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沈小生的坏水 ...
-
话说那天离开白府后,这么多天,每天每夜,在自己脑袋放空的时候,白小姐的身影总会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连一向出席的吟诗作对都失去吸引力了,沈易安知道自己这是犯相思了,他自己都不知道白小姐对自己的影响力那么大!
若说因为她的美,那也是,自己从林溪村出来,都还看过比她美的,但是单单因为这个,自己不是太肤浅了吗?不不不,所以肯定是其他的。:
他苦思冥想,痛苦得想去撞墙豆腐,灵光一现——白小姐——白府——户部尚书大人的嫡女,他现在与白默然虽然是知己,但与尚书大人无关;可是如果白小姐是自己的……那岳父,那大舅子……原来因为白小姐是白小姐,所以自己才日思夜想,那自己就不是肤浅的人了 ,顶多是个俗人。
自从沈易安知道自己是为了追求名利,错了,是追求白小姐,他想了几个绝佳追求方案,却发现无法建立在现实之中,写情信给白小姐吧,不管自己写得多么情意绵绵,谁拿给白小姐,交予白府守门人?怕是还没到达白小姐手里就被尚书大人看了,这个行不通,难道英雄救美?更扯,左思右想,不是这个不好就是那个不行。
沈易安在破旧的房间里踱步,突然定住了,自己怎么可以忘记了未来大舅子呢?对了对了,再过两天未来大舅子说是邀他去参加他们的学术探究会,得准备准备,给大舅子一个更好的印象,以后还得靠他见见白小姐呢!
到了学术探讨会的日子了,沈易安漫步到了白府,就见白府前停着一辆朴实无华的马车,车夫看到沈易安,马上跟他说大公子在车里等着。
沈易安上了马车,看到里面正襟危坐的白默然,想到以后他就是自己的大舅子了,脸上带着一种对未来大舅子谄媚的笑,白默然对此一头雾水,就没当回事,就跟沈易安说起学术探讨会的开创者是丞相的二公子吴中黎,还有其他许多大官儿子们参与其中,不乏有纨绔子弟名义参加,但他们并没有出现过,所以基本都是喜欢文学的官员子弟出席,白默然则是白默然之前向他们提起并得到他们的同意才带的。
马车飞快的从城南向城中心驶去,在沈易安了解了学术探讨会的同时,也到达了目的地——无疆城最繁华的酒家——悦己楼,他们刚进酒家门口就有店小二迎了上来:“白公子,吴公子们已经在翡翠厢等您了。”说完也向沈易安弯了弯腰“这位公子也是吗?”沈易安鞠了躬,才点点头,引得在一楼的一桌客人笑,沈易安皱了皱眉也没有多想就跟着上楼了。
到了包厢,店小二推门说了声请,两人进去后便关门了,他们绕过了一墙大的栩栩如生的画屏,进入了厅室,有张硕大的方桌就横在中间,也同时接着看到了在席者,似乎就在等着他们两个,在席者无不身穿圆领窄袖绮罗袍,头戴纱罗幞头,烨然若神人,沈易安身上仅是一件薄薄的旧青袍,左衣袖还有明晃晃的大补丁,身处在这些名门贵子中倒像是鸡立鹤群,但他脸上没有半点羞赫之色,甚至有点淡然。
在席的差不多都是沈易安认识的,在曾经的斗酒会、诗会中交谈过,略有交情,他们对他颇有爱才之心,那仅剩一个就是这个学术探讨会的开创者—吴中黎了,他也是笑意盈盈的,接下来也是一阵之乎者也,这些官员子弟与沈易安更有了了解,当气氛到达了白热化的时候。
门突然被大力推开,喧哗声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全部人都看向画屏,等待来人的出现,不出所料,有人气冲冲地走了进来伴随着一股重重的酒气味,边走还边骂粗话,吴中黎看着来人皱了眉,冷冷地问:“任弟,你是否走错包厢了?”
来者是任侍郎的五公子任伍,他扯着笑脸,看了一下四周,打算道歉自己走错了,却看到了明显的沈易安,突然感觉到自己的气有处发了:“穷酸秀才,你是不是走错了,这这学什么会是你这种人能来的吗!给我滚!”
大家看到这个转变有点咂舌,白默然当然不想自己的好友受到侮辱,便出口解释:“任公子,这是白某的朋友沈易安,他是受邀来参加学术探讨会的。不是走错的。”
任伍听了白默然的解释反而更激动:“怎么?学术探讨会居然还可以允许这种低贱的人参加?你们当我们这些名门贵子是傻子啊!”
吴中黎听不下他的胡言乱语,也懒得与他废话,直接叫店小二扶他去其他房间休息,虽然他被架着出去也还是大吵大闹的,等听不到声音了,大家都劝说沈易安别放在心里,其实沈易安对于这件事没有太大愤怒,他相信他会有出人头地的一天,那一天也不远了。
这事像阵龙卷风一样来的快也去的快,当然他们的兴致也被打扰了,大伙们都开始说喝酒尽兴,其中吴中黎暗地里笑着对沈易安说:“吴某看好你。”沈易安也回以一笑。
经过了一整天的闹哄哄,曲终人散,马车还在酒家门口候着,沈易安因为第一次喝酒而醉得不省人事,白默然想到无人照顾他,便叫车夫帮忙扶上车,回白府去。
第二天清晨,鸟语花香,阳光透过窗户打入了房间,给美轮美奂的房间镀上一层金光,沈易安还未睁开眼睛,头上阵阵的痛如闪电般袭来,等缓过劲来,慢慢起身,慢慢睁开眼睛,看到的不是平时简陋的屋子,难道他来到了仙界?
