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CHAPTER 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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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赫是个骚包的人，在另一个骚包面前总是很注意维持自己不堪入目的骚包形象，他轻咳一声放开我说：“没事。”
我板起脸严肃道：“不，你要打狂犬疫苗。”
他一把捂住我的嘴，讪笑：“小孩子不懂事瞎说，别介意。”
“唔唔......！”我拳打脚踢，扭着脖子想挣脱他。昂利眯眼，视线在我和贺赫身上来回打量，继而整整头发，拍拍衣服，将褶皱捋平，然后心满意足：“果然打架毁形象，你们看我现在是不是潇洒英俊如初了？”
“......喂，陆彦，你吃饭了吗？”贺赫僵硬的回头微笑，松开我，有意无意地整理衣襟，“想吃什么？”
我抬头看看四周，远处仍然漆黑一片，我认真道：“吃他。”手指向昂利。魔族眼里闪过一丝精光，击掌大笑，“勇气可嘉！”他竖起一根手指，“阁下，您行么？况且论及细皮嫩肉，该被吃的是您吧。”
“贺赫，你上。”我斜他一眼转头，轻拍主角肩膀，他揪住我衣领，震惊道，“陆彦，你吃人肉？”
“......昂利你不是要带我们去见个人吗？”视线在他身上停留片刻，我果断偏头问在一旁看好戏的魔族。他笑着说：“对，她也该来了。”
巨人插嘴，“那人是谁？”又没头没脑嘀咕一句，“终于说话了。”
“阁下，请您叫一声‘提斯’”昂利柔声说，贺赫皱眉：“爱与美之神？”
昂利颔首。
“提斯。”我说。
巨人走到我旁边，左顾右盼，四周寂静无声。在我准备再叫一声时，轻柔的女声如汨汨甘泉流入心扉：“希尔纳神的孩子，很高兴见到你。”话音未落。面前原本空无一物的空气中赫然出现一扇金光闪耀的大门，我目瞪口呆。
昂利大步走了进去，贺赫看我一眼也迈步进去，巨人在我身后犹疑道：“要去吗？真的是神？”
“也许她知晓巨人族灭族的原因。”我看着他，想了想说，罗盘沉默了，他摇头：“但是他们没来阻止，这太冷酷了。神族共同守护这个秘密——上古凶兽与九天大陆之间的虚无之门所在。我们灭族，他们竟然作壁上观。”
“走吧，难得见到九位神祇之一。”我瞥到他眼里的痛恨和不以为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恰好贺赫回身示意，我朝他们走去。
沉重的步伐声终究自身后响起。
这环形房间相当开阔，头顶是巨大的水晶吊灯，数千只蜡烛寂静燃烧，暖黄色明亮炫目。褐色书架靠墙将整个空间环围其中，看上去有些春秋的古旧书籍拥挤着杂乱无章置于其上，潮湿发霉的气息淡淡地萦绕鼻间。
提斯一席白衣长裙，裙摆拖地，形容高贵优雅，发丝微卷。除了昂利，我们三人被她的美貌震惊得发愣，我暗想我设定过这个么，太美了吧。
“你是哪位神？”我咽口唾沫，看到她不加掩饰的好笑意，回神问。
提斯缓缓走到我面前，细柔的纤手握住我的，触感温暖而细腻，她看看贺赫又回头审视我良久，启唇道：“爱与美之神提斯，亲爱的使者。”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她说这番话时眼角总是有意无意朝昂利的方向扫过，我也不太在意就没多问。
昂利弯腰作揖：“魔族第一君侯昂利·切斯。”
提斯与贺赫脸色俱是一变。她笑了笑，话语依旧柔和可亲：“抱歉我不认识你。”
“......”我干笑，眼神一瞟贺赫，“那边是凭弦族的继承人，你们预言中的英雄。”主角颔首致意，提斯笑容未变：“都长这么大啦。”
“......”贺赫受宠若惊，“您见过我？”
提斯轻轻点头：“当你还在襁褓时，我们从隐秘之境的湖水里见过你，你当时还尿了裤子哇哇大哭呢。”这话就像聊家常那般自然平常，贺赫顿时脸红得赛猴子屁股，他支吾半晌说不话来。昂利扑哧一声，实在憋不住大笑起来。
巨人默默地将视线从提斯脸上移到贺赫裤子上，阴恻恻地嘿嘿两下。
我严肃道：“提斯，你为什么在这里？我们要怎样出去？”
她回头凝视我，叹息到：“我在这儿守护一个人，我可以带你们出去，但请你们务必帮我一个忙。”
“这是威胁吗？”昂利挑眉。提斯摇头：“是诚恳的请求。”
“帮你做什么？”我问。
提斯深深地看我，绣眉微蹙，她转身面对成片的书籍，语调微不可察的颤抖：“帮我找到他，然后将他固执的灵魂带到我面前。”
“为什么？”我不解，“那人是谁？对你很重要？”
“嗯。”提斯回头，晶莹的眼泪浸湿羽睫，在暖黄光辉下荧荧发光。我吓了一跳，她摆手制止我即将脱口而出的困惑，颤栗道，“我的爱人，记载与守护历史的智者图格。”
