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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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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汴京清晨，雾气淡淡的。卖包子王老头早早就把笼屉抬出店面摆放在街旁。街道上安安静静的，偶有几个人缩着头拢着手快步走过摊前，想是怕冷都“嘶嘶哈哈”的叹着气。近旁的几家店铺也渐渐开了张，店主伙计们轻声交谈着，冷清的街道慢慢热闹了起来。
“老王头，看什么呢，包子摆出来了怎么不叫卖啊？”街坊的小六子高声问着，随手递过来两文钱，“呐，两个包子。”
“哦，呵呵，小六子啊。起得早啊。”王老头接过钱放好，犹豫了一下，把上面那层笼屉搬开。一股热气白腾腾地冒了出来，氤氲着慢慢散去。又大又圆的包子在笼屉里静静的摆着，热乎乎的，让人不觉得咽了咽口水。
王老头包好了两个包子，塞给小六子，“发什么呆呀？来，拿好了，小心烫手。”
“老王头，你这包子馅大皮薄的，咬一口汁水直流，最好吃了。”小六子赞叹着，“不过，你为什么给我第二笼里的。不会上面那笼藏了什么好东西，不舍得卖吧？”
正说着，只听近旁一个清越的声音道：“老丈，买几个包子，只要第一笼的。”小六子吓了一跳，心想：这人走路怎么没声的？侧头看去，只见身旁站着一个青年，从上到下一身白衣，看料子就知道价值不菲。襟口袖边银缎修饰，腰间一块美玉温滑剔透，但和面容相比这玉的美反倒不引人注意了。那人修眉凤目里正透着点点笑意，让人看着好像这冬日里落下个雪仙人一样。
小六子正呆呆看着，那“雪仙人”转目见他如此，目光一凛，冷冷地瞪了他一眼。这一瞪倒叫小六子机灵灵打了个冷战，赶忙回魂似的把目光挪开望向了王老头和他的包子摊。
王老头初见这白衣人也是愣住了，心想：怎么还没下雪就来了个这么漂亮的雪仙人，可惜这雪仙人怎么是个男的。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不由自主地伸手揭开了第一笼包子。这包子笼一揭开，一股热气散去后，只听小六子惊叹：“哎呀，好漂亮的包子。”
周围本已围了一些想买包子的人，听到小六子惊呼，不由得都把目光由“雪仙人”身上投到了包子笼上。只见笼中并排团绕着十几个拳头的包子，包子皮不知由什么面和成如玉一般温滑，裹着里面不知是什么馅儿，圆滚滚的煞是好看。
“嘿嘿，怪不得那馋嘴猫指明要第一笼的。”那“雪仙人”撇嘴一笑，把一锭碎银子递到老王头眼前，“给，老丈。这包子我自行拿走了，银子足够了吧？”说完不等老王头回答，已经放下银子，伸手抓出几个包子，像不怕烫似的仔细包好了，拢在胸前。不等众人反应，“雪仙人”身形一起，已经从众人头顶轻盈盈地跃出，向开封府方向跑去了。
“哎——这钱——那包子——”老王头缓过神来刚想喊，就被人群包围了。“这包子看着不错，给我几个。”“也给我几个。”“我也要。”……一时弄得老王头手忙脚乱，无暇他顾。
开封府偏院，展昭房中药香缕缕。展昭静静地躺在床上，地下小暖炉上正熬着一小壶汤药，桌旁公孙先生在盆中洗着一根根银针。
“喂，猫儿，你的玉包子我给你买回来了。”随着声音，从那常年不关的窗户外跃进一道白色身影，脚刚一落地立即回身用一只手仔细地把窗户关好插严，望了望，似满意没有把寒气带入般的点了点头，这才转身走到桌前。白玉堂看到公孙策笑了笑，把怀中拢着的包子放入桌上盘中。
“白少侠，辛苦了。”公孙策正慢慢地将银针从盆中拿出，一根根擦干净放入药箱，看到白玉堂的举动不禁口中含笑。
白玉堂正望着那盆中的丝丝血水拧眉发呆，听到公孙策的话不由得脸色红了红，走到暖炉边把药壶盖打开闻了闻，看火候已到，把药壶取下，把药倒入桌上早预备好的碗中。做完这些事情感到脸上热气已退，开口问道：“公孙先生，展昭这毒……”