一阵开门声,走来了一个15、6岁的青装奴仆装扮的男子,手捧一托盘上有一碗热腾腾的粥和几蝶小菜,沈易安才感到饥肠辘辘,青装男子看到沈易安已起,便说:“沈公子,我是白公子的侍从晓山,您洗漱完便可用膳了,大公子今早便外出了,吩咐晓山伺候您,您用膳了便唤晓山。”
沈易安才有点记忆片段,看来昨晚自己醉得慌才会被未来大舅子带回白府的了,那他就可以走走,看看能不能遇到未来娘子,不过自己不识白府的路,叫晓山带路又怕他疑心,也没有理由留在这里,打算吃完饭便离开白府。
吃完饭后遣了晓山去跟未来大舅子说他先回去了,晓山带着他走到了书房那便被人唤走了,他也知道怎么到门口,于是自己一人走去白府门口的路上。
这厢的白秋玥已在闲来亭里练字了,“小姐,有点起风了,小岚回院拿披风给小姐披,可否?”小岚向正在练字的白秋玥请示,在白秋玥的点头下回白秋玥的院落拿披风了。
白秋玥则继续低头练字,一撇一捺,把自己的压抑都挥洒在白宣纸上,却不觉身后已有人站了好久。
自己笔下的诗句像有灵魂一样读出来了,声音低沉,富有感情……不对,字怎么会自己读出来呢!
白秋玥的脸色“唰”地一下全白了,手脚有点微颤,她努力稳住心头的恐惧:大白天的,不怕不怕。
鼓起勇气,微微的转向声音出处,脚有点不稳,差点撞入来者的怀里,白秋玥稳了稳身子,定惊一看,原来是他,最近频繁与大哥接近的书生——沈易安。
白秋玥对于刚才自己吓自己的行为有点恼羞,恼羞慢慢覆上她清丽的双眸:“沈公子,大哥今日已出门了,你在此?”赶人的意图特别明显,但沈易安不知真听不出来还是假装的,还笑呵呵地回答:“不,白小姐,小生不是来府找白兄的,而是昨夜在你府中借了一宿,今早是要离开,不料看到了白小姐在此写诗,于是不请自来了,望小姐见谅。”
白秋玥看他如此有礼,也无法说出逐客令来,只好点点头,让他觉得无劲就会离去的了,但她太低估了沈易安的厚脸皮,他一如热情地与她交谈,“白小姐,你写的诗颇有趣的。”
“小女子写的只是闲时打发时间的,难登大雅之堂,怕是污了沈公子的眼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白秋玥打算见招拆招。
沈易安也知这话题续不下去,马上换了话题:“白小姐,那团花开得多漂亮啊!”白秋玥顺着看过去,居然是在说自己小时候种的花但一直没有开过花,那仅仅只能算是一团草,她那时候可是为此哭闹了好多次,长大后开始走大家闺秀路线了,怕大家看到这团草就会记起她年少无知,所以多次想灭了这团让她耻辱的草,可是爹总是笑话着这团“花”是他娇滴滴的女儿撒泼的见证,不准她除去才一直留在这的,现在沈易安是在戳她的伤口吗?
白秋玥脸色有点难看,但为了避免沈易安看出她的介怀,她只好附和着:“确实开得好看。”
沈易安好像听到了咬牙切齿的声音,转头看了一下白小姐端庄的模样,看来是自己听错了,沈易安错觉的认为白秋玥与他有共同话题了,于是又兴奋地围绕着假山展开了:“白小姐,这个假山特别的奇特,看来尚书大人的眼光真是高啊!”
那假山是她爹挑的不错,不过不是为了奇特,而是为了不让她爬得上去,在这假山还没来之前,府里的假山简单得足以让她野一整天,她爹为了她才寻来这假山的,被沈易安一提,让她回想她刚爬这假山的时候摔得满身都是淤伤的窘境,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他话了,要不是看他是大哥的朋友的份上,她真想一脚踹他下去。
不行不行,要忍住,她可可是大家闺秀,举止要文雅。于是便回了他一笑,这笑就不得了了,沈易安就更一发不可收拾地继续踩地雷了,又讲了每次都让她落水而现在她都不敢走的独木桥是那么那么的可爱,谈了这座她爹为了取笑她是个大懒虫而取名闲来亭是那么那么的有意境……
以前故意忽略的一切,今日一并被这个书呆子提起,让她回想起那段她做梦都想删除的记忆,她后悔自己为了大家闺秀的名而苦了自己,现在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
虽然不能骂他打他踹他,但可以摆脸色,白秋玥黑着脸,眼角看到了抱着披风的小岚快走近亭子,她一句客套话都不想跟他说,快步走向小岚并吩咐:“收拾一下,回院!”
留下二丈摸不到脑的沈易安看着神情不善的白秋玥与她婢女离开他的视线,还挠了挠脑袋。难道自己讲错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