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性无能》子浔欢

11、命运二转折

　　诺卡完全不理解自己的徒弟为何要如此慌张地拉来治疗师，床上那位面色红润，呼吸均匀，分明就睡得很安详嘛！
　　艾特送走治疗师，返回房间，看着莫西理安静地躺在那儿，开始陷入沉思，治疗师的话犹在耳畔：“很高兴你能如此关心同伴，但这孩子确实只是太过疲劳而已，我保证，到饭点儿自然就醒了。”
　　当时的诡异场景再次浮现在脑海，微凉的清晨，使后背越来越灼热的温度无处遁形，正想闪开却反被一股外力撞了开去，转身就看见莫西理的脸被火光映得出奇的红艳明亮，眼看着莫西理就要被大火吞噬，两条火龙却突然改向，一条扑向干瘦魔法师，一条扑向骑士，这绝对不可能是魔法反噬，只听说过反噬施术者，没听说过连同伴都被牵连的。然后……这家伙就倒下了，再次把视线落在莫西理身上。艾特觉得这或许是个切入点。

　　客厅里
　　艾特把昨晚的事儿从头到尾向诺卡讲述了一遍，细节方面更是仔细确认。
　　诺卡深以为然地点点头，一本正经地猜测：“或许这家伙只是被吓晕了。”
　　艾特古怪地看了他的老师一眼：“您似乎对他的评价并不怎么好。”
　　诺卡端起一杯热饮，遗憾道：“那一定是你的错觉，就冲他舍己救人的精神，我就觉得他挺可爱的，但那仅限于人品，跟能力无关。”
　　艾特想了想：“我们可以试试做出现在能想到的假设。”
　　诺卡道：“那个魔法师遭到魔法反噬，他跟他的同伴间或许存在着某种联系，所以遭到反噬的是两个人。”
　　艾特：“莫西理用了某种不知道的魔法元素进行了反击。于是精神力枯竭，劳累倒下。”
　　诺卡：“当时存在第三方，当然，不一定是我们的朋友，但一定是对方的敌人。”
　　艾特：“莫西理拥有隐藏血脉。”
　　诺卡：“……”隐藏血脉就是自身的元素属性以及感知在未觉醒之前完全无法感知，或许在某个契机能够觉醒，或许一辈子也不能，但一旦觉醒，将是上帝的宠儿。
　　诺卡简直想把艾特抽一顿，他一直都知道艾特在某些事情上特别执着，但是新元素什么的隐藏血脉什么的都出来了，就是不肯相信自己的，怎么看自己的猜想都更靠谱一点儿啊！
　　艾特缓缓道：“我不否认您的猜想，一切皆有可能。所以……”
　　诺卡放下杯子：“我也没有要否认你的意思。”顿了顿，终于忍不住道：“你为什么一定要把那孩子拉倒自己的阵营，甚至期待他变得强大。”
　　对于这件事，艾特其实是愧疚的，最开始因为利益想要把莫西理拉过来，不是没想过他将遇到危险，只是，现在怎么就不那么忍心了呢？所以希望他能够有自保能力，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让那份愧疚少一点儿。当然，艾特并不否认另一方面是想要壮大己方实力。
　　但艾特会老实交代吗？
　　呵呵
　　诺卡再次哐的一声甩上了门，以彰显老师这个身份。
　　……
　　莫西理真的是被饿醒的，但他醒来的时候早已过了饭点，太阳落下升起再落下，整整两天，要不是他呼吸正常，艾特一定会以为他正走在从人类到尸体的道路上。
　　莫西理醒来的时候正好是黄昏，他从床上爬起来，在房间里转来转去地找吃的，最后不得不接受卢卡那天吃得连渣都没剩的事实。嗷，不知道卢卡屁股上的烧伤怎样了……还是先找食物吧！
　　正准备出去觅食，门就被从外面推开了，艾特看着站在门边的人，明显一愣。
　　莫西理双眼一亮，一副被虐待后看见圣母的表情，扑向艾特。艾特条件反射地伸手搂住扑过来的人。
　　怀里的人一边抖一边嘤嘤嘤。
　　艾特慌忙地把人拉出来，边仔细检查边问：“是不是有哪儿不舒服？”
　　莫西理还在嘤嘤嘤：“肚子，肚子觉得它需要食物的安抚。”
　　艾特：……”
　　莫西理见艾特没有反应，偷偷地抬起眼皮飞快一撇，发现艾特根本没管自己，无聊地耸耸肩。正打算绕开艾特往外走，果然还是得靠自己啊！
　　却被艾特一把抓住往外拖。
　　莫名觉得今天的艾特特别温柔！

