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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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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忱很庆幸,幸好是她最先发现宋博年苏醒的。
为了及时知道宋老先生的状况,她向珊姨提出这些天每天都过来的要求。珊姨只以为她很是尽心,却不知她另有所图。幸运的是,宋博年在她到来时醒了过来。
看着她交还的项链,老人面色如常。
“为什么要还给我?”
沈忱错愕,不知他话里的意思。为什么要把他的东西还给他?还是……为什么不自己留着?
宋博年笑了,看上去依旧很慈祥,“我是说,为什么不给警方?或者给我儿子他们?”
“我不想被怀疑……”沈忱垂下了头,“我本身就是嫌疑人,如果交给他们,只会被说成凶手。而你……你知道事实的真相,所以你绝不会说我是凶手。”
这话一点不假,只是隐瞒了少少一部分。比如沈易是她亲生哥哥,曾经亲手逮捕过她,抓她绝不会手软。她定定地看着宋博年,希望他告诉自己是谁偷了这条项链?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包里?
事实上,宋老先生并不打算多说,“沈小姐,我只希望这件事不会有其他人知道。”
很快,在佣人的通知下,宋家所有人都聚集在了医疗室里。医生详细检查过,确认宋先生已经无恙。大家这才松了口气。
“爸,你醒了就太好了。这几天大家都急坏了……”
宋国邦开口时,沈忱觉得好笑。这几天所有人都是该吃饭吃饭,该上班上班。她是看不出来,大家都急坏了。
“是啊,爷爷,你快告诉我们,究竟是谁这么坏,偷了‘赤子’还打晕了你?”说话的是宋国邦的女儿宋文歆。
宋博年一脸疑惑的样子,连沈忱都觉得演技上佳,“什么小偷?哎呀,原来闹出这么大的误会!我不过是在书房里坐坐,人老了不中用了,一时没站稳就摔了一跤。”
“谁告诉你们项链丢了的?不过是被我拿出来了而已。”
沈忱退到了后面,才发现宋佑安一直在后面斜靠在门框上,冷冷地看着大家。听到宋老太爷这么说,所有人的表情都很怪异。倒不是怀疑老人说话的真伪,只一想到花园里的鞋印还有宋佑禾的手表,便让人觉得古怪。
她原本想就这样离开的,好奇心却驱使她观察起门边的男人。而那个男人正半眯着眼,观察着其他人。
但看样子,宋国邦并不打算多问,父亲不提,也绝不想说起宋佑禾的事,“对了,爸,你看谁回来了。佑安,怎么一直躲在后面?爷爷好久都没看到你了……”
宋佑安明显没反应过来大伯会突然提起自己,他走上去时,才看到刚刚一直笑意满满的爷爷瞬间拉下了脸。果然,又是这样,他有心理准备,却还是有些难受。
“谁让你回来的?”宋博年侧过头不想看他,脸上却有掩饰不住的怒意,“是谁说的这辈子都不想回来的?”
所有人都各怀心事地看着宋佑安,以他的性格,绝对又会跟爷爷吵起来。宋佑安咬了咬嘴,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爷爷……”
“当初是你让我登报脱离关系的,现在……你马上给我滚!”
宋博年激动得咳了起来,宋国邦连忙拉开了他。宋佑安冷冷地看了大伯一眼,嫌弃地把手甩开,继而恢复了常态,“既然爷爷不高兴,那我走就是了。爷爷,您请注意身体。”
宋佑安说时,微微地鞠了一躬,旁若无人地转身离去。沈忱只觉得这走得真是潇洒,只留下她傻愣愣地站在门口接受着大家惊讶的眼神。那些眼神明明是要甩给他的。
她有些尴尬,虽说并没有人赶她走,但毕竟一个外人像是窥探别人家里的隐私一样。很快她就做贼一般地闪了出来。
天色已经黑了,她迈着愉快地步伐朝着公交站牌走去。毕竟解决了一桩心事,怎么都算一件好事。至少还证明了,她没有犯病,没有做出些违反常理的事来。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屏幕上显示的名字影响了她的好心情。她犹豫片刻便接了起来。
“喂。”沈忱刻意让自己语气平静,这样才能在面对她哥哥时,不会显得难堪。
电话对面明显犹豫了一下,才开了口,“把这个工作辞了。”
她心里冷笑了一下,才道:“不可能。”
手机里能听到对方沉重的呼吸声,她自然知道沈易生气了。“你很缺钱吗?”
