穆。也只有弘晖那孩子不怕的冷脸现在到还加上一个永璂了。
　　“先生，为什么要让我读永乐大典呢？”永乐大典乃明成祖下旨纂修的，而明朝却是被清朝所灭，所以对于清朝而言，明朝就是个失败者，永璂想不懂为何要去学习它。
　　“儒家经典、百家文集、史书传记皆编纂为一书，明成祖可算是博大胸怀。我们不能因为是胜利者就否定了失败者的作为，秦始皇统一天下，最终身死人手，被天下人所厌之，那你能否定他的功绩、他的作为吗？同样我们也有一些地方，需要向他学习。”眯起眼，他刚刚好像看到几个贼了，这坤宁宫的侍卫都干什么去了，居然让人闯了进来，这可是皇后的寝宫！“你在这慢慢想一下，我刚刚好像看到几个黑影，去看一下。”
　　“嗯”
　　胤禛利用鬼的优势，飘在了天上。正好看到那三个人，潜伏在屋顶上，三人分开，一间一间的探视，好像在寻找这什么，胤禛只觉得这三个人的背影好生熟悉，仔细看了看，却发现其中一个人的身上挂着的玉佩，胤禛回忆了一下，那不是五阿哥的吗？那么.......
　　探到后院的密室，其中一个人从屋檐上倒挂在窗口，好像看到了什么，就想穿窗而入。谁知，倏然之间，赛威和赛广飞窜出来，挥拳就打。剩下两人赶来帮助。
　　五人立刻缠斗起来。赛威、赛广见来者地形熟悉，身手不凡，招数又非常熟悉，心里就有些明白了。赛威并不高喊，低声问：
　　“来者是谁？是刺客？还是自己人？报上名来！
　　否则，惊动所有侍卫，我就不管了！”
　　“是好汉，跟我走！”尔康也低语。
　　赛威赛广已听出声音，心知有异。五个人迅速的来到一个冷僻的角落。
　　永琪倏然拉开面中。
　　赛威赛广双膝落地，低喊。
　　“五阿哥！”
　　“我特地来找你们两个，问你们一句话，紫薇怎样了？”永琪开门见山的问。
　　“被容嬷嬷用了刑，已经支持不住了！”
　　尔康一把扯下面巾。
　　“我敬重你们两个都是好汉！这坤宁宫竟然做些伤天害理的事，我想，你们两个不会同流合污，也不会自己人打自己人，我现在要去把紫薇救出来，你们两个，就当没看见吧！”
　　“那不成！如果你们要救紫薇，必须把我们两个杀了！”
　　尔泰上前，匕首出鞘，一下子抵在赛广喉咙上。
　　“你以为我们不敢杀你吗？”
　　“尔泰！不要冲动！”永琪看二人：“你们只有‘忠心’，没有“是非’吗？”
　　“如果我们只有‘忠心，没有‘是非’，在发现你们的时候，就已经大喊出声，现在，所有大内高手，都早已围过来了！”
　　“那么，你们还刁难什么？”
　　“皇后把犯人交给我们看管，如果犯人丢了，我们的脑袋也保不住！五阿哥已经知道紫薇的下落，没有几个时辰，天就亮了！何不等明儿一早，来坤宁宫公然要人！那时，要闯入内，赛威赛广恐怕……抵挡不住！”
　　“可是，这几个时辰里，紫薇会怎样？”尔康问。
　　“容嬷嬷早已累垮了，没力气再审了！紫薇姑娘暂时没有危险。”
　　“你保证？”
　　“我们保证！我们会‘看管’她！”
　　永琪立即抱拳说：
　　“两位壮士，永琪和还珠格格记在心里了！回头看尔康和尔泰：“咱们退！此地不能久留！”
　　尔康还有犹豫，永琪伸手拉了他一下。
　　“别忘了，这儿是皇宫，你是御前侍卫！快走！”
　　三人迅速的穿屋越墙而去。
　　胤禛站在后面冷笑，好一个五阿哥，还一对福家兄弟，当真以为皇宫是他家的吗！擅闯皇后寝宫，当真是胆大包天，那两个侍卫怕是探子吧，这么容易就放任贼人进来，是想让谋害皇后与十二吗!