“无妨的，昨晚吃了解毒丹丸，又加上白少侠内力助他催出毒素，这毒已除了大半。刚才学生用了针灸之法插入展护卫穴道，已帮他把余毒排出。休息几日，好好调养也就无大碍了。”公孙策把针放好，正想把水盆端走，见白玉堂望着水中血色皱眉，嘴角轻轻一牵叹气道，“只是刚刚下针之时，学生关心则乱，倒叫展护卫受了不少苦痛啊。”说着见白玉堂扑到展昭床前，不由得眉眼弯了下去，嘴角上扬，轻轻摇了摇头端着盆走出了展昭房中。
白玉堂听得“苦痛”二字，心中一紧，条件反射似的冲向展昭床前，一时没注意公孙先生离开前的怪异表情。来到床前才发现展昭正侧头望着他暖暖地笑着。
白玉堂见眼前之人面色虽然有些苍白，但气色尚好，目色清明。此时弯起嘴角，眼中含笑地望着自己，想来已无大碍，心下一宽，坐在了床头：“猫儿，你此时感觉怎样？”
“白兄，公孙先生下针很准的。”
这答非所问让白玉堂愣了一下，突然反应过来，回头看时公孙策早不在房中了。“这公孙狐狸……”白玉堂嘟囔着，起身从桌上端来药碗递给展昭，“先把药喝了。”
展昭见他沉着脸，想笑又不敢笑，只好就着药碗把嘴边笑意隐去了。放下药碗，就被白玉堂接过，眼前一只包子递了过来，“给你。大清早的让白爷爷我去给你买包子。又不是什么山珍海味，偏挑剔着谝涣摹彼底牛氲绞裁此频闹迤鹈纪罚懊ǘ悴换峁室庵Э滓野伞５闭娌惶郏俊
“白……玉堂”在白玉堂的一瞪之下，展昭不由得咽下了嘴边的“兄”字，改了称呼。可即使如此，他也不禁脸红了起来，“展某无事”。说着，低头看了看手中仍散着热气的包子“这包子……”
“怎么样，是不是玉包子？好看得很啊。不知道你这展小猫什么时候吃东西也这么讲究了起来。快吃，快吃，热着呢。”
展昭疑惑的望了望白玉堂，想了一下，目光一顺，微笑着吃起包子来。咬开包子皮，一股香浓的汁水就流入口中，菜香肉香浓郁醇厚，而且面皮似韧非韧似糯非糯，入口绵软。“嗯，好吃——”展昭餍足地舔了舔唇。
白玉堂见展昭吃下包子时的笑容，好像冬日里的暖阳一样，引得人不由自主地靠近。此时看他难得一见的孩子气的举动，更情不自禁地伸手抚上了展昭的嘴角，拇指轻轻拭去他唇边的一丝汁水，放入自己口中舔了舔。
“玉堂，你——”展昭见他此举，脸上火烧一般，热了起来……
日入西山。街道上人声渐少，天上飘起了清雪。各家店铺正张罗着关门休业，老王头也忙碌着把空笼屉搬回家中。一边搬着他一边想：今天只见开封四子巡街，不见展大人。难道展大人又受伤了？想展大人平日里照顾我这孤老头子，总爱买我这第一笼包子。昨晚特意用糯米江米碾碎发的面，精心做了这第一笼包子。今早原想送给展大人的，结果竟被个‘雪仙人’抢了先。虽然因为这个今天生意奇好，可是展大人什么时候才能吃上我这精心做的包子呢？
想着，老王头停下了动作，望望开封府的方向：也不知明天能不能看到那暖人的红红的官服……如果看不到的话，我老王头就把包子送到开封府去，展大人整日里巡街帮助我们这些小老百姓，我小老儿没什么能耐，这点表示还是会做的。想到这儿，老王头开怀的笑了，下定决心今晚回去要更加精心的去包那第一笼包子。
开封府偏院里，清雪已经薄薄地铺满了一地。展昭窗外一树梅花在落雪中静静地绽放着粉红。窗内话语传出：
“玉堂，今早的包子你哪里买到的？”
“不就是你点名的那家。”
“可是，那包子……”
“对了，猫儿，你为什么指明要第一笼？”
“王老丈起得早，冬天包子摆早了，第一笼凉得快，包子皮会硬，不好卖……”
“好啊，猫儿，敢情你整日里都啃那凉包子送人情啊。”
“王老丈的包子很好吃的，无论凉热……”声音有些惴惴的。
“哈哈。”白玉堂突然笑道，“那老儿想是察觉了吧，今天这第一笼包子好吃的很啊。”
“玉堂，你是说——”
“猫儿，明天起我替你巡街！”
“要有劳玉堂你受累了……”
“受累？哈哈，猫儿，五爷我是想凭我‘风流天下，傲笑江湖’白玉堂，多巡几次街，那老儿说不准能给白爷爷我送几屉玉包子呢。”
透过窗，人声淡淡的，橘色的灯光映着窗外缓缓的落雪，虽说是冬夜里，却让人感觉暖暖的。
