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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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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河想着这侯羽救了九尾狐,又对幻影村的情况一副悲悯之色,应该不是坏人,遂郑重地点了点头。
  侯羽走上前一步,道:“那便是天无绝人之路了,也许凭你我之力,能换回这一场浩劫。”
  清河听得这话,往后跳了一步。不是他怕,而是,第一,他灵力低微,第二,他脑袋里成天不是想着溜出去玩就是怎么戏弄下枫璇,而且连这样小小的愿望也仅仅只是想过,从未如愿。若是说靠他之力能挽回一场浩劫,这,实在是令清河自己也难以置信。
  侯羽的眼神愈发坚定,铮铮地盯着他,那目光剜得他全身不自在。
  清河忽然哪里觉得不对劲。
  这侯羽在他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又让他印象深刻得救下九尾白狐,在听说他是幻影村跑出来的时候,也不问下他的身份就断定他能帮助他平定浩劫,如果他不是清河,而只是幻影村内任何一个渴望修成正果的无名小卒呢?
  清河警惕起来,右手摸上剑柄,轻轻拔起剑……是正是邪,一试便知。
  侯羽见清河的剑已出鞘,人纵身朝自己而来,遂指尖一点,清河的剑往左方一偏,叮的一声,打在屋檐上。
  清河抡起剑,又朝他刺去,侯羽轻巧地转身,躲过攻势。
  侯羽见清河打得愈发来劲,全然没有因节节失败而不好意思的样子,只得点住他的穴道。却没想到他草草学了几天的点穴之法,竟还真的将清河点住了,“你确定你是从幻影村出来的仙?”
  清河一动不能动,自动忽略了他的嘲讽,“你到底想要什么?如若我不答应你的提议呢,你又能如何?”
  侯羽望着他,清河容色紧绷,却又故作镇定,突然轻笑起来,道:“我本以为从幻影村出来的散仙定然有些能耐,想用诚意好好说服。万万没想到,你却只有这些三脚猫功夫。你若不答应,我且有一百种办法让你答应。”
  清河气的跳脚,想动又动不了,煞是难受,方才明白技多不压身是什么意思,他若能好好跟着刑轶学土遁法,好好跟清婷练功,此时早已冲破穴道逃走,也不用接受这来历不明的小兰什么挽救浩劫的提议。况且,他压根不敢断定小兰是正是邪,倘若被他利用,岂不对幻影村不利,对枫璇和清谷一众姐妹不利。
  清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当务之急是先与他周旋,看看他到底有什么鬼主意,遂正色道:“那你的计划是?”
  侯羽慢条斯理道:“绑了你,要求枫璇与魔族和解。”
  清河向来被枫璇保护得很好,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不仅被人点住穴道,还被人威胁。她眼眶通红,却又咬着牙不让眼泪流出来,“你做梦!枫璇断不会因为我而将幻影村拱手相让的!”
  “是么?”清河这颗棋子,是他与璟幽亲自挑选出来的,自然不会错。
  璟幽在幻影村附近探查了很多年,与芒莱山的小妖们混得很熟,一来二去,才打听出来,玄冥族族长枫璇与一位叫作清河的人关系十分不一般,两人经常结伴出游。之所以会选择他,就是因为他与枫璇的关系,枫璇对他呵护有佳,说明他是一颗可以利用的棋子。
  只是,迟钝如他,竟然丝毫没有察觉自己在枫璇心中的地位。
  清河强忍着泪,“现在枫璇正是需要幻影村灵力,巩固玄冥族地位的时候,他怎么可能因为我放弃!既然魔族复出是为了幻影村灵力,那争战自然是不可避免的!你又怎么拦得了!你若是真的心系苍生,就和我一道去查清楚,魔族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查清楚他们的弱点,将他们赶回魔界!”