　　这个皇后当真是愚不可及，为了保护自己的儿子，到现在也不送他去阿哥所，不让他学着长大，以后她再也互不了时又该怎么办！如今私自受刑审讯紫薇，哪怕她现在名目上是一名宫女，也不值得亲自动手，这摆明了把把柄送到别人手上。再去看了看受刑的紫薇，却又怒其不争，在这种情况下还在为漱芳斋那几人掩饰。
　　“先生，怎么了，是招贼了吗？”永璂紧张的问。
　　“去，收拾一下，去见你皇额娘。”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永璂还是乖乖的听从先生的话去收拾了。
　　“你五哥和他身边的两个伴读夜探坤宁宫，为了探查漱芳斋的那个紫薇。”
　　“什么？五哥怎么可以这样做，这是皇额娘的寝宫啊！”永璂大惊失色，身为皇子，怎么可以干出这样的事。他让皇额娘情何以堪！
　　“那群人暂时不要管他们，现在先想办法补救，你想等你皇阿玛明天来为了个宫女指责你皇额娘吗？”
　　永璂慌慌忙忙的收拾好，刚要出门，贴身太监小陶子就来了，这几天为了方便和胤禛在一起，他把他赶得远远的，都快把他给忘了。
　　“先不要去找你皇额娘，先把紫薇那丫头给弄出去。”给皇后讲，怕是又要耗费时间，那个小陶子，这两天他也了解透彻了，父母兄弟捏在皇后手上，所以不用担心会反叛，不过就是不知道他效忠的到底是皇后还是永璂了。
　　“小陶子，跟我走。”
　　“是。”
　　永璂跟着胤禛来到密室，门口是两个嬷嬷，看到的慌忙走来的永璂，便是一阵阻挡，“哎呀，十二阿哥，你怎么跑这来了，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离去吧。”
　　压下心中的恐慌和怒气，“让开，我要进去。”
　　两个嬷嬷对视一眼，连忙阻止，“哎呀，不可，皇后娘娘说了，任何人都不得进去。”
　　“我敬你们是皇额娘身边的嬷嬷，不想对你们用刑，让开，放我进去，若出了事，你们承担得起吗！”胤禛在后面看得一阵点头，这孩子，终于有点皇子的气势了！
　　“是。”
　　永璂一进来看到的，就是满身是伤的紫薇和大大小小的刑具，他从来不知道皇额娘也会这样对一个人，顿时觉得一切都是那么不真实。
　　“还愣着做什么？”胤禛冰冷的声音唤醒永璂的意识，“不想保护你皇额娘了吗？”
　　深吸一口气，“嬷嬷，把她给我弄起来，小陶子，去，把这个给他服下。”伸手递给小陶子一瓶药，这是胤禛告诉他的从沈太医那弄来的药，可以让人失去这最近一天的记忆，沈太医是乌拉那拉家的人，妻儿老小的命都掌握在乌拉那拉的手里，不用担心他会背叛。
　　“是。”小陶子依命给紫薇服下了药。
　　“给她换身干净的衣服，用最好的药把她的伤口处理一下，把她原有的衣服给我烧了，然后给我扔到延禧宫附近。”
　　“可是，皇后娘娘.......”两个嬷嬷互相看了看，犹豫不决。
　　“不想死的话，立马照我的话办，皇额娘那，我自会向她解释，记住，不要让任何人发现，否则，我也保不了你们。”
　　“是。”
　　“小陶子，把这些刑具全部给我处理掉，不管是烧到也好，埋掉也好，务必让他们全消失，不要惊动任何人，天亮以前给我回复，你们也是，做不到的话，我就让你们的家人就陪你们到黄泉路走一趟！”
　　“是。”小陶子看着眼前的十二阿哥，突然觉得心惊，胆颤，十二阿哥变了!
　　回到寝宫， “先生，我这样做对不对。”忽闪忽闪的灯火印在永璂的脸上，他把头深深埋在阴影中。
　　“嗯。”
　　“先生，为什么大家不能好好相处呢”
　　“因为，这是皇宫啊！”
　　他一直都在期盼的不过是皇额娘可以看着他娶妻生子，额娘可以像对待十四那样对待他，皇阿玛可以放下所有的戒心关心他，兄弟们也都可以和睦相处……
　　然而，这是皇宫，他是皇子，这些就注定是遥不可及的希望。
　　窗外的月光冰冷的照在大地上，坤宁宫的偏殿里，永璂寝宫的灯火亮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