　　厨厅里
　　莫西理默默站在边上，看着艾特乒乒乓乓地捣鼓，如果是平时他一定会很感兴趣地观赏。可是现在只觉得饿，看着艾特切开一片面包，正准备把生菜之类的放进去，莫西理疾步上前‘接’了过来。
　　笑得一脸灿烂道：“我来吧，你继续。”
　　艾特转身开始准备浓汤，眼睛微微一斜，正好看见莫西理一手拿着烤面包一手拿着生菜直接往嘴里塞。
　　艾特：“……”

　　餐桌上
　　刚才的窘态被艾特发现，莫西理小小地懊恼了一下，于是决定现在一定要挽回形象，他一边用餐一边听艾特讲这两天发生的事。当他知道自己睡了两天的时候，第一反应是放下绅士礼节开始狼吞虎咽。还不忘解释道：“没办法，绅士也得屈从现实的苦难。”
　　艾特都不想在搭理他了。
　　莫西理本来是想吃了饭之后散散步，消消食的。
　　被艾特无情地拒绝了，艾特的原话是这样的：“作为人类的话，确实需要这项运动来减压，但你刚才的表现很好地证明了你完全不需要这项运动。”
　　觉得艾特今天很温柔的某人内心在咆哮‘温柔的假象就不能更持续一点儿么？男人忌讳不持续、没耐力，懂不懂啊！’
　　足足睡了两天的莫西理再次躺在了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艾特被他的动静闹得根本睡不着，有一种瞬间回到两天前的感觉。莫西理也是如此翻来覆去地折腾，扰人睡眠。但他这次难得没有散发冷气场。于是莫西理得寸进尺了。
　　他轻轻地滚到艾特身边碰了碰，艾特没反应，又继续用手戳了戳，仍旧没反应。这样都能睡着！？
　　莫西理开始匍匐爬行，把嘴凑到艾特耳边，极轻极轻地喊艾特的名字，如此反复几次，才开始小心翼翼地道：“艾特，你知道吗？你蠢死了。”
　　艾特：“……”
　　莫西理还在继续：“嘴里的话没一句好的，每次遇见都感觉是命运女生对我的惩罚……吧啦吧啦……哎！你怎么就把智商抛给了大地，踩在了脚下？……吧啦吧啦……哎，怎么就把心灵献给了黑暗之神，埋葬于黑暗之中？”
　　艾特：“……”
　　艾特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窗外的月亮被云朵挡住。
　　莫西理舔了舔嘴唇，最后感叹道：“你说你以后会有一个好结局吗？”感叹完还不忘叹了一口气。
　　艾特突然把手搭在莫西理身上，转过头微笑地注视着莫西理，被云挡住的月亮正好慢慢露了出来，月光透过窗户刚好照在艾特脸上，惨白而诡异。
　　莫西理瞬间就不好了：“……啊啊啊啊啊啊啊！！！！！！！！！！”
　　身体也立即作出反应，一巴掌拍开艾特的手，连滚带爬地往后缩。
　　艾特一把把他拉回来，捂住嘴，莫西理叫不出来了，艾特放开他，转过身继续睡觉，莫西理的心还在砰砰直跳，眼睛直愣愣地盯着上方。
　　第二天
　　莫西理萎靡地往外飘，看见卢卡那只蠢货围着诺卡各种撒欢卖萌，屁股上还顶着一团烧焦的痕迹。
　　莫西理装作没看见一般飘走，被艾特拦了下来。
　　艾特：“还记得昨天你狼吞虎咽的时候，我给你讲的吗？”
　　莫西理顶着放空的脑袋呆呆地看着艾特。
　　艾特直接拉着他往空地走，然后直接就是一拳往莫西理脸上招呼去。