是的,她很缺钱,因为再也没有脸面用这个高大上的哥哥一分钱。这个案子因为宋老太爷一句话了结了,对于沈易来说肯定是不甘心了。不过跟她有什么关系?她不过是混口饭吃而已。
她没有回答,便挂了电话。好多年没跟这个人说过话了,真是生疏得很啊!从小不就是互相攻击吗?这个人从小说话都很膈应人,却伤不了她分毫。唯有一句话,她可能会记一辈子。
“沈忱,你就不该活在世上。”她想她会为了这句话,好好地活在世上。
夜晚的公路上,总是太过阴沉。就像第一天到这里一样,不过,应该不会出现那个黑伞怪人了吧。因为那个人正开着酷炫的跑车在她身后不停地按着喇叭。
很快,宋佑安便把车停在了她前面,“上车?”
她有些惊讶,没有想到之前还想打自己的人,竟然会这么和蔼可亲地想载自己一程。不过她并不打算上车,除了上课,她压根不想跟这家人再扯上关系。“谢谢,不用。”
女人的声音清脆而又果决,宋佑安冷哼了一声,“有事问你而已,不然明天我去你们学校找你。”
沈忱有些无语,明天是开学日,如果让人看到一个开着这么拉风跑车的人来找她,不知道又会说些什么了。她思索了一秒,便坐上了车。
“说吧,有什么事?”
很快车便开进了山路,这几天下雨,山路有些打滑,宋佑安却开得很莽撞,急转弯处也只是秒秒钟的事,沈忱忍不住抓紧了座椅,果然躁狂症得治啊!
“项链是在你那里?你是爷爷醒来见到的第一个人,所以你把项链还给了他?”宋佑安问时,侧头看了看沈忱。
这一看,沈忱有些心慌,倒不是因为这个问题,只是这样开车真是危险。她有些后悔上了贼车。
“总之项链不是我偷的,其他的我也不清楚。”她回想起宋博年交代的话,决定打打马虎眼。
她不回答,宋佑安也一早知道答案。爷爷一心袒护的谁?一想到这里,他便暴躁起来,脚上又重重地踩了下油门,车便飞快在才山中穿行。
“喂,你慢点!”沈忱真怕他一激动车就翻下山了。
宋佑安这才稍稍慢了下来,“你怎么知道我装神弄鬼的?”
嗯?她愣了愣,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承认,“因为没有鬼,所以肯定是有人装神弄鬼。如果不是你弟弟还活着,那么就是你了。”
“不过,最重要的是,无论两个人多像,他们的面部特征都会不一样。无论你装得多像他,我也能看出你们根本就是一个人。不过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费这么大劲装你弟弟,本来以为项链是你偷的,不过看样子也不是了。”她侧头看了看男人,这个角度的他,优点暴露无遗。这个视角画出来应该也不错,她心里想着,却很快只想拍死自己。这个讨厌的男人,一辈子也不想再看到了。
“只有心里有鬼的人,才会觉得有鬼。”她想起了傅医生曾经说过的话,真是对极了。
“只有心里有鬼的人,才会觉得有鬼。”宋佑安喃喃地重复了她的话,慢慢地停了下来,叹了口气。
沈忱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这人已经感叹到需要停下来思索了?
宋佑安无奈地看了她一眼,指了指喉咙,“渴了,帮我去后备箱拿瓶水。”
“……”沈忱看了看外面黑漆漆的一片,心里一百个不愿意,“那个……没看过新闻报道吗,后备箱不要放瓶装水。”
她看着宋佑安有些不耐烦的表情看了自己一眼,也不说话,要是暴躁起来,真不知道该怎么应付。她只好开了车门走了出去。
还没等她走到车后,便听到车门关闭的声音。紧接着车便毫不犹豫地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