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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Chapter.8 ...

  •   白发老翁姓姜,却也不是真的姓姜,他本来的姓氏谁也不清楚。老姜今年已年过八十,却未落得满身疾病,从小练至大的武功使他不似外表一般枯老的强健,内力更是深不可测。但据他本人的话,他仍旧敌不过我师父,哪怕一招。

      老姜也是师父行走江湖时收留的跟班。一开始是师父的小厮,后来成了他的帮手,而如今便是他的亲信。每次师父带我和溪溪出门游历时,御风门都会被老姜管理得井井有条,我突然明白了师父为什么让他姓姜,因为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三年前,老姜随师父出游。临走时师傅曾经叮嘱过我们几个,五年内我会遇上第一劫,而到时候他会将老姜派回来送一些能够帮上忙的东西,尽量帮我渡劫。师父虽说不靠谱了点,但是他还真能称得上是一位神算。而现在,派来报信的老姜站在我面前不远处,我却能一改方才的焦虑,出乎意料地平静地走到他面前,淡然开口:“要来了?”

      他朝其他人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回避。待人散尽后,大笑了几声:“不愧是太爷选中的人,知道自己的小命都快保不住了还能保持冷静,不错!”

      我毫不在意地接过秦秦,深吸了一口气:“师父都说了这是‘第一’劫,当然就还有‘第二’劫‘第三’劫喽,只要不死就没什么可怕的。”

      “啧啧啧,不然,”他伸出了满是老茧的食指摆了摆,“事不过三。人一辈子经历的劫数不过三劫,每一劫可过,可不过,过即是生,不过即是死,过与不过,便要全看那人的造化。”

      一时间,我仿佛听不见街上车水马龙和店内碗筷叮当的声响,紧紧地盯着他。

      “太爷从不信命运,所以老爷的劫数,就只能靠老爷自己去渡,”他顿了顿,突然凑到我耳边,一字一顿道,“来溪那小子,不在吧。”

      有什么东西在头顶炸开,我的眼眸瞬间睁大,颤抖着手抓住了老人的衣袖,压低了声音:“这,这话……什么意思?”

      他却似无所谓般退了回去,转头望了望圣京的方向:“老爷,您心里啊,明镜儿似的。”

      一刹那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溪溪武功那么高,他一定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重复默念了几遍,像是坚信了一般,心底原有的强烈的不安慢慢消失,整个人也镇定了不少,我再次打量了眼前的人一眼,那人的神情一如既往的慈祥淡然,果然自己的历练,不够的太多。

      “师父呢,”我缓了缓心神道,“他不会袖手旁观吧。”

      “瞧您说的,”他从身上拿下从刚才就背着的三层药匣,笑我道,“不管您怎么闹腾,太爷可是一直把您当亲儿子疼呢,喏,这不,都在这儿呐。”

      我接过药匣,一丝感动涌了上来。

      他拍了拍我的手,又道:“但是那块儿信物的事儿,你也知道是太爷画着玩儿的,弄得轩然大波,太爷也是哭笑不得,能拿回来就拿回来吧,”顿了顿,“太爷说了,跟着他的这群人啊,小命都好得很,放宽心,而且,有他呢不是。”说罢,下巴抬了抬。

      我顺着他的方向看去,正是遵守诺言陪着小褀在街角买糕点的舒岚,似是感受到我们的目光般,他猛地回身冲我笑了一笑,午后的阳光自他身后洒下,给整个人的轮廓镀上了薄淡的金色,看起来别样温和。

      我尴尬地收回了视线,认真地看着老姜道:“他到底是谁?”

      结果老姜摇了摇头。

      我知道他摇头的意思就是不便多说,我也不想再问,估计这人也够不成什么威胁,不然师父是绝对不会让他留在御风门的。而后又想到裴铮对我说的那番话,便开口问道:“师父知不知道那信物背面的花纹是何含义?”

      眼前的老人眼中突然闪过一丝精光,我还没来得及捕捉其中的意味,他便又换上了那副无害的笑容:“哪儿能有什么含义呢,太爷都说了他是给太夫人画着玩儿的,估计就他那性格,随便找了块有花纹的布呗。”

      我看着老姜,扯出了一抹意义不明的笑,心说老小子,敢跟我打马虎眼了。复又想到他一向唯师父马首是瞻,估计这么说也是师父授意的,如此看来那远在天边的师父真跟千秋公子有一定渊源,我猜测到,不会是他的儿子吧。但是一想到传奇一生的千秋公子有这么……一个儿子,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好可怕,这绝对是不可能的。

      老姜又宽慰了我几句,便去后院找花大侠了,说是师父有话要带给他。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到药匣上,我的好奇心瞬间被勾了起来,急不可耐地冲回了屋里。师父在医理方面精通的是脉、穴位以及配药,因此我的针法是最好的。除此之外,我也读过一些毒物和蛊物的书籍,奇怪的病症和治疗方法便也懂了一些,于是夺命小神医的称号才渐渐传开。

      师父从来没有想过要教授我武功,这委实令我郁闷无比。后来他终于被我折磨的不耐烦了,才教我了一套掌法,我当时很是奇怪,因为这套掌法每一招虽妙极,但却无需凝集任何内力。待学完后我问他这套掌法叫什么名字,他嘻嘻哈哈地说叫做吸金大法,我顿时愤怒万分,羞辱感几近没顶,便决定彻底弃武从文。于是至今,我仍两袖‘清风’,没有丝毫内力。因此,只要每次替别人施针完毕,或是放血配药,身体都会极其虚弱,这真是令人无可奈何。

      小心翼翼地掩上房门,我将药匣放在桌子上,深呼吸,缓缓打开了第一层盖子,除了一封信,什么都没有。

      松了一口气般,我拆开了信封,果然……是师父。

      【衾衾吾儿:乖,想师父了没有?听说你把我送你师娘的东西弄丢了,还让小溪去偷回来?唉,好吧,记得以后给小溪娶个漂亮媳妇儿弥补他。还有现在店里应该多一个人了吧,该来的应该差不多都来了,师父送你两只可爱的小猪,要好好利用哦,读完信之后记得赶快去找花花,除非他自愿否则不要赶他走哦,不然会有麻烦的,小衾一定要坚强哦!】

      我一头雾水地看着这封信,完全不知道师父要传达些什么,还有两只猪?我狐疑地看了看药匣的大小,这真的能装得下两只猪吗……

      于是我叠好信塞回了信封压在了窗旁的花瓶底下,接着打开了第二层的盖子,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又一个的白色小瓷瓶,全部都是南疆的稀有药材。还有一套针灸用的银针,和一些纱布棉花,估计……是为了谁受伤准备的。

      摇了摇头把不安甩掉,小心地抽出第二层,慢慢打开了最后一层的盖子,待看清楚里面的东西后,彻骨的寒意从内心深处迅速传遍四肢百骸。

      只见在浓腻的紫黑色毒液中缓缓爬动的,赫然是两只布满红纹的南疆毒蛛。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Chapter.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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