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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平静无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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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距离下课还有二十分钟,教授在黑板前讲课讲得很激动,我看了眼那附近的同学……心中同时不断庆幸着自己当初幸好不是抽到那区域的座位。
  高二即将迎接高三的炎热夏天,等着我的不是热到会中暑的漫长假期,而是攸关我的前途、我的未来的重要大考。
  是的,刚送走上一批学长学姊,接着就是我们这一届等着毕业、迈入人生的另一个旅程,不过好像老师们是这样想的就是。
  看了看班上……我不知道老师们口中的「大好前程」在哪?
  仍如同我刚刚讲的,教授尽管在黑板前用着超激动的热血姿态在讲课,下面的却没一个有在认真听着,打牌的打牌、聊天的聊天,夸张一点的甚至是拿出了火锅在后面那边噗滋噗滋的煮着,要不就是直接拿出PSP玩对抗赛。
  我想教授应该还是对这个班还是抱持着希望的,看着前面那一排俗称「笔记贵族」的超认真同学,他们才是教授之所以会这么激动授课的主因。
  不过教授啊我真的很想跟你说,他们的本质并不是像你看到的这么认真,而是在每天早自修时段这个班固定会开班会,主要是决定当天谁要坐在第一排当五百万雨伞兼优等生乖乖抄笔记;难道您都没发觉每天你上课的时候坐在你面前的人都不一样吗?
  打了个哈欠,没有加入后方的「火锅部队」也不打算跟前方的「笔记贵族」打交道的我结果还是翻出了讲义跟笔记、将自己的位置往窗户边挪更近一点。
  其实这个学校有个特殊点在于,学生可以自由选择自己想念的课程、如果能力程度更好的甚至可以越级继续向上深造,不用顾虑到年龄问题;唯一缺点就是因为对学生是采取自治形式,就连学生会也是独立于学校的行政操作系统之外,放任学生的结果就是素质较好的学生会一直提升自己的等级、素质较差的就会持续性的往下奢靡着,反正只要能通过毕业考试就可以领到一张毕业证书。
  而那张毕业证书无论是上大学或是找工作都可以享有优待权,这是根据以前毕业的学长姐们回来探望师长时提供的情报,毕业后可以享有优待好像是学校还是学生会那边的关系。
  我记得当初会选这所学校就读就是因为每学期学生会提供的奖助学金够我生活还能出去玩几趟,唯一一点就是强制住宿无论任何原因,而家人那边我也懒得做解释直接将学校给填上去,不过我蛮惊讶家里对于我没有跟他们讨论就自己填了名字交了报名表……以往领到分发通知时都会嚷着要我交出学校名单。
  我还刻意选了超冷门的学系,目的在于拼奖助学金,没想到两年后我竟然身处在这样的班级中,让我恨死了今年新更动的学系合并计划──一个把相似的数个课程合并在一起、美其名是分散在各个课程的学生间可以相互交流,但实际上是为了避免浪费教育资源而发展的教育计划。
  试问,身为一个教育者手上有着一笔庞大的教育经费、你会把它挪用给好学生帮助他们继续念书,还是说像把一根细针丢进大海里那样任由学生使用?──不用想也知道答案很明显啊!
  只是我不知道为什么学校还要开这样的课程给这些人念……
  不想去管现在班上的情况,我转头看向窗外的景色,我会对这学校满意还有个因素就是他的校际区域规划的很好;因为我现在所处的教室是比较偏山坡上,放眼看下去是一片蓊郁的树林、间或矗立着几幢颇具中古世纪末、充满哥德式华丽雕饰风格的尖塔建筑,再更远一点则是辽阔的海域、每当夕阳西下海水被染成一块橘一块红的时候,伴随着鼻尖充斥着淡淡的海水咸味,那瞬间被一整天的课压得快喘不过气来的身心在当下获得最大的解放和抚慰。
  尽管我曾想过要转学,不过看在优厚的奖助学金和辽阔到令人忘却自身渺小的的景色,我还是决定要在这边念完必修课业。我不否认那奖金的诱惑力大过于视觉满足、至少我知道我目前所欠缺的和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是的、我就是念着这样的学校、这样的课程。顺便介绍一下我自己,我叫胡凛、东星学园高中部三年级,目前一个人半工半读赚生活费。
  就在我看着窗外风景发呆时,我好像看到底下树丛间有着什么东西在窜动着。
  我是知道学校树林里面住了很多稀奇动物,上次在里面乱晃还遇见一只全身披着银蓝色绒羽的雪狼,根据图书馆里面有本书介绍到那种雪狼几乎快灭绝了、全世界只剩下不到一千只隐居在传说中的栖地,没想到学校就是那传说中的栖地。
  听说在黑市的拍卖价那种雪狼的价值足以买下一座高科技发展的国家……
  咳,离题了!总之,我念的学校,就我的观点而言,应该不是太正常的学校。
  但是,我可以用我二点零的视力保证,刚刚那画面我绝对没有看错、不然就是学校机器坏掉量错我的视力──我看见一个人在树与树之间奔跑着。
  没错!是个人,身上没有绑着任何东西也没有吊钢丝,就这样从我眼前飞奔过去;而且根据我推算,那人影奔向的终点应该是距离这教室约五百公尺外、学校里连理事会都不敢招惹的学生会根据地。
  但是说也奇怪,根据这世界既定的规则来讲,人类要在没有外力帮助下要想象我刚刚看到的那样自由穿梭于树丛间应该是不可能的不是吗?
