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蓝染blu

48、第 48 章

　　七月，我们到达疏附。这能把人烤熟的天气，我给小五编草帽，就是那种用柳条一圈一圈圈起来的那种，戴在头上特别凉快。我们通常中午直接找间客栈窝着，下午了在赶路，有时候我们会露宿。小五是一个很会生活的人。我们有棉被。虽然我觉得这完全不需要。小猴子对野外生活那是相当兴奋的。总是吵吵闹闹，于是我们就用它来放哨。我说，它终于有点用处了。小五嘿嘿的笑。
　　我们到了一座叫也择的地方，搞不明白这究竟是个什么地方。由于天气原因，我们屈服了。我和小五在这里住下了，等八月再走，这热的，小猴子都不跳了。看着怪可怜的。
　　我成天窝在屋里不出门，小五难得的出趟门买点东西回来总是一身汗。我真没想到啊，这疏附是不是有点太热了。这是怎么了？火星撞地球了还是世界末日了？额，话说，这到底是在哪颗星球上？
　　八月，我们开始继续旅行，小五似乎很喜欢我编的草帽，其实那东西一点都不结实。都基本上是一次性的。我一边给他编草帽一边说：“你看我这得毁坏多少树木啊，罪过啊罪过。”小五总是笑笑不语。
　　我觉得我遇见最悲催的事情了，他乡遇故知是一件多么让人觉得开心加涕泗横流的事情啊，可是为什么我遇见的却是这么悲剧的事情呢？我怎么这么悲剧啊。我到底是一个多么悲剧的存在啊？
　　和往常一样，我正窝在车厢里睡午觉，小五最近终于能把放牛歌哼对了。于是，伴随着催眠曲，我睡的十分香甜。
　　马车外，传来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我觉得我可能出现幻觉了，这个时间这个地点，怎么可能？于是翻了个身继续睡了过去。外面仍旧吵吵闹闹的。小五说：“你凭什么叫我们相让？再说了，你这是什么态度？”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震得我脑海一片清明，他说：“叫你让你就让，这世上，还没有我给别人让道的道理。”我听着这声音甚是纠结，我是出去还是不出去？我是出声还是不出声？正纠结着呢，听见男人越来越大的怒气，我想着再不出去，小五就性命堪忧了。
　　这个人，我真的是十分的熟悉。我觉得他一定是吃饱了撑着了没事情干了才会出现在这里。那人看见我先是一愣随即笑了起来。我的脸色铁青。小五转过身扶着我说：“姐姐，把你吵醒了？”我摇摇头。那边笑得更开心了。小五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他伸手过来，还没到我面前，小五就直接挡在了我面前。那人先是一愣，随即笑开。我拉了拉小五的衣服示意他让开，他一脸担忧的可是。我看着眼前的人纠结着我应该怎么称呼他，他两只眼睛闪耀着闪瞎人眼的光芒，可见他现在的心情是多么的好。
　　我说：“顾伯伯好。”于是他终于哈哈大笑开来，身侧跟的女子因为不知道是哪一位只好叫：“婶婶好。”于是女子嫣然一笑。温婉，这是我对女子的第一印象。这样的女子不知道在那深宫里生活的有多艰难。
　　男人说：“哎呀啊小贺，你怎么板着张脸啊，看见顾伯伯不开心？”他在我对面叉着腰，说话极为粗犷。
　　我有些皮笑肉不笑的说：“怎么会，衣凉能在这遇见伯伯那是在开心不过了，只是...”我怎么可能开心！
　　“只是什么？”
　　我面有难色的说：“只是伯伯那么大家业，你这么走了，可怎么是好？”是啊，怎么是好啊？我还以为你是一个挺有责任心的人呢。谁知他手一挥，云淡风轻的说：“啊，那个啊，交给老二了，怎么，你不知道？”我愣了愣随即摇摇头，我到哪去知道？
　　小五拽了拽我的衣袖小声的叫我，我转头看见他担忧的神情，我说：“这位是小五，我弟弟。”然后他象征性的点点头，然后打量小五。我说：“小五，这是顾伯伯，是...”额我该怎么说？这人的身份。
