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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孤叶寒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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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一年了,颜离开家一年了,葛仲的殷容,蓝若的怀抱,颜已经开始觉得陌生了。一年了,她好想告诉他们,她已经变得强大了,虽然这一年很辛苦,但她始终记得葛叔的话,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我回来了!驾!”颜回想着离开家时挥手的情景,想着不久要重逢了,心中一阵狂喜。
颜进城了,一阵凄寒,让颜打了一个冷颤。一股带血腥味气息的奇尽劲风笼罩了整个城……
“听说了吗?烧了一个晚上,火才灭!府衙里派了差役去了,好像在验尸,很凄惨!”一名男子一口喝下茶,喃喃说道。
“怎么不知道!东街的人都去救火了,忙了一晚上,火才熄的,这长扬镖局不知跟哪路结了怨遭到灭门之灾,太凄惨了!”
“长扬镖局……灭门之灾……”颜根本不相信茶摊上几个小贩的乱言瞎说,“不可能的,我还没到家!不可能……”
颜心一怔从马背上摔了下来,马也倒下了,夜不停蹄地赶路,马也已经累了,它倒在街上,口里吐着白沫,脚不停地额颤抖。
颜跌坐在地上,“不可能,我还没回家呢!不可能……”
“不可能……”颜晃晃悠悠地在街上走着。
到家了,门口葛叔挥着手,绽开殷容,娘敞开着双臂。“那是娘的怀抱!”颜飞快地跑过去,“我回来了……”
倒下去了……
颜倒在了乌黑的焦木之间,四周的人都围了上来,“姑娘你没事吧!”
“这是哪儿?”刚才明明有葛叔,还有娘,哪去了……
“这是长扬镖局,不幸的是昨晚被烧了,真是可怜啊……”一位老奶奶扶起倒地上的颜,轻轻拂去她衣服上的烟尘。
“都烧了,那人呢?我葛叔和娘呢?”颜激动地晃着老奶奶。
“差役在那里验尸呢!”
颜疯狂地扒开人群……
“来人!记挡,葛仲,长扬镖局门主,蓝若,其内人,火烧至死,记江湖仇怨挡。”差役在册子上随便画了几笔,“走了!”
人群渐渐散开了,只剩下几个零碎的身影,处理着这片废墟……
颜一动不动地伫立在门口,眼前是两具被席子包裹的焦尸,烈日照射下,似乎还冒着浓浓的烟……
她应该面对,颜镇定地拖着步子走过去,掀开席子,两具已不成形的尸体,上面还有水在“嘶嘶”作响……
颜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这不是葛叔,娘!”颜在跟自己打赌,“这一定不是葛叔和娘!”
颜埋了这两具尸体,墓碑上刻上了自己的名字,又重新去了被烘烤的废墟。
焦木冒着黑烟,烘烤着空气中的尘埃,尘埃撞在皮肤上,留下一阵一阵灼热……
颜依着地形找到自己的房间,房子只剩下一个架子,里面的物品全都毁了,惟独那个梳妆台伫立在那里,还留有几分原样。
颜走过去,一股狂热扑面而来,颜摸了摸这梳妆台的温度似乎要比柱子的温度高出很多倍,颜想到了什么,抽开柜子,冒出一团热气,里面火星点点……
真的,还在!颜拿起锦盒,打开,里面冷冷的,没什么温度,信!颜惊奇地发现压在柳叶下的信!
“随意春芳歇,王孙自可留。什么意思?跟这场火灾有关吗?跟葛叔和娘有关吗?”……
“姑娘请留步!”
“什么事?”颜愕然地盯着街边的白发老先生。
“在下卜算子,江湖术士,见姑娘眉宇间似有疑团,不妨让在下为你斟酌斟酌。”
颜正想出城去找线索对那封信更是满椿疑问,不妨让他试试,颜心里拿捏着。
“那好!你帮我看看这封信中内容,是何解?”
“‘随意春芳歇,王孙自可留’——出自王维的诗句,此话语出《楚辞*招隐士》:‘王孙游兮不归,春草生兮萋萋’,‘王孙兮归来,山中兮不可以久留’,这里是反其意而用之,赞扬的是秋景。”
“那这谜底又何解?”
“恕老夫不能妄加言辞,诗句表面上的意思一般是线索,至于路怎么走,还要姑娘自己去探索,还有这诗既然出自王维,那必与王维有关系。王维是山西太原祁人,姑娘不妨往北去山西……”
“山西?家!”颜扔下一锭银子,快马奔去……
“颜六岁了,该识字了,记住了,我们住的地方叫‘山西’”
“山西,我的家,颜颜记住了。可爹爹这里为什么没有山啊?”
“这里有很多山的,等颜颜大了,爹带你去山顶玩……”
……
“回来了?事情办妥了?”
“很顺利,只不过……”
“……哈……不愧是……”
“轩主,右护法求见!”
“那葡萄你先下去,叫右护法进来!”
……
“轩主,最近我有点累,想休息一阵子。”
“累了?想休息了?”轩主的手掌紧紧收拢,“咯咯”作响。
“是的,没什么事,我先退下了。”右护法话刚落,转身退下。
“你——”
“来人……“
……
“南宫!”葡萄见了紫南宫,缓步上前,“今天怎么有空啊?平日里你不是最忙的吗?”
“你这是嘲笑我吗?我忙什么啊?不都是些琐事,大事都由你这位左护法掌的局。”南宫笑着摸着自己的长须。
“掌什么局啊!不也是跑跑腿的命。”葡萄一脸无奈。
“听说风回来了,不会又闹了吧!”
“这次没有,东风来了就走,面都没见着,看着怪可怜的。”
“见了美男就怜惜啊,唉!可惜我过了不惑之年,早几年我也是翩翩美男,颠倒众生……”
“切……得了,别老不正经的,有点威严,还是一个……唉——走,喝几杯去。”
“好!不醉不休……”
桌子上,杯盘狼藉,酒坛子扔了一地。
“葡萄,没想到你酒量练得这么好!”
葡萄邪意地晃着杯内纯紫色的液体,“自酿的葡萄酒当然有分寸了!”
南宫举起酒杯,杯内纯透明的液体晃动着,“我可不敢喝葡萄你的酒,一喝就毙命了……”
“死是死不了的,只是……”
“这里的事完了,我要上京了。”
“这么快啊!”
“上面在催了!”
