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住在威尼斯的那些年

12、隐山之行

　　“也不知这些美人是否真像他所说的那样排名。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这次隐山之聚几乎到齐了这天下美人，我们就可以眼见为实了。要我说，楚国多出美人，还是项兄好福气啊，有虞姬相伴。”赵胜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一只脚踏在圆凳上，一只手摇着着把大写风流倜傥几字的纸扇，装模作样地说道，“不过，我可是听说刘邦的结发妻子和稚子都在你手里捏着呢！这次他是放了话定要接回妻儿的，你怎么办？要知道今时不同往日了！”
　　项羽想到了那对母子，心情是复杂的。自一再年前见面时的悸动，再到不知不觉被吸引，以及后来的刻意遗忘，似乎不是忘记了，而是记在了心上。时间早已把这份感情融入了骨血，不可能剔除。只要一想到她会离开自己回到刘邦身边，他就一阵难受和嫉妒，是的，他嫉妒刘邦可以名正言顺地拥有她，甚至比他先遇到她。这个女人究竟有什么魔力能够让他如此。
　　半晌没有回应，三人扭头一看才发觉人家根本就没有在听。
　　“喂！想什么呢？”田文拍了拍项羽肩头，关心道。
　　项羽回神，只道：“没什么。”
　　“我看这刘邦就是个伪君子，早干什么去了？现在才想起自己的发妻稚子，自己却风流快活，连纳了两房小妾，就他妻儿还蒙在鼓里。”赵胜作出一副捶胸顿足的模样。
　　一直默默听着的魏无忌开口同意道：“他刘邦一个低贱平民，怎配和我们讲条件！”
　　四人都是贵族身份，潜意识里都瞧不上曾是泗水亭长的刘邦。
　　“听说刘邦也被邀请了，这次隐山之行肯定会很有趣。”田文保持着一贯的温柔，似乎关于他的传闻对他没有任何影响。
　　四人一行紧赶慢赶，终于在十五这天来到传说中的隐山。望着这座高耸入云的山峰，烟雾缭绕，半遮半掩间风华尽显，突兀地立于天地间，如海市蜃楼般神秘，一股凌人的气势扑面而来，让人胆颤心寒。周围都是悬崖峭壁，绝佳的地势，没有半分退路。
　　“文哥哥，快看，多美啊！原来这就是隐山啊！果然名不虚传！只是怎么上去呢？这可不见一条路啊！”一个女声透过轿帘传出，一角红色布料一闪而过。没一会儿，一个浑身火红的身影灵活地跳下了马车，“是不是嘛？文哥哥。快出来瞧呀！”
　　只见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女，一身火红的收身骑装，腰佩一条九节鞭，乌黑的秀发用一条红丝带轻轻绾起，青春活泼，性子直爽。再看五官精致，明眸皓齿，俨然是个美人。
　　“齐姜，回来！别跑远了!”同一架马车上的田文出声阻止道，也跟着下了马车。
　　同时，其它马车也相继停了下来，陆续地下来了五六个人。
　　赵胜左拥右抱着两女子，一派风流样，不忘把眼光投向另外的几辆马车处。
　　魏无忌身旁的正是和齐姜齐名的夏姬，一袭流光溢彩的宫裙把她衬得贵气逼人，头上盘着倭坠髻，斜插金步摇。看着齐姜的举动，一丝轻蔑自眼中划过。她自幼便学习贵女礼仪，自是个中翘楚，一向自持矜贵，做不出这种自毁身份的事来。
　　另一边的项羽和虞姬站在一起，凤女默默地站在最后，把每个人的举动都收归眼底。
　　几人都看见了彼此，略点头算是问候。这时传来一阵马蹄声，整齐如一，由远及近。
　　“呵…这刘邦可总算露面了，可叫人好等。”赵胜玩味地一笑。
　　项羽下意识地往凤女这边瞧了瞧，见到凤女依然无动于衷的表情后松了口气，又继续若无其事地看着前方。不巧，魏无忌瞧见了这一幕，正暗自纳闷，马队已经到了近前，只好把此事先记在了心里。
　　不一会儿，马车里走下了一名气宇轩昂的男子，仪表不凡，时间在他身上沉淀了一份少有的成熟，一双眼睛给人留下稳重的印象。刘邦长年征战，如今已有三十岁，较其余人年长，对他来说却是一个男人极富魅力的时候。
　　果然不愧是前世汉朝的开创者，这份气度已隐隐有了天子气势。怪不得吕稚如此死心塌地地爱着这个男人，可是这份痴心终是错付了，这个男人如今已有了两名美人相伴左右，以后还会有更多的女人。凤女第一次打量着项羽，要是在平时，她可能会欣赏这个男人，但是既然天定了她选择项羽，那么她就会是他的敌人。
　　刘邦也在思量自己的计划，把眼光一一扫过众人，在项羽处停了下，随即若无其事地移开了目光。这个人，楚国上将军项羽，就是我今生最大的敌人，记得那个人是这么说的。的确，只要趁着他羽翼未丰把一切扼杀在萌芽状态就永无后顾之忧了。
　　最后把目光投向了项羽身后的凤女身上，神情动容，快步走去。
　　“娥姁，你受苦了…”刘邦欲抓住凤女的手，凤女闪身躲过了，垂下眼睑，淡淡地说了一句不相关的话：“夫君的爱妾来了。”
　　刘邦回身果然见薄姬袅袅婷婷地下了车往此处来，不由斥责道：“谁叫你下来了？没规矩！”
　　“妾身…妾不过是想给姐姐行个礼，毕竟是一家人。”薄姬今天特地打扮过，为的就是想给这位正室夫人点颜色瞧瞧，好让她知难而退，不要占着那个位子，如此好的机会她怎会放过。于是边作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这梨花一支春带雨的样子是多么美她当然知道，一边迅速地来到了刘邦身边，一双魅眼楚楚可怜地望着刘邦，又小心翼翼地瞧着凤女，不知情的人定会以为这是正室善妒容不得夫君的妾室。
　　可是在场的都是人精，怎会看不出其中的猫腻，只是不愿点破罢了。出乎薄姬意料的，刘邦这次丝毫不帮她，甚至当着众人的面再次呵斥道：“贱婢，夫人面前怎敢没大没小！快快向夫人磕头赔罪！还请娥姁原谅这贱婢！”
　　刘邦何曾如次凶过她，哪次不是甜言蜜语，想到事前听戚姐姐说的刘邦不甚喜爱这位正室夫人，不然也不会不管她和自个儿子的死活，如今怎么会这样，看刘邦真是动怒了，难道真要我下跪磕头不成？不，绝对不行，我可能就这样矮了她一节。
　　在薄姬苦苦斟酌的同时，凤女听到了一阵奇怪的摩擦声破空传来。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