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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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中的时候，绿宅的大厅已经是满园禽兽关不住，一只公鸡出厅来的混乱场景了。
“天，要造反是不是？”我看见下人们手忙脚乱的捉鸡的捉鸡，赶鸭的赶鸭，远尘和雪虞颇有兴致的的在一边喝茶。
“小商，回来啦？过来喝茶。”
我一头雾水的走过去，途中遭到无数只禽兽的袭击。
“刚刚堇昇那孩子来了一趟，说他希望夜琼变成男孩，现在下人们在准备施法时用的东西。”雪虞笑着解释。
“看在你答应帮夜琼施法的面子上，我暂时不追究你对小商抛媚眼的事实。”远尘笑吟吟恶狠狠的说。不要问我他是怎么做到的，反正就是这样了，脸上挂着笑，语气却像刀子一样。
“要这么多……小动物做什么？”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禽兽”这个词咽了回去，自从人类有了忽视自身本质、强调他人本质的习惯后，“禽兽”这个词既让人觉得自己被玷污了，也让其它生物觉得禽兽被玷污了。其实禽兽间现在也很流行“你这个人”这样的骂人方法。
“要改变丫头的性别，只有借助别的东西的性别，这样才能保证天地间阴阳调和。这里的动物都是公的，人的消耗比动物大，这个法阵我以前也没有用过，不知道要用多少动物，所以多买了点，剩下的交给厨房的张大婶不就好了。”雪虞笑着解释。
我撇撇嘴，就算人的消耗再大，也不用买这么多吧！一定是买菜的小丫鬟想着多的就给雪虞做菜吃，才一口气买这么多的，真是把钱不当钱。再问叶堇昇的去处，竟是上小官馆去寻夜琼了，现在的孩子真是……
用过晚膳，绿宅的后园就被铺上了法阵，还真是稀奇，常见的法阵都是在地上画画就行了，高级一点的就用血画，这个法阵却是用菟丝花结成的，幸好绿宅里种了不少，不然一时也不知去哪寻这么多来。
夜色浓起来，夜琼不知为何，既不兴奋，也不紧张，一幅呆呆的表情，我还以为她后悔了，问了几次，倒还知道回应。下人们大部分遣回屋里去了，禁止走动，我，远尘还有叶堇昇守住几个阵脚，夜琼站在法阵的东向，众“禽兽”被绑在西向，雪虞立于阵中央。
见大家各就其位，雪虞咬破自己指尖。血液滴落在菟丝花的藤蔓上，邻近的花霎时间饮血的红，那滴血也不知有多大的力量，红色瞬间蔓延开来，整个法阵失去青绿的本色，化作一张血丝结成的网。雪虞自身的妖气也在阵中弥漫开来，在空气中结成强势的气障，将我们三人隔在了阵外。
雪虞开始念动咒语，一个魂魄从血滴之处缓缓升起，雪虞的脸上是少有的认真，他把右手置于魂体的额上，继续念着咒语，魂体渐渐变得透明，夜琼和禽兽们被两团白光所包围——这是在用魂体本身的力量在主持法阵，我原以为雪虞是每达成一个契约就把魂体化作妖力，没想到他竟是把魂体不经处理就封印在自己身上。
突然，雪虞的脸色变了，魂体开始不断的挣扎、扭动，凄厉的声音划破气障，叶堇昇的身上立刻出现了数道伤痕，我和远尘用妖气互体，并无大碍，但那强烈的怨气令人心寒：
“你骗我——”又是凄厉的一声。
“你骗我——姐姐也骗我——你们都该死——”
“我要你们死——”
魂体的挣扎越来越激烈，在雪虞喷出一口鲜血的同时，竟真的挣脱了他的控制，向阵西向扑去。
“不——”我和远尘同时扑进阵内——若是那魂体把交换法阵中的一方弄走，交换的结果无人可知，但曾经有人在这种法阵中从活人变成魂体，也有人被截成两半，我不敢想象后果是什么，我知道我要阻止她！
远尘因为妖力薄弱被挡在阵外，我一个迟疑，那边魂体已经把半数禽兽推出阵外，我一道妖气射去，却被阵中雪虞的妖气扭曲，打在气障上。
魂体回头冲我讥讽的一笑，所有的禽兽都被推出了阵外，魂体也在撞向气障的那一刻魂飞魄散。
法阵内的妖气开始混乱的冲撞，雪虞的嘴角挤出血来，夜琼身上也被乱走的妖气撕开了好几道口子，我心中一凛——法阵反噬！不容我多想，我冲到阵西位上，雪虞眼中掠过一丝惊慌，但下一刻便镇定了——我也是阳之一气，这样，法阵就应该有恢复常态了。
