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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命运伊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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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协和医大图书馆,花一染正随手翻着一本中医实例解析的书,眼睛却一直盯着望着手机发愣。一染是一名大五的中医系学生,教授刚给了她一个直升本部研究生的名额,按理说她该高兴的,可是现在她却无暇顾及,因为那个人已经七天没有消息了。
  七天前,白飞沫告诉她,他要代表学校去参加一个中西医研讨会。自那之后,无论花一染怎么联系他,他的电话总是忙音,无数条短信也石沉大海。
  为了不错过白飞沫的任何讯息,她每晚睡觉没关机,甚至上课也开着铃声,生怕手机的震动她感觉不到。石夏常常打趣她,太没出息了,一染总是一笑置之,她就是喜欢他喜欢得发疯,想他想得快死掉。
  突然响起一阵“ Nevermind i find someone like you ......”的铃声,一染看着熟烂于心的号码,激动得立马抓起电话往室外走。
  “花一染,我们分手吧。”白飞沫喜欢直呼她的名字,纵使是在最亲密的时候,他也只叫她的全名,为此他们争执过,可是她顺了他的习惯,因为那时她以为这只是他的习惯。
  一染是个性情看似淡然实则炽烈倔强的人,她压抑着悲伤与愤怒,冷静的问:“回来了吧,你在哪儿?”
  “一分钟前我有义务回答你,现在没有了。”
  她实在有些装不住情绪,低斥道:“什么意思?”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她光听着他的声音,甚至就能想象出专属于他的嘲讽,“字面意思,抱歉,我很忙。”随后,只听得见占线的“嘟——嘟”声响。
  ***
  花一染站在白飞沫的公寓门口,手里拿着七天前他给她的钥匙,踟蹰着到底要不要进去。他说,“你没有家人,以后我就是你的家人,你没有家,以后这里便是你的家。”那些话,字字入心,如何忘得了。
  越想,思绪越发混乱,就在这混乱之间,一染插入钥匙,拧开了房门,她走到玄关处便再也无法挪动脚步半分。沙发上,左薇□□的依偎在同样赤luo着上身的白飞沫怀里。
  白飞沫分了些目光瞥了一染一眼,扯过自己的外套遮住了左薇的身体,他邪魅的笑着,“来啦,钥匙放在桌上就好。”
  一染强忍着眼泪,“正有此意。”随即便摔门而出。
  左薇扬起泛红的脸颊,娇嗔地问道:“不去追她?”
  白飞沫眸光微沉,“你愿意我就去。”
  左薇伸出手环上白飞沫的腰,“我不愿意。”
  “我喜欢你的诚实。”
  ***
  花一染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冷冷清清的街道,熙熙攘攘的人群,看着霓虹闪烁,华灯初上,泪水终于夺眶而出,她蹲在地上开始稀里哗啦的哭泣,任凭旁人怎样看她也无所谓。上一次这么难过还是七年前父母出车祸去世。可是四年前,白飞沫走进了她的生活,他像太阳,照亮了她的世界,驱散了所有阴霾。
  她进入这段感情用了三年多的时间。他的优秀,他的完美,让他们之间存在太多距离,所有人都以为是花一染追的白飞沫,正好相反,是他一直不远不近的跟着她,是他一步一步攻克了她的堡垒。当她终于卸下防备,爱上了他,突然,他又抽身离去,决绝,不带半丝犹豫。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染似乎哭累了,她起身准备回学校,却发现自己迷了路,前方是条阴森的小巷,行人不多,几个混混模样的人拦住了一个姑娘的去路,她想帮忙,但是自己能力有限,于是转过身尽量朝繁华的地方走去。她忽然想到什么,拨通了一则电话。
  她赌上最后的尊严还是给他打了电话,“我迷路了......”
  正当一染打电话的时候,已有几人将其围住,一个油头满面的中年男子开口道:“妹子,怎么哭了?放心,这警钟街是哥哥的地儿,哥哥带你去玩玩,保管忘记忧愁。”
  花一染对那个男子置若罔闻,声音嘶哑着说:“来接我回家好吗?”
  电话那头的人听到了陌生男子的搭讪声,握着电话的手一抖,力道上来,差点将电话捏碎,他沉默了几秒,“你打错电话了,有事请拨110。”
  她输了,尊严和爱人她输得彻底。这次她没有哭,双眼空洞地盯着围困她的人,其中一人揽过她的肩,在她的耳畔说了几句低俗的玩笑,她这才清醒了一些。
  花一染抬起腿狠踹了那人的裆部,疼得他“嗷嗷”大叫,“臭婊子,给脸不要脸,都给我上,今儿个兄弟们一个一个轮流来。”
  一染被三个人围堵着,不知谁的手抚上了她的胸,她惊得大呼“救命”。她奋力的想冲出他们的包围,推搪之间,撞上了路旁的电杆,瞬间失去了意识。
  当她醒来时正躺在医院,迷蒙中,她看到了一个身影,嘤咛着:“白飞沫,为什么......不要我......”
  身影逐渐逼近,“醒了?”
  “怎么是你?”
  “失望了吗?”
  “你救我干什么?”
  石夏有些恼怒,差点脱口而出“是我救了你,但却是他叫我去的”,他淡淡道:“你现在精神异常,我懒得跟你计较。下次有什么事最好不要让我知道,就算要死也给我死远点。”
  花一染回了回神,正想道歉却看到不远处的立柜上放着一束黑色曼陀罗,“那花是哪来的?”
  “下楼交钱时,随便买的。”
  她的神情随之又淡了下去,那种花,白飞沫每年都会在她生日时送她,她不喜欢玫瑰的招摇与妖冶,黑色曼陀罗反倒更称她的心意,只是她从未怀思考过它背后的意义。“你知道它的花语吗?”
  石夏摇摇头,“不知道。”
  一染没再多问,她知道石夏对她撒了谎,医院旁边的花店,或者说整个Y城的花店都难得有这种花出售,随随便便是买不来的,例如爱,比如恨。
  它的花语,她也是近来才知——无间的爱与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