“不愧是大福大贵之人啊!‘
“你接下来去哪里,轩主有行动吗?“
“山西——”葡萄眼睛通红,有些醉意,“找风——”
一缕纯白色掉进了酒杯,染成了紫色……
<二十五>
一路上,颜马不停蹄地赶路,几个昼夜,越过了楚河,已到了江北地域。
江北的春不及江南的绚丽,但存有几分独特的气质:优雅,成熟。江北不及江南的柔情似水,时常饱收着春寒,却能淋漓地展现出它的雄伟,它的古老和它那赋有特色的疆土。
素衣莫起风尘双,犹及清明可到家。
三月即望,不久将至清明,山间桃花始盛,百花齐放,百里飘香。溪间,流水潺潺,“叮叮”作响。原野,草芥绒绒,蜂蝶齐舞,“嗡嗡”作乐。夹道,尘土飞扬,野马奔驰,“笃笃”作快……
“到家了!”颜一击重鞭,快马刹时奔驰,穿梭于尘土之间……
家,寒水村,颜下了马。
村里冷清清的,8年了,颜的记忆只停留在8年前……
墙角也偶尔有几个顽皮的童儿打着弹珠,嬉戏着。颜望着他们,一时间他们也转向这位外来人,心生几分奇怪,一会儿又继续他们的玩意。在他们的视线里只是多了一个外来人,颜看到的却是一个影子,8年前消失的影子,跟他们一样的幸福,快乐,天真……
颜摸索着8年前的记忆,乌色的瓦片,混黄的土墙,黝黑的窄门。
依旧是乌色的瓦片,混黄的土墙,黝黑的窄门,只是爬满的草藤,咋眼望去就一个长满野草的土墩儿……
……
天好像下着雪,紧紧地包裹着颜娇小的身体,颜一直颤抖着,她好冷……
颜伫立在那块曾经飘满雪花的土地上,和煦的春风亲吻她干净柔美的脸颊,混着泥土的味儿,惺惺的,乌黑的发丝回旋着……
旁边是爹爹的坟墓,上面爬满了各类野草颜拨去野草,轻轻拂去碑上的灰尘,“叶雄”这两个字重新出现了。颜心里一怔,泪——滴着……
再旁边多了一个新墓,上面也爬满了各类野草,石碑上积起了厚厚的灰层,颜望着它,心口紧紧地堵着。
她拂去上面的灰尘,“樱若”——一个陌生的名字,但颜心里暖暖的,她的感觉……
“爹,对不起,我应该好好照顾娘,可是……爹,你相信我,娘只是消失了,我会找到她,保护她,因为颜颜已经长大了……”
九头兰沁人心脾的幽香弥漫着……
“东风!”葡萄脸微红,头发打着叉,口腔中的气流急急地回旋着。
“你,怎么又能找到我?”东风依旧是一脸冷面,口气生硬。
葡萄顿了一下,眼神轻轻地飘进东风的衣角,唯一的九头兰的香味,葡萄嘴角勾起一个弧度。
“我不是来找你的,只是来看看你的工作进程。”葡萄一脸严肃。
‘她怀疑我?哼,派你来监督我!“东风刹时气得越发冷面,寒气一阵阵逼向葡萄。
葡萄双眉紧琐,无意间把无形的墙又加厚了一层。她真想狠狠打自己一巴掌,干吗找这种滥借口,“我只是想见见你,看你过得好不好!”盘旋早扑他袄嘴边的应该是这句话呀!
“告诉她,这里一切安好……”东风口气稍稍平和了一点,但还是生硬得很。
“……哦……”
东风已经扶摇直上,失去了踪迹,只有唯一的九头兰香味弥漫在葡萄的鼻边。
“你就是葡萄?”
“谁?”葡萄脸色突变,双目雷射,气聚丹田,手紧扣腰际。
“哈……这么快就忘了,8年前,你灭我家门,杀得一个不剩,可惜留下我这个该死的人,来找你索命!”那男子一脸横肉。
“就凭你——”
“那天,你灭我全门,年纪尚小的我躲在米桶里,没被你发现,亲眼看着你血洗了整个山庄。我走遍整个江湖,勤练武学。没想到吧,我是”破阵子“里的一名成员。上一次行动时,老天竟让我看清了你的脸——就是那张沾满鲜血的脸,还有你的头发,这次我便是来向你索命的。”那男子手持铜扇,瞬间发射出无数枚毒针,直向葡萄逼去。
葡萄用内力撑起屏障,毒针散落了下来。
眨眼间,刀光剑影,黑色的血滴着……
那铜扇的一半已在那男子的胸膛内,毒针穿过了他的脖子,脸瞬间变成了黑色……
8年前,葡萄十三岁,第一次出门替师父杀人,把江南玉壶山庄82人杀成了164个。这桩分尸案轰动了整个江湖,葡萄变化玄妙的剑法震撼了整个武林,江湖把她称为“剑邪神”。葡萄想把“剑神”这两个字刻在剑上,但笔画太多,葡萄就刻上了“刀神”二字。之后葡萄又勤练刀法,不久后又以“刀邪神”名扬江湖,并记在了褚百川的《武林外史》中。江湖人士只见过她的刀,却都没见过她人。只是偶尔的一瞬间,看到了一抹白色,像是纯白的雪,还有一阵九头兰的香味,沁人心脾。
葡萄的手臂嵌了一枚毒针整只手染成了黑色,渐渐地又恢复成鲜红色。
躺在地上的男子邪笑着合上了眼睛,他根本没有洞悉葡萄的一切。葡萄自己便是一个毒物,又有什么毒能摧毁她呢?因为世界上只有一种毒能摧毁她,葡萄捂住心口一阵剧痛。
“来人!”
“堂主!”
“找副棺木把他葬了!”
<二十六>
“姑娘,里边坐!”店小二用乌黑的抹布擦了一下椅子和桌子,招呼颜坐下,眼却一刻也没离开颜的脸,这般倾国倾城的美貌,在北方是少见的。
“客官,里边请!”店小二把抹布向肩上一搁,转身又去招呼了。
“潆,赶了几天路,今晚就在这儿留一宿。”
潆显然受了点风寒,脸颊苍白,不停地干咳。
“小二,开两间单房,弄几个菜上去,再请个大夫,这锭银子拿去!”皓把银子扔进小二的怀中。
小二眼睛直勾勾地望着潆,江南女子的柔美全在潆身上尽现了。“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
“还不快去!”皓横眉怒对,一副“再看一眼,把你眼珠挖出来”的架式。
小二急忙退下。
皓正想扶潆上楼,一路官兵破门而入,个个手持大刀。
“通通给我别动,近得消息,采花大盗孙者行,常在此地作案,府衙怀疑他就隐藏在人群里,所以冒昧了,来人!搜!”
几十个人把整个客栈包了起来,逐个逐个地盘问检查。
“你,哪来的?干什么的?”一个官兵把大刀往颜桌上一放,单刀直入。
颜一瞥鄙夷不屑眼光,嘴角狞笑,继续喝着茶,桌边的长剑冷静地躺着。
“大爷我问你话呢!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给脸不要脸!”那官兵显然火了,一腔怒气直逼向颜。
颜依旧沉静地喝着茶,剑还是安静地横着……
刹时,一只筷子飘过官兵的脸,竖在了桌子上,筷上沾上了薄薄的一层血迹,已经凝结了。
官兵捂着脸,瞪着眼,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官爷,你不是抓采花大盗吗?对姑娘也进行盘查逼问,我有点怀疑,是不是你就是采花大盗!”皓调笑着。
潆也“扑哧”笑了一声。
颜转向这位仗言的人士,稍稍楞了一下,又转向身边的潆,匆匆的掠过了。颜放下银子,转向店门。
皓望着这个顿时跳入眼帘的背影,“真奇怪,哪里见过吗?”
