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赋深情》尔东晨

26、那个为我出头的你

　　转眼间就到了元旦，从来时的夏装到入冬后的棉衣，时间一晃而过，上大学后钰芊觉得时间流逝得越来越快。
　　校广播台有一年一度的元旦聚餐，一方面是增进台内成员的感情，一方面是让部长对干事有进一步的了解，以便选出下一届的候选人。其实从九月中旬到十二月末，三个多月部长们已经可以很清楚地看出谁还希望继续待下去，谁有能力胜任这个工作。
　　聚餐定在十二月二十八号的晚上六点，既错开了平安夜、圣诞节，也错开了元旦放假。正好二十八号又是星期五，学校正好不熄灯，这样可以玩得晚一些，在聚餐结束后还可以分部门一起唱唱歌，毕竟在这么多人面前不是每个人都能施展开来。
　　二十八号很快就到了，这一天，钰芊穿着一件最喜欢的嫩黄色的棉衣，走在人群中有些显眼。这天钰芊没有精心打扮，但是好心情足可映衬出她的好气色。这天钰芊和同部门的一个女生一起走在去后街的路上，遇到了邓麟和钰芊部门的部长。邓麟和钰芊早已熟识的关系是台里很多人都知道的，所以那个部长很识趣地让了让，这样钰芊和邓麟就可以肩并肩走在一起了。一路上他们两个也是没话找话，钰芊问邓麟是准备考研还是工作，邓麟的回答出乎意料，邓麟说要创业。其实这也不奇怪，钰芊一开始就知道邓麟家家庭条件挺好的。只是钰芊以为别人都和自己一样，除了就业就是考研，从来没想过创业，一方面是因为没有资金，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没有经商头脑和胆识。
　　开学之后在钰芊的一再追问下，胜齐还是说了为什么会认识邓麟，原来是因为王雨涵。邓麟和王雨涵是一个院子里长大的，邓麟的爸爸也是在银行工作，妈妈是市一中的老师。又是一个幸福家庭长大的孩子，说实话，当时听说了邓麟是王雨涵的朋友的时候，钰芊的内心是有些抵触的，但是当时钰芊一个人在学校也是无依无靠的，所以就退而求其次，没有进一步深交，但是也会时不时找他聊聊天，问问一些事情他的意见。毕竟他是广播台的前辈，他是经验丰富的学长，或多或少都对自己的为人处世和学习生活有益。钰芊发现自己越长大越变得自私、利己。
　　晚上六点很快就到了，钰芊和同部门的干事、部长坐在一起，广播台有播音部、记者部、编辑部、外联部、质检部、主持部六个部门，每个部门都要两名部长，八到十个干事，正好每桌可以挤下一个部门，最后，两个副台长和一个台长落单了。当看到分配不合理的时候，很多想继续当台长或者部长的同学都望着台长那一桌跃跃欲试，钰芊感觉到邓麟的眼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犹豫了一下，径直走了过去。也许，这个时候的钰芊没有想到，自己这样做是会惹人闲话的，更何况自己当时根本没想到这和竞选部长有什么关系，也许还是钰芊的阅历太浅，就像不知道进门正对着的那几个座位是上座，不知道跟比自己等级高的人碰杯的时候杯沿要低于他人一样，钰芊根本没有想到自己走向那一桌的时候就是向所有人宣布着自己有意于那个部长的位置。
　　钰芊走过去坐在了邓麟，陆陆续续每桌都要一两个人走了过来。正好，七桌，不多不少每桌十人左右，分配得恰到好处。台长是环境学院的一个学长，为人平易近人，一边招呼着同桌吃饭的部长干事，一边给每个人斟满酒水。每一桌人都在你来我往的敬酒中活跃着气氛，每一桌都时不时发出一些欢呼声。酒过三巡，照例是该部长和干事来给台长敬酒了，无关奉承，只是一个礼数。
　　钰芊的座位挨着邓麟，很多部长干事到这一桌敬酒时都站在钰芊身边。到了记者部的部长和干事们过来敬酒的时候，走在最前面的记者部部长不小心把酒洒在了钰芊的衣服上，啤酒从钰芊的右肩一直往下滴，整个嫩黄色的棉袄半边都被弄湿了。钰芊有些意外但也不好说什么，只见跟在后面的一个男生和一个女生在窃窃私语，本来声音不大，但是耳尖的钰芊还是听到了。
　　“你看，遭报应了吧，看她这副巴结台长的样子，真是让人恶心。”“是啊，听说他和邓麟学长还有一腿呢，啧啧，真不知道邓麟学长怎么会看上她。”钰芊觉得有些委屈，但也不好多说什么，旁边的邓麟就站了起来，一边给钰芊递过来几张纸巾，一边说着：“有什么话就大大方方地说出来，在背地里嚼舌根算什么英雄好汉。”
　　那两个同学有些尴尬，刚刚还很活跃的气氛有些冷场，知情的人都在三三两两地咬耳朵，一副看戏的表情。那两个同学的脸憋得通红，其中那个男生有些忿忿不平，口不择言地说了句：“邓台长，你敢说杨钰芊进广播台就真的和你没有关系吗？”说话的是记者部的副部，别看只是一个副部，但因为工作能力出众，也是下一届台长的有力竞争人选。
　　邓麟一时哑言，邓麟不敢说自己在钰芊进广播台这件事上没起作用，相反不管是在复试前夕对钰芊的辅导还是试用期给钰芊开的小灶，都是不和规矩的。邓麟想了想，回答说：“我不敢说自己在这件事情上完全是清白的，但是她的表现、实力和努力才是她留在台里的最重要原因。如果她真的没有资格留在台里，我硬要她留下了也是不可能的。而且，以后杨钰芊如果能继续留在广播台，也绝不会是我的作用，而是她自身的努力决定的。”
　　钰芊站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好，感激地看了看邓麟。台长见气氛过于紧张，打着圆场：“你看，杨钰芊小朋友都被你们吓到了。”这不是一个好笑的笑话，但是大家都很配合，笑声此起彼伏，尴尬稍有缓解。这顿饭就在这样有些奇怪的氛围中结束了。
　　饭后，钰芊和邓麟走在从后街到宿舍的路上，钰芊说了句：“学长，今天谢谢你说那些话，我没想到你会为我出头。”邓麟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说着：“有些人就是欺软怕硬，只有你向他们展示了你的强硬态度之后，你才能赢得尊严。”
　　回到宿舍后，钰芊一边整理着被弄脏的衣服，一边给胜齐打电话。可是胜齐虽说接了电话，但是胜齐学校已经进入了考试周，学习时间紧迫，胜齐接电话的时候正在教室复习，所以短短说了几句话钰芊就挂了电话。
　　钰芊心中总觉得有东西想表达，所以又给魏薇打了个电话，说着自己无缘无故就成了众矢之的，邓麟又是怎样为自己解围。听了钰芊对邓麟的种种描述，魏薇吃惊地问了一句：“你不会是喜欢上那个学长了吧，那李胜齐怎么办？”被魏薇这样一问，钰芊才发现不管是什么感情，都很难敌过距离，在自己需要帮助的各种情况下，自己能找的依靠都不是胜齐，这八百多公里的距离就像一把剪刀，正在一丝丝地剪断钰芊和胜齐之间的联系。而自己的心再一次有了感觉，这一次竟然不是因为胜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