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全》八万

11、第 11 节

　　为邻在中秋晚会上没能看到学长的表演，她下台后被一群同学挤到外围，想要回去找小蔚，却根本找不到挤进去的缝隙。原本长方形的观众席早就变成扇形了。为邻占据空荡的一边，人群占据沸腾的一边。
　　学长演唱的第一首是beyond的《海阔天空》，不过为邻在远处只是模糊的看见学长的脸，歌声夹杂着各种喝彩尖叫声。反正是看不清听不清的了，她就去后台找叶情，王亮说叶情爸爸来接她回家了。然后为邻跟着月亮走回家。

　　为邻的父母上个月才回过家，就没有在中秋节回来，为邻第一次没有和爸爸妈妈一起过中秋。除了吃月饼，亲戚来爷爷奶奶家串门外，跟以往的周末没有什么不同。

　　星期一上午，三班的所有“课外话”都是关于上周晚会的。
　　辛为邻从不同同学嘴里得知了以下传闻或事实：
　　一：学长名字叫孙遇，家住县政府家属院，没有女朋友。学习成绩一般，英语特别烂。钢琴十级，一中仅此一人。学校美术室里的国画也出自他手，偏好艺术科目，家长很头痛，女同学很痴迷。
　　二、靳亮和一班班长是青梅竹马，初中不同班的原因不明。
　　三班有几个平日里就爱打趣辛为邻和靳亮的同学，大声高喊“一三班长门当户对青梅竹马，为邻落寞由异性恋转为同性恋，登台献花，校花投怀送抱”。靳亮赞他们可以媲美娱乐记者，辛为邻默默低头不说话。辛为邻不敢再跟他们争论，怕有人发现孙遇扶她下舞台那一幕，这样就不是在三班小范围内被绯闻了吧？

　　“你和叶情在舞台上那一幕，很感人。作为你们的老同学。”转着笔的靳亮突然转过来说。
　　“我也不知道她怎么突然就停下来，吓死我了。”
　　“很羡慕啊，恋情公开哇！”吊儿郎当的调侃。
　　“公开~~~~~你大爷。”辛为邻斜眼瞪靳亮。
　　“公开主任什么？”靳亮前任同桌冷不丁说。
　　“哈哈哈……”

　　辛为邻觉得就这样也不错了，她没有了一年级时的那种对叶情的依赖感，分班以后的偶尔见面没有说那些对现在的她们过于沉重的话题，反而没了那么多庸人自扰的担忧。

　　初二的老师果然如表姐说的，时不时都会问学生们有没有想要学的专业。为邻依然没有答案，她在猜测，孙遇肯定是要读音乐学院的吧，叶情原来说过喜欢文学，但是她爸的女朋友出现之后恐怕最恨的就是文学了。她不知道为什么会猜测孙遇想学什么，也没跟任何人提起，不管谁提起孙遇，为邻都一律默默低头不说话。

　　辛妈妈告诉为邻，他们正在努力给为邻转学，但是程序比较麻烦，而且还缺一些条件，说好初三时转可能有难度，也许还得等到高一。为邻觉得在一中也挺好，经过大半年的适应，已经没有那么想念和爸妈一起的生活。可，为邻的爸妈却不这么想，女儿越来越少对他们撒娇啊，经常说着一些不该这个年龄该说的话，体谅懂事的话。他们开始怀疑，是否过早地逼着为邻长大，因此非常急迫，想各种办法，让为邻转学到省城。

　　“小邻，你怎么会跟叶情玩的来的啊？我刚才又看见她和刘洁洁跟校外的一群‘混混’在校门口玩在一起。”小蔚疑问加抱怨。
　　“以前她不是这样的，我做不了什么去阻止她，也没有资格责怪她。”
　　“她这样迟早会出事儿的，那群人没一个好人。”
　　“我能做的，可能只剩下，她出什么事了之后给她一个拥抱吧。不过，能出什么大事呢，只是聊聊，不会怎么样吧？”
　　“你太单纯了，不过他们都玩在一起那么久了，说不定事情都发生了。”
　　为邻还想再问时，铃声响了，小蔚只能回座位去。

　　为邻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看见叶情了，偶尔会从同学那里听到她的消息，比如成绩惨不忍睹啊，逃课被老师罚写检讨啊，和男同学手牵手啊，等等各种触碰为邻底线的行为。她以前听到这些时还会非常气愤，会想要去找叶情劝说一番，思前想后还是没有去。现在是由里到外的听之任之了。很多事情，多了，真的会习惯。仿佛，叶情本来就是那样的人，她们从来不曾亲密无间，是在听着一个陌生人的八卦。

　　临近期末，寒风凛冽，为邻恨不得每天都是周末。但就是周末也没能好好睡懒觉，爷爷奶奶受儿子儿媳之托，要好好督促为邻的学习，以便在转校后更快适应高强度的学习。
　　为邻自己也希望能考好，因为自己的成绩离澄江的优秀班还有很大一段距离。
　　圣诞节前，同学们开始互送礼物，为邻没有准备礼物，倒是有收到几张圣诞卡片，然后在圣诞节那天买了些棒棒糖，他们聊天的时候，看书的为邻从抽屉里不动声色地拿出来，递一个，然后继续复习。
　　就在为邻全心全意冲刺期末考试时，班主任突然宣布元旦晚会取消了，每个年级轮流去阶梯教室开会。为邻听到这个决定的时候，一年级学生已经开完会议。二年级学生去阶梯教室集合，为邻跟着三班的队伍走，她看见学弟妹们的神情，直觉学校要通报些不好的消息，连元旦晚会都要取消，估计是大事件！为邻不自觉地哆嗦了一下，想是天气太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