“潆,你先上楼,我再去外面买点东西,备用。”
“早点回来,皓!”
皓跑下楼梯,直冲门外,他不知道自己想干嘛,只是有一股特殊的力量……
“你等一下!”
颜站住了脚,但没有转身,用背影对着皓。
“我们——见过吗?”
“没有!”冷意刺骨。
这口气皓记得,那种冷意也只有他能发射出,但她——是个女的,还是本来他——就是一个女的。
“我不认识你,我可以走了吗?”颜显然不想要回答,话刚毕,步子已经迈开。
皓追了上去,站在了颜的面前,眼睛对视着,冷意与暖意交射着……
颜手指紧紧地扣着剑柄,别过脸去,“你再缠着我,别怪我不客气!”
“是吗?”皓满脸贼笑,就是这种感觉,皓一直贪婪的感觉。
颜纵身飞起,从桥上跳下,直钻入水中,失去了芳踪。
皓一阵惊讶,又是一阵失落,“她真的好像不是他,但是……”
“我可以的。”颜的声音宛若虫鸣,但还是清澈地围绕在湖面上,围绕在皓的身边。“小子,干吗这么要强?明知不行,还要硬撑。”
……
颜迷糊地吐着肚中的水,一股接着一股,手还是紧紧的拽着已完全湿透的帽子。皓坐在她身边,“干吗那么紧张这个帽子?”说着伸手想摘掉湿透的帽子。
……
“我输了,我走了。”
那张脸一直回荡在皓的脑中,冷而不艳,却很美,干净地毫无瑕疵。如此相像的两张脸,真的不是同一个人吗?皓没趣地返回客栈。
颜上了岸,整理着湿透的衣服,刚才的画面一副副在脑海中闪过。
不对,什么东西好像被遗忘了,那只手,没错,就是那只手,还有那个味道,还有……
‘遭了!“颜唤来骏马,驰骋而去……
“潆,我是皓,开开门!”皓轻扣潆的房间,但迟迟没开。
“潆——”皓见情况不对,破门而入,里面空无一人,窗子摇晃着,“遭了!”皓急忙从窗口跳下……
……
“你不要过来,求求你,放了我吧!”潆紧缩在墙角,抱着自己的双膝,痛苦地乞求着。
“美人,真是秀色可餐啊,别怕,我对女人一向是很温柔的。”一翩翩公子打扮的男子色笑着,搓着双手,逼向潆。
“不要啊!”那男子不停地扯着潆的衣裙。
潆用力地撞向墙,却被他拉进了怀里。潆想咬舌自尽,他却重重地吻上了她。“这招数,本公子已有经验了,哈……”
怎么办?真的完了吗?“皓——”潆撕心裂肺地叫着……
“畜生,放开她!”颜从窗口钻入,剑已横在了那男子的颈口。
他连忙放开潆,举起双手,“女侠,饶命!”
“我会留着你的命的,店小二。”颜收了剑。
“什么!你……怎么知道?”
“店小二身上不应该是油烟味吗?这满身的女人香,却泄了孙者行的底。”
“女侠,佩服!”
“我会在来找你的!”颜扶起受惊吓,不停颤抖的潆,走出山庙。
一切都沉浸在如烟如雾的春雨之中……
“潆——”半路上正碰上赶来的皓。
皓急忙抓住潆的双手,“你没事吧?”
潆投入皓厚实的怀抱,泪如泉涌,“以后不要留下我一个人……”
“不会了,再也不会了!”皓爱怜地抚摸她如丝的长发。
“多谢女侠拔刀相助!”皓用余光转向这个正想离开的身影,“是你——”
雨开始变得很疯狂,和着风,吹打着……
如烟如雾的春雨开始模糊视野,三个身影伫立着……
“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
雨疯飞,打乱一池情水……
“皓,你跟恩人认识?”
“呵,你不觉得她有点眼熟吗?”皓紧紧地逼近颜冷若冰霜的秀目。
“没有啊……”潆紧紧地拽住皓的手,“皓,你怎么会这么想呢?”潆匆忙地想掩饰着什么。
皓根本没有在意潆在说什么,他只想逼近那个人的心,想知道她在想什么。
“那啊,你告诉我你贵姓。”
“凭什么——”颜眼神飘逸了一下,脚步一转。
皓没有理会潆紧紧拽着他的双手,纵身飞进,稳稳地飘落在颜的面前,“没回答我,你别想走。”
颜拔出长剑,几个妙步,退离皓几步之外。
皓轻身飞起,旋身飞到颜的身后,从身后扣住了她的剑。颜心里一怔,好熟悉的一幕,颜硬生生地站立在男子双臂之间,一时间还没回过神。
皓把脸绕过颜的脖子,凑在颜的面前:“告诉我,你是……”
颜手臂一使力,震掉了落在剑把上的手,一个掌风逼向皓的胸前,皓连退了几步,才躲过了这一掌。
几片绿叶脱离了树枝,在风雨中摇晃着……
颜玉手一挥,绿叶稳稳地躺在了昂扬内的手心里。
“侠士,你这样当着爱人的面,追问一个陌生的女孩子,是不是太唐突了?”
皓这才注意身边的潆,一脸尴尬。
爱人?潆胸海回荡着这两字,皓是她的爱人,她铁定。但是否她也是皓的爱人?一切的一切又是那么的虚幻,潆一脸苦楚。
颜手又一挥,绿叶如一把飞刀嵌入皓的衣服,划出一道浅浅的口子,“我叫孤叶——”
……
声音还在回荡,几片零碎的绿叶孤单地飘着……
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
雨疯飞,打乱一池情水……
<二十七>
“孙者行!”
“哦,女侠到访,有失远迎!”孙者行一双贼眼,打着溜,“仙素,上茶!”
“仙素——”颜心中微微一怔。
“是你——”仙素手一松,茶杯打落在地。
“你给我出来!”颜拖着仙素走出门外。
“放手,放开我……”仙素使劲地挣扎。
“你离开这里,他不是好人。”颜把仙素直往外拽。
“呵,他不是好人?难道天下就你一个好人!”仙素挣开颜的手冷冷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孙者行在街头救了我,给我吃的,给我穿的,待我好,他不是好人?”
“你不知道他是……”
“采花大盗?我当然知道,他游走整个江湖,知道江湖中的事,洞悉江湖中的各号人物,有利于查清烈家的灭门之灾,而我只是照顾他的起居饮食,两人互相利用,何乐而不为?”
孙者行从里屋笑面走出,又换了一身行头,一副公子哥打扮。
“原来那你们认识!”孙者行一手已搭上了仙素的肩。
“不认识!”仙素脖子一别,大步已去。
“叶女侠,找我有什么事?”孙者行玩弄两鬓的长发。
“你知道我的身份!”颜一惊。
“哈……这个不是重点,你找我不知有何贵干?”
颜从衣袖拿出一张纸,用手推去。
孙者行拈花一指,轻轻拿在手中。
“随意春芳歇,王孙自可留。”
“快告诉我这是何解。”
“这诗倒挺雅的,但恕本公子不解诗文。”
“据我调查,你在江南总共涉及187个案例,且每个受害的女子的名字中都带有‘春’字,我说的没错吧!”