雪虞稳住混乱的妖气，继续未念咒，我渐渐被白光所笼罩，这种感觉真不好，仿佛那二十年前的火光，思绪开始混乱，意识在法咒中渐渐淡去……
清醒过来的时候，眼前一片黑暗，我心中猛的一紧，突然感受手被紧紧握住，那种熟悉的触感让我的心松了下来。
“醒啦？”黑暗中的双眸闪着淡淡的绿光——妖的眼睛。
“怎么不点灯？”我的声音听上去还是没有什么力气。
“夜深了，大家都睡了。”远尘的声音轻轻的。
“你怎么不上来睡？这张床平时我们两个人睡不也是绰绰有余的吗？”
“总的有些照看病人的样子吧。”远尘笑道，“你睡了三天把我吓死了，你知道吗？我还以为你又要再睡上二十年呢。”
我的手又握的紧了紧。
“不说了，小商不高兴了。”远尘的声音很温柔，眼睛也是。
“我，我变成女子了吗？”我捂着有些疼得脑袋，突然想起了这档子事，我应该是和女儿患了性别吧，说起来感觉怪怪的。
“呵呵……”远尘但笑不语。
一定有什么事！
我慌慌忙忙得把手探进被子里，在身上摸索起来，胸口——平坦，下面——还在，只是，只是怎么好象……
“怎么回事！！”我的惊叫被远尘的吻压住了，晕头转向了一通之后，远尘笑着吐出了这么几个字：“双性人。”
法阵因为中途的打断，发生了扭曲，我和女儿的性别没有完全互换，而是中和了，女儿和我都成了双性人，远尘说雪虞因为法阵出错很自责，本来他是想他和聂梓岑的契约有漏洞，就趁早把聂梓岑的魂魄用掉，却没想到，聂梓岑竟然借着漏洞脱离了控制，所以知道我一醒就逃回登仙阁去了，怕我在气头上说出什么绝情的话——不用想就知道远尘高兴得要命，连伙食急剧下降也没什么怨言。远尘还说一定要让我给他生个孩子，真是，会痛死的！
琼儿似乎对这个结果很满意，闹着要和蒽芘已经搬去叶府了，真是的，还没有正式成亲呢，就这么向外，女大不中留。
凤冠霞披定的货都到了，很漂亮，琼儿生我们的气，觉得我们不让她搬去叶府是伤害他们之间的感情，知道她急着开展自己的同性之恋，只是毕竟远尘以前是做武林正派的，要面子。可是衣服总要试的，哄吧，哄吧，哄到最后的结果就是——我穿她才穿。
所以，看着远尘那一脸赞同，等着看好戏的表情，我当然不能坐以待毙了——逃！
我冲出大门，跃上屋顶，毫无目标，只是一个劲地向前直冲，现在终于有点感叹自己把远尘拐上妖道的事是做对了，拼妖力吗，当然我最在行了！
“砰——”
哎哟，痛死了，那个白痴在屋顶上乱站，看见我也不躲躲，睁眼一看，不禁愣住了，除了张清明痛苦的揉胸呻吟外，其他几个笑得开心地正是秦穆，离岸还有阿昆——哇，来起啦！
“大哥女儿的婚事，我怎么能不来呢？”清明云淡风轻的抿了一口茶，“而且，也要好好算算你们一家落跑，把教务都堆在我一个人身上的帐。”
“人家不是女儿身了。”夜琼扯着蒽芘的手绢，做羞怯状。
众不忍观，做此人我不认识状。
“听说小商要生了？”阿昆难得说说好话，“离岸，我们也努力生一个好不好。”
离岸的脸唰的红了，我的脸唰的就黑了。
离岸佯怒，轻轻打了阿昆一拳，我是假笑，狠狠掐了远尘一下，叫你话多。
“日子到底定在哪一天？帖子上没写清楚，害我们急急赶过来。”秦穆略有抱怨。
“秦叔叔，你和清明叔叔怎么样啦？”夜琼一脸热切与好奇，“我一直都在想着你们那！我还真猜不出来你们谁更受一点。”
“夜琼，听说你很喜欢的那个人叫叶堇昇是吧？正好，本教最近才和唐门谈拢联盟的事，得了不少唐门送的礼物，我要不要送些给我们张家未来的女婿啊？”清明眼睛眯成一条缝，我突然觉得他长得有些像狐妖。
夜琼立即闭口不语，终于学会沉默是金。
“日子定在六月廿八，还有半个多月吧。”终究还是心疼琼儿，不忍她被张清明如此不怀好意的目光杀死，我出身相助，却听门口一个媚声道：“觞怀，家里有喜事，欢不欢迎我啊？”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十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