　　想了想我说：“是我师傅的师弟。”于是小五天真的说：“师傅说他就我和木将军两个徒弟啊。”我有些郁闷，师傅你学那么多东西干嘛。但是还是硬着头皮说：“是这样的，我师傅呢，他的医术全是跟你师傅学的，但是武功呢是和这个师弟一个师傅的。”小五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其实我根本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走到小五身边说：“这是圣心毒老的徒弟？”我点点头。于是他十分开心的拍着小五的肩膀恨不得把小五栽进土里面。
　　我看着小五越来越倾斜的肩膀有些艰难的说：“顾伯伯，那真是我弟弟，你就别欺负他了。”于是他狠狠地拍了小五一下然后哈哈大笑起来。笑完他说：“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啊？老六都等了两年了。”
　　我摸摸下巴然后想了想说：“要说每个国家半年的话，那也还得一年以后。”他咬牙切齿地说：“再过一年老六都二十六了。”我耸耸肩说：“这不是没办法么？”于是他更气了。
　　他正气得欢呢，身旁的女子说：“外面这么热，到里面去说吧。”然后拿出丝绢小心翼翼的替他擦干汗珠。于是他说：“也是，你们跟我进来。”我有些艰难的说：“那个，顾伯伯，有什么事咱们今后再说成吗？我们还要赶路呢。”谁知他手一挥说：“赶路？你赶什么路？跟我一起去南边看看。”我说：“顾伯伯，我们就是从南边来的。”“怎么？小贺，两年不见，你顾伯伯说话你都不听了。”我只好屈服了。我哪敢不听啊。
　　我跟小五赶着马车不情不愿的跟在后面，小五有些郁闷的问我说：“姐姐，那顾伯伯是什么人啊？你这么怕他。”我摇摇头又咬了咬手指反复的思考我怕不怕他这个问题，想了良久我还是觉得我不是怕他。我说：“我看起来像是怕他吗？”
　　小五挥着鞭子有一下没一下的赶着马车还不忘回头看看我纠结的表情。“我看你被他气得牙痒痒却又不能发作，你那不是怕他吗？”
　　我拉开帘子在他身边蹲下，我说：“你也有把我气得牙痒痒我又不能发作的时候啊。”
　　他看了我一眼说：“那不一样。”
　　我在他身边坐下，晃着小腿说道：“他啊，他是京城的大户，你就当他是财大气粗就行了。”
　　小五嘀嘀咕咕的说：“我怎么不知道京城有哪一户大户人家姓顾的。”我在心里说，祉月最大的户就姓顾。
　　我记得当年我跟他说：“皇帝陛下要是真不知道这天下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的话，就去看看吧，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见解，皇帝陛下也一定能找到自己的见解的。”当时他的回答是：“这江山啊，哪能说丢就丢啊。”结果他还不是丢掉了。
　　我们在一个叫春门的地方歇下了。皇帝陛下，额不，顾伯伯说：“我觉得这儿景色就不错啊，我们在这里住一阵子吧？怎么样？”于是不理会我们俩怨毒的目光，吩咐手下收拾东西，然后找房子。我不得不佩服这个效率。其实，就只有两个手下而已。
　　春门确实景色不错，这是一个被青山绿水环绕的城镇。有传统的梯田。一层一层看起来格外漂亮。我看见远处那一片漂亮的油菜花，心里觉得美滋滋。
　　我和小五都是闲不住的人，这是这两年里形成的习惯，我们会很快的融合到这个新的环境里，然后和这个环境里的人相处融洽。我们互相称兄道弟，互相帮忙。于是，在这里住下的第三天，我们就已经欢欢喜喜的跟着对面张二扛着锄头出门了。顾伯伯看着我们两个说：“真是闲不住。”于是默许了我们的实践活动。
　　顾伯伯非常喜欢我的那盆月桂琉璃，他非得跟我抢，我不情不愿的跟他讲道理，虽然我知道我是完全跟他讲不通的。他一直都坚信自己就是真理。
　　我说：“顾伯伯，你就别跟我抢了，我就这么一盆，你要要的话，你就去找老六啊，老六有好多。”
　　他哼哼了两声说：“你的意思是我还得花一个多月的时间回老六那取盆花过来？”
　　我说：“你可以回去再去啊，那花它又不会跑。”于是他说：“那你回去取，反正老六都是你的，那些花也就是你的，你有那么多的花了，还跟我老人家抢这一盆干什么？”
　　我说：“顾伯伯，我对这盆花，那是很有感情啊。你不能拆散我们啊。”
　　他说：“我看这盆花甚是符合我的心意，我就是要这盆花。”我真的快哭了。他们一家人都这么不讲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