“你——调查我!”孙者行脸色突变,“可这又能代表什么?我就一定会解这诗文?真是怪了!”
“如果我没算错,你是去年12月来山西的,原因是江南‘春姑娘’都没了。”
“‘随意春芳歇’,叶女侠果然聪明,给你!”孙者行扔回了那张白纸,飞身离去。
“白松山!”纸上两句诗句一瞬间变成了三个字。
……
门后一具脖子上还在滴血的尸体笔直地挺立着。
一张死人的面皮飘落了下来……
一抹冰冷的涩笑,“这就是你的命,同样可怜的人……”
……
箫声在白松山间飘荡着……鸟儿惊飞起又落下,浓厚的杀气四射。
“白松山,驾!”颜跨上骏马,飞驰而去。
“潆,我要去一趟白松山!”
“那我收拾一下。”
“不用了,我没什么要带的,并且会很快回来。”
“你的意思是,不打算带上我?”潆眼内已波光涟漪。
“这次我打听了很久,这地区有松的只有白松山,怕此行有危险,所以……”
烈烈悲风起,泠泠涧水流……
江流宛转绕芳荀,月照花林皆似露……
山间的寒意如深秋时令,薄雾在松间草隙中飘舞着,无声无息,针叶踏着温馨清风的鼓点……
叶间蕴含晶莹的玉珠,轻晃,便如细雨蒙蒙,在肌肤上划出一丝寒意,留下一道经营的水痕。
橙色的彩霞越过了山顶……
一缕炊烟从山间袅袅升起,消失在这轻雾之间……
“王姐,这柴木搁在门口了!”
园子走出一位姿态怡人的中年妇人,身材丰腴,抚媚动人。肌肤白皙,一张完全古典美的脸蛋,根本没有受年龄的约束,岁月没有给她添上一丝皱纹,一块斑点。这种惊艳,能让每个男子都垂涎三尺。
“顺子,别着急走啊,里屋喝杯茶,我还有事找你做!”王姐靠在门口,抚媚动人。
“不了……家里有急事,我娘子会担心我的!”顺子跌跑着出去,“你……还是找别人吧!”一边跑一边断断续续地喊着。
“没用的男人!同一群货色!”王姐狠狠地摔上了门。
……
“吁——”颜下了马,系了马绳,推门进入园子。一地的各类菊花让颜一阵惊讶,满园的奇特香味更让颜一阵眩晕。
眼前的草屋造型奇特,十分雅致,门框两边两枝青竹,刻有:“丛菊两开他日泪,孤舟一条故国心。”
“敢问哪路前辈在此居住?可否一见?”颜站在门前抱拳一揖,喊道。
王姐闻声,开边窗探头视之,见是一秀丽姑娘,没趣道:“这没什么前辈,只有我这个可怜的小妇人独守这草房。”
“那敢问您贵姓?”颜目光转向王姐。
“这里的人都称呼我为‘王姐’。”王姐关了窗,走出门,细细地大量着眼前的俏佳人,“你找我有事吗?”
颜再次大量了一下四周和眼前的妇人:“没事,我找错人了,对不起,打扰了!”颜转身萧然离去。
“真是怪人!”王姐哀叹了一声,重新关上了房门。
颜沿山路走下,两边松树高耸,一片荫碧。
……
“姑娘,你醒了!”
颜醒来发现躺在松下,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
“我……怎么会在这里?”颜努力地想撑起来,但一点力也使不上。
“你刚才晕倒在半山腰上,正好老夫打柴经过,就把你扶在这阴凉之处了。”
“怎么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姑娘,你是不是去了菊园?”老樵夫重新背起柴火,“第一次去的人都是这样的。突然晕倒,全身无力,但是没有生命危险的。”
第一次?颜想起刚才进园时的一阵眩晕和那奇特的香味……
“说来也奇怪了,她家的菊花是一年四季来的,在她那儿每个季节都是秋天,唉!也是一可怜人啊!”
颜正想再问些什么,老樵夫已走下山坡,自言自语地道着……
颜捡起石子,凭着印象零碎地摆着。这么眼熟,到底有什么玄机?想必要再探一次。颜拾剑站起,力气已经恢复。
半道上,颜惊奇地发现骑马飞奔来的皓,几个快步躲进了矮树丛,他来干吗?
皓穿过松林,扫视着四方,双眉一蹙,掏出怀内丝巾,一阵阴风吹起,丝巾飘离皓的手心,飘进了矮树丛中。
皓连忙下马寻找,但丝巾早已没了迹象。
“清泉石上流,明月松间照。”颜躲在矮树丛中喃喃道。
皓系了马,一路寻去,来到了菊园。
王姐正在浇水,见又有来客,连忙起身。
“今儿个,怎么了,怎么都往我这儿跑?”王姐急忙开了门,迎了上去,见皓威猛无比,便拽着他的胳膊往园子里拖,“帅小伙,里面坐坐,我给你倒壶茶。”
皓莫名其妙地被拖了进来,面对这么一位大婶也不知所措。
王姐倒了茶,递给皓,一双玉手已放在皓的胸脯上。
“呦,看看这厚实的肌肉,练了好几年吧!”
皓没有理会她,挪了一下身子,王姐的手滑了下来,也让另一个手扑了个空。
皓想喝完茶就走,拿起茶杯……
“当——”茶杯落在地上。
“对不起,大婶,无缘喝到你的茶,我得走了!”皓快步离去。
“哎——你别走啊!”王姐望着皓的背影,有一种依恋感,“真像,真像……”
“要是……也该有这么大了……”泪潸然落下。
颜一路紧跟皓,刚才的茶杯是她打落的,她总觉得这个妇人不简单。
果然,半山腰上,皓走着走着便躺在了地上,失去了知觉。
颜站在他身边一脸矛盾相,反正会自动醒过来的,别管他了,但是醒来会没力气,碰上坏人,岂不吃亏。
“算我欠他的。”颜背起皓,好重……
湖边,山泉泠泠作响,湖面波光粼粼。
颜把皓拖到了湖边,“这里总该安全了!”
硕大的金网笼罩在湖面上,反射出一道道强光……
颜一阵眩晕,如坠五星黑幕中,倒了下去……
“不是只有第一次吗?怎么会……”
<二十八>
颜迷糊中似乎听到了男子粗大的喘气声……
“什么!”颜起来竟发现自己躺在皓的背上,“放我下来!”颜使劲地挣扎,但还是一点力气也使不上,似乎比刚才还要严重。
“你自己无缘无故躺在我身边的,还以为你要侵犯我!”皓一脸贼笑。
“你——不要脸!”又丢脸,颜真想刚才放下他不管。
“开玩笑啦,我刚才醒来看见你挺惊讶的,叫你,打你都不醒,只好背着你。”皓没告诉颜,醒前他做了一个梦,梦里颜背着自己,走向一个光明的世界……
“你打我?”颜这种“骑虎难下”的架式早已满腔怒火。
“哦,权宜之计,权宜之计。”
“你现在背我去哪?”颜只得认命。
“这里没有人家,去山上的园子。”
“菊园?我不去!”