  侯羽好似看着他的眼睛,可视线却没有焦点。
  清河的话如同一道惊雷,瞬间让他想到些什么。他的随从兼朋友兼保镖璟幽,正是魔族之人。
  与璟幽,也算得上他在凡间的一段缘分。
  那时侯羽年轻气盛,便恳请大司命敛去了他周身神力,化作一介凡胎,瞒着父君下凡游历。
  在人界第一次看到璟幽,是在奴隶场。
  她被一些男人关在笼中,被迫与其他奴隶厮斗。
  璟幽是魔族之人,有魔族之人特有的标志,红发紫眼。
  恰逢那时八年天灾,颗粒无收,人族的帝王竟只顾着歌功颂德,未开仓放粮。一时间人界是怨声载道,妖魔乱舞。
  一些小妖们也因为天灾不得不开始滋扰人类,百姓们对其憎恶非常。
  璟幽有魔族血统,又孤立于人界不得返回魔界,妖族魔族向来与人类外貌相左。
  人族见其外貌与众不同,认定了她是扰民的妖,所以设了个陷阱将她困住,折磨奴役。眼见她奄奄一息时,恰好侯羽路过,花了一个贝币将她救了出来。
  而几年前,正是璟幽的提醒,令他开始关注魔族的动向,现在回忆起来,他走的每一步,似乎都
  与璟幽商量过,而她对魔族复出的一切,似乎都了如指掌。
  侯羽算了一算,一转眼间,他竟已经在人界已经历练了二十年。这二十年来,他学会了很多,早已不再是九重天上那个无所事事,逍遥的天帝之子。他学会了筹谋,学会了猜测。
  侯羽微微摇头,清了清思绪,不可能。他们有将近二十年的友谊,他向来信任她,她也说过,一直会站在自己身边。
  清河站在原地动弹不得,望着他变幻莫测的神色,心中也是十分疑虑。
  半响,侯羽将清河抱上白马。策马扬鞭,马儿前蹄离地,一声嘶啸过后便飞一般地载着清河与侯羽离开。
  此刻清河在前,侯羽在后,他的前胸贴着她的后背,手穿过她的腰间拉住缰绳,下巴正抵在她的头发上。
  清河的耳边除了风呼啸而过的声音外,还有他的呼吸声。
  他的呼吸十分匀称,即使驱策着白马,也丝毫不费力。
  从小到大,清河从未与男子如此接触,此时只觉面红耳赤,一颗心突突直跳。更为要命的是,她
  此刻全身僵硬,即便是十分费力地想把身子移开,却因穴道被封而一点也动弹不得。
  黑幕一点点压了下来,吞噬了最后一丝晚霞。
  两人已驶入森林,放眼望去,一片黑暗。
  迎面而来湿漉漉的树叶割得清河的脸生生得疼。
  清河觉得林中安静地诡异,沉声问道:“你到底想怎样?”
  没人回答,只有马蹄踩过树叶的声响。清河没骨气地低声道:“这树叶割得我脸蛋疼,我这脸蛋可很是值钱,我告诉你,我若是破相了,那你便惨了!”
  侯羽不着痕迹了拉了拉缰绳,马儿抖了抖鬃毛,由原来的奔驰改为小跑。“你若破相了,我便怎么?”
  清河撇了撇嘴,但又不敢说什么对她负责,或者以生相许之类的重话,只得道:“我若破相了,这辈子娶不到娘子,那你负责给我找十个貌美如花的女子,一个做我大老婆,其她做我小老婆。”
  清河竖着耳朵听他回答,良久,他却没有做声。马儿踢踢踏踏地小跑着,以节奏来听,似乎它也开始急躁起来。
  马儿行到了一个木屋外终于停了下来。
  侯羽解开了清河的穴道,清河见他没有下一步动作,舒了口气,活络了下筋骨,一个侧身从马上跃下。
  清河本可以转身逃走,却鬼使神差地跟着侯羽进了那个小小的,雅致的屋子。
  屋内放了一张简单的木睡榻,被朴素的白色帘子掩住。
  矮几上的五色灯油里,沉着一颗亮晶晶的长明灯。这长明灯世间罕见,清河也只在枫璇的暗室中才见过一次,她觉得好玩,恳求枫璇借她玩几天,枫璇却视若珍宝,碰也不许她碰,更一秒钟都不许她停就把她赶出了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