　　莫西理慌忙躲过，什么精神都回来了。
　　艾特又是几拳，莫西理躲得气喘吁吁。
　　艾特看他只知道躲闪，忍不住提醒道：“试着反击，别用手，看身体能否爆发出对元素的感知力。”
　　莫西理什么都没感觉到，最后实在招架不住了，要求休息。
　　诺卡在一边看戏看打发时间，这会儿把莫西理招过来安慰道：“不用担心，我已经托人去查了，等证明我那两个答案其中一个对了，你就可以解脱了。”
　　莫西理心想，你这哪儿是安慰啊？分明是不信任我外加幸灾乐祸。
　　其实莫西理自己都不怎么相信。哪儿那么好的事儿！
　　与其说不相信自己，倒不如说他实在不想再失望一次了，那种感觉仅一次就够了。
　　卢卡在他脚边转悠，用尾巴扫了扫他的腿，莫西理蹲下身正准备逗它，那蠢货却高傲地跳到了诺卡腿上，用屁股对着莫西理的脸。
　　莫西理：“？”
　　诺卡：“还有事儿？”
　　莫西理惊奇地看着卢卡的屁股：“它被烧掉的毛这么快就长上了？”
　　一说到这个，诺卡马上得意起来，三下两下把卢卡翻了个身，让它肚皮朝上，然后咔的一声，肚子上的毛皮被从中间往两边撕开。
　　假……假皮……！！
　　莫西理：“！！！”
　　颤颤巍巍地用手指戳了戳卢卡，那货正悠闲地甩着尾巴。
　　莫西理机械地收回手，木然地回到艾特身边，做悔过状道：“以后我们还是对卢卡好点儿吧！”
　　艾特刚才根本没注意他们那边发生了什么，完全不知道莫西理在自责什么。
　　莫西理这样那样地解释一番，然后怜悯道：“卢卡都换假毛了，皮也坏了一块。”
　　艾特明白事情缘由后更没反应了。
　　忏悔的人不经提高了声音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真的毛才能长出来。”
　　艾特悠闲地说：“估计这一辈子都无望了，不过你可以试试给你家那只还没有长出毛的蠢魔兽做一张假皮。毛色还能自选。”
　　莫西理的注意力显然还在卢卡那儿，愣愣地问：“为什么卢卡再也长不出毛了？”
　　艾特先是嗤笑，然后若有所思道：“除非它跨物种，以前我一直不明白老师为什么要给卢卡套上假皮，原来是防御用的。”
　　莫西理：“……”
　　感情根本就是长不出毛的。莫西理更加好奇卢卡的物种是什么了。
　　眼看艾特又要拉着自己开始进行莫名其妙的训练。
　　莫西理开始没话找话：“就算是这样，但是，难不准卢卡留下了心理阴影呢？这样……”
　　艾特双眼一亮，转过身一副正要说话的样子，却突然指着莫西理身后道：“快看。”
　　根本什么都没有啊！莫西理疑惑，再转过身哪儿还有艾特，一团大火扑面而来，眼看就要砸在脸上，熟悉的恐惧感袭来。
　　莫西理睁大双眼，一动不动地站着，连逃跑都忘了，火团在空中诡异地停顿了一瞬，微微偏移轨道，从莫西理耳边划过。
　　艾特立马上前，全身僵硬的莫西理突然软了下来，靠着艾特。磕磕绊绊：“看见……没有！刚才……”声音里全是颤抖，甚至带了一点儿哭音。
　　艾特努力安抚着，嘴角却止不住地上扬。
　　怎么会没看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