但皓的脚早已踏进了菊园,心中一团疑云。
“不要紧的,只是两次过我菊园,有点敏感了。”
“哦,这样啊!”
“快把桌上的菊花茶给喝了,再不解毒,等会儿我就要照顾两个人了,我可没这闲工夫。”
皓走向桌边,倒了两杯茶,自己饮了一杯。
“没用的,帅小伙,她体内的毒已经反应了。
“那怎么办?”皓显得异常紧张。
“切,你紧张什么!死不了的,就三天工夫就会好的,只是体乏无力,使不出功。看你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去休息吧!”
皎皎空中孤月轮,清晖洒在松叶上,松泪把一粒一粒的月光聚集起来……
黑暗吐噬了一个孤影,刚美的脸线浮现在月下……
“怎么回事?和她只见过三次,为什么她的表情都刻下来了?我应该爱和想的只能是潆,因为她是叶,是我的承诺!”皓揪着自己蓬乱的发根,“我是不是疯了?”
皓推门而进,屋内漆黑一片,月光透过薄纱,洒在颜清秀的脸上。
“爹,对不起,我应该好好照顾娘,可是……爹,你相信我,娘只是消失了,我会找到她,保护她,因为颜颜已经长大了……”
“颜颜?好像哪里听到过,她叫颜颜?”
“我不认识你,真的不认识你!”
“你的梦里有我吗?”皓见颜安然无恙,笑着离开了。
腰际,半截柳叶发出黯淡的光……
颜双眉紧蹙,挣扎着……
“不,你不是我娘!我不认识你,真的不认识你!”
“以后,我就是你娘。”蓝色的手抚摸颜的双颊。
“不,我要找我娘,娘——你在哪里?”幼小的颜在树丛间奔跑着,呼叫着……
蓝色开始晃动……
颜找到了娘……
……
“帅小伙,这么晚溜进人家姑娘的房间,这孤男寡女,干柴烈火,你想干嘛?”
皓关好房门正巧遇上在外采菊的王姐。
“我……只想看看,看看而已。”皓被说得脸上一阵红晕。
“大男人还害羞呢!跟我那口子可真像!”王姐轻声嘀咕着。
“你说什么!哦,你这么晚怎么也没睡,在这里干嘛?”皓连忙转移话题。
“采菊叶啊,这二更天的菊,刚上露,用来泡菊,功效奇特,给你们解毒就是用它咯!”王姐一脸骄傲。
“没想到这不起眼的山村,有这么奇特的东西!”
“都是我那口子教的,他……唉!别提了!”
王姐收了篮子,往里屋走去,“真叫怪了,跟这小子聊这么多,怎么看到这小子就想到他呢?真是怪了!”
“最近怎么了?怎么看到什么人都眼熟,看什么人都亲切,真是怪了!也许太想爹娘了!”皓深深打哈欠。
……
菊叶上的露慢慢褪去了……
颜站在窗口,望着这一片菊花,又摆起了小石子。
皓正端粥进来,“你怎么会摆这个图形?”皓放下盆子看到这石子阵一阵惊讶。
颜根本不屑他的发问,“随便摆摆可以吗?又不是你家专用!”
“对不起,颜颜小姐,这恰恰是我家专用,你到底怎么会知道的,难道你去过‘浴血帮’的山寨!”
“你叫我什么!”颜目射寒光。
“……啊……我知道我错了……”皓几个快步退离了房间。
颜欲追不行,心中早已火冒三丈高。
“浴血帮”的山寨?颜取出腰际的半截柳叶,“我好像真的去过!”
山寨?石阵子?也许真的在那里见过?但怎么又觉得这个图案每时每刻都在我身边?
“姑娘,我王姐!”王姐轻叩颜的房门。
颜全身警惕,她知道王姐就是这解谜之人,可想她是一个不简单的人物,笑面之下也许隐藏着不为人知的杀机。
颜开了门。
“姑娘,这是我昨夜刚摘的菊,用天然露水泡制的,有助于你体力的恢复!”王姐把茶搁在桌上,转向颜。
“恩。”
“你似乎好像不喜欢我?”王姐抚媚一笑,把手轻搭在颜的肩上。
“不要把用给男人的招用在我身上!”颜退让了几步,冷面道。
“你对每个人都这么警惕吗?”王姐收了笑,冷静道。
“只是不习惯。”
“不习惯?对别人的关心不习惯吗?”
“……”颜沉默。
“也许你也有一段不想回忆的记忆,同样可怜的人。”王姐收起盒子欲走出房外。
“雪飘在地上,只能化作血泪。”颜转向窗外,清风冽去眼角的水痕。
“你等一下,能聊聊吗?”颜口气稍暖了一些。
“当然!”王姐马上坐了下来,抚媚一笑。
“我来找我娘!”
“哦,你娘贵姓啊?”王姐玩着桌上的茶杯。
“算了,你走吧!”颜站了起来,示意王姐出去。
“什么嘛,还没开始呢!”王姐赖着不肯起来。
“那我出去了。”颜拿起桌上的剑。
“你这把剑蛮特别的,我看看!”王姐一把夺过剑,仔细欣赏,“这图案我好像见过!”
“图案?”颜抓过剑,“不就是……原来就在剑上,你告诉我这什么意思?”颜激动地晃着王姐的身子。
“别晃,别晃!让我想想,这……”
颜马上停止了动作,静静地盯着王姐。
“好像听我那口子说过,好像叫什么‘天狼星’,它有一个芒眼,还有什么,我就忘了!”
“‘天狼星’,芒眼,我剑上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问一下给你剑的人,不就知道了!”
“剑是葛叔送的,可……难道真的跟葛叔和娘有关!”颜一阵惊喜,“还有什么?你快点告诉我!”颜紧抓着王姐的肩膀。
“我真的不知道了!”王姐冲出门外。
“葛叔,娘,你们到底在哪里?”颜瘫坐在地上。
……
“轩主,你也来山西了!”
“西关,南宫,都来了!”
“右护法呢?”
“他应该比我们都早到!”轩主嘴边一抹邪笑,手指“咯咯”作响。“葡萄,你说我这样对西关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这个……属下不敢随便加以妄言!”
“你不敢加以妄言,有人可急了!”
红色的液体轻晃着……
蓝色若隐若现……
<二十九>
第二天的晚上,颜惊奇地发现浑身劲道。
带上剑,冲出园子。
天很黑,但很透明,月中的世界静静的,只有叶子被风用手轻轻抚摸着,发出沙沙的声响,那么远,又那么近……
箫声在松间飘荡着,悠扬中带有一点涩味,稠稠的……
银色的鳞甲射在颜的脸上,一道黑影飘起,如飞马般消失在黑幕中,箫声慢慢地开始回荡,渐渐消失了……
颜抽出长剑,在松间飞舞。
“谁?”颜长剑逼去。
“我!”颜见是皓,收了剑。
“这么晚你在这干嘛?”月光下颜的脸寒光四射。
“干嘛老是冷冰冰的,把每个人都当成坏人?”