  我蛮意外的。
  没想到学生会已经高科技化到这样的程度了,连人类都可以突破自我限制达到那样子的地步,看来学生会背后的实力相当可观。
  我认眞的在心中黙黙添上这笔。
  「欸欸阿凛、等下我们要出去逛夜市,你要来吗?」
  就在我想着关于学生会的事情时,班上同学拍了拍我的肩,把我拉回现实。
  「你在干嘛啊、已经下课了欸。」
  我转头看着喊我的那位同学,他算是在班上我比较不会排斥接触的,人看上去是有点呆啦不过幸好有他帮我支持课程进度,不然依照我现在懒懒散散不想念书的情况看来很有可能明年会跟教授们再见一次面。
  「啊、喔!没啊、没怎样。」当我转头回去看向窗外,外面的天色已经有点转成令人目眩的橘,就连我刚刚看到的身影也不知道消失在哪里,「已经下课了啊……」
  「你又在想什么想到忘我了啊同学,还不快说出来!」
  说着的同时,对方伸手就是一记十字固定牢牢扣住我的脖子,「不说我就不告诉你明天模拟考的重点!」
  唉,同学你误会了,我没有在想什么、只是对于刚刚从我眼前飞过去的人很感兴趣罢了……但是这件事我没打算跟他说,不然他肯定会质疑我是不是脑神经哪条烧掉了影响到视神经、才会错把白鸽当成人。
  「没什么啦!我只是在想今天晚上要不要出门去散步……」
  「那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逛街?」他提议着。
  我摇摇头,老实说我还是不习惯跟人相处、总觉得经营人际关系超麻烦的,除了要维持彼此最有利的状态还要顾虑到对方情绪免得一个不小心就让关系出现裂缝,想到就累。
  「这样啊……我是知道你要忙打工赚生活费啦,可是适时的放松也是很重要啊!」松开扣住我脖子的手,那位同学拿起丢在我桌上的书包,拍拍我的肩就走了。
  我感到哭笑不得。
  原因就如同我刚才说的,这间学校是我自己在没有通知家里一声就把报名表填了交了的情况下考上的,家里没有勒令我重考我就该庆幸着家里算是蛮开明的、更不用说连生活费都要他们负责,基于良心的谴责我办不到,所以只好舍弃放学后跟同学们交流的机会努力找打工赚生活费。
  而且,我打工的地方老板人很好,知道我的情况不但悄悄的帮我把薪水提高、偶尔还会买些吃的给我,我记得还有一次老板骑着小绵羊载了一堆食物送到我租的地方,说什么不收下来就要把我开除……
  老板人好归好,有时候就是脾气硬了点;不过,老板带来的东西多到甚至还要请房东帮我搬就是了──老板的那份好意让我足足两个礼拜不用烦恼肚子会闹饥荒。
  呃……顺便解释一下,刚才说到强制住宿那个,其实也没有说是强制住宿,有申请特殊课程的学生可以例外开放住在校外。
  不过我好奇的是我没有去申请传说中的特殊课程但也住在校外也都相安无事过了快两年的,学校的学生管理似乎也没想象中严谨嘛。
  把东西收一收帅气的将背包甩到肩后,我边散步边慢慢晃到学生会大楼。嗯、真的是散步喔我要声明一下,免得等下被学生会的人逮到又不晓得会有什么样子的情况发生。
  之前据说过有某个不知死活的学生意图潜入学生会,不但出师未捷被逮到还被施以不知名手段让那名学生隔天直接递出休学申请、之后就再也没听过他的消息了。
  虽然这样说对那个学生感到抱歉、不过在这所学校里面学生会的存在远不是理事会所能管辖的,就连在在新生手札上也有这么一条目这样说着:
  『与其跟学生会结仇、倒建议你去把理事长的位置抢过来。』
  这并非玩笑话,因为在过去校史中有过太多纪录证明了学生会至高无上的存在,这不仅仅是在校内,校外纪录只要去翻翻地方报纸、或是网络上搜寻,都能找到关于学生会的事迹。
