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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太爷重生记——恐慌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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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瘦瘦的麦子,安静的躺在床上的样子,不知道状况的人会觉得很乖,实际上他只是疼累了而已。小猫儿一般的哼唧了一夜,听得人都忍不住心疼。好在中间没出什么状况,袌大夫嘱咐中午趁着太阳大没风就可以回去了,因为身子弱平常吃的注意不要大鱼大肉,慢慢调养就会好起来的。药先拿七天份的,酌情减少。本来应该就可以了,但是太爷问道:“袌大夫,您看麦子能不能用药调理着,不然我们也不知道怎么给他调?”
大夫挑眉道:“不用怎么调理,只要平常多吃点补身子的东西就行,要慢慢来,一下子不要吃太多!”
“哦,就像喝点鱼汤,鸡汤什么清淡点的,是不?”
“嗯,就是多注意点。”袌大夫看太爷也不是很大的样子,但事情问得很细致,倒是多看了两眼。
只听太爷又问道:“那要不就多拿两幅药吧,这种退烧的家里人很多,有时头疼脑热的来不及,想先备着几幅,可以吗?”
“可以,就最普通的吧,头疼和退烧的分开。”
“还有拉肚子的,止血的。”
“…….,每种五副可行?”
“行!”还好这年代没什么执业证,可以随便买到的平常的药。
“但是,如果遇到问题要尽快去看大夫,这些只是救急的懂吗?”看太爷郑重的点头,大夫才把药方拿给他,让他去柜台抓药。又嘱咐太爷麦子这几天不能见风。
药费总共花了五百六十文。太爷和溜子小心的裹了严实,在伙计的帮助下把麦子抬上了架车,这才慢悠悠的往回赶。
化的差不多的雪如果明天还是晴天就会显得泥泞,好在这会儿还能走,路上行人踩的显得平滑的雪道,甚至有人把背上的包裹筐子拉着走。一路小心的挡着风,花了一个小时左右回到庙里。妥当的安置好麦子,便都开始吃午饭。因着麦子生病,原本今天去柳家的事情也被耽搁了,太爷思虑麦子还要在庙里修养个七八天,也走不得,只得另想办法。
麦子醒来浑身乏力,嘴里发苦、头晕目眩,连看东西都感到吃力。庙里几人围着他,本来挺小的病,给弄得他以为快死了,恐慌不已,越想越害怕,便哭了起来。
麦子知道以前庙里也有两个人就是这么没了的,现在菩萨也保不了他了……
七人不知麦子怎么突然就这样了,以为他哪里难受,担心的问道:“咋了?肚子又疼了么?”
麦子撇着嘴虚弱的淌眼泪,难受而又委屈,满心的害怕和舍不得,他听到了柳爷爷担心的问话,觉得:就是菩萨不要他了,他也不应该再给柳爷爷添麻烦,反正都快死了,就安静点,趁所有人不注意就行了。
麦子抽噎着勉强镇静下来,看着柳爷爷和冲子几个微摇了摇头哑声道:“现在好点了。”
几人看他没事了,才放下心。柳爷爷严厉地唠叨道:“以后可不能半夜一个人跑出去,万一被狼叼走了怎么办?还给冻病了,半夜肚子疼不知道喊人吗?诶,这次就算了,看你下次还敢不敢不听话,嗯?”
麦子带着哭腔的嗯了声表示会很听话。他不知道为啥看到柳爷爷训他却很开心。但是一想到就快死了又难过的眼泪跑出来了。
柳爷爷头疼的看着麦子,这还没说两句呢又哭了,便想到病人不经①吓,好好的哄着道:“好了好了,是爷爷不对,不说了不说了啊。咱们麦子最乖啦~”边哄边轻拍着麦子裹着被子的身子。
麦子乏力,随着有力而又令人安心的拍打和安慰声渐渐地睡去。几人看他睡熟也都轻手轻脚的起身,只有柳爷爷并不停下,看着麦子的睡颜,枯老而又干瘦的手掌还在轻轻地继续着。②
太爷给骡子喂了两篮糠麸,到现在为止,它除了早上四五点吃了点,还没进食过。看看时辰现在也快下午一点了,看样子屋里几个也都跟他和溜子一样都还没吃午饭。打开面盆,里面有昨天烙的饼子也没怎么动过。大锅底下还有零星的火碳尚未明灭,太爷加了把干草循循引着。在大锅里加满了大半锅水,继续焀猪头。引着了小灶,加了水打了今天刚下的八个鸭蛋做汤底,毕廉③上溜烙熟的饼子。汤是给麦子喝药垫底的,等水开饼熟还要再加面汤水,不至于太稀。另外又生了个灶,在小盆子里熬麦子的草药。
饼子熟了以后,就先分吃了,七个人吃了三十五个饼子,嘴馋的几个又切了煨着的猪头肉,两只猪耳朵没了。太爷吃了两个就去喂麦子喝汤,一早出锅时就冷着的,天冷不一会就温温的可以喝了。汤匙搅动,和着面水的汤有些发黑,也不知高粱和秕谷的面好不好消化,但是总的来说目前说清淡的也只能弄出这样的了。低声叫醒麦子,早上喝下药的小家伙还很虚弱,半天才迷迷瞪瞪的张开眼,恐怕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只听太爷要给他吃什么,便微微张开嘴巴。太爷喂一匙,麦子吞一口,倒还顺利,等喂完便又睡去了。
拿了新绞下的粗布做的面巾子给麦子擦了擦嘴,才起身继续吃饭。半个时辰后,煎好的药也可以喝了,太爷先嚐了一口——满口的苦辛顺流而下,销魂的连神经都发抖起来。太爷忍不住得瑟了下头,开始皱眉,这样子肯定喂不下去的。突然看到锅里剩下的小半碗汤,目光咤喜——也只能这样将就一下了。又叫醒了麦子,同样是迷迷瞪瞪的转了转头,却是连眼睛都不睁开的张了张嘴。太爷在旁边暗示道:“麦子!得一口气喝完,啊?”说罢,为防呛着他,使着溜子半抱着他上半身坐起来。经过麦子点头同意,直接拿碗对着嘴巴,一口——还好没喷!只是洒了点,是太爷太紧张了。
等喂完才发现,麦子什么时候已经彻底醒了。乌黑而又清明的眼睛挂着一点眼屎,太爷拿巾子给他擦了擦脸,顺便喂了剩下的鸭蛋面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