“这是我的权利!”
“你的权利?那我有没有义务破了这层冰?”
“没有!”
“你很像我那怪徒儿!”皓坐在了石上,“都非常要强!”
“谁是你徒儿!”颜口中轻声嘀咕着。
“他就是太要强了,总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还不让人关心,你说他怪不怪?”
“就是你们这些人太幸福了不了解他。”
“不了他?呵,我知道他要变得强大,我教他功夫,练他的体力,但看他这么弱小的身体又不忍心。我知道他非常要自尊,总是避免伤害他,但却总一次又一次地伤害他,我难道愿意吗!”皓提起身边的酒坛,大喝了几口。
“你醉了。”
“我没醉,清醒地很。他就这样走了,说他输了,我根本没想跟他打赌,我把他当朋友,真的,当朋友。”
颜心中一股暖流淌过,朋友,除了流云,还有人把她当朋友。
“我喜欢他,非常喜欢他,一时间我总以为他是个女的,像他……”
“那你的爱人呢?”颜想起了爹爹的话,因为相爱才在一起。
“潆,她是叶,我的承诺,我不能让她孤单,不能让她孤单……”酒坛子打落在地,透明的酒流了出来,聚起了半个月牙儿,风儿轻轻一叩,碎了,又聚了……一闪又不见了……
“请你以后不要再孤单了……”
颜望着皓,一个少男的影子总在眼前晃荡着……
“请你以后不要再孤单了……”
颜拖着皓沉重的身子,返回菊园,“不是没醉吗?真倒霉!”
王姐屋里的灯亮着,里面通明,通明,窗内却有一个男子的身影。
“你赶快离开这儿!”
“为什么?不是你让我住在这儿的吗?都二十一年了,我不走!”
“你别任性了,这里很危险。”
“当年你留下我一个人,我的性命早就不关你的事了。”
“难道你来年儿子的命都不管了?”
“儿子?……”
颜想走进看看,一晃那个身影消失了难道是错觉?
皓被风吹得已有半分清醒,迷糊地看到了跑向松林的黑影,“这不是……怎么回事?”……
……
“风,这么急,哪里去了?”
东风返回时正遇上葡萄。
“……”东风不想回答。
“你手中是什么?”
东风手一用力,玉箫即变成了粉末,随风飘去。
葡萄心中一痛,难道宁可毁掉也不愿作一个简单的回答。
“轩主来了,传你进去!”葡萄的话变得冷淡,心中的痛渐渐消失了……
“你找我?”东风语气冷淡。
“你只能这样跟我说话吗?”轩主也显得异常激动。
“不是你把我训练成这样!现在又要这样训练别人,不是吗?”东风冷笑道。
“你——太让我失望了!”
“失望?你早已经对我失望了,从那一刻起你就觉得是耻辱了,我的存在只是你复仇的工具!”
“畜生……”
“对,我是畜生,那你呢?比我再高一级的畜生吗?”
“你……”轩主凌空一跃,一闪已在东风眼前,手掐着东风的脖子,“你再说一遍!”
东风昂着头,眼睛直直地盯着她,“你杀了我吧!请你杀了我!那我也不会再欠你什么!”
东风倒在了地上,口里吐着鲜血。
“来人,把他拖下去!”……
“风,我怎么忍心杀你,也许我能给你的幸福只有十个月,但我也希望你过得好一点,离开我吧!”
轩主拉开帘子,一幅美女图显露了出来:
“她长的很像你,真的很像……”
清晨,东方刚吐了鱼肚白。
王姐做了早饭,唤来颜和皓。
“二十一年了,你们是唯一陪我度过三天的人,非常感谢你们!”
“哪里哪里,我们还都亏您照顾!”皓回礼。
“我要走了!”
“走了!”颜有点激动,“为什么?”
“住得久了,烦了,厌了。”王姐摆弄桌上的筷子,“对了,上次你问我‘天狼星’的事,我好像零零碎碎记起一点点。这‘天狼星’确实有一个芒眼,好像跟这菊园有关,至于芒眼是什么,在哪里,我不知道。我想你是一个不简单的人,以后的路肯定很艰难,我希望你一路顺风,还有,尽快找到你娘……”王姐靠在颜耳边小声地说。
颜和皓松走了王姐,菊园里空空的,少了平日的欢声笑语,更多的有了一丝失落的情调。
“喂,刚才王姐跟你嘀咕什么啊?”皓凑进颜。
“不关你事!”
“我好像听到‘那小伙’什么的。”
“你耳背!”
“是吗?”皓揪揪自己的耳朵。
颜实在忍不住了,嘴角微微勾出一个弧度。
“笑笑不是蛮好看的!”皓刚才的动作是故意的,想要打破这沉寂的气氛。
“关你屁事!”颜有是一脸严肃。
“不关我事?我可知道这‘天狼星’的秘密的哦。”
“你知道?”颜有点不相信。
“爹从小除了功夫,也教我一些奇门幻术,自然包括‘天狼星’,我不是告诉过你吗,我家也有‘天狼星’。”
“那你看看我的剑吧!”颜只能相信他。
“对,就是这个图案。根据金,木,水,火,土五星的运行规则,还有天干: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葵和地支: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之间的交替变化,每个结点都有特殊的含义,据我推测,芒眼应该在这,它是阴阳的交线。”
“确定?”
“确定!”
颜飞快跑向菊园,依照剑上的图案,找到了芒眼。
“这里的土地好像比别地疏松得多。”
皓已经拿来了锄头,“我想你用的着。”
颜接过锄头,耙了泥土,里面放着一个盒子。
颜小心地打开了它,里面是一块绢布。
“小心,我来拿!”
皓快速取出绢布,“有危险的事,绝不能让女孩子做!”
“清泉石上流,明月松间照,这不是信上的诗吗?”
“里面还有一层!”颜见绢上透过光线有强有弱,里面定还有玄机。
皓撕开了绢布,一阵难闻的气味,果然还有一层:
“清明,在日月交辉之时,集石上只清泉一盆中放于松间,让天狼星的光芒照于盆内,再让内光芒反射在童男玉女身上,必显示其奥秘。”
“原来这诗文是这个意思!”
“明天不就是清明了!”
“这童男玉女,我是没问题。”皓的目光转向颜,上下打量。
“你想死啊?”颜拿眼横了皓一眼,剑已持在胸前。
“我死了,你哪来的童男!”
颜懒得听他的淫言乱语,早已快步走开。
“喂,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是不是玉女!”皓朝着颜大喊。
一片柳叶镖飞来……
皓轻易闪过没在意这飞来之物。
“你敢拿石子扔我!”……
<三十>
“我的东西呢?”
“什么?”
“昨天扔你的东西!”颜真后悔拿心爱的柳叶扔他。
“你还敢说,竟然拿臭石子扔我,我不知道它哪去了!这种东西你好要,没品味!”
“你——够狠!”颜转身就走。
“你去哪?”