  而我,现在就站在校院中号称是神一般伟大的学生会独立专属的校区内,这样讲应该没人听得懂,我换个简单一点的说法好了,我现在正站在学生会大楼前的中庭区。
  其实学生会大楼没有想象中的华丽,就跟我上课的校舍没有多大差异,如果真的要说差别在哪、大概就是中庭上有着一座喷水池、还有学生会大楼本身的的仿古建筑还有周围摆放的雕塑品吧。
  不过现在的我没有那个心思去欣赏中庭的东边又多了一个雕塑、西南边原本摆着的文艺复兴时期的雕刻不知道被移到哪边去、北边的巨石像又换了姿势──那些摆放的雕塑品是一系列的、书上记载是说该作者突然有一天脑神经烧断还是怎样创作了那个系列的巨石像、结果刻完人也挂了,只剩下那堆在我眼中算是一堆废石的创作素材。
  咳、又离题了,我来这边主要的目的是来找人的,就我下午看到的那个、会飞的人。
  照我观测的结果推算、那个人──先暂时把那个当成是人好了──最后应该会是落在这边的啊,怎么会没看到?
  就在我认真的想着要不要往树林那边走进去的时候,学生会大楼的正门就这样打开了。
  该死!我竟然忘记现在正是放学时间、学生会应该跟我们一样时间放学……
  我才想着要躲到哪边去时、如风般轻快的语调就这样从不远处传来──
  「胡凛同学,下午好,是否是黄昏女神传来佳音、邀请胡凛同学与我们一同欣赏日暮之美呢?」
  不妙,是那个号称十句话里面只有一句才是重点的学生会公关、夏约蔺。
  我讪讪的转回头,正巧和他的视线搭上……
  我只感到一阵凉意从脚底凉到头皮。
  夏约蔺,东星学园大学部二年级,父系家族是政治名家、母系家族是花道世家,本身亦是全国多项辩论大赛常胜军,在学生会中担任公关一职;脸上总是带着微笑、但是根据学长姐的好意提醒,跟他谈话要有相当大的耐心跟十足十的克制力,不然不是自己先被气死就是被学生会给……。
  嗯、那个「……」请自行填上字词。
  总之,我开始后悔干嘛自己那么找死下课不赶快回家去打工跑来这边还被抓到……
  「胡凛同学?」那位公关的微笑更加深刻了。
  「呃、不、不了,我、我还要补习,先告辞了。」
  向那几位学生会成员行了个礼,我也不顾他们是否有响应就直接转身就跑──依照这学校的游戏规则、凡是遇到学生会的人都要行以「恭迎」的礼貌、在没有获得回复前是不能有其他动作的。
  关于这个游戏规则可以在学生手册里的校规法则第一章《学生会》里面找到更加详细的描述。
  可是现在的情况不允许我把头转回去看,或者可以说我没那个胆子,毕竟根据以往的「前人经验」告诉我,能够不要跟学生会有太多交流就尽量避免,不然到最后就会莫名奇妙的消失在这个学校、甚至是消失在这个世界。
  再者,校规里面有一条清楚的说明着──「严禁打工」,现在几乎是跟家里断绝往来的我绝对不能被查到我在校外打工,不然就不单单只是校规惩戒、很有可能就会跟那些无缘的同学们的下场一样消失在这所学校。
  虽然说不等他们响应这样会让我的操行成绩被倒扣一堆,但为了我可爱的小命以及美好的未来,我还是决定脚底油抹一抹赶紧闪人。
  就在他们即将消失在我右转之后的柱子后方,我还是听见了他们零星的对话……
  「这样行吗……不能……吗……」
  「……啰……即使……吧……」
  「再……了……」
  咦?他们是在讨论我?还是在讲其他的。
  没有多余时间停下来听他们在说什么也没时间多思考,因为我刚刚看到手表上的时针准确的指向六。
  「Shit──!」
  老子要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