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的耳朵》桃花拿铁

7、Escap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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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嘶……”沾着□□的棉球擦过山治嘴角的瘀血，他疼得抽吸了一下，娜美连忙放轻了动作：“抱歉，山治君。”

　　索隆绷着脸靠在一旁的矮柜上，双手环肩，注视着娜美手势轻柔地给山治清洗伤口。由于乌索普是个爱大惊小怪的家伙，所以在山治的建议下，这项工作被迫改换到了他的家里进行。

　　刚才，他主动拿出了医药箱，一气之下把别人打成这样，自己心里多少也有几分内疚想赔礼的意思。

　　但现在——完全不了。

　　这个卷眉毛浑蛋根本是故意在撒娇吧？只不过是擦破了一点儿皮而已，有那么疼吗？他干吗哼哼得好像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似的？

　　“可以了。”将十字胶布贴上山治的嘴角，娜美合上了医药箱。

　　山治站起身来，给自己戴上帽子：“我先走一步了，得回局里交接一下。娜美桑，你家就在隔壁，自己一个人回去没问题吧？”说着他意有所指地瞟了索隆一眼。

　　索隆明白山治的意思：他自己惹出来的疑端，他必须负责安抚好。不能让镇上的任何居民知道他是个带着枪来度假的可疑人物——因此娜美的嘴，是必须堵上的。

　　“待会儿我送她回去。”他接口。

　　山治再度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似乎是在警告他别做多余的事情，然后没有再说什么，离开了他的公寓。

　　娜美表情呆滞地坐在索隆家的长条沙发上，双手抱着肩。

　　她的心里乱极了。

　　面前的男人曾经与她分享过一个充满激情的夜晚，然后又毫不留情地甩了她去对另一个女人示好；而今晚，他揍人时的狠劲儿以及拔枪时分眼中一闪而过的暴戾让她更加确定，他绝对不止是一个从大城市来的观光客那么简单。

　　“那个……要喝点儿什么吗？”索隆有几分不自在地开口建议。他不习惯娜美这么沉默的样子，她没有透露出任何情绪的美丽脸庞令他感到紧张。

　　以往面对着她的时候，他总觉得自己是占了上风的，是游刃有余的。这姑娘喜欢他，而他也并不介意享受她含着感情的注视。

　　女人的感情对于他来说，是种砝码而非负担，只要别把自己绕进去了，偶尔适度的拨弄一下并没有什么不可以。

　　然而，就在刚才，他失控了。

　　和妮可罗宾一起坐在餐厅里的时候他不停的走神，总觉得心头被什么扯住，一牵一拉的无法平静。他的目光几次三番投向37号的桌子。那里早换了一轮食客，是一对年轻的情侣，女人充满爱意地注视着她的男伴，拿起餐巾为他擦拭粘着蛋黄酱的嘴角——当时索隆只觉得可笑，瞧，这世上永远不缺陷入爱情的傻瓜，目光所及的每一个角落，都在上演着俗气的浪漫肥皂剧。

　　他坚信他的想法一定是写在了脸上，他那具有一双慧眼的成熟女伴当即语气淡淡地开口，说有些累了想回家了。那一刻索隆知道，自己搞砸了。这一餐吃下来，妮可罗宾非但没有被他吸引，反而对他更添了一层疑窦。

　　那晚对着娜美时可不是这样的。那些肉麻的情话那么自然而然的就说出口了，注视着她漂亮的红棕色眼眸时，他甚至一点儿也不觉得心虚。

　　索隆不明白今晚自己的表现怎么会那么差，但也没了深究的心思，送镇长回家以后，他坐在自己的车里发了很久的呆。直到月色沉落，眼看着天都快亮起来了，才没精打采地驱车往回赶。

　　车子开进上坡道的时候就看见了那一幕：山治与娜美肩挨着肩坐在街沿，他们的嘴唇几乎要碰到了一块儿。

　　当时他只觉得脑子里嗡地一下，等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经冲出车门对那卷眉毛小片儿警挥拳相向。记忆中只在刚进兰利的那年，还是个血气方刚毛头小子的时候曾经对自己的上司挥过拳头，后来懂些事了，便不会再那么控制不住情绪了。

　　而今夜也真是奇怪。仿佛所有的挫败情绪累积到了顶点必然爆发，朝着山治和娜美冲过去的那一刻，他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那女人是他的。除了他以外，其他男人谁也别想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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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灯光下，索隆自嘲地弯了下嘴角，将手里的马克杯递向娜美白细的指尖。

　　娜美接过了，低头看一眼，再抬起的目光中多了一个问号。

　　“热牛奶，可以安神。”他淡淡地解释道，“把它喝光了好好回去睡一觉，今天晚上把你吓坏了吧？”

　　娜美眨了眨眼睛，刚才的记忆片段闪回了她的脑海。暴怒中的男人，漆黑的枪口，她失声的尖叫。

　　有一瞬索隆以为她会再度开口追问他的身份，他甚至想好了该用怎样的说辞来搪塞她。然而娜美的嘴唇张了张，又闭了起来。

　　她垂下头，默默地喝着牛奶，直到把它喝得一滴也不剩。

　　尔后，她舔了舔自己的嘴角，小声开口：“我觉得我以后还是离你远一点比较安全，索隆。”

　　平静的表述令男人靠着矮柜的身子紧绷了一下。

　　娜美继续道：“这世上有好多人根本不认识自己的邻居，在街上碰着了也不打招呼——我觉得这样说不定反而比较好呢，以后我们也那样吧。”

　　索隆的目光一沉。她说得一点儿没错，他也希望她有这个觉悟。

　　但矛盾的是，此刻真的听她这么说了，他的心里却一点儿也没觉得舒坦。没有释然的感觉，反倒愈加烦躁起来。

　　看来，她是真的害怕他了，迫不及待地想和他划清界线。

　　那曾经带着爱意的眼神，不会……再有了吧？

　　索隆猛地别开眼，低声接口：“没所谓，反正我再过一阵子也要离开了。这种乡下地方，待久了人都会生锈。”他故意有几分赌气地这样说，好像在言语上压过了她，自己心里就能够好受一些。

　　“所以本来就是打算和我玩玩的，对吗？”娜美问，扯起嘴角，咧开一抹自嘲的笑。“我这样的女人，比镇长好上多了吧？”

　　他再度将目光调转到她的身上。这一刻令他感到奇怪的是，长发散乱的她明明看起来很憔悴，却又漂亮得让人心惊。

　　她的话很难听，却恰如其分的形容了他的卑劣。她的眼神如火，猛烈烧着，逼视着他，拷问着他，在等他给出那个答案。

　　“是。”索隆回答，转开眼，拳头握紧了按在身子的两旁。“抱歉。”

　　娜美飞快地站了起来：“我该回去了。”搁下喝空了的杯子，她逃命似的跑到门口。

　　大门砰地一声被摔上了。

　　索隆颓然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将脸庞埋入掌间。今天过后，娜美不会再理他了——他很清楚这一点。

　　心里头像被掏空了一块似的，空荡荡的难受。他缓缓伸出手，拿起那个曾被娜美喝过的杯子，拇指轻轻地摩挲着杯缘、她的嘴唇曾经停留过的那片湿迹。

　　敲门声响了起来。

　　他疑惑地抬起脸：这种时候了会是谁？

　　“门没锁。”他稍微提高了声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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