“关你什么事!”颜头也没回。
“又不关我事,呵!”皓紧紧地跟上了颜。
松林深处水流泠泠,一条长长的瀑布悬在半空中,真有“飞流直下三千尺”的壮观之景。
水流飞奔而下,被岩石摔得粉碎,那碎片飞沫向前飘洒,溅在颜的脸上,令她打了个激灵。
跑来的皓见到此壮景,也惊了一下。
“这就是石上之清泉!”
“废话,去拿盆啊!”
“不是不关我事吗?”皓调笑着。
颜转身就想返回菊园,“横什么横!”
皓几个快步走在颜前买内,轻踏于草芥之见,瞬间消失了踪影。
突然,天空传来一阵阵震耳欲聋的雷声,静谧的天空闪过一道道可以扯破天的电光……
“不好了,堂主!”地面上探视的恩快报,“外面下雨了,怕要下上一整天!”
“你在外待命,等我去报告轩主!”葡萄派一跃步飞去。
……
“轩主,不好了,下雨了!”
“这个问题有点棘手,”轩主双眉一蹙,“幻师在吗?”
“不在,这次行动都是东风在安排,所以没让幻师来。”
“葡萄,传令下去,停止一切行动,我得亲自动手了……”
……
“你去闲逛啊!让我告诉你什么是速度吗!”颜对这次的结果太重视了,颜不能错乱一个小节。
“太阳这么好,晒一下咯!“皓闷语,面对颜的紧张表情,他只能受受这小女子的气。
颜接过盆,去岩石上打水。
皓一下子脱了衣服,钻进了水帘中。
“好爽啊,好久没洗澡了!”
水打在皓的身上,溅起水花,弄得颜一头湿。颜一抬头,看见半赤身的皓,吓得跳到岸边。
“你变态啊!”颜拿起水盆,吓昂松林跑去,脸和脖子血红一片。
“大惊小怪,嘿,你也有害羞的时候,下次你再吼我就……呵!”皓轻快地洗着澡。
水流一股一股地飘落下来,打在皓的脸上,留下一片一片的红印……
太阳已经压得老低老低,橙红色的彩霞步满了西方,松林被一片橙色笼罩……
“今天时间怎么过得这么快?”皓坐在盆前,看着盆中的太阳一点一点地消失,“太阳都下山了,这日月交辉到底是什么时候?”
“等!”
“等!不要说得像诸葛亮似的,你以为等东风啊!”
“你烦不烦!”颜心中的怒火已积压了好久。
太阳已越过了地平线,彩霞也退去了,但松间却还隐隐约约显现着橙色,非常透明的橙色。
很快月亮从乌云中跑出,月光照射在松间,银白色和橙红色交织在一起,若隐若现……
“快,天狼星!”
皓在空中一比划,找准了位置,把水盆放下。
盆中出现了天狼星的迹象,芒眼闪着光,银白色和橙红色交替着……
皓和颜站好了位置。
一会儿,盆中射出银白和橙红两道光,银白光射在了颜身上,橙红噶射在了皓身上,颜体内一阵寒冷,皓的体内却热如火烧。
“白崖台!”
“蓝蝶谷!”
颜和皓身上各自出现了三个字。
“姑娘,帅小伙,你们干吗站在雨中?”王姐撑着雨伞,出现在颜和皓面前。
“王姐,你怎么回来了?还有这大好晴天,你干吗说我们站在雨中?还撑着雨伞!”皓以为这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遭了!”
“谁在说话?”颜感到情况不对。
天空突然打了一个闷雷。
颜和皓湿淋淋地站在了雨中……
几道黑影闪出,刀剑直刺向三人。
皓使出浑身解数,抵挡来剑,并护着王姐,颜在身边掩护。
突袭的几人,个个武功高强,剑法精湛。几个回合,皓和颜已经气力交竭,剑气慢慢衰弱下来……呼吸越来越紧促……
突然,又一道青影闪出,挡开逼向颜的剑,把颜护在身后。来人一身黑衣劲装,显盼生威,从松间飞出,翩若惊鸿,一派内象罡气。黑布之上的双目神光奕奕,风采不群。妙目中,神光电闪。
这一幕颜早已见过,“葛叔!”颜一个不留神,一把长剑射向胸口。
“啊——”颜愕然瞠目。
“王姐——”皓撕心裂肺的叫声,剑划出了王姐的脖子,血射了出来。
皓抱住了王姐,“我……要去找我儿子的,我不能死,二十一年了,我……活着……是……是要找我……我儿子……”
王姐的话停止了,所有的黑影都闪出了他们的视野。
颜的怀里,血沾染了衣裙,鲜红一片,颜呆了……
仙素躺在了颜的怀中……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颜再也忍不住泪水,大颗大颗地掉在血滩里。
“其实……我跟你分手后……就……就跟着你,亲眼看着在……在你身边……发生的一切,你确实很……很孤单,大师兄说……说我欠你的情,让我好好跟……跟你相处,来不及了……情我还了……我要去找大—师……”仙素闭上了眼睛。
“天哪!”颜撕心裂肺地痛叫。
……
“轩主,你怎么了?”在洞口守候的葡萄连忙扶了轩主进房。
“葡萄,快备药!”
“来不及了,我的不行啊!怎么办?”
“用我的!”南宫拔出长剑,往手臂上一划,鲜红的血液马上流淌出来,滴在酒杯之中。
……
“轩主,怎么样了?”南宫一直在外守候,见葡萄出来,马上追问。
“睡下了,你们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轩主正在施展幻术,突然闯进一个人,破了幻术,轩主就伤了元气。还好,你有先见之明,让我们都跟去,否则……唉!”南宫一脸自责,“都怪我,准备不妥!”
“那有没有死伤?”
“闯进来的两个都死了,还有,后来又闯进一黑衣人物,帮着对方,我跟他交过手,他的剑术跟右护法相似。”
“右护法?你这事不能乱说,先不要告诉轩主!”
“听你的!”
“西关没跟你一起回来吗?”葡萄到现在没见到西关的身影。
“行动结束后,就精神恍惚地一个人走开了,神情看上去挺哀伤的……”
……
颜和皓把王姐和仙素葬在了菊园里,皓劈开松木写了碑牌,他只知道别人称她为“王姐”,只得写上“王姐”。
“仙素,你怎么这么傻,你的情还了我的情怎么还?我又有什么资格被原谅?”颜通红了眼睛,“我一定会为你报仇!”手指“咯咯”作响。
“你知道他们的来路吗?”
“我检查过王姐的伤口,伤口从左耳边下,且力道不均,使剑之人必惯用左手,试问天下用左手使剑能有几个?”颜眼中戚光直射。
“用左手使剑?”皓心中一怔。
雨整整下了一夜,终于,天空出现了二道彩虹,一条虹,一条霓……
颜和皓离开了白松山……
菊园,夕阳拉长了一个威猛的身影。
他右手紧握着拳,剑重新劈开了松木,在松木上划动。
“爱妻王敏菊之墓。”字字深深地刻在了松木上……
“请节哀顺便!”又闪出一道白影。
“葡萄,都是我害了她,一开始就是个错误!”西关眼角的橙光闪烁着。
“你不怪轩主吗?她利用了你的私生活!”
