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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一舞,幽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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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之日,喜帕蒙住了我的脸,什么也看不见,可是我却觉得好踏实。
在洞房里等着正川的我,想象了接下来会发生的无数种情行,可是任我怎么想都不会想到接下来要发生在我身上的事。
如若这是命,我如何可以认命!
掀下我喜帕的人,并不是正川,而是正川的父王,徐国国君,徐晨。
“为什么是你?”
“素闻丘国公主墨兰一舞动天下,如此佳人,当世有谁比寡人更配拥有。”他一把抱住了我,将我按在床上,“美人,良宵苦短。”
烛火被人吹灭,我冷地发抖,眼泪无法抑制地流出。
徐晨以为那时我的泪是因为初经人事的害怕,可是我知道我的泪是因为我的心在那一刻死掉了。
那个我爱的人,亲手把我送上了他父王的床。
自此。他要唤我一声母后。那句墨兰,终是没有机会从他的口唤出。
徐晨,很宠爱我,只是他真的对我来说太老了,他越宠我,我越觉得恶心。
是啊,如果当初徐正川说是为他父王提亲,恐怕父王是怎样都不肯的吧,到时难免两国兵戎相见,以公子正川的贤才,自是不可以坐视这种情况发生,骗婚是他最合适的选择。待到大婚之后,生米做成熟饭,父王也就无从追究。
我能理解徐正川的选择,却永远都不会原谅他的选择。
徐晨五十大寿,宫廷宴饮,我终于又见到了那个让我记恨三载的男子。
与三年前相比,他变得更加的沉稳,竟可以消无声息地接收我如刀的眼神,淡然的仿佛我和他从不相识。
我朝徐晨敬了杯酒,邪魅地冲他笑着:“妾与君结发三载,今日值君大寿,妾献舞一曲可否。”
徐晨看我终肯为他跳舞,忙不迭的同意了。
我和母后一样,只为所爱而舞。
我跳了雪夜在聂华台跳的一模一样的舞。只是每一次旋转都更为的用力,终于我甩出的舞袖打翻了正川桌上的烛台。
火,沿着衣袖燃起。我没有停止舞动,一次次地将燃起的袖打向地面。
我原是飞蛾,扑了不该扑的火。这火最后还是灭了,只留下烧黑的袖口。
烟雾中,徐正川神色莫名。由始至终,他都没有心痛或心动过吗?
没有给我多想的时候,徐晨已经走了下来,脸上确有痛意“怎么这么不小心”
我朝他莞尔:“我没事,方才的舞好看吗?”他畅快地笑了起来,“是寡人看到的最好的舞。”
之后,我以身体不适为借口退出了宴会。屏退了跟着的宫人,自已朝着住处走着。天黑的好可怕,深宫的寂静中又隐藏多少背叛与阴谋。
行至幽亭。幽亭多柳树,愿留有心人,宫内相传这幽亭就是徐晨为正川的母亲建的。如今,柳树繁茂,人心已变。
身后,传来了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声音,“母后,不回宫。却在此处,何故?”
我回过头,果然是他,“回宫也可经过此处,不是吗?”说着我就往前走去,打算从他的身边绕开。
我不想他唤我母后,以前不想,以后也不会想。
就在我要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他狠狠握住了我的手臂把我拉在了他的胸前,“和我走,怎么样?”
我用自由的手不停地拍打着他,“我为什么要和你走?”
和我的歇斯底里不同,他只是幽深的看着我,“三年前,我是真心向你父王求亲,三年后,我依然没变。”
他的话,在我心里炸开片片涟漪。原来,他是出使丘国,在聂华台对我一见倾心,遂向父王求亲。
可是他的幕僚却从徐晨口中听到徐晨对我的倾慕,在大婚前一日给正川灌了迷药,他醒了后我已和他的父王行了礼。
所有他的幕僚都告诉他,是我让他们这么做的。在一个掌握天上的君主,一个前途未卜的公子之间,我选择了前者。
直到今日的这支舞,他才明白他被幕僚欺骗。他看着我,目光澄澈,“墨兰,如果我什么都没有,你愿意和我一起吗?”
“如果你一直唤我墨兰的话,你不会什么都没有,还有我。”我微笑了起来,又一次毫不犹豫地相信了正川。
时隔三年,我终于再次回到他温暖的怀抱。紧紧的相拥着,我怕这一切虚幻的只是一个梦。
可是他的胸膛那么真,我那么依恋。
那夜,在幽亭,我们相约一起走。我以为我真的要幸福了。
可是,人算却不如天算,徐正川他还是失约了。终究怀抱美人敌不过坐拥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