她走到书架的环形中央，那是一本厚度类似牛津高阶词典的旧书，众星捧月般笔直地立在其他书中间，提斯珍而重之将它放进我手里，泪痕未淡：“他的灵魂在这里面，他拒绝了所有人，冥神也带不走他。”
“他为什么不走？”指腹摩挲着古老的封皮，我问，《九天秘史》上好像提到过这个人，我隐约记得他坚守在“未来”的象牙塔中，随毁灭之战的到来，象牙塔被毁，图格自此下落不明。
“世代传承的记录与守护历史的智者一脉，他是最后一人，他们祖辈曾守护在未来之塔里的古籍因为战火毁于一旦。”久未吭声的贺赫突然说，“给人族造成了无法弥补的巨大损失。”
“哦。”我低头看手里的古书，温润的气息带有灵魂的质感，“我们要怎么做？”
“改变他的记忆，让他的灵魂解脱。”提斯低声说，我疑惑地望她，美貌的女神眨眨眼：“冥神说他有一段刻苦难忘的记忆，那让他的灵魂饱受煎熬，他至始至终不肯忘怀。”
“如何修改？”昂利上前说。
提斯警惕地看他，喃喃说：“父/神拥有进入灵魂之境的能力，亲爱的使者，我希望你能试试。你们见到那只黑猫了吧，它藏着父/神的力量被封印于此地等待你。所以我带上这一切在这里等候你的到来。”
“凭弦王宫后山的魔法阵是你设下的？”
“不，我能带你出去。”提斯否认，“我只能告诉你，那里曾经是未来之塔的所在地。你要的答案也一直在寻找你。”
“你怎么知道？”我诧异。
提斯包住我拿书的手，指尖轻抚：“你会明白的，亲爱的使者，你是希尔纳亲手设下的欺瞒了所有人的意外。”
不明觉厉。
我讪笑：“说到底你们没一个人愿意原原本本的说清楚千年前发生的事吗？”
她拥抱我，轻柔的香味覆盖了鼻息间，仿佛一盅清澈醇香的清酒。我极容易醉酒，也昏头昏脑的不再多问，贺赫突然打断：“您知道我表妹简兰吗？”
他这么一说我猛然记起巨人族的事：“巨人族为何被灭族了？虚无之门怎么办？”我张张嘴又把接下来想问的有关希尔纳与阿侬达的事憋在肚子里，问了她大概也不会说，看表情就知道了——急着让我们救他爱人。
“抱歉您表妹我不认识，巨人族的事......以后再说吧，等您出去后再问虚无之门也不迟。”提斯眼神黯淡道。
巨人身体剧烈地抖动，我斜眼觑他，担心他一个憋不住虎头虎脑把这里给砸了。然而事实是，罗盘的定力超出我想象，这个垂头丧气的大棕熊一直按捺不动，我轻呼一声：“罗盘。”他应声僵住抖个不停的躯体，嗓子里吐出个含糊的音节。
我稍稍放心，抬眼看殷切的提斯，闷声说：“我试试。”
我抱紧古书，在脑海里默想着进入灵魂之境，身体蓦然涌上一股温热，四周染上银白，仿如雪后银装素裹的世界。
贺赫惊异地站在我身边：“陆彦！”我眼神示意他别叫，贺赫自动禁音。紧接着，外物转瞬消失，我拉住主角的胳膊，他反手一把握住我伸出去的手，眯眼笑吟吟地说：“你只带上了我。”
“他们死了很麻烦，就你最无关紧要。”我毫不留情地掐他手，贺赫轻嘶，大手握得更紧：“那也只能说明我是特别的。”
“对，特别的贱。”我煞有介事回道，他低笑着不说话。
眼前豁然开朗，我们最后到达了一片森林里，日光正好，光线斜斜穿透繁茂的枝叶照到地面，鸟鸣时起，清脆悦耳。凉爽的微风拂起落叶飒飒，四野安宁而和平。
“这里是哪儿？”我转头问身边的人，贺赫摇头，同样的凝视我：“陆彦，现在你能告诉我你究竟是谁了吧。我们出来后遇到的事情件件都是针对你。”他挑眉，“使者？答案？你和希尔纳神的联系？”
“说实在的，我一头雾水。”他不再咄咄逼人，清亮的双眼倒映出我怔愣的表情。
“没什么。”我撇嘴，耸肩道，“只是一点破事儿，有关千年之前毁灭之战。我也是偶然得知，我在找那个真相，和希尔纳有关。千年前，是他跳进无穷火海铸就九天屏障，有人刻意掩埋了所有真实记录。”我对他说出我的猜测，脑海里不禁想起《九天秘史》的记载和封印黑猫的女人——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创/世神！什么真相？”
“我不清楚，感觉上希尔纳在竭力阻止一些事情的发生，比如毁灭之战，但最终力不从心还把自己一条命倒赔了上去。”
“创/世神不会阻拦既定的历史趋向。那么照你所言，那场战争，或许本不该发生，它不是历史的必然走向。”
“也许吧。”我再次耸肩，环视周围的环境，不远处有条可供马车单向通行的土路，我们俩对视一眼，往那边走去。
我边走边解释：“但毁灭之战还是发生了不是吗？那到底是不是必然也没人说得清楚。”
路边忽而停下一辆马车，看上去应当是贵族专享。穿棕色背心，留小胡子的马车夫叼着一根马尾草，目光黏在贺赫和我相牵的手上。我甩手想挣开，主角偏不撒手。
马车的小窗户打开，穿着讲究的英俊青年友好地微笑，矢车菊蓝的眼眸里满是真诚，让人心生好感。他朝我们招招手：“阁下是想去斯兰城吗？这里距城中尚有一段距离，不介意的话与我一道可好？”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CHAPTER 1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