“能吗?你说我能吗?我能像一个普通人一样受了气就破口大骂吗?不能!这就是江湖……”
这就是江湖……
<三十一>
“这就是江湖!”连过几日,颜和皓之间的隔膜渐渐薄了。
“恩……”皓有些诧异,颜提出这样的问题。
“你可以走了!”
“恩?”
“你不必再跟着我,这件事于你无关!”
“你怕连累我?你关心我?”皓一张脸邪笑地凑进颜。
“你的生死于我何干,我只不过讨厌一路上有人太烦,我喜欢清静!”颜最讨厌皓的这种表情,恶心地想吐。
“那好啊,你走你的,我走我的!”
“随便!”颜又恢复了冷面。
“真搞不懂女人,唉!善变的动物,需要你时,招来唤去,利用完了,踢一脚还嫌脏脚!唉,命苦啊!”皓走在颜的身后,离她十丈以外,一路上发着牢骚嘴里不停地嘀咕……
“姑娘,里边请,是住店还是吃饭?”小二热情地招呼。
“给我上几个才,小二,请问这一带有没有一个叫‘白崖台’的地方?”
“‘白崖台’?没有!”
“那‘蓝蝶谷’呢?”
“也没有!”
“那你下去吧!”已经问了很多人了,一点收获也没有,颜都怀疑这世上到底有没有这两个地方。
“不过,姑娘,你可以去问一下住在绿叶山庄的‘铁笔书生’褚百川,他通晓江湖的一切事,也许他知道!”
“谢了!”颜放了银两就走。
“喂,姑娘,你的菜……”小二对着颜大喊,颜早已走远。
皓一直在后面,“你不饿,我还饿呢!小二,那姑娘是我朋友,本来一起吃的,她的菜上我桌上好了!”
“好了,客官,马上上菜……”
……
写着“绿叶山庄”四个大字的匾额悬在门庭上,两边的石狮子威武地挺立着……颜重扣大门,一童仆开门。
“有事求见‘铁笔书生’,麻烦通报!”颜抱拳一揖。
“女侠贵姓,我才好报!”家仆十分警惕。
“孤!”
“孤女侠,请稍等片刻,等我去报!”家仆关了门,径直走向屋内。
“这么大的架式,碰壁了吧!”皓坐在屋檐上,手里提着酒坛。
绿叶山庄边上没有一棵树,硕大的太阳火辣辣的……
皓酒坛子上的酒痕已烘干,散发一阵阵的酒精味……
门终于开了。
“孤女侠,庄主身体不适,不便探访,请改日再访!”家仆又关上了大门。
颜还没反应过来,门已经重重关上了。
“碰壁了吧!江湖不是像你这样玩的!”皓从屋檐飞下。
皓把颜拉到身后,高大的身影恰好挡住了颜,“好好学着点!”
皓用剑重扣大门,同一个童仆开了门。
“我是‘浴血帮’少帮主,有事拜见贵庄主,奉上薄礼!”
家仆接了礼恭恭敬敬地回了一声,便去通报。
很快,家仆笑脸走出,“庄主请震少帮主进屋!”
皓向颜挑了挑眉,“进去吧!”
“有什么了不起的!”颜心中十分不甘。
“洞悉要找的人的一切,随机应变,这就是江湖的玩法!”皓的脸开始变得严肃,架子也端正了很多。
“久仰,久仰,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气度不凡!”褚百川迎面笑。
“哪里!哪里!褚先生是我等前辈,道行更胜一筹,不敢班门弄斧。素知先生收藏夜明珠,在下的南海夜明珠可否令先生上眼?”皓说话正经八板,气宇轩昂,颜听着有点不适应。
“震少帮主太客气了,老夫受之有愧,受之有愧!不知少帮主有何事来访,若老夫能帮上忙,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爽快!这位是在下朋友,有事要询问先生!”皓向颜挑眼,颜却抛去一个白眼,令皓大了个冷颤。
“先生,小女子孤叶,冒昧打扰!”颜抱拳一揖。
“不用客气,既然是少帮助的朋友,也就是老夫的朋友,有事不妨直说!”褚百川直言快语。
“谢过了!”颜再一揖,“那小女子直言了,不知这‘白崖台’和‘蓝蝶谷’出于何方?”
“二十一年前,有一女子跳下山崖,有人便封了这座山,建起祠台,命为‘白崖台’,坐落在太原平型山,很少有人知道,至于这‘蓝蝶谷’,恕老夫短见,不曾听闻。”
“先生的信息已是十分贵重!那么再请问这江湖上左手使剑有何许人士?”
皓心一怔,微微发悚……
“哈……这左手操剑,你身边的震少帮主应该算一个,震家剑法以左手使剑为精,震少帮主,老夫说得没错吧?”褚百川目光转向在一旁发怔的皓。
“先生果然通晓江湖之事,佩服!佩服!”皓僵硬地笑着。
“除了震家,听闻‘破阵子‘的西堂主也是左手操剑!”
“真的?”皓十分欣喜。
“‘破阵子’?”颜见了皓的奇怪表情,拿眼横了一下。
“‘破阵子’,是江湖上一个骇人听闻的组织,二十一年前威震整个江湖。一道血符令,人心惶惶,一夜之间足以血洗整个江湖,杀人手法更让人心惊。而且这个组织的行动,江湖上收不到一点情报,只有机会看到被血洗后的废墟,惨不忍睹……”褚百川说话时脸色惨白。
“那江湖上怎么没听说过?”皓从小跟着爹爹闯东闯北,对这个组织却分毫不知。
“不必多怪,二十一年前,玉湖剑庄的血案是它的最后一次行动,之后就销声匿迹了。不过最近,据我研究,烈家武馆,长扬镖局两桩血案似乎很像‘破阵子’的杀人手法!”
颜心中隐隐作痛,“这‘破阵子’到底有什么来头?”
“最后一次行动中,她扒下10个死人的皮,贴在墙上,写下了《破阵子》的词,许多武林人士纷纷前来破谜,但是都无功而返。因此至今,它还是一个谜,隐藏在死人面皮下的谜……所以,江湖上称这个组织为‘破阵子’……”
“那这死人面皮呢?”皓听着听着产生了兴趣。
“被玉湖剑庄唯一幸存的老管家带走了……”
……
“这才是江湖!”走出了绿叶山庄,皓又开始喋喋不休。
颜也自知,对江湖之事了解地实在太浅薄了,这江湖的险恶,她经验甚浅。“破阵子”这个组织深深地刻在了她的心里: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
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后名,可怜白发生。
她又怎知这隐藏在死人面皮下的谜……
以上为第三话《孤叶寒箫》
“白崖台”,“蓝蝶谷”到底是什么地方?……
葛仲,蓝若的死亡之谜……
天狼星,颜的剑,葛叔的眼睛,都是幻觉?……
寒箫四起,孤叶飞舞,冰冷的面皮下,一个惨不忍睹的事实……
红酥手,黄滕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陆游《钗头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